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汴京神探搞钱我们是认真的>第111章 另有玄机

  大理寺内。

  张七巧上衙时发现,自己的桌子上放了一双羊羔皮制的手套。她对比大小,发现居然和自己的手一样大,像是比照自己的手而制成。

  “这是...”张七巧最初的反应是,这是公主派人送来的。

  赵音舜总是怕她缺吃少喝的,不能出宫的日子,时常派人给她送这送那。自从张七巧救过她一命后,这种行为更甚。

  一旁的小吏看了一眼,有些讨好地开口道:“张公子,这是黄仵作一早送来的,我来得早,亲眼看见的。”

  “黄仵作?”张七巧一愣。

  “是呀,如今张公子得公主眷顾,未来又是驸马,连黄仵作这么清冷的人都投以好意了。”小吏话音间更加谄媚几分。

  张七巧不曾理会他,而是拿着皮手套,去验尸房了。

  素日里,黄明子除了要帮衙门验尸外,牢里的犯人生了病,也是归他管。甚至于,因为黄明子通晓医理,有些小吏衙役为了省钱,染了风寒或是别的地方不舒服,也是找黄明子看了,再去医馆抓药来吃。

  张七巧找黄明子之前,他刚替一名看牢房的衙役包扎完伤口,并叮嘱他这是被生了锈的利器伤着,定要去抓药喝,防止破伤风。

  衙役连连点头称「是」,前脚刚出门,后脚就迎了张七巧进来。

  黄明子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去盆子里清洗双手。

  “黄仵作,无功不受禄,这双皮手套并不便宜...”

  “你平日里研磨写字较多,手总是露在外面。你们那间屋子成日敞着,炭火也不足,你身子单薄,不比那些...”黄明子话音一顿,脸上居然有些不自然,仅仅是一瞬,又恢复冰冷,“总之,注意保暖些。”

  “那就谢过黄仵作。”张七巧作揖。

  空气沉默半晌,张七巧挠挠头,又道:“黄仵作何时有空?我请黄仵作去酒楼吃一顿可好?毕竟,黄仵作当日的救命之恩我未报,今日却收了黄仵作的礼,实在内心...”

  “不必了。”黄明子冷淡拒绝。

  “哦。”张七巧有些尴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太想离开,还想跟黄明子多说几句话,“黄仵作,这手套我戴着很合适,你是怎么知道我手大小的?”

  黄明子看向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张七巧与他对视片刻,看看他,又看看验尸床,恍然道:“黄仵作对人体骨脉如此了解,估摸着看看我就知道了,是我问得唐突了。”

  黄明子背过身去,似乎还有别的事要忙,张七巧也不好再厚着脸皮在此,于是告辞离开。

  在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验尸房前,黄明子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她纤细的腰身,被宽大的官服笼着,有种摇摇欲坠之感。

  黄明子想起某个画面——她习惯性拢簪时的动作,很是优雅得体。

  其实,他对人体骨脉如此了解,又怎么会看不出,这样纤细的腰身,根本不是男子所有。

  这个担负秘密的傻姑娘,待到大雨倾盆之时,该如何脱身呢?

  另一面。

  桑云拿了牌子,将潘眉儿生前用的仆人都带到了大理寺。至于两位公子,一位在读书,一位在外头诗会上出风头,原本潘家是不肯的。但桑云抬了赵音舜的名头,迫使潘家将人送了来。

  自从赵音舜当面训斥了赵延寿后,他就再也不敢摆架子了。虽说是大理寺少卿,却对桑云的想法配合得很。

  桑云宽容,既然赵延寿如此配合,她也就态度恭敬了起来,并将目前案情的进展一五一十地和他说了。

  “赵大人,不知大理寺内的空房够不够。这一次,咱们从潘家带回来十数人呢,包含两位潘公子在内。”

  “空的牢房若不够,就把我歇息的小屋腾出去。”赵延寿道。

  “多谢赵大人。”桑云作揖。

  “诶,桑姑娘如此得许大人器重,又有张公子这样的知交好友,想必是能力出众。老夫甚爱才,自然要多多配合的,桑姑娘不必客气。”赵延寿笑着道。

  虽是配合,可桑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此时此刻,她来不及多想——还是审人重要些。

  原本男女有别,按理说,该是赵延寿或是其他衙役去审潘家二位公子,桑云去审潘眉儿生前身边的女使。但赵延寿不知是躲懒,还是怕得罪人,将这事儿全部推到桑云头上。

  于是,桑云只能从潘家的两位公子先审起,潘家的仆人们则交由钟大等人。

  潘家的两位公子均是庶出,大公子名为潘子程,年纪不大,看着稳重寡言。他对桑云的态度还算客气,不因她是女子,或是身份低微,就故意挑衅或是不配合。

  “潘大公子,今日请你来,是有些话要询问。”桑云清了清嗓子,毕竟自己要问的问题,对着一个世家公子哥,有些难以启齿,她着实给自己打了一番气。

  “姑娘请讲。”潘子程道。

  “令姐潘眉儿,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呢?”桑云问得隐晦,却面色凝重。

  潘子程愣了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他神情复杂,克制了又克制,反问桑云:“桑姑娘是觉得,家姐的死同我有关?还是觉得,是我去...”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得出口,只见他目光游移。随后,他又看向桑云道:“父亲管教我们极严,但母亲却总是往我和弟弟的房中塞好看的丫头,我从前不明白她的用意,后来也都知道了。”

  “若是,我真的有那个心思...我为什么不向房中的丫头下手,而要...”潘子程读多了圣贤书,有些词根本就说不出口。

  “何况,家姐患有癔症,我又何苦招惹她呢,平日里躲还来不及呢。”潘子程低下声道。

  “潘眉儿患有癔症?”桑云略吃惊。

  这桩事儿,从没有人说过。能被刻意隐瞒的,必定另有玄机。

  “嗯,挺严重的,平日我们都是躲着她的。虽是同父不同母,但毕竟还是骨肉至亲,她死了,我也很难过。”潘子程再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