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汴京神探搞钱我们是认真的>第73章 一定要等下去

  “几时的交易?”一人问。

  “原本定的戌时一刻,但那边儿不是被端了么?”另一人的声音小下去,“所以现在等消息便是。”

  “原本将那边儿卖了,是为了保全咱们。没想到大理寺那位是真敢把事情往大闹了去啊。”该书生声音里既是不满,又是惊诧。

  有食物的香气飘来,桑云原本还不感觉饿,这会儿却被引得饥肠辘辘。

  “你说,大理寺那位,会不会是看上了床上那位?这才急的。毕竟,这姑娘确实长得不错,若不是他们给的银子够多,要这姑娘的处子之身,我都想,都想...”最后那个词终于是没说出口。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另一书生打断他道。

  两人吃完食物,便出了房间。整间屋子再次剩下了桑云一人。

  她睁开眼睛,朝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呸」了一声。两个读圣贤书的人,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嘴上说着「君子有所不为」,实际上为虎作伥。

  “大理寺那位是真敢把事情往大闹了去啊——”

  “你说,大理寺那位,会不会是看上了床上那位?这才急的——”

  桑云耳边回荡起这两句,脸色滚烫。

  他们说的,应该是许大人吧。许大人寻自己,寻得焦急了吧?在他心中,自己还是重要的,是不是?

  她为着这两句话,从耳根到脖子,都随着脸色红下去,过了好一会儿,她这才想到另一件事——刚刚这两人提到,幕后之人要自己的处子之身。

  无论是卖去青楼,还是给人做妾,都当验明清白之身,可是...自己一个外来户,还嫁过人,这幕后之人如何得知自己还保持着清白之身?听这两个书生的语气,他们并未碰过自己...所以,这事儿就很离奇。

  不知道为什么,桑云蓦地想起路志高,他频频望过来的眼神,好似寒潭一般深沉,眼底总是飘荡着一层淡淡的薄雾,叫人看不真切。

  「暗娼」、「尸体」、「达官贵人」...七月、鬼月、阴婚、道观...

  七月,七月,自己的生辰,亦是七月!

  桑云将一切联系起来,心中隐隐有了某种猜测。可是她不敢再细想下去,因为此时此刻,她本人陷在了这场局中。

  她本能地感到恐惧,可是又不想叫这股恐惧淹没理智,于是便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去深想。

  桑云再次观察了自己的处境——绑住四肢的绳索很粗,且很紧,根本无法挣脱。

  如果想要活命,大概只有一个时机可行——她一定要等下去。

  另一面。

  从暗窑里带回来的人里,为首的男人被关进水牢,硬是咬着牙在支撑,倒是妇人和其余的人,根本禁不住恐吓与刑罚,才抽了几鞭子,拔了两根指甲而已,就挺不住求饶,主动吐出许多东西。

  “我们都是穷苦孩子出身,家乡遭了灾,来汴京讨饭的。三年前,我们快冻死在冰雪天地里,是一个道士救了我们。就是,就是路志高,我们称他虚元道长。他给我们衣裳,给我们吃食,还给我们指了条赚钱的门路。”

  “一开始,我们只是去乱葬岗扒坟,找些新鲜的女尸,送去给需要配阴婚的人家,但生意不算好,汴京不兴这个。路先生告诉我们,生意在精不在多,他教我们占卦、合八字,让我们去盗人祖坟,配给那些有特殊需求的人家。果然,我们每一单赚得多多了。那时候,我们都当路先生是生命中的贵人来着。”

  许遵坐于堂上,听了这一番话,直接打断,问妇人:“路志高怎么知道是哪些人家有特殊需求?”

  “茶马巷的钱婆子,是汴京城民间最有名的稳婆。汴京城里大大小小的人家,但凡有些身价的人家,生了几个哥儿姐儿,几时出生的,她都知道。这些人家,孩子若是夭折,都会准备瓮棺,好好办一场法事,路先生常年在汴京,自然就知道了。”妇人答道。

  钱婆子?

  许遵双眼眯起来,当初查案,早就留意到此人,可因芸香之死过于离奇,倒是将她先置于一旁了。

  “来人,去茶马巷将钱婆子带来问话。”许遵吩咐道。

  “是。”下属领命而去。

  “你接着说。”许遵手指有一下没一下轻叩案桌,冷声道。

  “是。”妇人被拔掉两根指甲后,尤为老实,“我们在乱葬岗,有时候会看到,有些小女孩儿还没死呢,就被狠心的父母所抛弃。我以前,以前在家乡,就是做勾栏生意的,我就想到一条路子,把这些小女娃带回家调教,让她们接客。最开始的客人,都是钱婆子带来的,我这里的女娃一开始也有不服管教的,后来被路先生施以某种法术,就变得都很听话,任由客人磋磨,所以生意很是不错。若是将她们弄死了,就由路先生接头,卖得远些,配阴婚,反正谁也不知道。”

  妇人将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露出些半老徐娘的风情,求饶道:“大人,我该说的都说了,可不可以从轻发落?”

  许遵的眼神已是凉透了。

  有些人,出生不幸,却长成了小太阳,一心为他人谋福祉,譬如桑云。有些人,出生不幸,逼良为娼的同时,还要取人性命,譬如眼前的妇人。

  “活罪可免,死罪难逃。”许遵说完,不顾妇人的哀求,让人将其拉下去。

  妇人下去后,许遵不断在屋内踱来踱去,心神不定,每隔半个时辰,就要问一次派出去的人有无线索带回。

  他分明知道没有这么快,可内心却止不住煎熬。屋内守着的人从未见过许遵如此反常。但他既这样反常,也没人敢上前劝,包括张七巧这位「准驸马」。

  许遵一回来,便问了张七巧这样一个问题:道士最怕什么?

  张七巧一下子被问住,理论上,出家之人要么觉得世间相都是宛如梦幻的显现,要么觉得自然之道贯穿天地,所以结果都是无所畏惧。但路志高这样的混账,算不上出家之人,他这种道士最怕什么,她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