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烟花曲>第7章 遭人挟持

  闻人渊打算问个明白,同时出于所谓的义气而再度询问:“我们两人是一道的,你们找她是为何事?”

  “小子,快些让开,否则对你不客气。”刀疤男出言恫吓。

  颜烟从讶异中回过神来,抿着唇,伸手轻轻扯了扯闻人渊的衣袖:“此事与你无关,你别管。”

  柔和的语气中夹杂了几丝刻意的淡漠,有掩藏不住的担忧溢出。

  他身上还带着伤呢。

  闻人渊偏着头对她的话做出回应:“既然说好与你同路,这些人欲对你不善,我又岂能袖手旁观?”

  “你……”颜烟欲言又止。

  “更何况,我想见识下这些人究竟有多大能耐。”闻人渊起身盯着那三人,嘴角竟绽出一抹冷笑。

  这是颜烟初次见他露出笑意,只是这冷笑带着几分危险的警告意味,令她一阵心惊。

  闻人渊一直隐瞒着“魑”这个身份,他在江湖中通常是以另一个身份示人。

  “追灵公子”,这是别人提起他时所使用的名号,出自他最擅使用的那套自创剑法——“追灵剑法”。

  凡是见过追灵公子的人,都知道当他露出这种笑容时,通常意味着极度危险。

  不过,那三人显然是不曾见过他的,甚至都没往那处想。

  “你这家伙实在可恶。”戴着斗笠的男子因方才偷袭被阻,恼羞成怒起来,“我们上,杀了他再问那小娘子要曲谱不迟。”

  “曲谱?”闻人渊立刻抓住了对方话语中透露出来的关键词。

  “小心!”颜烟发出呼喊。

  闻人渊还未将对方来意彻底弄明白就遭受了袭击,跨前一步将颜烟护在身后,顺势抽剑格挡。

  店家和其他歇脚之人见此情景,纷纷躲远,生怕遭受波及,茶摊内一下子变得空旷起来。

  对方仗着人多,或空拳或执剑,逼近他们两人。

  颜烟这时无法再安稳地坐着了,将插在腰间随身带着的那管白玉笛抽出,暗藏于长袖中,站起身来:“他们人多,怕是不利。”

  “放心。”与她略带紧张的神色相比,闻人渊依旧是一派轻松。

  见他这般,那三人当做是瞧不起他们,怒气更甚,一声吆喝,同时出手向他攻去。

  闻人渊不紧不慢地斜踏一步,先行挥剑出击,尚未看清锋芒指向,那块头较大的胖子首当其冲,当即倒地,一时间竟起不了身。

  剩下两人未曾想到他出剑的速度竟如此之快,顿时大惊。

  “快散开,莫要与他缠斗。”带斗笠的男人应该是这三人小队的头领,反应迅速地发出号令。

  闻人渊面无表情,口中逸出带着嘲讽语气的话语:“嘿,看你等口出狂言,还当有多大本事,不过如此。”

  “可恶!”那刀疤男看似极为不服,举剑朝闻人渊胸口刺去。

  闻人渊看那柄长剑朝自己袭来,只是身子略微一动,抬起左手,手背正巧搭在剑脊处,看似轻巧地朝左一推,竟把攻势尽数化开。

  一击未中,刀疤男反手将剑往右侧拉回,顺势向下朝他腹部一划。

  闻人渊知此招来势颇凶,右手举剑架住,矮身踏前,左肘往他胸口撞去。

  他的格剑力道之大,让那刀疤只觉手掌阵阵发麻,一柄长剑拿捏不住,任其跌落在地,迎面又见他手肘已至心口,顿觉不妙,慌忙后撤。

  然而此举实为虚招,闻人渊踏步跟上,扬腕便是一刺。

  一抹血痕喷溅在茶摊的立柱上。

  “呃——”刀疤男未能当场气绝,捂着脖根处,眼中流泻出痛苦与绝望之意。

  “啧,刺偏了。”闻人渊眼中满是戏弄的意味,倒有些像是寻回了以往奉命刺杀目标时的感觉。

  只不过这种情绪没能持续多久,很快就被颜烟的惊叫声给打断了。

  闻人渊一惊,独来独往惯了的他自知大意,转身看去,见那戴着斗笠的男人手执匕首,单臂卡着颜烟的脖子,将她锁在自己身前。

  “住手!”那男人高声厉喝。

  闻人渊暗叫不好,不敢贸然进前。

  斗笠男看他停止了动作,料到自己这步险棋是下对了,带着些得意,朝他扬了扬匕首:“看来最后的赢家是我。”

  “放开她。”

  “这可不行,我还没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呢。”

  被他抓住的颜烟挣扎道:“你休想。”

  “哦?”斗笠男怪笑一声,手腕一转,掐住了她的脖子,并且缓缓收紧。

  “咳……松手……”颜烟被掐得难受,费力咳了几声。

  闻人渊心中焦急,只是表面上不敢流露半分:“你想要什么?”

  “别过来,退开十步。”

  “好,你休要伤她。”闻人渊虽有心想和他比比究竟是谁的动作更快,但又怕将那人逼急了伤到颜烟,只能依言向后退开,一股无名火蹿上心头。

  “放心吧,她还有用,我现在自然不会伤她。不过若是将我惹急了……”斗笠男对他的举动很是满意,再度开口威胁,“那我可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

  颜烟受他钳制,心中甚是羞恼,手腕轻抖,此前藏入袖中的那管玉笛顺势滑出。

  她趁那斗笠男威胁闻人渊而对她未加防备时,握住玉笛反手后甩,重重点上对方脐下的气海穴。

  “你!”那男人被点中要穴,只发出这一声疾呼便松开了手,竟是捂着肚子,痛晕倒地,匕首和斗笠皆掉落一旁。

  闻人渊看得怔住了。

  此前试过她并非习武之人,却是没想到她能一招制敌,当下在心中复又多了一分防备。

  “厉害。”他开口赞道。

  颜烟摆脱了控制,收好玉笛,毫无防备地朝闻人渊笑道:“多谢夸奖。”

  闻人渊见她对自己依旧如常,只得暂且作罢,抖去刃上血珠,取了软布擦拭后收剑入鞘,打量起躺在地上的三人。

  除去晕倒的斗笠男外,他身后的刀疤男喉咙下侧受创,再不去止血便是眼看着活不成了。至于那开场就倒下的胖子更是可笑,分明是三人中受伤最轻的那一个,此刻却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就是不起身。

  他不由得哂笑一声,走近那斗笠男在他身上摸索起来,没多久就寻到了一块木质腰牌。

  那腰牌上刻有三大三小共六个字,饰有一圈火云纹。

  “千山宗火云堂?”颜烟也看到了那腰牌上的字。

  “是千山宗的人。”闻人渊将那腰牌收入自己囊中,“你和他们有过节?”

  颜烟摇头:“我不认识他们。”

  闻人渊觉得奇怪。

  此前罗常贤送出的那封密信中只提到约见千山宗水月堂的堂主,而千山宗那几个堂主却是素来不和,这火云堂的人为何也来到此地,甚至点名要找颜烟。

  正想着,那趴在地上的胖子却一个鹞子翻身跳了起来,还没等两人说什么,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了过来,一手拽起一人往茶摊外跑,末了还撂下一句狠话。

  “臭小子,千山宗是不会放过你的!”

  标准的输者行为。

  颜烟惊叹出声:“看那人体型笨重,没想到身手这么灵活,拖着两个人,蹿出几步就到那么远的地方了。”

  “要追吗?”闻人渊提醒道,“这些人是来寻你的。”

  颜烟看见了在他眼中聚集的杀意,出言劝道:“算啦,不是受伤就是晕倒的,就饶他们一命吧。你呢,身上的伤没事?”

  “嗯,不碍事。”闻人渊闻言点头,准备带她离开,“也罢,正巧我对无名之人提不起劲。”

  躲在远处的茶摊店家见争斗已经结束,而颜烟与闻人渊两人又一副要走的样子,搓着手凑过来索要赔偿。

  闻人渊随手丢了半两碎银在桌上,店家没看清以为是石子,拉住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发现竟是笔不菲的收入,这才住了口。

  “好在东西都没坏。”就算扣去客人未付账跑了的损失仍还有多,他不敢招惹闻人渊,看两人转入隔壁驿站,自认倒霉,收了那碎银后自顾自地清理起茶摊来。

  客人们又陆陆续续地回到这茶摊中,将刚才发生之事权当茶余谈资。

  驿站就在这茶摊边上,闻人渊带着颜烟找到其中一人后,出示了一块腰牌,晃了一晃便又贴身收好。

  闻人渊这块腰牌与千山宗的迥然不同,颜烟只看清他的这块是铜制圆牌,此前并未听周郎中在闲聊时提到过。

  但他这铜制腰牌好像来头更大,驿站的人见到那腰牌后竟颇为恭敬地为他备下一辆马车,套着的两匹马也是可日行千里的良驹。

  原本还派了马车夫跟着,但被闻人渊唤退了。

  马车行驶在镇外平坦的官道上,颜烟坐在车舆内,感觉是比牛车舒适不少,看着前头亲自策马驱车的闻人渊。

  她知道时人多用独牛拉的厢车代步,也有用骡车的,这驿站中的马车基本只供达官贵人们出行使用,诧异道:“你有官职在身?”

  闻人渊不假思索地低声道:“并无官职,不过,确切说来倒是有些关联。”

  颜烟思及他父亲乃是当朝太傅,称他一声衙内也是使得的,倒说得过去。

  “竟是奴家高攀了。”她开玩笑般地朝他行了一礼。

  闻人渊慌了手脚,不知要怎么接话,只能无奈道:“你快坐好。”

  “哦。”颜烟应了一声,缩回到车舆中,这两日晚睡早起,适才又险遭人劫持,现下过了晌午就开始犯起困来,放下车帘准备假寐片刻。

  闻人渊听着后方安静下来,短暂的沉默后又开口问道:“方才那些千山宗的人提到的曲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