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洛北“啊”了一声, 接过礼物后耳朵尖也悄悄地变了红。
“……我差点都要忘记今天是我的生日了。”
“这都是什么啊？那么大个箱子。”
简洛北想打开箱子看，乔以西红着脸制止了他：“回去再看吧，那么晚了。”
有什么好东西不能当面看？
简洛北唇角勾起：“行吧。”
“快上去吧。”乔以西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乔以西。”简洛北叫他。
乔以西回过头看着简洛北，只下来这一会儿, 他的头顶和肩膀上就落了不少雪花, 让人忍不住想为他拂去。
大雪飘飞的寂静深夜，简洛北一只手抱着礼物, 笑得无比灿烂。
“晚安！”
“嗯, 晚安。”
回到家后简洛北就迫不及待拆了礼物。
一双运动鞋、一只放大镜、一本百科全书、一只太白绿天蛾标本, 最后是一封信。
信是16年自己离开晏河后乔以西写的道歉求和信, 百科全书是18年修订版, 标本虽然保存完好, 却也不像是今年新制作的, 简洛北看着它们愣了良久, 忽地笑了。
“这四年我不在晏河, 你也给我准备了生日礼物啊？”
简洛北拿起手机询问, 对面很快回应：“也不都是生日礼物。”
“但确实是我想给你的。”
过了几秒，乔以西又发来一条消息。
“你看那只蛾子, 跟之前被我放跑的那只是一种的吗？”
“嗯。”
简洛北回他, “是一种。”
“鞋呢？”简洛北故意问，“人家说送鞋是想让人走远点。”
乔小哭包：“才不是。”
可到底是什么寓意, 乔以西不说，不过简洛北也知道。
他笑笑：“行吧。”
简洛北把书放在书架上, 放大镜和信放在抽屉里，标本也小心地收起来，最后试了试那双运动鞋。
大小正好，款式也好, 乔以西的眼光当然不错。
简洛北心情很好，以至于切换小号看到林思嘉的画后也不羞愤了，甚至还点了保存手机，不但如此，往日的那些漫画也都鬼使神差地被他一个个存下。
简洛北躺在床上，想了想心情还是难以平复，起身发了条朋友圈。
“18岁了。”
配图是那只漂亮的太白绿天蛾。
这条动态刚发出去，就有了不少点赞和回复。
王东旭：“生日快乐，红包稍后查收！”
岚学姐：“恭喜成年，可以谈恋爱了（狗头）”
王东旭回复岚学姐：“（狗头）”
大头学长回复岚学姐：“（狗头）”
瘦子学长回复岚学姐：“（狗头）”
简洛北：“？？？”
“你们几个？（敲打）”
岚学姐：“咳，这个蛾子挺好看的哈，太白绿天蛾吧？南城这边都没有呢～”
王东旭：“是啊，这种蛾子就晏城那一带城市有，我也只见过标本。”
接着几人讨论起这蛾子起来了，简洛北眯起了眼，这岚学姐转移话题可真是一把能手。
不过谁说可以谈恋爱了……简洛北摸了摸鼻子清咳一声。
只他一个人成年了有什么用？
*
大雪下了一夜，第二天世界都变成苍茫的白色。
课间，成群结队的学生从教室里跑出去，堆雪人，打雪仗。
简洛北和张文哲两个幼稚鬼当然也参与了玩雪大军中。
还有谢飞和赵慧芸林思嘉杨晴婉她们，几个人你团个雪球我扔个雪球，展开了一层不分阵营的乱战。
乔以西原本在一旁看着，但是简洛北使坏，捧起一把干净的雪直接朝他扬了过来。
乔以西躲闪不及，被细碎的雪落了满头，连睫毛上都颤巍巍挂了几片白色。
偏偏简洛北不觉做了坏事，眨了眨眼，风骚道：“乔以西，一起来玩啊……卧槽！”
原来是张文哲就团了个雪球朝他砸了过来，露出个得逞的笑哼哼道：“竟敢欺负我乔哥！”
简洛北边抖着从领口砸进衣服透心凉的雪球，边弯腰以最快的速度捏了个雪球，然后朝张文哲扔去。
“你玩偷袭，张文哲，你死定了！”
接着两个人就展开了殊死大战，雪团不断砸落在对方身上或者掉在地下，几个女生怕被误伤都笑着远离。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累的不行的张文哲先举了白旗。
简洛北哼了一声表示接受了他的投降，暂时休战，乔以西给两人一人几张纸巾让他俩擦着头发上化成水的雪。
“你俩不冷吗？”
手和脸都冻的红彤彤的。
“乔哥，这简洛北太不是人了，把我砸的好惨啊！”张文哲趁机找乔以西哭诉。
简洛北非常自然地把手插-进乔以西兜里暖手，看着张文哲“啧”了一声：“绑着你不让你砸我了？你砸不过我还说什么？”
张文哲咬牙切齿，见他把自己的手插乔以西兜里，就准备把自己的手插乔以西另一个兜里，简洛北眼明手快，揽着乔以西的腰把他往自己身边带，不让张文哲靠近。
“不给你暖。”
简同学幼稚地宣示主权。
听见几个女生“咦”了一声，简洛北连忙收回手还揽着乔以西腰的手，脸登时红了。
坏了，把这三个人忘了。
“快回班吧！”简洛北强先一步说道，反倒显得他更加心虚了。
“切，简洛北，你是不是玩不起？”张文哲看着简洛北转身离开操场的背影骂骂咧咧。
因为同学们都在企鹅上，简洛北的微信除了乔以西谁都没有加，他也没说，大家也就都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
乔以西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棒棒糖给他。
“真是的，我都18了，你怎么还跟哄小孩似的？”
简洛北接过棒棒糖，麻溜地拆开包装塞进嘴巴里。
这次是柚子味的。
“你本来就像个小孩子。”乔以西说。
舌尖抵着糖果在口腔转了一圈，简洛北挑着眉斜乔以西一眼：“你才是小孩，快叫哥。”
乔以西装作没听见，掏出了习题册。
简洛北：“啧。”
一让他叫哥就装死。
简洛北咂了咂嘴，支着下巴看乔以西做题。
乔以西被他的目光盯得实在写不进去，回头看着他问：“一直看我干什么？”
“乔以西，你的生日也快到了。”
“还早。”
“不早了，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简洛北又问：“乔以西，你想要我送你什么生日礼物呀？”
“可以和新年礼物一起许～”
尾音带着惯有的上扬，乔以西看着简洛北的脸，差点就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随便，都行。”
“随便？”简洛北弯了弯眼，“行吧～”
下午第四节上课前，贺新建差同学来告诉简洛北，说他妈让他回家吃晚饭。
简洛北一回家就看见他妈妈做了一桌子菜，就连简父也提前从实验室回来了。
简洛北换了鞋，不由得扬起唇角：“那么丰盛？”
“这不是你生日嘛，以前爸妈忙得没时间给你过，但今天是你18岁生日，再忙也得请个假。”简父笑了笑，“快洗手坐下来吃。”
简洛北坐到餐桌前时简母也端了一碗长寿面过来：“恭喜咱家北北成年了，以后啊，就不是小孩子了！”
*
那场大雪过后，又陆陆续续下了两场，上学、培训话剧，周末溜着小北在雪地里扑腾，日子过得充实又热烈。
期间简洛北穿过一次乔以西送他的鞋子，还被谢飞好一阵稀罕，说这是新款有多难抢。
简洛北听到后看了一眼乔以西，唇角扬了扬，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谢飞：“是吗？”
乔以西颤了颤眼睫，没吭声。
谢飞说：“当然了！现在价格都被黄牛炒得老高了！”
冬至过后就是平安夜和圣诞节，校园里掀起送苹果和巧克力的热潮，当然也少不了趁机表白的。
乔以西和简洛北刚从食堂出来就被秦子漪堵住了。
秦子漪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盒子里装了一颗品相很好的红苹果，周围则塞得满满的巧克力和太妃糖。
“乔以西，虽然是第四次了，但我还是想说，我喜欢你。”秦子漪举着盒子，“你答应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乔以西抿了抿唇，良久才说：“你知道我不会答应你的。”
秦子漪眼里的光暗淡了不少，但还是强撑着笑意：“为什么？跟我试试也好啊？”
乔以西垂眸：“抱歉……我有喜欢的人。”
“你怎么可能有喜欢的人？这不是谣言吗？”秦子漪不信。
“不是谣言。”乔以西错过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立着的人影，摇头笑了笑，“一直都不是谣言。”
秦子漪下意识地回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当看见懒散靠在柱子上的简洛北的那一刻，突然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空气沉默了几秒，秦子漪举着盒子的手臂一点点的收回，然后垂下脑袋：“……我知道了。”
乔以西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打破她的希望了，以后她再也不会来追自己了，最后真诚地祝福：“学姐，还有不到半年就要高考了，祝你取得一个好成绩。”
高三下学期，一心一意复习备考才是正事。也不知她听进去了没有，乔以西微叹了一口气，绕过她走向简洛北。
“我们走吧。”
“你好像彻底伤了秦学姐的心啊。”简洛北跟着乔以西离开前又看了一眼秦子漪。
秦子漪失落地把礼物盒塞给了一旁等着他的魏鹏涛，惹得魏鹏涛把东西丢给小弟，然后大骂：“他不要的你就给我？我是捡破烂的啊？”
秦子漪：“你不想要就扔了。”
魏鹏涛：“操！”
最后秦子漪走远了，小弟捧着礼物盒不知道该怎么办，“涛哥，要不扔了？”
“扔什么扔！”魏鹏涛一把夺过，骂骂咧咧地跟上秦子漪。
“感情的事就是这样，有时候一味付出也是不会有回报的。”乔以西像是在说秦子漪和魏鹏涛，又像是在说别的。
“啧，那还不是因为他们选错了对象？”简洛北说罢揽住乔以西，笑着揶揄，“我们小乔师兄成情感大师啦？那么懂。”
乔以西把他扒开，耳朵红了红：“你怎么老这样叫我……”
“我感觉这样叫你很好玩啊，小乔师兄？小乔？乔乔？”
简洛北每叫一个称呼，面前的人耳朵就更红了几分，让他渐渐得了趣。
调戏乔以西还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
“小乔师兄，什么时候带我去你馆里，看你打拳呗？”像是不揽着人就不会走路似的，简洛北又揽住了乔以西的脖颈。
“不要。”乔以西拒绝。
“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
“那让我看看你打架时的样子又怎么了？上次都没怎么看见。”
“……反正就是不行。”
“哼，小气。”
雪地里，两串歪七扭八并挨着的脚印渐行渐远。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感谢长宁大宝子灌溉的101瓶营养液，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的营养液所以手动打了！还有寒雨悠梦的地雷，破费了030！
大家晚安哦啾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