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汴京神探搞钱我们是认真的>第166章 滴骨验亲

  消息一旦传出,顿时流言纷纷。

  王国公夫妇很快便坐不住了,赶车到大理寺,要求面见这二十多年没有见上的儿子。

  这一切,都在许遵的意料之中。

  “老国公,国公夫人。”许遵拱手道,“令郎是犯罪嫌疑人,按照规矩,您两位不可见。”

  “许大人啊,规矩也是人定的。你看我一把年纪,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只是看一眼,说上几句话,这也不可以吗?”王国公拄着拐杖,身子颤颤巍巍。

  “我对不住这孩子,许大人,我们年岁这么大,坐一趟车也不容易,权当你可怜可怜我们夫妇,就通融一下吧。”国公夫人抓住许遵的胳膊,眼见就要落下泪来。

  窗户外。

  钟大、桑云和张七巧几人,正扒在那儿偷看。

  “欸,这对老狐狸真能演,不过咱们许大人也不差哈。”桑云悄声道。

  “为了公子这出戏,我可是受大罪了。这乱葬岗上的坟,也是坟。大家都讲究一个入土为安,我挖了好几个坟,才找到那么一具看起来和驸马爷身形差不多的。这时,天空劈下一道闷雷,我快被吓死了。”钟大捂着胸口,心有余悸。

  桑云调侃他:“没想到咱们英勇的钟大哥,居然怕这些。”

  张七巧在一旁低声安抚钟大道:“春日里下闷雷,是自然现象,钟大哥你别怕。”

  再看屋内。

  无论国公夫妇如何与许遵周旋,许遵偏偏软硬不吃。最后,国公夫妇闹了个没脸儿,只得悻悻离去。

  一群人聚在一处,还在讨论着这招引蛇出洞特别奏效。只是,刚过了半天,大内就传来消息,命许遵携罪犯入宫面圣。

  “来得好快!”桑云道。

  张七巧看了看这天儿,马上快到掌灯的时候,又要下雨,官家怎么这时候传旨?片刻都等不得?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呀。

  “公子,咱们按照原计划行事么?”钟大问。

  许遵站在廊下,负手看天,低声道:“按原计划行事。”

  “是。”钟大应声离开。

  天空一道白光闪过,紧接着一阵阵闷雷响。轰鸣声刚消退,紧接着一道巨大的闪电划破天空,许遵的身影,被映在大内的红墙上,其身后还跟着一众大理寺官吏与捕快,正抬着一具棺材入宫,惹得宫人频频驻足观看。

  棺材是一定不能入宫殿的,便只得摆在了廊下。

  大殿之上,许遵和王国公夫妇再度相见。

  “许卿,听说你已经找到了王国公夫妇遗失的孩子,那孩子现在何处?”官家问道。

  官家用的词是「遗失的孩子」,而非「嫌犯」,许遵心下大约明白了几分。

  “就在殿外。”许遵指着廊下的棺木,再拱手而道:“臣的人马昨儿刚顺着国公提供的线索,在一户农家找着了人。结果,国公夫妇来了大理寺一趟,不到四个时辰,人就死了。臣在想,这起案子怕是没那么简单。若此人就是幕后主凶,怎么会被人杀害灭口?”

  还未等国公夫妇开口,许遵便躬身而道:“请官家治臣渎职之罪。”

  张七巧站在许遵身后,作为唯一一个有资格随许遵入殿之人,她内心无时无刻不在感慨天家威严,以及官场凶险。

  许大人在她心中,已是初心不改的好官,也免不了与旁人勾心斗角。

  张七巧想着,就算自己真是男儿身,入了庙堂,怕是也待不长久。

  官家看了许遵几眼,问道:“他是怎么死的?可曾验过尸?”

  “是被利器刺穿肺部,一击毙命。另外,歹人还将他面部刮花,好叫人辨识不出,臣想着,可能是想诬陷臣,随意拿了一具尸体来糊弄官家。”许遵回道。

  这具尸体的身量、年岁都与王诜相似。甚至于,他的牙齿磨损程度很轻,可以判定为这些年里,他并未吃什么苦,这样就能同五行杀人案攀上关系了。毕竟,能织这么大一张网杀害朝廷官员的人,一定不可能是什么穷苦之人。再者,这具尸体被拉回来时,确实面容被毁。许遵当时就想好了说辞。

  好话歹话都被许遵说了,王国公夫妇顿时哑口无言。

  但王国公毕竟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狐狸。待官家目光投向自己之时,他忽而拱手道:“官家,正如同许大人所说,此案颇为蹊跷,定要将歹人绳之于法不可,不过据说大理寺守卫森严,怎么能让歹人混入杀人呢?”

  许遵见他已经钻入圈套,微微笑道:“这就要问王国公了。”

  “胡说!”王国公气得吹起胡子,“你是在暗指我叫人杀了他?我会杀自己的亲生孩子?”

  “这可不好说。毕竟,王国公当年既能丢了自己的孩子。如今,杀害一个同自己没什么感情的孩子,去保另一个孩子,也不是不无可能啊。”许遵道。

  “老头子啊,你就不要说了。我们哪有许大人巧言善辩呐,还是出去看看那可怜的孩子吧。”国公夫人拉了国公一把。

  两人相视,在官家的允准下,互相搀扶着,走出殿外。

  棺材打开,一股难闻的气息,顿时弥漫在空气中。

  “儿啊,我可怜的儿啊。”国公夫人扑上前去,嘴上哭喊得大声,眼角却未见一滴泪。

  “不对,这不是我儿。”她哭着哭着,面向殿内,大声道:“官家,这不是我儿!许大人他,他糊弄人呐!”

  许遵一直看着她,直到她喊出这句话后,才脱口道:“国公夫人只是看了一眼,就认为此人不是驸马爷的同胞兄弟?何以得出此结论?”

  “当年,我舍不得我的孩子,便咬下他手上一块皮肉,想着做下一块印记,或许这辈子还能相见。可是,这具尸体的双手完好如初,根本没有疤痕。”国公夫人喊道。

  许遵心下一沉,不过很快,他就淡定如初,只见他目光如炬,盯着国公夫人道:“你撒谎,驸马爷的同胞兄弟身上,根本没有印记。”

  国公夫人被他如此肯定的一句唬住,竟忘了哭喊。

  这时,国公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官家,血脉不可混淆,臣恳请——滴骨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