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情感>多血质和抑郁质>第16章 亲爱的岑筱筱同学

  天渐渐热起来,同时也意味着期末考试在逼近。这个学期过得不太轻松,因为有几门课要会考。我害怕自己的理化会不合格,只能硬着头皮学,但上课又经常不知不觉睡着,再被魏丞禹摇醒或者拍醒或者捏着脸捏醒。

  陆河又在期中考试后,强调了几次分文理的重要性,要我们一定重视,考虑清楚。

  期中我总排名八十,又进步了一小点。主要是文科发挥不错,据说语文是年级第三,陆河大概因此觉得我眉清目秀的,经常喊我帮她搬作业。

  有一次,陆河喊我拿大家的默写本,在办公室问我想好选文科还是理科了没有,我说文科。她说料到了,又说再次分班的话,有一个文科班会她来带。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没有意外,她就是我三年的高中班主任了。

  我对此没有意见,还有一点高兴。陆河人挺好的,虽然学业上会有点小要求,但是私底下很关心我们,还一天到晚给我们拍照片。

  我只是在想我的朋友,魏丞禹。

  我偷看了他的期中成绩单,文科两百名开外,理科一百名开外,综合下来一百八十七名。但排他后面的大部分都是出国班的人了,如果去掉那些学生,魏丞禹基本就是年级倒数了。

  相对而言,魏丞禹的理科好一些,虽然不太明显。

  我虽然不情愿,也不得不接受现实。毕竟这种结果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我也没有到能够因此改选理科的程度,按照陆河的说法,“这是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不过我也说不上来前程到底意味着什么,因为我已经很有钱了啊。最后只得宽慰自己也许和魏丞禹不是一个班了也挺好的,防止我出现一些不该有的想法。虽然思想不犯罪,但也足以让我煎熬。

  我还记得新年放烟火的时候,魏丞禹说什么大鱼高二要转过来。我只是没有说话,但都听见也记下了。我推测他们三个人以前可能是铁三角的关系,如今能够重新合体也是喜事一桩。

  会考结束以后,我们就填写了分班意愿书。

  文科,理科,没有更多的选项。但如果有辍学,实际上我会考虑。

  我在文科后打了一个勾,魏丞禹坐在我旁边,凑过来看了看我的意愿书:“你确定选文科?”

  我点点头说“嗯”。魏丞禹“哦——”了一声,调子拖得很长,然后没了声音。我以为没下文了,要把志愿书交上去,听见他说:“……那要不我也选文科算了。”

  是也想和我一个班的意思吗?我产生如此荒唐的想法,隐隐很高兴,但借用陆河的话诚恳地对他说:“不能拿前途当儿戏。”

  “我当然是开玩笑的。”魏丞禹飞快地说。

  我便打消了念头,像被泼冷水。干嘛老是开玩笑,我还会当真。

  他手指点了点我的志愿书:“交么?帮你一起交了。”

  我把我的纸递给他,看到魏丞禹把两张纸叠在一起交给了陆河,突然鼻子一酸,有了什么都盖棺定论、尘埃落定的感觉。但这种微小的苍茫却是无法用言语细说的。

  分班结果在暑假正式开始前贴在了每个班的公告栏。出国班完成了高一一年的学业,将于高二前往国外继续高中学业。剩下的学生被分成了五个班,两个文科,三个理科。

  我在陆河带的那个班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又在叫刘育华的老师的班里,看到了魏丞禹的名字。出人意料,王栋不和魏丞禹一个班,而且不止王栋,是我们班只有成绩最好的李丹和魏丞禹一个班。

  我在思考这个分班的依据是什么,听见王栋说:“诶,魏丞禹,刘亦菲叫什么啊,是不是这个?和你一个班。”

  我顺着他按在表上的手指看过去,看到“王雪滨”三个字。

  刘亦菲的名字也和她的人一样美丽,我感叹。不像我,居然单名“筱”,难以想象七老八十岁大家喊我筱筱的场景,不过大概也活不到那个时候。

  返校日,拿完成绩单就放学了,魏丞禹和我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在脑海里放录像,像书会有的后记,电影会有的花絮集锦,去回顾总结我过去比较快乐的一年。

  于是魏丞禹像真正的男主角闪烁在一帧帧画面上,我的瞳孔是镜头,捕捉的都是他,追逐的都是他的影子。突然有导演看自己不满意的作品感觉,处处是缺憾。为什么不能每句话都记得,每个神情都记得。为什么不能再长一点,但也就到这里了。因为不是艺术作品,是真实的人生。

  我们沉默地沿着西川中路走,魏丞禹突然说:“请你喝那个叫什么的奶茶……好不好?”

  我眨了两下眼,正好也觉得有点热,就说:“好呀。”

  这次可能因为是中午,又是工作日,没有见到衣着光鲜的俊男靓女了,两个店员正站在收银处无聊地互开玩笑。

  我和魏丞禹一人拿了一杯椰香芋芋,听到魏丞禹说:“不过暑假学农还是按高一的老班级。”

  我“嗯”了一声,静待下文,但没有。

  快到小区门口时,魏丞禹突然停住脚,说:“妈的,你说那个分班是按照成绩来的吧?凭什么我不是和王栋一个班啊?”

  我以为他是没有和王栋一个班感到遗憾和不满,嚼着芋圆安慰道:“但是你和刘亦菲一个班呀。”

  他看我:“你怎么也喊她刘亦菲?”

  啊,不能喊么。我赶紧咽下芋圆,改口道:“雪滨,王雪滨。”

  他又说:“喊这么亲切干嘛?你喜欢她?”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只得再说:“没有没有。”

  他好像不信一般,警惕地上下打量我。

  我突然觉得有点委屈,手里的椰香芋芋不太甜美了。人家王雪滨又没和你在一起,现在就管东管西,事情那么多,占有欲真强。

  而且不就是和王栋没有一个班吗,至于吗。

  明明我和你也不是一个班。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不和王栋一个班。”我带有怨气说,“有本事你去敲校长办公室的门问啊。”

  我转过身,想要背着书包走了,魏丞禹在后面喊我,先喊“诶”、再喊“绿萝儿”、再喊“岑筱”,我一概装作没有听见。

  最后,我听见一声“筱筱,亲爱的岑筱筱同学!”

  只有爸妈喊过我“筱筱”。我顿时觉得也没那么生气,转过身:“干嘛?”

  他上前两步:“……我就是觉得自己大概又成关系户了,不然为什么分好班去了,你说是不是。”

  我似懂非懂,他又拍了下我的头,说:“网上联系,学农见。”

  我们就此分别。

  我回家想了想魏丞禹说的话,确实他在学校吃得很开。人缘好不说,陆河虽然会找他谈话,但平时有什么活动或者机会也喜欢交给他,对他很重视。

  不过我没有细想关系户这个概念。记得小学时爸爸常喜欢在餐桌叨念,若不是没有人脉和关系,他早有番作为。想必人脉和关系本来就是一种优势,而且做朋友又不看这个。

  第二天下午,我突然听到楼下有声响,探头张望就看到了保时捷,是爸爸回来了。

  我赶紧下楼迎接,看到妈妈也从车里钻出来,头发染成了酒红色,看上去非常年轻漂亮。

  最近妈妈的微博很少更新,还能看到评论区最新回复问博主去哪里了。原来妈妈一直和爸爸待在一起,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爸爸朝我点点头,问了两句学校的情况,我一一作答,态度比较恭顺,有点像太监禀告皇上。近些年爸爸可能因为做多了领导,不怒自威的气质愈发浓郁,我有一点怕他。

  爸爸问完就上楼进了书房,妈妈则站在车旁,问我是不是放暑假了,我说是,她就笑了笑,说那好好放松放松。

  晚上,蒋阿姨烧了一桌菜,还特意一人一盅汤。自从我上次急性肠胃炎以后,有幸没有再吃过隔夜的饭菜,只是每天的菜单经常重复,菜式比较简单。今天的一桌菜平时也看不到的。我用勺子一舀,很补的食材在里面游泳,怪不得有股药味。

  洗完澡,我躺在床上看手机,卧室门被敲了敲,外面传来妈妈的声音:“筱筱。”我直起身,她端着两小碟水果走进来,朝我笑了笑。

  我接过递给我的那碟,说:“谢谢。”妈妈并没有立刻走,坐我床头,把另一碟也递给我:“筱筱,你把这碟给书房的爸爸,顺便看看他在干什么。”

  我依照妈妈的指示敲了书房的门,等芝麻开门,顺便观察了盘里的葡萄和西瓜,葡萄紫得深沉,圆得中规中矩,西瓜一瓣瓣红瓤。居然把籽都去掉了,还有这种好事。书房里传来爸爸模糊的声音:“谁?”

  我说:“爸爸是我。”爸爸就让我进去。

  我端着水果拧开门,看到爸爸一只手插着兜站在露台上打电话,脸上还有笑意,见我进来以后把手机移开一点,问:“怎么?”

  我把水果放在书桌上,再恭恭敬敬退出去。

  我如实禀告妈妈,爸爸在打电话,她反复向我确认电话那头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可岑志勇并没有开外放,这是强人所难。我只能把他接电话时的神情进行了诚实的反馈。

  妈妈的脸色一下很难看。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马上到我最喜欢的情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