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王爷每天都在想逃婚>第六章 荒漠篇·年关

  “哎呀呀,王妃你息怒啊。”那县丞见势不妙,连忙上前劝阻。

  两人正拉扯着,那门一开,南王慕云怀中从里面冲出来,看着二人,先是一愣,随后趁郑安洁还没反应,一把抱住她,激动的大喊:“王妃啊,本王总算找到你了。”

  “你个废物!”郑安洁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把压在她身上的这块重物毫不留情的推开,擦着眼泪哭囔道:“刺客来了,你丢下我就跑?慕云怀?你还有没有良心?”

  “哎呀,这不是一时情急吗?”慕云怀叹息一声,带着郑安洁往屋里走,一边抚着她的背安慰道:“当时,千儿就在我附近,我只能先带着他跑了。”

  “那我呢?我一个弱女子,你扔下我就不管了?”郑安洁恶狠狠的质问道。

  “哎,我这不一脱离危险就派人去找你了吗?对了,当时刺客来势汹汹,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还能怎样?”郑安洁撒气的扭头瞪着慕云怀:“我一个弱女子,手不能挑,肩不能扛的,险些惨死,后来是我身边的丫鬟翠玉与我互换衣服,引开了追兵,我方才逃跑的。”

  “可怜了千儿……”郑安洁垂眸拭泪,心里酸楚,轻叹一口:“以为我死了,这儿定是伤心难过……对了,”郑安洁想到自己的儿子,便顾不得伤心,抬头将四下一瞧,却不见自己儿子的踪影,心下一沉,急忙问道:“千儿呢?你不是带着千儿一块逃了吗?他现在人呢?去哪了?”

  郑安洁问完,她面前的男人才像刚反应过来自己还有个儿子,愣怔了一会儿,舒展的眉慢慢拧紧,低头缄默着,而郑安洁的心便随着这份缄默七上八下起来。

  “你说话啊!”郑安洁急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拽着慕云怀的衣服问:“你把千儿弄哪去了?”

  慕云怀面色窘迫,郑安洁的情绪也越发激动,扯住慕云怀的衣服,难以置信的厉声质问:“你把千儿也丢下了?!”

  “你,你先听我说。”慕云怀抱住郑安洁的双肩,尽力稳定着她的情绪,梗了梗脖子,保证:“千儿他不会有事的。”

  “你都把他弄丢了?!你给我说他不会有事?”郑安洁双目赤红,决然的看着慕云怀。

  “他真的不会有事,我把他托付给了陈柄,前日探子来报,说陈柄已经带着千儿杀出刺客重围了。”

  “那他们人呢?在哪呀!”郑安洁几乎嘶吼道,她与慕云怀成亲数年,才得了慕千里一个儿子,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还被她这个不靠谱的夫君给弄丢了?!这让她怎么不伤心难过?

  “我已经派人去寻他们的下落了,你放心,有陈柄护着,千儿定会没事的。”慕云怀极力劝说道,可他怀里的女人还是不依不饶的握紧拳头,朝他身上狠狠的砸去,一边哭诉:“我就千儿这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不会的,不会的。”慕云怀将郑安洁抱进怀中,一遍一遍的安慰道:“千儿他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的。”

  流金的沙漠宛若一片广茂的金田,从眼前铺陈而去,直达天边。夕阳的余晖由远至近的照下来,给这片金黄的漠地镀上了一层浅浅的赤色。荒漠里,没有茂密的草木,相隔几里,才能看见一株干瘦枯黄的小苗摇摇欲坠的立在沙风中,仿佛风再大些,就会折腰而断。

  荒芜是沙漠的常态,直至七年前,顾覆霖带领着顾家军镇守此地,才为这片荒无人烟的沙漠增添些许生机。这几年,各国相安,边陲无战事,顾家军里的军人都闲置下来,无聊的时候,在沙漠里种过地,无果,又从千里之外一个名叫“乌雨”的小镇购进几只猪娃来养,久而久之,竟成了军队的特色。主将顾覆霖还专门在军营划了一块地,建起猪棚,用来养猪。到了过年的时候,每人还能分到三五斤猪肉。

  接近年关,军营里的士兵又惦记起了杀猪,换作往年,士兵们早磨刀霍霍了。可今时不同往日,今年的这几头猪可是他们的主将顾覆霖用一把把饲料亲自喂大的。今天早上,不知是哪个缺心眼的在顾覆霖营帐前大吼了一声:“杀猪了!”

  顾覆霖蓦的从睡梦里惊醒,坐起来便冲着营帐外大喊:“哪个臭小子敢杀老子的猪?!”在一旁穿着衣服的杨悠云听到这话,耻笑他:“瞧把将军急的,你放心,没有你的允许,没人敢动你你的猪。”

  “那可不一定!那群小子胆子大着呢!”顾覆霖急冲冲的束好裤腰带,就往营帐外冲去,刚一出门,便被一阵刺骨生寒的北方逼了回来,站在门口,双目深沉的凝视着帐外,过了一会儿,叹道:“眼看到年关了,也该去把我陈柄兄弟去看一下。”

  杨悠云听着这话,停下手中的活,随着顾覆霖的目光一块往营帐外望着:“是该去看看了。”

  “把那两个小崽子也带去!尤其是那姓慕的小子,若不是我陈柄兄弟,这会早死了!”顾覆霖接着陆云悠的话道。这是是正事,他也不怕那北风寒了,裹紧身上的毛绒大衣就往顾拾白和慕千里的营帐走去。

  慕千里这会正在和顾拾白玩猜拳抽筋条的游戏,谁知他手气不佳,把把皆输,好不容易赢了一局,正要伸出双指,往顾拾白的手腕上狠狠一抽,结果顾覆霖就掀帘走了进来,看见的正是慕千里要扬手打自己的儿子。

  “……”

  空气突然安静,慕千里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而顾覆霖则瞬间沉下脸来,板着脸问:“你想做什么?”

  “我……”慕千里放下手,憋屈的拱了拱鼻子,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幸好他身边的顾拾白是个老实人,这会儿正一五一十的替他向顾覆霖解释着:“父亲,我和阿千在玩游戏呢,他好不容易才赢了我一局,还没打你就进来了。”

  “还没打我就进来了?”敢情我还坏了你两的好事呗?顾覆霖在心里腹诽一声,怒道:“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游戏,不许玩了!”

  “好吧。”顾拾白委屈的撅了撅嘴,转头去看慕千里,却见慕千里的脸上笼罩着一层不悦,愤懑的盯着他,阴厉的眼神就好像要把他扔进油锅里千刀万剐。

  诚然,慕千里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刚才顾拾白替他解释的时候,他确实感恩戴德,可当他听到那句“他好不容易才赢我一局”的时候,那份感恩之心便如荒漠里的沙砾,被风一吹便散了。

  他从顾拾白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一直恶狠狠的盯着顾拾白,这会儿,见顾拾白转过身来望他,便将心里的那份怨气通过眼神毫不保留的尽数传递给顾拾白,吓得顾拾白面色一震,慌忙将视线重新转移到顾覆霖的身上,问:“父亲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