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事件在网上爆了一整天都没平息, 引来各路吃瓜网友迅速聚集,更有人整理出了来龙去脉将这件事扩散出去,现在不仅是网友, 就连不上网的人都知道“酒店事件”。
大家很挂心景随和卫子瑜的安全, 与此同时一边倒的讨伐着狂妄无道的简兰,简家的背景和曾经的黑历史被扒个底朝天, 一系列目无王法的行径引起众人不忿。
卫子瑜在凌晨四点从警局出来后就发了微博报了平安, 并且简单说了经过,最后表示会为自己和景随用法律维权,短短时间内这条微博转赞评论上百, 网友们表现了高度一致的支持。
虽然说简家势力大,但这回他们事影响太广, 犯了众怒,事情被高层注意到, 大概率不会善了。
这股讨伐简家的风向也鼓励了不少人站出来, 以受害者的身份指控简家、简兰的恶行,wb以及各大媒体平台连连爆料, 相关热搜谈论度居高不下, 手机界面几乎一片赤红。
人们粗粗一算,光站出来的受害者就达到了二十位之多,震惊之余,心里也不免恶寒, 对简家越发厌恶。
在众人眼里这家人已经和**没什么区别了,网友自发签署联名书, 希望警方严查, 毕竟豪门的事情很容易不了了之, 不负众望的是当天下午公安厅就发声, 说一定会调查出真相,还受害者公道,对犯罪绝不姑息。
众人才松口气,就有人发现景随和星线那边已经一整天没消息了,粉丝一早就跑去景随微博询问,但都没得到回答。
他们早调查清楚那些人给景随喂的是什么药,因此更加担心,到处打听景随的状况。
而被众人挂心的景随此刻确实正面临着困境。
被尧逸呈一问,他不自觉回答一句:“我没事。”
尧逸呈走上前端详着他的脸色,拿出手机询问道:“还是让医生看一下吧?”
“不用,”景随摇头,“我好了,没有一点不舒服。”
“可是你脸很红,是不是发烧了?”尧逸呈手贴上景随脑门,然后眼见景随的脸越来越红,就差冒出蒸汽,他放下手迈步往屋里走,“拿体温计量一下。”
“不用!”景随两手并用抓住往卧室走的尧逸呈,目光闪躲地拉着他往沙发去,“你刚刚回来,休息一下,我给你倒水喝。”
“你等下我!”景随飞快把人按到沙发上,不由分说窜进厨房。
这里不仅能接水,尧逸呈要去卧室也会经过门口,所以是战略根据地,他占领后心绪才平静一些。
目光盯着门口半晌,景随转眼看向阳台,幸好床单被套还没挂起来,不然尧逸呈回来一眼就看到了。
他拿个被子站在饮水机前,思考下一步怎么办。
尧逸呈不可能一直不回屋睡觉,洗衣机里的东西不挂出来也不会干。
……
要不然说,昨晚走错房,因为不舒服不小心吐在床上了?
景随拍了下饮水机上面的水桶,心底否决,这主意傻逼极了,尧逸呈不可能不知道他喝的什么药,更不会不知道他回家要做什么,怎么想都不仅仅是吐了的问题。
而且这说辞欲盖弥彰,那些东西倒底怎么弄脏的让人浮想联翩。
不行。
景随攥紧水杯。
这几乎是一个死局,除非尧逸呈走或他走,后者基本算是破罐破摔,就没明着丢人而已。
他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把尧逸呈支出去妥善一些。
景随接好一杯水,颤颤巍巍地给尧逸呈端去,尧逸呈看他这副样子赶紧接过水,扶着让他坐下:“还难受?”
景随杵着头不看对方,虚弱道:“其实我问过医生,这种情况应该洗胃的,但昨晚来不及了只能打个针,医生说了,这样第二天可能肚子疼,嘶——”他想摸像样地**了下,按住又要给医生打电话的尧逸呈,将重点娓娓道来,“别,他还说了喝点治肚子痛的药就行,这是小事儿,不用专程去看。”
以景随的演技和变声能力,尧逸呈压根没有怀疑,直接到:“喝过了吗?我给你拿药?”
景随这才抬起头,非常诚恳且无辜地看向他:“没喝。”
“?”
“没有。”
景随建议道:“家里没药,要不你跑一趟帮我买点儿?”
这楼盘学区房,哪都好,就是最近的药店来回要至少半个小时,加上尧逸呈买药的时间,够他烘干床单被套然后将卧室恢复原状了。
尧逸呈一秒没犹豫,表情平静但认真地应下:“行,不过这么久你忍得了么?”
景随马上直起腰,煞有介事地皱眉道:“也没那么严重,我又不是小孩儿了,呵,小看我……”
尧逸呈打量他两眼,景随岿然不动。
尧逸呈于是起身,吩咐他去休息,然后开门走了。
门被碰上的声音简直是胜利的号角!景随差点跳起来,他飞快跑到门边,从猫眼看尧逸呈消失在电梯口后,立马将大门反锁,这样就算他开也要点时间。
现在景随最缺的就是时间。
他冲向阳台,东西早洗好了,景随按下烘干,然后就那么执着的站着,盯着十五分钟倒计时使劲看。
这十五分钟漫长的跟两小时理综考试一样。
有时候景随写完所有的题目,也会像这样盯着教室的表。
“叮叮叮……”洗衣机终于发出任务完成的提醒,景随不等它唱完就打开门将东西全部抱出来,拿在手碾了碾,干了!
景随心底松劲儿,差不多是迈着轻快的脚步往尧逸呈卧室走。
可就在这时突发异状,他还没走出阳台,门锁转动的细小声音让他一瞬汗毛直立,特没用的一下软了手脚。
景随加快脚步想冲进尧逸呈房间,然后反锁门,想着不管怎么样先把现场恢复,之后怎么解释再想不迟。
可他被吓的那刻手不自觉松了松,被子一脚落了下来,加上他着急,腿还不听使唤,倒大霉地一脚踩上被角,被绊地扑腾往前摔去!
倾倒的瞬间,景随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你妈的,杀了我。”
有好几层布料垫着,景随其实没受伤,都没觉得疼,听见门被打开,他立马翻了个身将手里的被套床单拢在脸上,企图挡住一切窥探。
当我死了吧。
当我死了。
……
景随你真是个猪啊!
他心底骂骂咧咧,表面却大气不敢出,屏息凝神地躲着。
“景哥?”
耳朵听到有人叫自己,羞涩地泛起红色。
景随更加用力地将自己埋进布料。
“睡着了么?”声音更近,“可是我听见好大一声,你该不是……摔了吧?”
尧逸呈的语调没什么波澜,但景随就觉得他在笑。
继续装死。
尧逸呈将手里东西放上茶几,然后席地坐在景随身旁,看清他手中抱得东西,轻微勾起嘴角。
景随浑身僵硬,尧逸呈却闲适淡然地侧倚茶几,拿手撑头,声音低微缱绻地像在耳边一样、缓缓慢慢道:“你这是刚拆下来呢,还是要去套上啊……”
景随:“……”
他可能脑子短路烧的太严重,居然想起新课标必背诗歌、高考重点内容《再别康桥》。
悄悄地我没了,正如我悄悄地做贼。
我挥一挥手,带不走一丝尴尬。
他只想再别世界。
两方僵持,一片寂静中,尧逸呈不紧不慢地继续:“景哥昨天晚上是不是睡在我屋里?”
景随终于出声,低低道:“我吐了,吐脏了。”
尧逸呈笑:“是么?”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你怎么躺着不起来?”
景随不想说话,第一次他觉得尧逸呈聒噪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