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实在太过尖锐。
楚意一下陷入了茫然之中, 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钢琴是他永远无法放下的梦想。
可是周昀骁……对他来说也同样重要。
楚意太了解自己了。
如果他有一天真的失去了可以继续弹琴的能力，那他一定会彻底崩溃，最后变成连他自己都不熟悉的样子。
毕竟比起三年前的自己。
他现在就已经改变很多很多了。
虽然卓蔓青一直不敢说, 但楚意不是看不出她在对自己态度上的明显变化。她一直是那种很严厉的母亲, 从楚意有记忆起就从来说一不二，连楚盛源也只能委婉地劝说。
楚意童年曾被她管教得滴水不漏。
然而现在, 她却连想表达什么意思都只敢委婉地托旁人转达了。
“……你倒是真不怕我不喜欢你了。”
楚意关上门, 嘲笑地扯了下唇角。周昀骁去握方向盘的手顿了顿, 下意识看向了他。
这个问题，周昀骁不是没想过。
倒不如说在俩人刚谈恋爱的那会儿, 他想过挺多次。
不过现在和以前不同了。
至少他现在对自己在楚意心中的重要程度，还是很了解的。
如果有一天楚意不喜欢他了……
那就去勇敢追回来，没什么好怕的。
“不怕。”
周昀骁对他说：“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 那肯定是我的……”
说到这里, 周昀骁忽然有一瞬间心虚。
对了……他还没有和楚意坦白呢。
楚意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已经恢复记忆的事, 万一再拖下去, 楚意生气了……
周昀骁僵硬了一下，微微哽住。
他下意识蜷了蜷手指, 那种尴尬的感觉顿时又蹿了上来。
也不知道楚意知道后会不会嘲笑自己。
不过比起嘲笑，周昀骁更担心的还是他会感觉自己是被骗了。
毕竟这么简单粗暴的恢复记忆。
如果楚意误会了他，觉得连失忆期间的那些行为都是他的表演怎么办……？
周昀骁呆滞地眨了下眼睛。
楚意见他突然没了下文, 不由迷惑：“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是我的原因。”他僵硬地说, “所以到时候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可以吗？”
楚意心里藏着事儿，没去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他点头应了声, 对周昀骁说：“好好开车。”
周昀骁有点忐忑地“噢”了声。
楚意则把手机拿了出来, 给卓蔓青发了条消息, 简单说了下自己这边的情况。
如果真的选择去做手术。
他是绝对没法再对周昀骁继续隐瞒下去了。
可是他也是真的不想让对方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
毕竟连卓蔓青都变了这么多。
他真的无法保证，届时彻底陷入崩溃的自己，会不会因为各种琐事去磋磨周昀骁，把他也变成自己都认不出来的模样。
他知道周昀骁会的。
就如同假使处境变换，他也会陪在周昀骁身边一样。
楚意正走着神，卓蔓青的回复来了。
【医生怎么说，有好消息吗？】
【可以手术，成功率一半。但失败了就会更糟，意思大概是建议不做】
她看到回复，沉默了许久。
楚意还以为她是打算想要劝说自己，正准备回她。片刻后，却看见了她带了一丝试探的询问：“昀骁知道吗？”
“……”
楚意默然片刻：“他不知道这件事，我没和他说。”
“不用问一问吗？”
“……没什么好问的。”
毕竟周昀骁那个性格，他还能不清楚吗。
要是主动说了，周昀骁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支持他的想法。
但楚意不想让他也掺和进来。
这样至少在他以后忍不住怨天尤人的时候，最多也只会自我厌恶，而不是迁怒到周昀骁身上。
“小意。”
忽然，卓蔓青又发来了消息。
她似乎像是在斟酌，字打得也很慢：“我这几年一直在想，如果那时我没有主动接下那个诉讼，是不是就不会牵连到你。”
“你小的时候，我一直很忙，从没有好好关心过你。等你好不容易长大了，却又害你经历这些事情。”
“……”
楚意看到她不短地输入又停下，忍不住说：“这种事以后别提了，我没说过怪你。”
就算是再来一遍，他还是会做同样的事。
毕竟比起让她躺进医院，还是自己受伤会没那么有心理负担。
他把手机丢回口袋，不再去看。
车开回周昀骁家。
这回，楚意一到家就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
他的假期算是彻底挥霍完了。
虽然有点不太放心走，但周昀骁既然都已经恢复记忆了，到底不至于再把自己给过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周昀骁还挺舍不得他的。
他综艺约才进行拍了一半，后面还有几期要录。楚意走了之后，他肯定就没法再像现在一样天天和楚意一起呆着了。
刚热恋就要被迫分开。
世界上哪还有比这更加折磨的事情啊？
周昀骁帮他收拾着东西。
心里忍不住想：这期节目的导演怎么这么能拍？明明以前都挺干净利落的。
他犹豫了一下，到底没好意思说。
其实有的时候他还挺羡慕失忆时候的自己。毕竟想什么就敢说什么的勇气，还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拥有的。
等楚意把东西收拾完。
天已经快黑了。
借着收拾东西的功夫，他认真想了想。
虽然手术成功率不算高，但好歹也有了一半的成功率。比起之前连一点希望都没有的情况，他已经幸运太多了。
这个手术他要做，而且必须得做。
只不过，周昀骁他……
想到这里。
他顿时又陷入了沉默。
这天晚上。
楚意在上床的时候忍不住问：“周昀骁，如果你有天发现，身边的人一直都在隐瞒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想让你知道。你知道了以后会怎么办。”
周昀骁僵了僵，缓缓地抬头看他。
他以为自己装失忆被楚意给发现了，心中顿时划过一万种解释，斟酌着要不要主动承认错误。
不过楚意先一步放弃了：“算了，你肯定会说不会生气，没参考价值。”
周昀骁：“……”
确实，是他会说的话。
周昀骁直觉觉得他可能是在试探，便凑过去讨好地亲了亲他。
温热的吻落下来。
楚意愣了愣，也偏过头回吻了他一下。
周昀骁很好，他舍不得伤害他。
所以长痛不如短痛……他们果然还是先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会比较好吧？
楚意默默下了决定。
第二日。
他主动给医生打去了电话，将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告诉了对方。
医生倒没有对楚意的决定多加劝阻。
他只是再三确认道：“楚先生，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吗？”
“嗯，是的，辛苦您了。”
“好的，我知道了，请不用客气。”
楚意挂掉电话，准备回去上课。
恰巧此时教务处的老师路过，看到他靠在窗前收手机的样子，忍不住出声打趣道：“楚老师刚放完假就这么忙啊。”
之前《理想生活》爆火，引起一片热追。
越星这边挺多年轻人，自然也有不少追综艺的。现在看到楚意终于放假回来了，难免要上来打两句招呼。
“一点家里事。”
楚意冲她扯了下唇，将话题岔开：“好久不见，刘老师今天忙吗。”
刘老师也跟着笑了：“楚老师这说得是什么话，明知道我那儿因为你多了不知道多少个学生的工作量。你这是打趣我呢！”
没办法，谁让楚意前阵子实在太火了呢。
好多看完综艺的粉丝都磕疯了，全一窝蜂跑到她们这儿来报名，非说想上楚老师的课，价格高点也没关系。
可是楚意的课哪是报就能上的啊？
于是粉丝们便想尽办法去报了离楚意课表最近的班，指望着自己学完之后能够曲线圆梦。
楚意也就这两天才隐隐约约听说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便说：“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
对方忙冲他一笑：“楚老师哪里的话，我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呢嘛！”
楚意对她点点头，先行转身离开。
他推门走进教室，发现今天来上课的白晓宁已经早早坐下了。
见他进来。
小姑娘连忙站起身，羞答答地对楚意打招呼：“楚老师，好久不见！”
楚意“嗯”了声，也和她打了招呼。
他随意地抽了把椅子坐下，对她说：“先把上次布置的作业弹一下吧。”
白晓宁眨巴眨巴眼，赶紧说了“好”。
楚意坐在旁边听她弹琴，帮她打着节拍。白晓宁今天弹得不错，看得出最近确实有认真练习。
上半节课上完，楚意去倒水。
白晓宁便眼巴巴地紧跟着凑了上来，满脸八卦地说：“楚老师谈恋爱了吗？”
楚意的动作一顿，挑眉看向她。
她有些讨好地笑了下：“就……那个，我之前和老师吐槽的那些渣男来着，老师别往心里去……”
嘤，早知道她就不乱说了。
万一到时候楚老师知道她和送玩具大熊的那个表妹是同一个人，觉得她在当卧底挑拨离间，误会成他们周家人不喜欢他怎么办！！
虽然大舅家那两位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她和其他家里人都很喜欢楚老师啊！！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
白晓宁肠子都悔青了。
只能露出非常讨好的表情：“我最近在看综艺！感觉老师和周影帝好甜哦！！”
楚意：“……”
他是没想到教个学生都能变成来吃狗粮的，还嗑得这么正大光明。
噎了半晌。
他只好费尽心思地打发她道：“你怎么知道就是真的，说不定是我演的呢？回去好好学习去，别学人家早恋。”
胡说八道！！
我都看到你们共睡同一张床——
白晓宁刚想张口。
忽然想起自己现在不是在网上口嗨嗑CP，可以满嘴跑火车。
她今天要是敢在楚意面前乱叭叭。
都不需要明天，楚意就能让她吃不了兜着走，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好歹也当了楚意好几年的学生了。
白晓宁当然知道他才不是网上那些粉丝们脑补的白月光款温柔美人，实际在上课教学的时候，人还是挺严厉的。
白晓宁只好心酸地闭上了嘴。
楚意倒是被她给提醒了。
他含下一口水，垂眸想着也差不多是时候去找周昀骁坦白了。
周昀骁的本事比他要强得多。
楚意本来也没能想自己可以瞒上多久，毕竟周昀骁只要想，查得肯定要比他瞒得快。
他只是想在对方出来干扰自己之前，把能下的决定都做好。这样他就不会再有所犹豫，也免得未来的某一天会觉得后悔。
楚意想了一会儿。
放下杯子，对旁边的白晓宁说：“我出去打个电话，上课前回来。”
他上课期间一般关机。
除了神仙，基本都得靠隔壁闲着的老师来屋子里喊人。
白晓宁当了他好几年学生。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楚意这么烦乱不安，像是被什么事情给重重坠着，顿时就有点担心。
趁着他转身出去。
白晓宁连忙拿出了手机。
周昀骁这边正思考着自己该如何坦白。
只听“叮咚”一声，联系人上突然冒出来了个红点。
他低头一看。
却发现是之前把自己拉黑了的小丫头，居然又腆着脸加回来了。
周昀骁不由眉头微皱。
白晓宁可懒得管那么多。
她第一反应就是，肯定是她这个木头哥哥又惹到老师了，臭渣男！
不过想归想，她还是没那么直白的：“今天我上课的时候，发现老师好像心情很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周昀骁愣了一下。
没想到她居然会问这个。
昨天从医院回来，楚意的心情确实不好。
他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所以一直贴心地没有去打扰。
但现在……居然连白晓宁都看出来了？
他一瞬间有些莫名的心慌。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确实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他怎么了？”周昀骁下意识问。
“？？？”白晓宁生气了，“我怎么知道怎么了啊？？老师今天话都变少了，刚刚还拿着手机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我还在想为什么呢，你是怎么好意思来问我的！！”
楚意那个性格。
说好听点叫执着，说难听那就是倔驴脾气。周昀骁虽然自己也没什么资格说他，但却真的觉得他可能一个想不开，就跑去钻牛角尖。
他这边正想着。
果不其然，手机便紧跟着震了震。
周昀骁本来还以为是白晓宁发的。
点开看了，才发现是楚意给自己发的留言。一共才几行的字不知道删删改改了多少遍，才在这会儿压着线发了出来。
【周昀骁，我仔细想了想，突然觉得我们还是先分开一阵吧。我不是一个性格很稳定的人，保持距离才会让我安心。
如果过阵子还是不能平复，那就当成是你甩了我，我们分手吧。】
他的脑子蒙了一下。
过了好久，才缓缓看清了楚意发来的最后一句话。
分手……
楚意要和他……分手？
楚意发完消息，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周昀骁很忙，他刚好也有课要上。空出一点时间来给对方消化，对他们双方都挺好的。
不过到最后，楚意还是没舍得告诉周昀骁有关自己的事。
否则这人听完了不乐意分手了。
那自己这心理建设可不就白浪费了么？
楚意叹了口气，推门走回教室。
白晓宁正满脸激动地拿着手机跟周昀骁叭叭，差点就把“废物”俩字拍在他的脑门上：“你怎么就又分手了对得起我吗啊啊啊啊啊——？！”
听到楚意回来的脚步声。
白晓宁顿时一僵，缓缓抬头，僵硬地朝他露出一个微笑。
楚意扫了一眼她刚刚按灭的手机。
过了片刻，装作没有看见那般，进屋坐回椅上：“下不为例。”
“啊？哦……”
白晓宁简直要被这俩给急死了。
连课都上得有些心不在焉：明明是在看这俩人谈恋爱，可为什么却看的比自己分手了还要着急上火啊？？！
好在这回不是她一个人干着急。
周昀骁拿着手机愣住半晌，下意识给楚意回拨电话。直到一连几次拨到断线，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了，楚意还在上课。
周昀骁当即放下剧本，绷着脸就往外走。
同样的错他已经犯过了一次，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出现第二次。
不管楚意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
他是再也不会去做那个愿意主动把手放开的人了。
曾泽还不知道发生了啥。
他追在后面，絮絮叨叨地大呼小叫：“昀哥、昀哥你去哪儿？哎，今天这些本子不看了吗，还有一大堆呢……”
“不看了。”
周昀骁将外套穿上，抿唇坐上了车：“去越星艺术中心，绕近路，越快越好。”
他住的地方，离楚意在的位置太远。
白晓宁一节课只上三个小时，而楚意已经给她上完了一半儿。如果没法在楚意下课之前堵住他，说不定他们之间，可能就真的要以分手收场了。
楚意这堂课教得有些心燥。
他给白晓宁上完课，颇有些烦乱地留在教室里又等了一会儿，才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发完那条消息，他是不敢再留在家中了。
为了防止周昀骁找来，楚意直接打包了行李，把自己还没来得及拆开的行李箱全都运回了家里，准备先回家住上一阵。
毕竟无论他俩怎么闹。
以周昀骁的个性，他肯定是不好意思登门来找卓蔓青他们谈话的。
楚意去拿了手机。
果然看到好几个未接来电的红点，全是周昀骁打的。
当没看见总归是不太好的。
于是楚意点开其中一个，拨了回去：“我刚刚在上课，怎么了？”
低沉的呼吸声从话筒对面传来。
像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
楚意愣了下，问他：“干什么，打电话给我又不说话？”
“嗯。”他低低地说，“我在想该怎么和你开口。”
“有话就说，没什么好想的。”楚意说。
“噢。”
他含混地应了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意耐心地等着他下文，却见眼前的电梯缓缓从下方升上，在自己眼前打开了大门。
熟悉的人影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周昀骁额上覆着薄薄的一层汗，拿着手机微微喘气：“我本来在想该说些什么才能让你多留一会儿……不过现在看，好像已经不需要了。”
楚意愣了愣，没想到他居然来得这么快。
本来早早想好要如何应对他的方法也顿时都全成了废纸，一瞬间让楚意产生了想落荒而逃的想法。
他立刻挂掉电话，做出一副冷淡又疏离的样子：“……你追到这里干什么？”
周昀骁才不会被他的表情骗到。
论演戏的技巧，楚意比他可差得远了。小到一个微表情和动作，周昀骁就能判断出他此刻的心情和想法。
他想逃避。
但周昀骁不会给他逃避的机会。
他几步走了过来，堵住了楚意的去路。
这个时间太晚了，艺术中心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就算剩下几个还在练习的学生，也都不是楚意这一片的。
楚意下意识想转身去走楼梯。
但周昀骁立刻就像牛皮糖一样地追了上来，没有过分紧逼，但也一步不落地跟在身后：“意意，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回去了吗？”
“……不回。”
“我给你做好饭了，是我们两个人的。”
“……你自己也能吃。”
“可以吃，可我不想一个人睡。”
楚意被他说得心里发颤，差一点就要坚持不下去了。
印象里周昀骁好像从没这么求过。
低声下气又可怜巴巴，就算知道他可能是在维持摇摇欲坠的奶狗人设，楚意也忍不住一阵心软。
又不是他的错。
自己的选择……却要让他来承担后果。
早知道会变成这样。
楚意那时候就不会叫住他，让他在自己房间里留下来了。
楚意有点后悔。
又不得不硬了硬心肠：“你是小孩子吗？一个人睡都害怕。”
“不，不是害怕。”
他的嗓音低低地从身后传来，“是孤单。”
“明明那么大的房子。”
“居然装不住一个和我心意相通的人。”
楚意下楼地脚步一顿，扭头回望。
周昀骁站在高他三层的台阶上，眼睫微垂，低着头朝他看来。
安全通道里昏暗的光让他的轮廓有些模糊不明，遮去了眸中的大半情绪。
楚意心底忽然像是被触了触。
捏着柔软的那一团，轻轻滚动了一圈。
他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再被这个男人所打动了。
毕竟相恋三年，几乎已经了解了他的所有。
但今日，他好像又回到了告白那天。
背对着钢琴，自暴自弃。但坐在身后的人沉默良久，忽然轻轻出声：“我前段时间自学了一首新的曲子，你要听听看吗？”
他一开始以为这是属于周昀骁的拒绝。
但后来，周昀骁却为他弹了一首《致爱丽丝》。
这首曲子他从来没有提及过。
毕竟周昀骁的那个角色，不需要这种风格的曲目来烘托。
那首《致爱丽丝》。
单纯的只是弹给他的，最直白而隐晦的回应。
他其实一直挺浪漫的。
只不过那种浪漫的方式，有时候会因为他过于的隐晦和曲折，而显得莫名又奇怪。
楚意和他对视了一阵，将视线收回。
他沉默了片刻，把手插进口袋。昏暗的安全通道中，一时间寂静得只有他们的呼吸声。
楚意能感觉到自己在逐渐软化，像是有人不停地在旁边劝说，拉着他让他放弃。然而心底的某一处却因此越发如同紧绷的弦，焦躁不安。
不行。
不能答应。
他一瞬间变得警惕。
强硬地扭头下楼：“别想这件事了，周昀骁。我不会跟着你回去的，你死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搞完这章了！！！
还差1w+今天写完明天一起更呜呜呜
周哥谈恋爱拐弯抹角就会死你为什么总是不明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