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侧,一只大手霎时拽住她的手臂,扶着她固定位置,不往外侧倒。

  一路也没放手,严叡徵的手扶着她的手臂,让她的身体不至于总是东摇西晃,心无旁骛的盯梢。

  这不太好吧,严尚书未免太贴心了吧。

  还没等谢峤昙多想,就看见路上一辆牛车后面,斜躺着的熟悉身影,她连忙探出头,大声喊道:“张垚!”

  不准跑!

  谢峤昙连忙起身,跟车夫喊道:“停一下车!”

  她忙不迭的兀自先跳下车,然后抓着琴酒姑娘一同朝走的慢慢悠悠的牛车跑过去。

  张垚正躺在牛车后面晒着太阳闭目养神,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忙叫牛车的主人停了车。

  起身往后一看,两个女子朝自己碎步跑了过来:“谢姑娘,琴酒!”

  张垚先是看到谢峤昙,又看到跟着她一起来的琴酒姑娘,更是一愣:“琴酒,我……”

  琴酒看到张垚的一瞬间,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哭泣不止:“张公子,你为何要回兰台,莫不是不要我了?”

  张垚手忙脚乱,忙上前给她擦眼泪:“琴酒姑娘为何要追来?既然不愿意跟张某一介布衣,又何必强求!”

  琴酒泪眼婆娑,一直摇头:“不是的!我没有不愿意跟你走!我是……”

  谢峤昙看这对痴男怨女,叹了口气:“她是不愿意你身负巨债,担心你为此误了前程,女子的心思张公子又何时知道呢!”

  张垚一听,也是拥了琴酒,良久泪眼相对。

  行了,《簪珠记》的终章还是可以有机会重见天日了。

  谢峤昙松了口气,不想打扰这二人,默默的要退下兀自回城,扭头便看见严叡徵不知何时下了马车,等候在一边,看向自己。

  谢峤昙朝他走了过去,嘴角上扬道:“大人行行好,我能跟着您办完您的正事,再蹭个车带我回城可好?”

  一旁的车夫急了眼,眼疾嘴快道:“姑娘!我家大人原是要去永安侯府的,谁知半路遇上您,竟南辕北辙出了城,还走了这么老远!”

  谢峤昙一听,瞬间傻了眼,这竟然不是出城的马车!

  她还以为严叡徵本要出城!

  严叡徵微微扭头,抬眼冷冷的无声看了一眼车夫,车夫连忙噤声默默仰脸看天,当作没多嘴说话。

  谢峤昙一脸惊奇的看着严叡徵,讷讷问道:“大人,是真的吗?您原本不是要出城啊!”

  严叡徵径直撩袍抬脚上了马车,站直之后,又朝她伸手,冷声道:“不是要回城吗?再磨蹭一会,你就自己走回去吧!”

  这里离城中有二十多公里,走路要走到明天!

  谢峤昙连忙伸手拽住严叡徵的手,被拉了上去。

  坐进车厢,马车缓缓行驶在路上,谢峤昙越想到方才车夫的话越良心不安。

  严叡徵坐在一边,也不理她,兀自闭目养神。

  乌发下的那张脸俊俏如墨玉,眉目如亘古悠久,极富美学韵味的英俊脸庞。

  谢峤昙想开口道谢,又怕扰了他休息,踌躇良久都没有开口。

  马车走的慢,幽幽古道,晃得她倦意涌上来,隔了一会儿,竟困得不行,眼皮如千金重,打起了盹儿,而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严叡徵慢慢的睁开了眼,眸子漆黑又清醒,往旁边不动声色的扫视过去。

  看到那个姑娘竟大大咧咧的睡着了,额前的碎发从挽发中掉了出来,一只手臂弯着支着脑袋,朱唇在睡梦中轻抿,鼻子秀气精巧,浓密的睫毛在睡意中微微颤抖。

  马车路上轮子可能又碰到了石头,车厢颠簸了一下,睡梦中的姑娘眼见撑在头上的胳膊滑了一下,眉头蹙起,好似扰了清梦就要醒,严叡徵飞快探身坐了那人旁边过去,拿手撑住她的额头。

  女孩顺势就着他的手掌,好像自己找了个舒服位置,扑在他的膝头抱着他的腰吧唧了下嘴,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严叡徵感受到自己怀里娇软的身体,肌肉紧绷了下,动也不是,微微垂眸看了下伏在自己怀里的女孩,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动不动的任她抱着。

  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