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好久没这样抱过谢临了,这熟悉的气味和温度,让他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在洛阳的日子。
他闭上眼睛,享受这虚假的温暖。
谢临睁开眼睛,看到温久卿还在睡着,沉默了片刻,把他的手挪走了。
“醒了就起来。”说罢就离开了。
温久卿睁开了眼,阿临,你不会原谅我了是吗?
张蒙坐在椅子上,看着唐千在那低头认罪,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的脑子呢?你以为这样两人就会反目成仇闹起来?你以为温久卿不会发现?”
“属下只是气不过,他得罪了洛阳还跑来我们这里,明显是故意来连累我们的!”
张蒙看着他说,“即使他不来,谢景云也一样回来湖州。”
“不过也没关系,经此一事,我更加确认了一件事。”
唐千略微抬头,“将军所说何时?”
张蒙叹了口气,“情之一字,可杀人,可诛心。”
......
数日之后,谢景云一行人到达湖州边境的洛阳大军之中。
“报告将军!大军来了....来了......”
张蒙和温久卿坐在一处,均没有说话。
唐千有些着急,“将军,怎么办啊!”
张蒙笑了一声,“能怎么办?你不是早就准备好打这一仗了吗?”
温久卿摩挲着手里的茶杯,“张将军,期待这次见面吗?”
张蒙看向他,“我更期待,你们二人的相见。”
心腹来报,张蒙停下了写信的笔。
“怎么样?”
“回主人,安排好了,届时只等温久卿入围。”
“将军,你说他会来吗?”
张蒙看向窗外,天色阴涔涔的,就像是如今的战事一样。
良久,他才说:“会。”
、宣誓
湖州已经一连几日没见到太阳了,天色灰蒙蒙的,气氛压抑的很。
谢临倚在门前望着远处忙碌的各将领,头有些痛。
那些往日的记忆从各个角落跑了出来,那时候也是这样,他身为洛阳的大皇子,默认的太子人选,却住在温久卿的府邸,而那些将领谋士,也纷纷每日来温府商讨,不过是恭恭敬敬的对他行个礼,而后去温久卿的底盘点灯熬油的讨论计策。
若说是为下一任国君鞍前马后倒也说得过去,这是守卫之战,守不住,繁华荣耀便如黄粱一梦,不复存在。守得住,便有了护主之名,等谢临登基,温久卿便是权倾朝野的真正主人,而他们,也会因此而守住家族的荣华。
那时候谢临也很着急,他身为皇子,便注定了他的立场,他必须守住洛阳,不管他和谢景云有着怎样的过去,但是当他那日出征离开之时,便注定了这友情已经结束,身在皇家 ,连亲情都没有,又何况友情呢?他早该看透的。
当他看着温府的各色人马人来人往时,或许想过这些人不过是温久卿的马前卒,试金石,死了也就死了,活着或许也不会有他们预料之中的天大恩赐。
但是他那时万万没有想到,温久卿根本不考虑他们的死活,他没有把他们的命交给战场,甚至交给天意。
他亲手把他们推进了万劫不复之地,那些将士们奋勇杀敌时候知不知道,有一帮人正拉着他们和敌军一起死?
或许有认识知道的,他们选择了殉道,为着谢临永远不理解的道义,接受了如此泯灭人性的安排。
而有的人,却临死之时都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而死。
今日种种,仿若往日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