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总监, 江总,你们别打了!”

  事情突然闹大了,路过的工作人员见状赶紧上前来拉架, 尽管如此, 原清濯打人的举动还是引起隔壁霍氏集团员工的注意,不少人凑在玻璃门附近好奇地向这里张望。

  豪门的事儿桩桩件件都牵扯不清楚,就连在江氏工作的员工都一头雾水,他们只知道新来公司没多久的原总监和江瑟楷少爷似乎有什么血缘关系, 其余一概不知。可这位原总监平时非常温柔, 谁都想不到他敢对董事长的儿子下这么大狠手。

  原清濯毫不客气地教训了江瑟楷一顿,他出拳的动作迅疾狠厉、攻势强劲,完全不留情面。与他对比,江瑟楷可谓一点儿实战经验都没有, 混乱中白白挨了好几拳,原清濯的力道出奇的大, 他甚至怀疑这其中有泄私愤的成分在。

  两人都被分隔在休息区左右两边,江瑟楷愤怒的吼叫响彻整个楼层:“原清濯你他妈给我等着, 金控公司你是别想再待了, 现在就给我滚!”

  原清濯身上的西装褶皱凌乱,眉眼冷戾地道:“你在会议期间私自离席骚扰别人, 我不把你打到医院就是在给你面子。”

  “冷静冷静,”这时原榕赶紧上来拉架, 他按住原清濯的手臂, “其实我——”

  “——你什么?”原清濯横眼扫过来, 语气更凶了, “他都碰你哪里了, 告诉我。”

  原榕眨眼睛, 把那句被打断的话说完了:“其实我没有被他怎么样,刚刚是我在打他,你误会了。”

  原清濯脸色稍霁。

  但打都打了,总不能收回。江瑟楷也确实该打,他竟然敢觊觎原榕?

  越来越多的人凑上来看热闹,有人悄声问:“刚才发生什么了,这个新来的年轻总监为什么敢打江总?”

  “好像是见义勇为吧,听朋友说是江总在这里调i戏一个男生,被原总逮了个正着。”

  “哦……原来是这样啊,还以为是什么新鲜新闻呢。”

  听着周围喧嚷的人言,原榕在心里捏了把汗。

  他担忧地问:“原清濯,这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吧?”

  看起来确实影响很大,就算江瑟楷再不济,他也是公司老板的儿子啊。

  原清濯把左胸前别着的职称铭牌扯下来,像垃圾一样随手扔到地上,拉着原榕的手往人群外走,身后一直回荡着江瑟楷挑衅的叫嚣声。

  “我和江复签了劳动合同,任期没到他不会把我怎么样。”

  众目睽睽之下江瑟楷做了错事,就算原清濯打了人也是占理的那个,更何况原榕还是他弟弟。

  换一种角度想,这件事情闹大之后并非没有好处,在舆论压力之下,江复一定会出面给原清濯出头,怎么想结局都是江瑟楷自食恶果。

  明面上的确要如此处理,背地里会不会报复原清濯就两说了。

  两人走到楼梯间,这里人少清静,江瑟楷也不会那么快追上来。

  原榕隐隐感觉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解决,但此刻原清濯还在气头上,他想问也不敢问。

  思来想去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沮丧地说:“唉,要是我不来就好了,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事儿。或者、或者你其实可以不动手的,我自己一个人完全能对付他。”

  正在按电梯键的手微顿,原清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什么意思?”

  难道要他眼睁睁看着江瑟楷动手动脚?

  原榕组织措词:“意思就是说这点小事其实不用你放下工作……反正就是不要因小失大。”

  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语言如此匮乏,说出去的话和自己想表达的意思差了十万八千里。

  越描越黑也不过如此。

  显然,原清濯没那个耐心揣摩他话中的含义:“——原榕,我不应该为你动手吗?”

  他知不知道这句话是在戳他的心,难道保护他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你先冷静一下,”原榕连忙说,“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这也是在为你着想,我就是不想拖累你,也不想让你为了我惹上什么麻烦,除此之外没别的想法。”

  原清濯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哦,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不是不是,”原榕又赶紧否认之前说的话,“那个姓江的确实该打,我打了他一拳,你打了他那么多拳,其实也不亏对不对?”

  这么说好像有点奇怪,他又说:“……总之没有怪你的意思。”

  青年沉默半晌。

  “真的真的。”原榕眼巴巴地说。

  这下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电梯下坠到一层,门开了,原清濯吐出两个字:“回家。”

  他开车送原榕回了家,一路上基本没说过什么话,打架的事情在公司里传得飞快,没过多久几通电话就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原榕在一旁听着,心情有些紧张,虽然听不到电话那端具体什么来头,但依稀可以从原清濯的回复中辨出是江家的人,至于是江复还是夏舒就不清楚了。

  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轿车稳稳停靠在路边。

  原榕解开安全带,拉开副驾驶的门,刚要下车,忽然意识到原清濯并没有跟他一起动作。

  “不回家吃晚饭吗?”他转身问。

  原清濯面无表情,声音听不出喜怒:“还有事情要处理。”

  “那也要吃饭啊……”原榕小声说,“走,一起回家。”

  “不去了,没时间。”

  但是这种凝滞的气氛弥漫在车内,原榕明显感觉到他还在生闷气,一时间有点儿无措。

  原榕啊原榕,你说你干嘛要在人家刚打完架的时候说那些话,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儿干吗?

  原清濯有多霸道有多幼稚他还是见识过的,当时就应该顺毛捋,夸一夸然后再适当地关心一下,而不是讨论事情出不出格、应不应该避免。

  唉,还真的有点儿后悔了,那现在要怎么劝一劝呢?

  原榕挪出去车门的半截身子又坐了回来,重新和原清濯并排坐。

  原清濯终于施舍给他一个眼神:“还不下车?”

  “你什么时候气消了我就什么时候下车。”

  原榕抵住唇干咳几声,似乎是使出了极大的勇气才说出一句:“那个,今天的事儿还是要谢谢你。”

  刚说完他就忍不住打了个抖,总感觉这样说有点儿腻歪。

  原清濯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不用谢,快走吧。”

  “……”

  他倒是想走,问题是原清濯也得消气才行啊。

  横也一刀竖也一刀,不如把能做的都做了,起码他也算尽力了是不是。原榕决定豁出去一把,他直接伸手越过两人之间的空隙,攥住原清濯的手腕。

  原清濯略感意外,垂眸看了他一眼。

  原榕硬着头皮说:“没、没事儿,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毕竟那个家伙看上去还是挺皮糙肉厚的。”

  他拉过哥哥的手,简单打量了几眼,然后歪着头问:“……真的没受伤吧?”

  原清濯微眯着眸子,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原榕被他看得一激灵,心里一横,决定摆烂。

  “你看看你,别生我气了行不行,本来挺‘好’一件事儿,”他一边睁眼说瞎话,一边把原清濯的手抬起来,凑上去用脸蹭了蹭,“你再生气那我也生气了,咱俩谁也不理谁算了,你说呢?”

  说完,原榕收回视线,摆出一副强硬的态度。不过他的动作暴露了内心真实想法,还紧紧攥着原清濯的手腕不肯撒手。

  这时,原清濯忽然动了。

  他把手从原榕的桎梏里挣脱出来,反握住他的,从简单的交叠变成十指相扣。

  牵手对于两人来说是家常便饭,过去十几年数不清做过多少次了,这次却和从前不一样。原榕怔怔地看着紧扣的手,心跳开始加快。

  原清濯拉着他的手把少年拽到自己身边,随后微垂下头,认真地打量着原榕的表情:“你这是,在哄我吗?”

  “!”

  没有镜子,原榕看不到自己的脸色,但他觉得从耳后到脖颈的皮肤已经开始烧了起来,掌心也紧张地发冷。

  “我……我……”

  “想哄我也可以。”

  原清濯贴到他耳畔,两人呼吸交错。

  少年不敢转移视线,只能看到哥哥锋利流畅的下颌线,还有性i感滚动的喉结,紧接着他听到原清濯低声说:“吻我一下,一笔勾销。”

  热流喷洒在耳廓,原榕顿觉浑身上下变得敏i感起来,他猜自己现在的脸一定已经红透了,好丢人。

  这种暧i昧的、秘而不宣地感觉流窜在身体里的每一处神经末梢,他下意识攥紧手指,青年也有力地回握,相扣的十指像是一道枷锁限制住他的动作,就算他想逃也无处遁形。

  原榕开口了,声音紧张,声线不稳:“不,不行。”

  他还在用最后的理智去守卫早已经崩溃的防线和阵地,尽管那里早已经抵抗不住原清濯欲i望熊熊的侵略了。

  “就一下也不行吗?”

  原清濯将下巴轻轻放在少年的肩颈上,微侧过头,说话也像是在吻他的修长漂亮的颈项:“亲嘴巴,不要亲脸。”

  原榕晕晕乎乎的:“等等,我还没答应呢。”

  原清濯的气息在他肌肤上反复流连,不紧不慢地威胁:“快亲,再不亲我可要亲你了。”

  不,不行啊,他怎么能亲他呢?

  以前他信誓旦旦地说他们不合适,也不想跟他在一起,这样说不就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原榕艰难又纠结地控诉:“可是你之前答应了……我们这段时间还是做兄弟……”

  “你是不是不知道,哥哥弟弟也可以亲,”原清濯大言不惭地诱导,“快点儿,榕榕,我在等你。”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原榕反复和理性作斗争,眸光落在哥哥俊美的轮廓上,最后终于轻轻用唇贴了一下原清濯的唇角,严格来说这还不算真正的亲吻。

  他猜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便迅速甩开原清濯的手转身下车,逃跑的动作飞快。

  这招的确出其不意,原清濯没能拦住他,面色一沉。

  他的目光凝在少年的背影上,看着他直到他进了家门。

  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原清濯欲i求不满地低头看了眼身下,不得不承认,原榕总是能轻而易举勾起他各种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按头]亲、亲啊,怎么都不亲?都不亲,都怕死是吧!我不打扰,我走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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