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一起坐在最前排的男生愣了愣，连忙点头站起身。
楼砚把视线从那身形摇晃，勾着头的班主任身上收回来，余光却瞥见了自己同桌惨白的面容。
楼砚怔了怔，低声试探询问：“你怎么了？”
A17表情和谢苑差不多，具是震惊的看向班主任，现在班主任的身体已经完全由同学扶住，仰着脖子任由学生掐他的人中。
吵的吵，议论的议论，动静大到隔壁班的人都出来查看，可是怪异的是，却没有在走廊上见到一位老师。
寻常晚自习的时候一个楼层至少有四五个巡逻老师，不过慌张的同学们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班主任的鼻血越流越多，给他掐人中的同学神情忽然呆了呆，慢慢的移开手，“这是……脑脊液吗？”
他的手上满是鲜血，其中还夹杂着像清涕一般的水样液体。
本来只觉得班主任是流鼻血，现在才反应过来，哪有人能一次性流这么多。
到了后面，便看不见血液，全是脑脊液。
就好像要把大脑里的东西都流空。
“快打120！！”
到了这种地步谢苑基本可以确定了，他一把抓住楼砚的手臂，忽然道：“快离开他！”
“什么？”
被谢苑那一声大吼吸引了目光的同学齐齐转过身，也就没有注意到，班主任忽然抬起了头。
眼球表面结了一层霜白的膜，皮肤迅速出现腐烂。
谢苑反而是最先发现班主任变化的人，见还有同学不知情的站在班主任的身边，瞳孔骤然紧缩：“快跑！”
为时已晚。
班主任张了张嘴，呕出大滩黑色的血块，啪嗒掉在地上，嘴里发出嗬嗬的低吼，忽然扑到最先扶着他的班长背后，张口朝人体最脆弱的脖颈咬去。
还有人不知死活的想要上去阻止，却被班长的惨叫震慑在原地。
班主任一把推开已经没有生命气息的学生，身体如同野兽一般半佝偻着。
这个时候，谁都意识到班主任的不正常了。
“快跑啊！”
不知又是谁大吼了一声。
可是外面被围的水泄不通，班主任也蓦然腾身。
刚要飞身扑向另一个学生时，却被一个椅子蓦然砸穿了脑袋。
刚刚成型的怪物软倒在地，不知死活。
被吓的惊魂失魄的同学们愣愣的看着眉间带着一丝狠厉的楼砚，其中学习委员，张了张嘴：“你，你把老师打死了。”
楼砚还未说什么，谢苑已经冷冷的看向这个个子娇小的女生：“他已经不是老师了。”
“可是……”学习委员程漫漫咬了咬唇，立刻有一个男生指了指地上已经没有了生气的班长，程漫漫哑言。
谢苑没有理会这些人，牵起楼砚的手，“我们先离开。”
其余的学生神色迟疑，有些的看着离去的谢苑和楼砚，有些蠢蠢欲动，还有的摆明了态度，要呆在教室里等校方解决。
不过很快，就不容他们选择了，躺在地上的班长不知何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慢吞吞，歪歪扭扭地移动着，一把扑向背对着自己的昔日同学。
那同学还未发出声音，便被扯掉了声带。
等到留下的学生转过身时，发现的就是正在埋头咀嚼脏器的班长。
而他手里的身躯，已经变得残破不堪。
惨嚎，尖叫，这个夜里，潘多拉魔盒关押的怪物终于被释放。
谢苑抿紧了唇，情况比他想象的要糟，因为呆在教室里，所以才没注意到外面的温度已经达到了这么高。
他更没想到，末世居然提前来临了。
不过呆在走廊上的只有少数老师，而起这些老师有没有接触到病毒还是的概率掺半。
跑出去的概率还是很大的，等到白天的时候，行动就会受到许多限制，强烈的太阳光会灼伤肌肤。
谢苑估算的没错，最初已经变异为丧尸的只有个位数，但是因为学生反应没有那么快，或者还是把他们当做常人不敢下手，一个接一个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蔓延。
整所学校，丧尸的数量以几何倍的速度增长
而幸存的人群中，还有不知多少人感染了病毒，却未觉醒，不过目前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变异的人会出现流鼻血，流脑脊液的现象。
楼砚神色冷厉，一手拿着棒球棍，一边观察着周围，在他身后，是被保护的完好的谢苑。
谢苑抿着唇，眉间难得是认真的神色。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谢苑眉间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厌恶，不过……谢苑抬眸看向身前的楼砚，厌恶便被柔软代替。
在一片混乱中，只有楼砚一直紧紧的牵着他的手。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真的是每一处都长在了自己喜欢的点上。
他遇见过放荡不羁的富二代，也遇见过深情温暖的邻家哥哥，忧郁自闭的天才画师。。
却从未有一个人，如此令他心动。
谢苑牵紧了楼砚的手，低声喃喃：“怎么办，我好像输掉了。”
“怕？”楼砚许是感觉到了手心的力度，声音淡淡传来。
“砚砚在我就不怕。”谢苑唇角绽开一抹笑容，只不过在月色的照耀下属实有些可怜兮兮，再加上燥热不已的温度，光洁的额头布满了汗水。
楼砚摸了摸谢苑的额头，“放心，我们不会有事。”
他的神色溺在夜色中，模糊不清，却并不妨碍谢苑听出话语中的郑重，以及对自身实力的自信。
真是，太喜欢了。
谢苑眨了眨眼睛，“砚砚，如果我们两个人都能安全的呆到天亮，你就做我的男朋友好不好。”
楼砚身形明显一顿，谢苑呼吸微凝，还未等到他的回答，却被身前的拖曳声吸引了注意力。
楼砚拉着谢苑躲在半人高的草丛后。
从草丛缝隙里看那新觉醒的丧尸慢慢的走过去，丧尸的脖子不自然的半歪着，显然是被其他丧尸咬中了脖子从而感染，一只手臂也被扯了下来，靠着最后一点联系晃晃悠悠的吊着。
丧尸距离他们有一定的范围，所以没有发现这里的动静。
谢苑和楼砚本打算等丧尸离开了，再悄悄的绕到校门口。
却没想到丧尸摇摇晃晃的路过一处草丛时，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