严叡徵皱了皱眉,摆手道:“赵逋,你带他们先下去。”

  赵逋忙不迭松了口气,连忙带着其他人到外面去。

  “絮玉、舜玉,你们去厨房将菜热热,端过来。”

  晁容软声吩咐道。

  见严叡徵还未落座,她从旁边卧房里取了一件外衫,走到他的身边,轻车熟路的替他解了腰带、玉佩,继而妥帖的整整齐齐放在准备好的托盘上。

  晁容垂着眸子伸手脱下他的官袍,温声道:“这房间里有外衫,妾猜想应是大人您的,就自作主张取来了。大人不妨换了衫子,再吃饭吧。”

  她凑得很近,严叡徵一低头就能看见她垂眸时纤细的白净脖颈,隐隐萦绕在鼻尖的阵阵香味。

  这别院向来冷清,没有人住,晁容今日来了之后,换了新的屏风、帷帘,又往许久没用过的香炉里放了熏香,茶具也皆洗了干净注上了热水。

  严叡徵平日素来不喜婢女贴身照顾,竟破天荒的展开胳膊,任她轻手脱下官袍,又为自己换上外衫。

  她将官袍叠好放置在一边,絮玉和舜玉端着热好的饭菜往桌上放了一桌。

  晁容端了水过来给严叡徵净手,又拿了毛巾与他。

  饭菜上完,晁容轻抬手让絮玉和舜玉下去。

  两名丫鬟阖了门静悄悄的就退下了。

  晁容也兀自净了净手,立在一边,抬手轻眉为严叡徵盛羹汤:

  “早先以为大人今夜不会来,妾就没有准备更多的饭菜。大人只能与我一起吃这些家常菜了。”

  她倒是不慌不忙、不卑不亢,从容极了。

  严叡徵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其中的一碟菜品,淡淡道:“你怎知我今夜不会来?”

  晁容听了他的话,倏然笑了笑,她的笑容显得眼角的胭脂痣更为鲜艳欲滴,而愈发妩媚。

  她将手中的汤碗递过去:“大人自然是来了的,妾再不敢擅自揣测大人之意。”

  严叡徵接过她手中的瓷碗,目光略过碗檐边指如削葱根般白皙纤细的那只手。

  “你叫什么名字?”

  她抬起眸子,定睛看向他,眼睛在灯光下明亮的摄进他的视线,良久才开口轻声道:

  “晁容。”

  你手中是什么

  

  吃完饭食,晁容又吩咐絮玉和舜玉提前准备好了洗澡水,见严叡徵起身要往浴房走去,她跟在身后,脚步略一思索,踌躇是否要跟去服侍。

  就见前面的男人一转身,上下扫视了她一眼:“你总跟着我做什么?”

  见眼前的女子,朱唇翕动,欲说什么,皱了皱眉,径直走了:“不许跟过来,我不习惯让人服侍沐浴。”

  却不知身后的晁容听及此,终于松了口气。

  门外星光璀璨,元月高悬,风朗气清,月光从窗外洒进窗台。

  严叡徵从浴房里走出来,脚步略微迟疑,却又大步迈进卧房。

  他走进去时,晁容早已换了寝衣,去了发饰净了妆容,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发愣。

  听到身后有响声,忙站起身。

  却看见严叡徵头发微湿,披在肩上,英眉微凛,换了寝衣,腰间随意系着腰带。

  本就长得好,不如方才端着大人的官威,倒比平日多了混不吝的痞气。

  严叡徵瞥了她一眼,径直往床上躺了去,头枕着枕头,闭目养身道:“睡吧。”

  晁容只得走到桌子边,用簪子捻了捻灯芯,将蜡烛灭了去。

  屋子内霎时漆黑一片,有月光从窗户中洒了进来,就着月光隐约能看清屋内的桌椅板凳床的轮廓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