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情感>私人岛屿>第44章 意外获救

  破晓以后,帅呆竟然扑到一只海鸥。

  它用爪子狠狠地把海鸥摁在沙滩,贴着它耸动片刻,发泄过后咬断了人家的脖子。

  弱肉强食,范锡静静地旁观,没有去干预自然法则。只是,在帅呆和谐那只海鸥时,他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一首歌:“海鸥海鸥,我们的朋友,你是我们的好朋友。”

  海滩上,受害者的白羽漫天飞舞,凄美动人。管声边刷牙边感慨:“先J后杀啊,这只渣狗!是我教子无方。”

  他拿起早已发钝的剃须刀,认真地刮胡子。发蜡用光了,便用水打湿头发,整理发型,又把最后一滴香水涂在颈后。

  今晨有雾,海面薄雾弥漫,看不见昨夜的发光物。范锡显得有点紧张,一直在海边徘徊,等着雾散。错过这次机会,也许就真的回不去了。尽管他已经接受命运的安排,甚至有点享受此间的生活,但还是不想放弃希冀。

  “我在写一首新歌,目前只有歌名和几句说唱部分的歌词,叫做《海鲜歌友会》。”管声走近他,对着大海伸懒腰,同时唱道,“嗨,螃蟹,举着六支荧光棒,留一对钳子来鼓掌。嘿,海螺,听说你也爱唱歌!”

  范锡忍俊不禁。

  “你呢,是歌友会的会长。”管声忽然兴起,肩披降落伞披风,头戴野草王冠,像扮成英雄的小男孩。

  接着,他拿起烧了半截的木柴当麦克风,一步跃上木筏,潇洒地转身亮相,朝台下招招手:“各位歌迷朋友,早上好,欢迎来到我的南回归线巡回演唱会。今天,踏上这座鸟不拉屎岛,我非常的开心,也感受到了大家的热情。”

  他将“麦克”对准台下,于是唯一的粉丝便放声尖叫,展现热情。他是个行止由心的人,把粉丝也给带疯了。

  “左边的歌迷们,让我听见你们的声音——”

  于是,范锡跑到左边,挥舞着运动毛巾跳脚尖叫:“管声我爱你!!”

  “右边的歌迷们,气势上不能输哦——”

  范锡又忙不迭跑到右边,双手放在嘴边,用类似女生的音色喊:“管声我也爱你!!”

  “螃蟹,海螺,你们好!”管声朝大海挥手,又指向耸立在远处的日天神石,“今天也是精神抖擞呢,日天兄!祝你永远支楞下去!”

  “我要听《遥不可及》!”

  偶像立即满足了粉丝的要求,粉丝则在麦克对准台下时加入合唱,还冲上去握手。

  看着范锡假装有保安阻拦,拼了命伸长胳膊要和自己握手的模样,管声拍着腿大笑不止,夸他演技比自己精湛,无实物表演是最难的。

  突然,笑声被短促的尖叫打断。

  这声音极为陌生,不属于他们任何一个!

  二人同时抖了一下,愕然循声望去,只见数米外的雨林边缘站了个女人!

  金色披肩发,一身休闲徒步打扮。她被这原始部落祭祀仪式般的“演唱会”吓得不轻,怔在那呼吸紧促。

  她略一抬眼,瞥见吊在椰树上的巨蜥皮,爆发出更惨烈的尖叫,转身跑了。八个多月没见过其他人,范锡和管声都震惊得说不出话,面面相觑,而后才想起去追她。

  刚追出不远,一阵杂沓的脚步声迎面而来,伴随着听不真切的澳洲口音英语。看清来人后,二人停下脚步,握住彼此颤抖汗湿的手,不断因喜悦和紧张吞咽口水。

  得救了,他们得救了!

  对面有八个人,除了一位老年男性,余下的都是年轻男女,应该是正在旅行。管声试探地打招呼,对面众人打量着他,警惕地微微点头,算是回应。有个男生还鞠了个躬,大概以为管声是什么部落首领。

  “声哥,你打扮得像个土著酋长。”范锡轻声说。

  管声卸下自己这一身“演出服装”,理了理发型,开始用简单的英语进行交流:“去年12月,直升机,哒哒哒——砰——轰——,我们游泳到岛上。”

  这些游客窃窃私议一番,口中频频提及“新闻”这个词,接着不可思议地围拢过来,口中大呼上帝,显然是知道他们。

  一行人来到海边的营地,在吃力的交流下,范锡得知他们是某大学植物学专业的学生,选了几座岛屿进行科学考察、采集标本,这里是最后一站。那位老者,是学校的教授。

  再多的,他就听不懂了,因为他们的口音听起来像是喝醉了。想必,昨夜看见的亮光,便是他们的船。怕夜里触礁,才选择天亮后靠岸。

  寒暄过后,范锡向那位教授请求,先用船把他和管声送回陆地。对方表示,船下午才来接,到时候大家一起回去就好了。

  他笑着道谢,看看同样开心的管声,又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确定眼前的一切不是梦。

  今早醒来时,他还想象着在岛上老去后的情形,为今后可能面临的疾病而困扰。等到晚上,他就可以躺回酒店舒适的大床,与亲友联络。

  要是现在就能和父母通个电话该多好!

  管声看穿他的念头,礼貌地朝一个学生借手机。对方说这里没信号,然后递来一部卫星电话,直言通话费用很贵,尽量长话短说。

  管声把它塞进范锡手里,无所谓地说:“想聊多久都行,上岸后我付钱给他们。”

  后者没见过,问:“这个大哥大能有信号?”

  “这是卫星电话,我上节目时用过。”管声温柔地教他用法,“打开天线,搜索卫星,接入……OK,拨号吧,手机号前面加0086。”

  范锡的手指微微发抖,把母亲的号码输错了两次。等待接通时,他胸口激动得胀痛,就像藏着一面被风涨满的帆。

  过了好一会儿,那端才有人接起。

  “喂……”熟悉的声音冲进耳朵,带着点迷蒙。这个时间,国内是清晨,她还在睡觉。

  “妈——”他喊了一句,便捂住嘴哽咽难言。

  “锡锡?!是你吗,锡锡?”母亲的嗓音变得嘶哑而颤抖,小心翼翼地问,“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缺什么就说,妈妈烧给你……”

  范锡愣了一下,抹了把冲到眼角的泪,渐渐平静下来:“妈,我没死,我一直都在一个岛上!今天我就能回到陆地了!先告诉你一声,等买了手机再联系你——”

  他还没说完,她便哭开了。不是呜呜呜,而是哇啊啊,小女孩般的嚎啕。她边哭边喊:“你是锡锡吧?你可别骗我啊,我都被骗好几次了,我经不住啊——”

  “是我,是我,你先别哭。”

  那边,母亲的哭声吵醒了父亲。后者边说“你咋个就晓得哭”边抢过手机,然而他刚听见儿子的声音,便也哇啊啊地哭开了。

  “别哭了,这个电话是借人家的,很贵的,哭一分钟要好几十块。”范锡被他们哭得心酸无比,胡乱编了一个价格。果然,那边哭声渐歇。

  他和父母简单说了说自己当前的情况,让他们放心。要挂断时,母亲大喊:“别挂,再聊二百块钱的!妈妈给他充话费!”

  他先是笑了,接着眼圈发烫,微微哽咽道:“别人还要用呢,等我买了手机联系你们!”

  结束通话,他揉着眼睛深呼吸几次,才压下喉间的梗塞感,把卫星电话给管声:“快给家里打个电话吧。”

  管声打听到将要停靠的码头,先和在墨尔本留学的弟弟联系,让对方现在就买机票飞到凯恩斯,在码头等着。因为他包里的现金早都擦屁股了,又不确定银行卡还能否正常使用。

  他又联系了父母,说话时始终背对着范锡,不愿让粉丝看见偶像哭鼻子。

  最后,他走远了些,打给经纪人。

  范锡隐约听见他沉闷地嘀咕:“……还好我命大……雨哥,我脸受伤了……不严重,但留疤了……其他的没什么,就是晒得挺黑……我的那些代言还在吗?草,这不玩儿完了吗……”

  把卫星电话还回去前,他们记下通话时间,一共20分钟,告诉这些学生们,回去就付款。

  突如其来的幸福,令范锡有点无所适从,坐立难安,便开始收拾东西。

  记满词曲灵感的直升机操作手册当然要装好,还有自制的扑克牌,写有各种话题的小纸条,用贝壳打磨的整套餐具:勺,碟,盘子,小碗……一大堆漂亮的海螺……

  破家值万贯,这些东西太有纪念意义,他什么都舍不得丢,统统用布包好,放进自编的筐里。

  管声叉着腰看他忙活,阵阵发笑:“这破筐还要啊?你怎么像我妈似的。”

  “要啊,昨天还是个宝贝,怎么今天就成破筐了?”范锡轻描淡写地开着玩笑,“那我是不是也变成破人了?”

  “别胡说,你永远都是我的八宝粥。”管声不悦地蹙眉,和他一起清点物品,翻出了巨蜥的指爪,“操蛋的这些爪子就别要了,人家没准儿是个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见他面露犹豫,不舍得留下,管声补充:“我们在岛上干死它,属于紧急避险,但留着它的爪子有可能犯法。”

  闻言,范锡果断丢了。违法犯罪,可就不能当老师了。

  他想起管声和经纪人的通话,一知半解地问:“你之前代言的品牌,是不是都请了新的代言人?”

  “雨哥说,在我失踪三个月之后,陆陆续续的都和平解约了。”管声踢飞一簇沙子,嘴角挂着淡淡的苦笑,“代言费,全都按照时间折算之后退回去了。不过没关系,慢慢来吧。”

  他摘下腕表放进包里,“这手表的品牌方也跟我解约了,雨哥让我摘了,先别戴,他有办法帮我争取回来。”

  “那我——”

  “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尽量低调,正常生活就好。”说完,管声走远了些,面朝大海陷入沉思。两溜汗水顺着背肌滑落,浸湿了裤腰,惊人的性感。

  范锡没去打扰,他知道偶像有些失落,担忧事业能否顺利回归正轨。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

  孤岛夫夫重返社会的第一顿大餐吃了啥?当初为何迟迟等不到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