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纯钧一袭红衣劲装,大咧咧地坐在中堂,一旁的丫鬟生无可恋脸,实在劝不动姑娘换衣服,只能任由其发展。
“怎么磨磨唧唧的!”一刻前就有小厮,侍郎夫人和三爷进府了,任纯钧等的不耐烦了,指了丫鬟去前面探探情况。
“来了来了。”小丫鬟喘着气说。
任纯钧这才理了理衣服,伸长脖子往外瞧,果然看见游廊有一拨人往这里来。
“你三嫂是个爽直性子,她说什么你别往心里去。”林澄给林令打预防针,连他都招架不住任纯钧。
“我听说,任将军府的姑娘哥儿都会武功的,听着真羡慕。”林令说,像他这般的哥儿连拿个利器都不行,南方世家拘着后院的姑娘哥儿,各家比着养成个大家闺秀样,他来到上京,见过的夫人夫郎都是大方性子,不像江州那些贵妇一句话转三个弯,委婉得你听不出来嘲讽。
游廊转弯,往中堂去,林令见着了三嫂任纯钧,被她穿衣打扮震住,不是女子样式的袄裙,更偏向战士的简洁行动方便的便衣。
任纯钧也在打量这个哥儿弟弟,眼睛明媚、五官恰到好处,一副人人看了爱的相貌,任纯钧看了就喜欢上了,任将军府里的姊妹哥儿,哪一个不是臭烘烘的,每天都在打架,她还是第一次见如此精致的哥儿,眼前这位一看就不像北方的人,一举一动都招人喜欢。
“我一看你,就好像失了心,欢喜的不得了,好似我们才是一家人。”任纯钧说,边说边往林令面前走,神情有些呆愣。
林令还是第一次被人直白的夸赞,羞得不行,连话都说不出。
任纯钧拉起林令的双手,两人自成一方天地,氛围黏黏糊糊,林澄在旁边插不进话,自己往太师椅上坐,慢慢等妻子和弟弟寒暄。
“我想…呃…换套衣服。”林令支支吾吾道。
“那就是换吧,院子已经准备好了,你是没见过,走,我带你去瞧瞧。”任纯钧说完,就牵着林令往外走。
林澄不好跟着,只能在原地等待。
这府邸和江州一样,游廊接连不断,名贵的花草树木一一栽种。
林令第一次来瑞杏院,这简直和江州林府里自己的院子一模一样,林令知道三哥三嫂有心了。
“我在这里等你。”任纯钧在垂花厅坐下。
彩玉翠菊拿了包袱跟着林令进到上房,为林令换衣。
金簪玉饰全拿下,头发挽成一圈扎好,戴上六合帽,长袍袄裙也换下,穿上直身,腰带挂上六事。
林令摇身一变,从娇滴滴的女装夫郎变成俏皮的男装夫郎。
任纯钧正喝着茶,看见林令这副打扮,过于诧异被茶呛到。
“如果峦哥儿是个男子,我非你不嫁。”任纯钧绕着林令转。
林令笑盈盈,脸颊露出两个小酒窝。
在府里逛逛,用了午膳,过了午睡,冬天夜黑得快。
聚在花厅,吃着点心,牛奶加入茶中,再加焦糖,是琉球传来的喝法,林令和任纯钧各捧着甜滋滋的奶茶一口一口地喝。
“不如我们出去走走,今天小年,逛逛集市吧。”林澄说道。
闻言,林令睁大眼睛,任纯钧看他一脸惊讶,笑道:“我是常出去的,弟弟不用怕,我保护你。”说完还捶了捶自己的肩膀,显示自己的力气。
——
临近太阳落山,夜市更加繁华,繁楼、花柳地点灯挂彩。
街边占满了小摊贩,有猜灯谜、卖各种各样的灯笼、卖绢花帕子等,也有吃食:多是汤汤水水——汤圆、豆花、汤面、烧饼等。
“哇!”林令四处张望,看得眼花缭乱,惊叹不已,“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子近距离地看。”
“可多好玩的了,走!”任纯钧带着林令往前走。
“……哎,跟上去,看着点夫人少爷。”林澄实在无奈,降不住两个活宝,急忙让小厮跟随。
林令太兴奋了,一路走一路看一路买,任纯钧和彩玉翠菊的手里都挂满了买来的东西。
“猜灯谜送灯笼~猜灯谜送灯笼~”路边的摊主吆喝。
林令站定看竹架上十二生肖灯笼、莲花等花样灯笼,看花了眼。
“老爷瞧瞧,给夫人和少爷来个吧。”摊主见有生意可做,笑容可掬,恭维地说,他见林令一行人穿得富贵,瞧着打头的像是个哥儿打扮的少爷。
“三哥三嫂,我想玩。”林令可怜巴巴地看着林澄、任纯钧说道。
任谁在这样湿漉漉的眼神下,都无法拒绝,任纯钧被林令可爱的手捧胸口。
林澄咳了声,说:“我来猜猜。”
“七文一次。”摊主把谜题放在一块有许多小布袋的布料上,一个布袋一个谜题。
林澄信手拈来,猜了七八个都中了,摊主笑都笑不出来,林澄见好就收,让林令、任纯钧去挑灯笼。
“拿着吧,不用找。”林澄在钱袋摸出一银角,付钱给摊主。
“哎呦,谢谢老爷,老爷万福,夫人、少爷万福。”摊主躬身双手合十作谢。
林令挑了一个小猴子子形状一个小猪形状的灯笼,任纯钧挑了莲花灯笼,其余的让彩玉翠菊挑了。
林澄看见小猴子灯笼,笑容有些扭曲,但没说什么。
“订了华清宴的包厢,饿了吗?”林澄说。
“我都饿扁了,快走。”任纯钧拉着林令小跑往中心街道一座车马喧嚣的三层楼房。
02
“欸,瞧那,入门口,那位小少爷怎么像景策的夫郎?”吊儿郎当的男子晃着折扇,对包厢内的好友说。
“好像是,他身边那位不是任纯钧吗?”
“后面后面,状元郎林修撰……”
“让开点让开点,我看看我看看……”
姜堰走到内窗边,看见林令一行人沿着楼梯上来,小夫郎穿的一身男装,和出门的打扮不一样,脸上的笑容也和家里的不一样,更加开心更加放肆。
门“吱呀”一声,好友们只看见姜堰的衣角,人已经出去了。
“怪不得呢,破天荒的有时间请我们吃饭。”
“就是就是,原来是在等自己的夫郎。”
“拿最好的酒来,我们宰景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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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