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女主必须貌美如花吗??>第54章 054 有人撑腰

  生下来没几个月就被狠心的爹娘踹开, 爷奶担心他遭人嘲笑,散了田地堵众人的口,又费尽心思送他读书, 生怕他心底自卑唯唯诺诺的。

  他也出息, 不骄不躁, 勤学苦读, 成了福安镇最负盛名的秀才。

  为什么...就给自己挑了个这样的媳妇?

  四祖爷掖了掖湿润的眼角,哽咽道, “墩儿奶呢?”

  他得好生问问, 世上的姑娘又不是都死绝了,怎么就给墩哥儿挑了个这样的媳妇。

  云巧跑到门口往外瞅了眼, 回, “在堂屋里。”

  四祖爷握住唐钝的手,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一脸疼惜,“喊她来一趟。”

  老唐氏正在装香蜡纸钱,得知四祖爷喊她,搁下东西,急急忙走了进来, 脸上难掩焦急, “叔,墩儿没事吧?”

  四祖爷眼皮都没掀一下, 抿着发干的唇, 口齿不清地反问, “你说有没有事?”

  他转头, 怒视着边上眉眼低垂的云巧, 含沙射影道, “墩哥儿多好的人,被折腾什么样子了?”

  老唐氏顺着他不善的目光看了眼云巧,猜四祖爷知道了,小步上前,抚着唐钝额头道,,“墩儿不小了,难得碰到个合心意的,咱做长辈的就依他吧。”

  四祖爷怒气难消,“也该挑个好点的人家...”

  想到唐钝之前的两门亲事,改了口,“也该挑个模样好点的...”

  这姑娘面黄肌瘦的,站在那像扇门似的,身材平平无奇,五官更是难看,哪儿配得上一表人才的唐钝?

  老唐氏掀开唐钝身上的褥子,道,“墩儿觉得好看不就行了?”

  四祖爷瞪她,心道,唐钝又不是眼瞎,怎么会觉得这姑娘好看?她糊弄谁呢!

  老唐氏道,“墩儿要是嫌她丑就不会借镰刀给她割地里的红薯藤,外人不了解墩儿的性子,叔你是清楚的,他表面随和好相处其实不怎么爱说话,这么些年,除了巧姐儿,我没看他主动亲近过哪个姑娘。”

  便是早先和唐钝说亲的姑娘,他待人家也是有几分疏离的,后来退亲,他亦毫无留恋。

  不像现在,听说云巧被卖就沉不住气,杵着木拐也要去绿水村找人。

  她支开云巧,和四祖爷说了沈家的情况,以及唐钝的心思,四祖爷难以置信,抬手撑开唐钝眼皮,忧心忡忡,“墩哥儿不会有眼疾吧?”

  “他眼睛亮着呢。”老唐氏好笑,“巧姐儿在地里忙活他在院里都能看到。”

  “......”

  事已至此,四祖爷还能说什么?

  见他脸色好转,老唐氏顺势道,“巧姐儿既是唐家媳妇,我琢磨着带她去唐家祖坟上个香,顺便求祖宗保佑墩儿好起来,您福气厚泽,有您领路,祖宗或许会满意巧姐儿这个媳妇。”

  新妇给祖宗烧香磕头都要请族里德高望重的老人教祭祀规矩礼仪,四祖爷辈分最高,每家的新妇进门都会邀请他。

  唐钝是他看着长大的,这点事怎么可能不帮忙。

  他问,“什么时候?”

  “待会就去。”

  因云巧不是三媒六聘娶回来的,老唐氏不欲惊动太多人,吃过早饭,就让云巧提着篮子,扶好四祖爷往后山走。

  云巧伸手时,四祖爷哼了哼,“瞧着瘦,力气倒是不小。”

  云巧来他家时,他正在屋里舂药材,进门就嚷嚷唐钝发烧,他问她原因症状,她一概说不出来,最后急了眼,死拽着他往外边拖,跟头牛似的,他这会儿手腕都还有点疼。

  她这力气,要是跟墩哥儿动手,墩哥儿怕是要吃亏呢。

  他搭上她的手,不由得警告她,“墩哥儿的手要写文章,你不能拽他手腕知道吗?”

  云巧点头,“好。”

  四祖爷又说,“墩哥儿在家要看书,你不要去打扰他。”

  “好。”

  “你爷身体不好,你要帮着你奶干活,别给他们添乱。”

  “好。”

  四祖爷想想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有些想不起来,只添了句,“没事少回你娘家,更不能把家里的东西往娘家搬知道吗?”

  她心智低,就怕娘家人贪得无厌撺掇她背粮食回去。墩哥儿在镇上,没法时时盯着她,唐久媳妇要操持家务也忙不过来,由着她接济娘家,唐家多少田地都不够的。

  他边走边和她说家里的活,复杂的活不指望她做,就让她照顾好后院的那群鸡鸭。

  云巧专注看着脚下,认真说好。

  四祖爷心里那点气在她温顺的态度里消贻殆尽,人上了年纪就爱啰嗦,家里没几个人听得进去他的话,她倒沉得住气,半天都没露出丝毫不耐。

  他软了心,柔声道,“你也是唐家人了,往后谁欺负你,你来找我,我给你出气。”

  云巧咧嘴,本就狭窄的眼,一笑就没了,四祖爷无奈地扭过头。

  丑啊。

  下山已经是半个多时辰以后了,四祖爷在祖坟前绞尽脑汁说了云巧的诸多好话,这会儿口干舌燥,一面不舒服,一面又忍不住和老唐氏说,“墩哥儿的脚伤得太重了,你守着不能再让他乱走了,改明个儿我进山找几味活血化瘀的药给他敷敷...”

  “四祖爷,我也去。”云巧兴奋地插话。

  四祖爷瞄了眼她从坟头摘来的野花,嘴角抽搐,“你老实待在家。”

  山里坟多,不想她乱去祸祸人家。

  “我给你背背篓啊。”云巧想跟着他进山,他懂得多,认识花儿的名字不说,还懂它们的用处,就说她手里的金银花,原来能泡水喝呢,她拍拍自己的肩,跃跃欲试地说,“我最会背背篓了,我能背很多药材。”

  干活她从来不偷懒,见她这般积极,老唐氏帮她说话,“巧姐儿识路,有她跟着,比山哥儿他们强多了,叔就带上她吧。”

  四祖爷的几个儿子都已不在人世,最大的孙子也离世好几年了,其他晚辈都对行医不感兴趣,常常要四祖爷拿着荆条在后边赶他们才会慢腾腾进山摘草药。

  眼看要去服徭役了,他们恐怕更不想往山里钻。

  四祖爷这么大的年纪,没个人陪着进山太危险了。

  再者,老唐氏心思转了转,道,“巧姐儿刚来咱们村,户籍那些还没办,村里人多嘴杂,少不得有人说三道四,她跟着你,我心里踏实。”

  有四祖爷撑腰,村里人就不敢给云巧脸色瞧了,唐老爷子也难得开口,“叔,你就带上她吧。”

  四祖爷犹豫,片刻,叮嘱云巧,“进山不能乱跑。”

  云巧忙不迭点头。

  “明早来山脚等我。”

  “好吶。”云巧抑扬顿挫应了声,手里的花儿已经编好,喜滋滋盖在四祖爷稀疏的白发上,“四祖爷,送给你,晒干了泡水喝。”

  “......”这把年纪顶着金银花圈到处走像什么样子,摘掉,训诫她道,“你是墩哥儿媳妇,能不能稳重些。”

  生怕别人看不出她傻是不是?

  “我不是唐钝媳妇呢。”云巧捡起他丢掉的花儿,轻轻拍了拍灰,“我是唐钝妹妹。”

  “......”

  四祖爷两颊的肉一颤,脸顿时拉得老长,老唐氏见势不对,打圆场道,“这话是墩儿说的,巧姐儿没说错...”

  妹妹就妹妹,总比侄女好。

  这时,羊肠小道跑来群追逐打闹的孩子,为首的圆脸男孩高举着手里的糖回头吆喝,冲过来时差点撞到四祖爷身上,幸亏云巧眼疾手快推开了他。

  男孩被推倒在地后懵了瞬,反应过来就要骂人,但刚追着他的孩子们迅速蹲身找掉草里的糖,他慌了,捶地大哭,“糖,我的糖。”

  四祖爷这会儿也后怕着,出来得急,没有杵拐,真要被撞着,怕是要摔跤的。

  这时,有个穿藏青色衣衫的男孩背过身拔腿就跑,边跑边往嘴里塞东西,其他孩子见了,争先恐后的追,“小五,小五,给我舔一口。”

  地上的圆脸男孩惊了,哭得愈发大声,指着云巧脸骂,“都是你这个扫把星,你赔我的糖。”

  云巧平静的俯视他,“我没有糖。”

  把花儿递过去,“给你这个。”

  男孩奋力拍开,似乎不解气,起身用力跺了几脚,“谁要这个,你赔我的糖。”

  这个糖是刚刚进村的老爷问他路后给他的,他都没舍得吃,都怪云巧,他扬手掐云巧胳膊,圆嘟嘟的脸因着愤怒扭曲得变了形,“我要回家和外祖告你状,让外祖把你卖了...”

  云巧吃疼,鼻尖涩得泛红,忍不住又推了他一下,躲去四祖爷背后,扯四祖爷衣服,“四祖爷,他欺负我。”

  “......”看着眼前不到他鼻子的孩子,四祖爷眉心跳了跳。

  他是说了替她出气,但这还是个孩子呢,还是她亲姑的孩子。

  四祖爷揉揉眉心,问坐地大哭的男孩,“瑞儿,地上脏,快起来。”

  “呜呜呜。”唐瑞抹泪,粗声道,“这个扫把星推我,我屁股好痛,我要让外祖打她,不给她饭吃。”

  四祖爷弯腰搀扶他,替他拍掉衣服上的灰,教他,“她不是扫把星,以后你要喊她婶子...”

  唐瑞哭得鼻涕横流,哪儿听得进去那些,“她就是扫把星,我外祖说的。”

  “她是你婶子了。”关系复杂,和他说不清,四祖爷拉起他的手,“你奶在家吗?我送你回去。”

  得和赵氏说说,瑞儿九岁,该学礼仪了,今个儿哪怕不是墩哥儿媳妇,他也要喊云巧一声表姐,扫把星前扫把星后的成何体统,他回头和老唐氏说,“你们先回去...”

  这时,小道又跑来个皮肤黝黑的汉子,瞧见他,四祖爷脸色就不太好,“毛毛躁躁干什么?还当自己是几岁孩子呢。”

  唐泰山心有讪讪。

  知道四祖爷怨恨他没有照顾好唐钝,尴尬地摸着自己后脑勺,“衙门来了人,去墩哥儿家了,村长叔让我找久叔他们。”

  四祖爷拢起眉,“为修路的事儿?”

  “不清楚,乌泱泱的一群人,村长叔和他们在堂屋说话呢...”

  刚打完仗那会,衙门的人经常进村盘问村里有没有陌生人,害怕仍有西凉的人,那阵子,无论白天夜晚,官兵进村,他们就得去村口候着等问话。

  猛地看到那么多黑衣衙役,唐泰山心有余悸,问道,“要不要挨家挨户知会声,让他们到村口候着啊。”

  “先看看什么事情再说吧。”四祖爷沉吟,“巧姐儿,你腿脚麻利,先回家烧水...”

  别的事儿她做不好,烧水泡茶没问题。

  云巧还在收拾被唐瑞踩烂的金银花,花瓣稀碎,藤也烂了好些,她摘起仅有的两朵没被□□的花,答声好,飞快地跑了。

  四祖爷后知后觉瞄到地上的花瓣,惊声,“这花不能泡水啊。”

  来的都是贵人,喝了水闹肚子丢脸的是唐家。

  云巧按着脑袋上的花儿,像团火焰似的跳跃着,四祖爷不知道她听到没。

  收回目光,跟唐泰山说,“云巧以后是墩哥儿媳妇了,你送唐瑞回去,和他奶说说,论唐家辈分,唐瑞要换云巧婶子,别张口闭口就骂人,不知道的以为他有娘生没娘养呢。”

  这门亲事门不当户不对,村里肯定会议论纷纷,正好借唐瑞告诉大家伙他的态度。

  唐泰山怔怔的,看着唐瑞哭花的脸,半晌才回过神,“墩哥儿成亲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他怎么没听说?

  四祖爷四两拔千斤道,“人还小,等两年再办酒席。”

  唐泰山难以置信地转身望向青草茵茵的小道没影的云巧,心道,唐钝怕不是坠崖伤了脑子吧。

  还是被云巧下降头了?

  但看堂兄堂嫂的脸色,他没敢说心里话,只闷闷点了下头,似是觉得过于生硬,干巴巴说了句,“墩哥儿是读书人,眼光自然是独到的。”

  四祖爷:“......”

  他是骂唐钝呢还是骂读书人?

  四祖爷懒得多想,又道,“你回去跟你家那口子说说,要让我听到什么流言蜚语,别挂我不给她留面子。”

  唐泰山绷直身子,“墩哥儿媳妇是晚辈,她这个做婶子的哪儿会跟人嚼舌根,四祖爷你就放心吧。”

  四祖爷想说点什么,看唐瑞抓着自己的手,又咽了回去,把唐瑞交给唐泰山,“你心里有数就好,送瑞儿回去吧,我去墩哥儿家瞧瞧怎么回事。”

  堂屋里,唐松柏和顾长寿坐在下首,顾大人和鲁先生坐在上首,气氛还算融洽,顾长寿是绿水村村长,对当年那场战事尤为激动,打开话匣子就关不上了。

  秦松柏插不进去话,认真听他们聊天,冷不丁瞅到个花花绿绿的脑袋溜进去,往灶间窜去,以为自己眼花了,不断眨眼。

  顾长寿察觉他神色有异,不禁望向外边,“怎么了?”

  神色还带着历经战事的悲痛。

  “没什么。”秦松柏笑笑,顺理成章接过话,将话题引导唐钝身上,“墩哥儿有今天全靠先生教诲,您是咱唐家的贵人哪。”

  鲁先生颔首,“唐村长客气了,唐钝勤学刻苦,天赋极高,要不是西州学风不好,约莫早就是秀才了。”

  对于这个学生,鲁先生没少感慨。

  唐钝要生在学风鼎盛的江南,许是举人功名了。

  “鲁先生饱读诗书...”唐松柏欲拍两句马屁,然而又看到戴着花乱窜的人了。

  他语气一顿,目光也凝住。

  这下不止顾长寿,鲁先生和顾大人也齐齐望了出去,只见一个身板瘦削的小姑娘光着脚踩在玉米上,竹耙来回推。

  鲁先生惊诧,“这姑娘不是....”

  唐松柏不知鲁先生见过云巧,为唐钝博好名声道,“隔壁村的傻姑,唐钝怜她家境贫寒,时常照顾她...”

  他猜云巧是唐钝请来的短工,专门晾晒玉米的,没有多想。

  倒是云巧听他介绍自己是傻姑,定定地杵着竹耙,眯起眼道,“我才不是傻姑呢,我是云巧。”

  堂屋里这么多人,当场被她落了面子,唐松柏略有不悦,但不至于为难她,思忖道,“墩哥儿叫你来的吗?”

  瞧不出唐钝是个面冷心热的,见云巧不答,他兀自道,“墩哥儿出了名的热心肠。”

  鲁先生愣了下,下意识伸手捞向桌上,发现不是自己屋,桌上没有茶杯,一时有些尴尬。

  唐松柏也有点口干,唤云巧,“家里有水吗?”

  “烧着呢。”灶膛还烧着柴,云巧推赶几下竹耙就回了灶间,灶台上放着她摘回来的金银花,她舀水,将金银花丢水里洗。

  突然,门口阴影笼罩,一个高大的黑衣衙役堵在了门口。

  云巧记得他。

  在书塾时,他盯着她看了好几眼。

  见他还穿着上次见面的那身黑色衣服,她问,“你渴了吗?”

  “你是云巧?”

  “对啊。”云巧捞起水里的金银花,揭开锅盖瞅了眼,水还没冒泡,她纠结要不要把金银花丢进去。

  黑衣衙役说,“水开后再放。”

  “哦。”云巧果断盖上盖子,放下金银花,往灶膛里塞了几根柴火起身往唐钝屋去。

  黑衣衙役侧身让开路,深邃的目光扫向她稚嫩的五官,有些怔忡,“唐公子怎么了?唤了好几声都没反应。”

  “发烧了。”云巧抚着衣角褶皱,多说了句,“四祖爷说他脚伤引起的发烧,退烧就没事了。”

  说完,歪头瞄他,见他敛着眉,眼神黑幽幽地落在自己脸上,她问,“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她活灵活现学他的表情。

  黑衣衙役目光眺向院里细竹,“云妮是你姐姐?”

  阳光刺眼,他又高出许多,以致她仰头看他时不自主闭起了眼,不问反答道,“你没问她?”

  黑衣衙役挑眉,这回答倒是有趣,他稔着腰间长刀,慢条斯理道,“守门婆子说你是傻子。”

  “我聪明着呢。”云巧又学他挑眉,“普通人看不出来罢了。”

  “......”

  这性子,倒是跟她姐完全不同。

  说话间,两人到了门口,黑衣衙役没进去,而云巧径直抬脚进屋,拿起桌上的茶壶,翻过倒置的茶杯,动作流畅的往茶杯里倒水,完了递给给他,“喝吧。”

  黑衣衙役直直看她半晌,眸色沉沉,“不用。”

  “你不是渴了吗?”云巧说,“喝啊,没毒的。”

  “......”黑衣衙役拿过粗糙的茶杯,慢慢转悠着,并不喝。

  云巧笑了,“我说你这人挺聪明的啊...知道外人的水不能喝。”

  “......”黑衣衙役又看她。

  她头发乌黑浓密,乱蓬蓬散着,额头被金银花遮了大半,眉眼瞧着无甚精神,不像云妮,眼皮一掀,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就一汪春水,软得人一塌糊涂。

  这姑娘,委实普通了些。

  他抿口水,故作不经意的问她,“云妮对你好吗?”

  云巧嘿嘿笑,“不告诉你。”

  说着,走到床边,抬手摸唐钝额头,摸完又摸自己的,然后开始摇唐钝胳膊,“唐钝,太阳晒屁股了,快醒醒啊,白天睡太多晚上会睡不着的。”

  唐钝好像回到了赶考坐牛车颠簸的日子,身子摇摇晃晃的不听使唤,脑子也轰隆隆的,像是车轱辘声。

  隐隐约约又像什么人在说话。

  一睁眼,对上云巧骤然放大的脸,他惊恐地捂住了胸,惊呼,“云巧,你干什么呢?”

  昨晚趁他不省人事摸他,现在又...

  “唐钝,你醒了啊。”云巧坐回去,手指他的唇,“我看你唇干不干。”

  信你的鬼话!

  唐钝往后缩,眉头紧锁,“你离我远点。”

  云巧恍然,拉着凳子快速退到书桌边,“这么远行了吧?”

  “......”

  门口的黑衣衙役弯了下唇,在唐钝开口前,及时打断他,“唐公子...”

  唐钝注意到门口的黑衣衙役,怔住。

  黑衣衙役颔首,“在下李善,鲁先生和大人听说你进山出了事,放心不下来瞧瞧。”

  他看向唐钝敷满膏药的腿,“唐公子忧国忧民,担得起重任。”

  “哪儿的话。”唐钝道,“是我冒进了。”

  找石场是衙门的事儿,照理说他只用把泰山叔他们引荐给顾大人就行,他进山是有自己的目的。

  黑衣衙役隐隐猜到些,没有说透。

  晃晃手里的茶杯,转身走了。

  刚走出去几步,就听一道清脆的声儿,细细柔柔的,跟云妮有些像了。

  “唐钝,我瞧着他不是好人。”

  “......”

  唐钝警告地瞪她。

  “真的。”云巧有自己的见地,分析道,“她跟我打听云妮呢,肯定瞧上云妮想卖了她。”

  李善步伐顿了顿。

  仰头灌下杯里的水,嘴角扯出讽刺的弧度。

  唐钝不清楚云妮的事儿,听着脚步声没了,呵斥,“别乱说。”

  人又不是聋子,铁定听到她那番话了,唐钝脸沉如水,“什么时候能改改背后说坏话的毛病。”

  “坏话肯定要背后说啊,当着面说会挨骂的。”云巧撇嘴,“我又不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