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情感>错撩高冷校草后我翻车了>第59章 新年快乐

  “要是有那么一天,也属于你。”

  等楚听冬离开, 钟寻就一个人回家,回去的路上莫名其妙比来的时候冷很多,他到家给楚听冬发了条消息, 就赶紧钻进被窝继续睡。

  闷头使劲睡了一觉, 醒来一睁眼,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

  他又给楚听冬发消息, 等了半天没回复,他在被子里蹬了下腿, 才想起来, 操, 楚听冬这个点应该还在飞机上。

  钟寻挺没劲地起来泡了碗面, 然后做卷子。

  其实就算楚听冬让他出去, 他过年的这段时间也没什么地方可去, 只有他一个人在宁城。

  宋一锦要回老家,在宁城旁边的小县城,初六才回来,爷爷奶奶跟妹妹都被堂叔他们接走, 过年会去待几天。

  就连潘裕也会趁着过年, 去省会城市见一见花滑队的老朋友。

  每次都是他一个人拿着好几把钥匙, 大年三十晚上想去什么地方睡都可以,但是不管去什么地方, 都还是他自己待着。

  其实钟仲林倒不至于过年都不许他在家。

  但是在家更难受, 钟仲林跟吴玉兰一起包饺子,说说笑笑地看晚会,钟寻都不敢离开卧室, 被他们看到, 客厅就会突然陷入沉默。

  只剩下晚会, 还有窗外烟花簌簌炸开的声响,他胸口憋闷难受。

  让他觉得自己不仅多余,还像个怪物,一出现就会吓到别人,惹得所有人都不痛快。

  他宁愿躲在保安室挨冻,或者去网咖修照片,反正怎么样都能过一晚上。

  往年他还会骑摩托去市中心帮吴玉兰买一些年货,今年也不需要了,上次他给钟仲林修了黑白照片之后,吴玉兰就没再跟他说过话。

  他待在楚听冬的卧室,除了跟楚听冬发消息,要不然就去群里看看宋一锦他们在聊什么,然后接着低头写卷子。

  无聊归无聊,心头却没什么烦躁的感觉。

  就算家里没人理他,他也无所谓,钟仲林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到家发现年货还没准备好,在客厅里指桑骂槐,他也不介意。

  他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了,男朋友还会陪他过年,他才不计较这些。

  “你家过年买了什么啊?”钟寻晚上跟楚听冬视频,他趴在楚听冬的床上,下巴抵着小白狗,眼睛睁得很圆,打量楚听冬的房间。

  “不知道。”楚听冬摇头。

  钟寻一番引诱,引出他想说的,垂下眼睫,臊答答地问楚听冬,“那你跟我过年想要什么?我去买,都放在保安室,反正没人。”

  “你喜欢什么就买,”楚听冬对他笑了笑,“临江大桥那边好像会放烟花,晚上估计没车,我租辆摩托带你去看。”

  “哥,我去买烟花,”钟寻琢磨了一下,抱起小白狗亲了一口,跟他说,“我们自己去放!”

  反正他们这边不禁烟火。

  楚听冬都由着他,他觉得开心就好,钟寻列了个单子记下来,要买烟花,零食,速冻饺子……他还想跟楚听冬吃烧烤,提前预订了座位。

  “宝宝,”楚听冬跟他商量,“你除夕晚上别乱跑,等我到了宁城给你发消息,你再下楼,我过去接你。”

  钟寻听到他嗓音冷淡地叫他,就忍不住红了脸,然后满口答应。

  “我真的要去买烟花了,你别骗我,”钟寻临到挂断视频,突然不太放心,犹豫地开口,“你要是不回来,就直接告诉我。”

  “骗你干什么?”楚听冬无语地说,“我大概上午到宁城,可能会晚一些。”

  钟寻彻底放心,他颠颠地拿上楚听冬的自行车钥匙,跑出去买东西,年底超市里人头攒动,他不知道该买什么,看到什么都想拿。

  走在他前面的一对情侣,推了手推车,在挑春联和灯笼,他也去挑了一份。

  虽然他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贴,他又没跟楚听冬同居。

  管他呢,大不了等他回家,把钟仲林的撕了,再把这个贴上去。

  就连乱七八糟的烟花都买了一大堆。

  冰场过年这几天都不营业,冷冷清清的,冰面皲裂的痕迹很显眼,钟寻把东西都放好,然后举着单反去拍了几张照,就低头补冰。

  倒也不着急补,但他闲不下来。

  楚听冬去应付完叔伯亲戚,拿起手机就看到钟寻发给他的十几张照片。

  冰场的门敞开着,光线穿过无数细小的尘埃,留下一道明亮又清晰的通路。

  就像之前大巴车上,钟寻靠着他的肩头熟睡,他忍不住给钟寻拍的那张照片,在丁达尔效应下,光浮现出形状。

  他不知道钟寻是怎么做到的,这条光线直直地打在冰的裂隙上,他竟然在裂隙中看到了无数纷繁的光影,是漂亮的玫瑰色,镶着金箔,像波光,像繁星,比万花筒更绚烂。

  在十几张照片不同的角度中,其中一张,又变成了海水的颜色,像在冰面下看到了成群游淌的小鱼,身上跳跃着光的痕迹。

  就好像他眼中的世界,因为这一束折射而来的光,变得明亮灿烂。

  楚听冬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看了许久,才回复钟寻。

  【拍得很美。】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样的感受,语言一瞬间单薄乏味,好像他不管说什么,都不能够媲美,他甚至想起之前钟寻给他滑冰的那次。

  夜幕下冷冷清清的冰场,却像落入了滚烫热烈的恒星。

  ——

  钟寻在冰场折腾了几天,楚听冬留给他的卷子也差不多写完,才终于等到除夕的前一天。

  晚上跟宋一锦他们打游戏,宋一锦忍不住问他,“寻儿,你真不来我家?让我哥开车把你捎过来啊,咱们初一出去浪……”

  他还没说完,就被钟寻打断。

  “不去,我在等人,”钟寻左拥右抱,搂着小白狗和小猩猩,趴在床上,嘴角一直翘着,很不服气地说,“谁还没有哥哥啊。”

  宋一锦险些翻个白眼,他就知道钟寻不可能分手,骗个人把自己绕进去了。

  钟寻不太睡得着,凌晨六点多就忍不住翻身爬起来,他先跑下楼买了油条和豆腐脑,拎着回家吃,钟仲林起夜被他吓了一跳。

  他没开灯,就坐在黑漆漆的客厅里,还被手机屏幕幽微的光映亮了脸庞。

  “神经病!”钟仲林怒道,“大过年的还不消停,你又想折腾什么?!”

  钟寻完全不搭理他,低头咬着箸尖傻笑。

  钟仲林顿时觉得晦气,黑着脸冷哼一声,就回了卧室。

  他跟吴玉兰八点多起来吃早点,没想到钟寻还在家,上午收拾收拾,开始准备年夜饭的食材,钟寻竟然还在。

  吴玉兰也心头发堵,她本来想让楚听冬在宁城过年,却又错过一次。

  换成以前,她也无所谓钟寻在家,但是遗照的事情,她实在觉得这孩子秉性恶毒,钟寻无意间朝她这边瞥来一眼,那张脸漂亮秾艳,眼神微冷,就让她怵得慌。

  她对钟寻不可能再有任何好脸色。

  其实钟寻就是茫然地一望,过年这段时间,各地都在下大雪,宁城周遭尤其是,楚听冬跟他说改签了一趟航班,可能会晚点到。

  【钟小狗受害者:对不起,宝贝,你别等我吃饭,饿了就先去吃。】

  钟寻倒不怎么饿,但是楚听冬让他去吃饭,他还是先去吃了一点。

  他躺在楚听冬的房间睡午觉,楚听冬上了飞机,就没办法再跟他联系,他光等着太难受了,索性先睡一会儿,晚上再去玩。

  等下午三点多他又醒来,楚听冬还没消息,应该是还没到机场。

  他去匹配了几局游戏,差不多四点半,楚听冬给他发消息,说已经到了省会的机场。

  钟寻本来还蔫蔫的,攥着手机一骨碌就坐了起来,他动作太大,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衣架,哐当一声响动,引来钟仲林的暴怒。

  “你还有完没完?!”钟仲林一见他在楚听冬的卧室,脸色变得更黑。

  “我又怎么了?”钟寻烦得要死,他不想招惹钟仲林,但是钟仲林非得来教训他,就算他已经不在乎,也控制不住跟他冲起来,“我摔你的东西了吗?又不是你买的,我哥都没有骂我!”

  还敢提?!

  钟仲林被他气得满脸涨红,又不愿意跟他吵,怕被吴玉兰察觉到什么。

  最后狠狠地朝他指了指,离开卧室门口。

  钟寻觉得楚听冬应该会晚上八点左右到宁城,他现在就开始等了,去换了条新的牛仔裤,然后穿他那件宝蓝色的薄毛衣。

  羽绒服裹了一会儿觉得太热,又脱掉,跟围巾一起抱在怀里。

  他隔半个小时就忍不住给楚听冬发条消息,其实不忍的话,他都想一直跟楚听冬打电话。

  但是他也坐过高铁,这条线经过许多山洞,来宁城的路上信号很不好。

  楚听冬一直耐心地给他回复。

  钟寻给他乱七八糟地发小狗表情包,他也回个摸头的表情。

  钟寻凌晨天还黑着的时候就醒了,又等到晚上天黑,卧室没开灯,他就悄无声息地坐在书桌前,听到钟仲林他们又在客厅看晚会。

  年夜饭好像已经上了桌,他躲在卧室都能闻到炖鱼的香味。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去接你。】

  钟寻也觉得自己挺烦人,其实楚听冬跟他说了还有多久到站,但他还是一遍又一遍地问,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他发完消息,就想去冰箱找个面包吃,钟仲林正在跟吴玉兰说笑,给她夹菜,一扭头瞥到钟寻,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眉头皱得很深。

  钟寻抿住嘴唇,冷冰冰地撩了下眼皮,绕开钟仲林,没有理他。

  “滚出去!”钟仲林被他这一眼惹得格外恼火,压不住怒意,顿时摔了筷子。

  这小畜生跟男人搞在一起,他都没打断他的腿,没把他像宋一凌一样赶出家门,不知道愧疚后悔也就算了,还扭过头跟他犯犟。

  钟寻知道楚听冬为什么让他在家里等,过年这段时间秀景街很乱,他也不能保证自己出去到底会不会碰到事,会不会跟人动手。

  但是他实在待不下去了,再待几分钟,他怕他先跟钟仲林打起来。

  他去卧室穿上羽绒服,拿起围巾和钥匙就走,钟仲林不愿意让他在家,他还不想跟他们过年呢,他也有男朋友陪他。

  钟寻没跟楚听冬说,反正待会儿楚听冬给他发消息,他去楼下等他就好。

  就当是才从家里出来。

  夜色很深,楼道隔音不太好,还能听到每家每户在放晚会的声音。

  他下了楼,又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这个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在家里看春晚吃团圆饭,他双手抄在兜里,沿着秀景街往下走。

  大年夜,满街都挂着红火喜庆的灯笼,映着白茫茫的雪光。

  他给楚听冬发消息,九点半、十点、十点半……楚听冬十点半回复他说已经上了大巴车,在来宁城的路上。

  然后就半个多小时,都没有再搭理他。

  钟寻好几次划开屏幕,还是空空荡荡的,他低下头把手机揣在兜里,凌乱微卷的发丝跟着垂落,挡住眼睫,也看不清神情。

  他拐过巷子去了冰场。

  楚听冬本来想搭昨晚的那趟航班,却被通知改点,他索性去买了其他航程的机票,中间再倒几趟高铁,反而更快一些。

  但才下过一场雪,来宁城的路上大巴车开得很慢,他辗转了一天,身上的设备都已经没电。

  车上憋闷发臭,味道很难闻,楚听冬起身去借,等手机再开机,其实也没有过很长时间,但是给钟寻发消息,钟寻都没再回复。

  打了几个电话,也都没接。

  楚听冬蹙起眉头,下车后,先直接去钟寻家里看了一眼。

  钟仲林他们都很诧异他会突然回来,尤其钟仲林,他实在面色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楚听冬,但碍于前妻,他还是说:“到家就好,我去热一下年夜饭。”

  “不用了,叔叔。”楚听冬去卧室看过,钟寻不在,他就转身打算离开。

  “这么晚了还出去?”吴玉兰皱眉拉住他,“过年晚上不在家里待着,你要去干什么?”

  她渐渐地发现自己完全不能理解楚听冬,就算多年没见,血缘是抹不掉的,怎么就跟她生疏成这样,她实在忍不住觉得寒心。

  楚听冬眼眸深沉晦暗,很轻地拨开她的手。

  他什么都没说,也不想问他们,为什么不愿意让钟寻多待一个晚上,非得逼他走。

  他让钟寻在家里等他,没发生什么事的话,钟寻肯定不会偷偷跑掉。

  钟寻去冰场把之前买的烟花都拖了出来,群里宋一锦他们拉他打游戏,他也没去,骑车去了江畔之前想放烟花的地方。

  他挑了好久,觉得这个地方最合适,视野很空旷,还有地方坐。

  他等到十一点半就开始放,先放了串鞭炮,又摆了一排挨个点燃,然后跑远,躲在路边废弃的水泥管后边,蹲在雪地里看,烟花簌簌地升空,映亮了漆黑的夜幕。

  无数束璀璨的焰火在浓稠夜色上绽开,颜色各不相同,像他当时在网咖给楚听冬放的烟花,烂漫夺目地倒映在他瞳孔里。

  钟寻仰起头一直盯着夜幕上轰轰烈烈的烟花,盯得他眼睛发酸,都觉得稍微有些刺痛,晃得难受,还是没有挪开。

  宁城深夜很冷,他蹲了一会儿,就冻得手脚冰凉,他又起身去接着放,没有去管放在一旁的手机,他听到响了几声,但是没看。

  他等了一整天,不想再等了,一开始他以为楚听冬会上午回来,但是一直等到中午还没有消息,现在又过了半个晚上,很快就要等零点。

  还不如楚听冬直接跟他说不回来。

  他一直等,好像没有止境,就像很多年的那个除夕,他都分不清天黑了多少次。

  钟寻叼了根烟,手指被冻得发僵,点烟的动作都顿了几瞬,才稍微点燃,他低头吸了一口,再抬起时眼前莫名地有些模糊。

  他想起过来的路上,在网咖前碰到宋一凌跟一个不认识的男生,宋一凌过年是肯定不能回家,大概要跟那个男生去开房。

  他嗓子里往上顶血腥味,心想要是他去随便找个男的上床,楚听冬肯定会气死,但是稍微一想他就恶心到反胃。

  还是算了。

  钟寻差不多放完了所有的烟花,等到放累了才停下,坐在路边的椅子上,望着夜幕中最后一束烟花陡然亮起又坠落。

  楚听冬去冰场没找到他,觉得他应该会来这边,经过时远远地看到了夜幕上升起的焰火,接连不断,他顺着这个方向找过来,抬起头就看到钟寻蹲在雪地里。

  钟寻也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他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感觉已经过了十二点,他本来觉得自己肯定控制不住会跟楚听冬吼,但是现在却没什么歇斯底里的冲动。

  楚听冬拉住他冰凉的手腕,他就跟着站起来,脚上酸麻到没站稳,楚听冬伸手扶住了他。

  钟寻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就是有点茫然。

  “烟花都放完了,对不起啊,”钟寻肤色冷得很苍白,眼尾也被冻得有些泛红,他抬起眼睫看向楚听冬,楚听冬嘴唇微动,像是想跟他说话,他偏过头,“你是不是要骂我啊,我知道我不应该一个人跑出来,但是还好晚上也没碰到什么人,麻烦你来找我了。”

  最后一簇烟花也已经燃尽。

  “你回家吧,应该都在等你,”钟寻弯了下卧蚕,“我去网咖待一晚上,就不回去了,宋一锦他们都走了,店里没人。”

  钟寻一整天没怎么吃饭,虽然楚听冬让他别等,但他还是忍不住想等,说好了要跟楚听冬晚上去吃烧烤,他还留着肚子。

  结果现在饿得胃疼,脸色越发苍白,眼圈却透着红,寒冬腊月里他脊背都是薄汗。

  “我先……走了?”钟寻抬起头,挣开手腕,犹豫着小声说。

  “对不起。”楚听冬没打断他,想让他一口气说完,不要憋着,但是却被说得心头发疼,浑身上下微微僵硬,呼吸都仿佛静止下来,等钟寻终于抿住嘴唇,才伸手抱住他。

  钟寻有点发抖,他简直要发起烧来,额头滚烫,眼窝也是烫的。

  远处报时的钟声响起,恰好到了零点,楚听冬将他抱得很紧,俯身凑在他耳边。

  在江畔又陡然绽开的烟火声中,跟他说:“新年快乐,小寻。”

  钟寻眼眶一热,眼泪沿着脸颊就淌了下来。

  楚听冬拉住他的手回冰场,这边离冰场不算很远,路过便利店时给他买了一个热水袋揣在怀里,钟寻捂在胃上顿时好受了许多。

  “你干什么?”钟寻浑身渐渐回暖,楚听冬去给他拿保安室的小锅煮了点饺子,他端着碗低头吃了几个,就见楚听冬去打开了冰场的灯。

  楚听冬没解释,揉了揉他的脑袋,低声跟他说:“等我一下。”

  钟寻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走来走去,楚听冬还不知道怎么弄到了潘裕的钥匙,打开库房的门,拿出了一双冰鞋。

  然后拉着钟寻,重新递给他热水袋,让他在冰面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钟寻还在发懵,却一瞬间心如擂鼓。

  楚听冬之前就跟潘裕借了冰场的设备,他打开所有的大灯,换上冰鞋,去调整音响,钟寻摔了无数次,只听到熟悉的前奏,就知道是那支《海上的阿芙洛狄忒》。

  他都不太敢抬眼去看楚听冬,楚听冬却已经靠近了冰面,他冰刃触碰到冰面的一瞬间,钟寻跟着一起屏住了呼吸。

  但楚听冬没有丝毫的犹疑,就滑行上去,仅仅是一段再简单不过的滑行,钟寻也能看得出来,比他之前笨拙的姿势要好看很多。

  尽管他说不出到底什么地方不一样,他眼眶就已经开始湿润。

  楚听冬没有去滑四周跳,现在他还没有把握,他不愿意在钟寻面前摔,尤其是在这个晚上,被他看到狼狈的一面。

  但三周跳他还能捡得起来。

  除了之前潘源教他的时候,这是钟寻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去看一段花滑表演。

  他怔怔地望着楚听冬,在每个跳跃的间隙迎上楚听冬的眼睛,楚听冬不像比赛时那样面容严肃,对上他的视线时,眼眸深邃温柔。

  钟寻盯着他的冰刃,几乎是被震撼。

  就好像他拍的照片成了真,在那张冰面裂隙被拍成鱼群影子的照片里,他其实摆了一双冰鞋在冰面上,从冰刃折射的光倒映在冰隙里。

  他就像是在冰下洄游的鱼,仰起头窥到一丝从冰刃折射出来的微光,就再也挪不开眼神。

  等楚听冬滑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嘴唇微微张着,甚至有些晕眩。

  “你不是说下次想让我滑给你看么?”楚听冬朝他俯下身来,对他翘了翘唇角。

  钟寻还盯着他的脸,再开口时嗓音微哑,他眼尾还湿红一片,仰起头看向楚听冬,喃喃的,头一次这样认真地对他说:“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世界冠军。”

  说完他又觉得不太够,在心里也不行,他希望以后也能变成真的。

  但是楚听冬已经听懂了,他垂眸笑了一下,拉开挡在手腕上的毛衣,其实钟寻刚才就隐约看到一点,现在才发现真的是纱布。

  楚听冬拆掉纱布,微微露出一点血迹,钟寻再低下头,怔怔地愣在了原地。

  楚听冬在那行文身上,又加了一对毛茸茸的小狗耳朵,就挨着字母,他一开始是想加钟寻画的两个小人,但是手腕这个部位不太好加。

  钟寻眼睫颤了颤,就滚下一滴泪来,这样好像不再是一个退役的日子,变成了他的生日。

  不是落魄,灰暗,一串冷调的数字,变得可爱而明亮。

  其实楚听冬并不觉得钟寻笨拙,就算钟寻滑得不够好,他也很难不被触动,比起技术来说,这也是花滑的魅力。

  他也不是被钟寻激将,像钟寻说的那样,他这么笨都能做到,他曾经是冠军,为什么不行?

  他只是希望能够勇敢一点。

  楚听冬很清楚他已经错过了最好的一个阶段,无论是旧伤,还是身体发育,他都不可能再跟过去的自己相比。

  但他还是止不住地心头微动。

  “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楚听冬掌心抚过他的脸颊,对他笑了下,低声说,“那也属于你。”

  作者有话说:

  发得有点着急,中间好几段好像贴乱顺序了,宝们刷新一下!后台一直说未知错误,怎么也改不出去_(:з」∠)_;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