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情感>二次心动>第23章 她跟江与鹤见过!……

  刚下飞机,楚桑落还得赶回律所去整理取证结果。

  她顺手拦了辆出租。

  上车,师傅正在听电台,问:“您不介意吧?”

  “不介意。”

  女主播的播音腔磁性又正式,

  “近日,STP科技收购合迅科技,将继续与高氏集团合作,发展智能汽车产业……”

  竟然与江与鹤有关。她也知道这件事,正好听听有关人士的看法。

  楚桑落来了精神,侧耳细听。

  “……不知STP科技能否使高氏集团枯木逢春,转危为安,时间能给出答案,下一期的财经新闻将继续跟进。感谢收听。”

  内容只有几分钟,到结束也只讲述客观事实,并未进行研究分析。

  楚桑落略感失望。

  师傅见状,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调小了电台音量,“您也对财经感兴趣?”

  楚桑落:“还好。”

  “那您觉得STP科技能不能挽救高氏集团?”

  楚桑落不懂商业,却答:“能。”

  江与鹤会成功的。

  “咦,”师傅往后仰了一下,甩头,“肯定不能。”

  楚桑落转头看他,静静的,也不说话。

  这一看就是不愿相信他,师傅较真了,强调说:“我可是天天听财经新闻的,自己也买股票,有这个眼光的。”

  他说,“我跟你细细分析。”

  “STP科技的总裁在这个节骨眼上收购要破产的企业,对他一点没帮助啊。这就算了,还说要继续合作,大错特错。应该及时收手,还勉强能稳住。”

  “听说STP科技总裁才二十来岁。这就对了,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是什么商业奇才。”师傅哼笑,“没那点本事,玩不过商场变化的。”

  楚桑落听到过很多次类似的话语。

  不仅仅是这个师傅这样认为,商业圈也看轻STP科技的抉择。就算是外行人,讨论也是不理想的。

  她相信江与鹤。

  师傅持有他自己的态度,也很正常。

  但师傅对年龄的攻击让她有些不舒服,淡淡蹙眉。

  年纪小不代表草率无知。江与鹤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不过,她没有出声反驳,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出租车司机一向被认为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神秘人群。碰到喜欢的话题,师傅老能叨叨了,“还别不信,等着瞧吧。”

  楚桑落兴致不高地说:“师傅,专心开车吧。”

  “嘿,”师傅较劲地说,“我们开车的技术,那可不是吹出来的。”

  他又吹嘘起自己的驾驶技术,“要不是有交通管制,汽车当飞机开,嗖嗖的……”

  “师傅,”楚桑落打断他,“专心开车。”

  师傅看了下后视镜,顾客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就是恹恹的,看着没精打采的。

  他不由得叹气,怎么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活泼了?

  到律所门口,楚桑落刚结完账,一对中年夫妇就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冲出来,直扑向她,悲切地说:“楚律师,您就帮帮我们吧。”

  楚桑落往后退了好几步,中年妇女步步紧追,眼含泪水,“您大发慈悲,我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十岁小孩。我男人不能进……”

  楚桑落朝律所的安保人员招手,安保注意到这边,迅速跑上来拉住了这对夫妇,为难道:“楚律,他们今天一直蹲在门口,我们赶也赶不走。”

  中年男人看着她,把她当作最后一根稻草的模样。对此,楚桑落无动于衷,嗓音清凌,无情又决绝,“说最后一次,我不接你们的案子。”

  说完,她直接进了律所。

  不管身后的哭声多么悲恸,多么无助。

  这点小插曲没影响她半点心情,全心全意地研究案件,一晃就是两个小时。

  电脑屏幕盯得太多,眼睛不免变得疲劳。她闭眼,捏了捏山根。

  一瞧电脑右下角,竟然七点多了。再看窗外,天边已经拉上了黑夜的帷幕。

  楚桑落关了电脑,仰头靠在办公椅上。

  最近啊,只要一闲下来,想起的都是那个若有若无的吻。

  江与鹤垂头,握着她的手腕,轻轻落下一吻。

  有吗?

  车内太暗,看不清。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无奈腹诽:既认为不真实,笃定不可能发生。又心存侥幸,好想是真的。

  奇怪且矛盾的心理。

  突然之间,她猛地一顿。

  脑海里犹如火花滋生,啪啦啪啦地滋滋作响。

  那晚,月光很淡。

  她醉意浓郁,视线模糊之中,江与鹤蒙上了她的眼睛。

  那么,手腕上的吻不是她的错觉!

  因为,江与鹤若是没做,就不会蒙她的眼睛。

  她骤然拉上挎包的拉链,随后给江与鹤打了电话。

  “你在哪?”

  江与鹤说:“回家路上。”

  她捏着挎包的带子,“可以见一面吗?就现在。”

  江与鹤沉吟了一小会儿,问她:“你在哪?”

  意思是答应了。

  楚桑落:“律所。”

  “天桥见,”江与鹤说,“五分钟之内就到。”

  “行。”

  楚桑落想了下,百米左右是有个天桥。只是她很少从那经过,一时提及脑子有些短路。

  但江与鹤似乎对这边很熟悉。

  许是经常来谈生意吧。

  她跨出律所大门,有些心不在焉。

  从遇见开始,江与鹤就有种熟悉感。

  她一定是在哪见过江与鹤。

  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她用力地搜刮记忆,然而老毛病又犯,大脑的神经跟针扎一样。尚且还能忍受这痛,她继续回想。

  “楚律师,做人不能这么绝情啊!”

  中年妇女尖锐而崩溃的声音徒然打断楚桑落的思维,她垂眼,发现手腕也被人死力拽住。

  本来就想不起来,这下更加没希望了。头痛一阵一阵的,楚桑落脸上多了些暴躁跟不耐烦,“你们可以去找别的律师。他们会比我更适合。”

  他们还真是煞费苦心,专门等在律所安保人员的视线之外。

  她甩开中年妇女的手,神情冰冷。

  跑车呼啸而过,尔后又倒回来。

  “楚律,需要帮忙吗?”车里的人是简方舟,胳膊搭在车窗上,昂着下巴,意指眼下的情况。

  敞篷跑车,造型前卫,颜色大胆。加上车里还有几个男人,个个看着都不好惹。

  中年夫妇不敢招惹,路过的人也频频侧目。

  楚桑落不想造成仗势欺人的假象,也始终相信现在是法治社会,这对夫妇不会把她怎么样。

  她拒绝道:“不用。我能处理。”

  简方舟食指与中指并拢,潇洒擦过太阳穴,“行,那我走了。”

  楚桑落点头。

  简方舟开走车子,车内的人说,“确定不帮楚律?”

  “楚律能解决,相信她。”简方舟腔调懒洋洋的,“再说了,大街上这么多人,能有什么事?”

  “说得在理。”

  他们跟楚桑落接触不多,但碰上也只有收着脾气,规规矩矩的。他们都如此,想必那对中年夫妇也造不成什么是实质伤害。

  朋友一下想通,转而催促,“加速,那边就等着我们了。吴老板说搞了很多乐子。”

  简方舟嘴上说着“急什么”,还是一脚踩下油门,车速提升。

  楚桑落的背影凝结成一个小点,最后完全看不见。

  他从来不把心思放在概率为零的事上。

  楚律高不可攀,得到她真心这事儿,没必要。

  简方舟毫不留情地掐断刚萌芽的爱慕之情。

  简方舟一行人消失在视线内,中年妇女又开始喊叫,“楚律师,我男人真的不能进监狱。”

  “他真的是被冤枉的,”中年妇女嗓子都喊哑了,“那老头就是想敲诈我男人,故意躺在路上碰瓷。”

  “现在要我们赔八十万,我们怎么拿得出啊?”

  她呜呜呜地哭,“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中年男人额角青筋暴起,眼里涨满了红血丝,“楚律师,我们绝对没有说谎。”

  楚桑落头更加疼了,忍着不适说:“我只接想接的案子。很多优秀的律师都更擅长处理这类案件。可以去找他们。”

  她脸色很难看,眼眸淡漠,一字一顿地说,“不要再缠着我。”

  这对夫妇昨天来找的她,她不接手案子,就跟着她哭诉。

  她重复了上千遍自己的原则,还是不听。今天去出差之前,他们还没来,没想到是等着晚上来。

  怎么,是觉得晚上容易让她心软吗?

  不可能。

  踩上天桥楼梯,中年夫妇还不死心,鬼魂般地跟在她身后。

  中年妇女绝望地质问:“楚律师,您都帮了其他人,为什么不能帮我们呢?”

  “你去年帮人打赢了这样的官司,听说收的最低价,”她哽咽着说,“我们以为你心善,才来找你的。”

  楚桑落扶着栏杆,“你错了,我不心善。”

  中年妇女哭腔明显,“我们家穷,但要是收最低价,我们也是拿得起的。”

  不管他们说什么,楚桑落都不觉得可怜,只说:“拿钱去找别的律师。”

  “楚律师,你们家里这么有钱,”一直不怎么说话的中年男人咬着牙说,“根本就不缺这些律师费。你帮一下又怎么了?”

  他捏着拳头,“作为社会高收入人群,不是理应帮助我们这种弱势群体吗?”

  中年妇女陡然抓住楚桑落的衣袖,“楚律师,我们知道你瞧不上这点钱。你只需要花费一点时间,就可以拯救一个家庭。我们一家六口人,可就算是救了六条命。”

  楚桑落望向别处。

  笑话,他们的人生凭什么要她来拯救,关她什么事。

  “你有时间,也有实力,就帮一下。要我给你下跪都行。”中年妇女头发散乱,双眼哭得红肿,路人看了都十分心酸。

  反观楚桑落,不为所动,麻木冷漠。只要是路过的,都投来窥探的目光,窃窃私语。

  她不管这对夫妇如何哀求,不管路人的眼神如何,依旧是拒绝,“你们请别的律师吧。”

  诶,江与鹤来了。

  她朝他招了招手。

  江与鹤看到那边拉扯情形,脚步猝然加快,两步并一步。

  眼见江与鹤要靠近了,楚桑落警告说:“知道我冷血,就回家找别的律师。”

  “再跟着我,我会报警的。”

  他们跟条流浪狗一样乞求,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若无其事地跟别人打招呼,竟然还威胁他们要报警。

  中年夫妇气得发抖,为自己这两天的信任感到不值。瞬间就换了个人,指着楚桑落说,“算是看错人了。冷血动物。”

  夫妇俩都涨红了眼,看她的眼神像是隔着深仇大恨的敌人。

  楚桑落无所谓,视线一直追随着江与鹤。

  江与鹤时不时就抬起头看这边。

  他应该是在担心她吧。

  天桥上的围栏挡住了部分光线,江与鹤的脸被切割成上下两个部分,鼻子以下藏在阴影中。

  一双凤眼尤为明显。

  他往这边赶来,阴影始终伴随着他。

  楚桑落手指扣着栏杆,咬着唇。

  然后,她倏地抬头。

  想起来了。

  她跟江与鹤在几年前就见过!

  她这副样子,中年夫妇万念俱灰,有根嫉恨的藤曼在生长,瞬间便发酵得茂密,将心脏缠得密不透风。

  他们的言辞激烈起来,甚至可以说是辱骂,“冷血动物就不配当律师!”

  “一个律师不维护正义,要你做什么?你干脆去死!”

  “贱女人,你妈当初就不该生你这么个没良心的,给社会带来负担!”

  楚桑落还没来得及回味这段记忆,不堪入耳的话便源源不断地灌进她的耳朵里。

  她有了明显的怒意,“你们说什么?”

  她生气,中年男人像是打了胜仗,上前道:“说你没良心。”

  楚桑落话不多说,掏出手机就要拨打110。

  中年妇女看到,惊叫:“她要报警了!”

  中年男人来扑过来抢她的手机,“你敢报!”

  为了躲避,楚桑落退到了天桥边缘。

  中年男人还在争夺,手上推了她一下。

  下一秒,他的脸色煞白。

  楚桑落整个人往后倒,后面是多层楼梯,距离地面有几米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