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不近地跟了出租车一路, 苏檀本想如果目的地是酒店什么的,他立马就掉头走,没成想开到了二环一个叫做“仙苑”的高级会所, 名字倒起得高雅, 背地里却不知做什么勾当——他调查陈弘文时知道, 这个地方是陈弘文常去的。
夏壹和叶琪琪怎么会来这?
这种地方是会员制,除非有熟人引荐, 还得消费大几十万, 不然没可能成为会员。
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在苏檀心间,这下出租车是掉头走了, 他为了个车位费了不少功夫——这玩意儿比三条腿的猫都难找。眼看夏壹和叶琪琪就要没影, 他索性停在路边,也没别的辙。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刚进门, 穿着制服的前台就满脸笑意地招呼道。看上去真像老老实实营业那么回事, 苏檀被问的哽住, 还好戴着墨镜不至于露怯。
他打量着金碧辉煌的大厅, 漫不经心地问:“刚才那两个小孩去哪了?”
“小孩?”前台有些疑惑。
“就一男一女,看上去二十来岁。”
前台摇摇头:“刚刚没有人进来过。”
怎么可能?他分明看到人下了出租车直奔这里来的, 能凭空消失了?还是这个前台在撒谎?
苏檀压着眉头, 面色不悦地看她。
忽然, 身后传来个熟悉的声音。
“小檀?”
人声由远及近, 是陈弘文。
陈弘文在他身旁停住脚步, 惊讶道:“真是你,怎么会在这里遇到?”
这语气里真带着些欣喜, 好像故友重逢一般。苏檀没有搭理他, 转身想走, 只听陈弘文悠悠地说了一句:“今天这里有个聚会,来的都是你们年轻人,要不要一起玩玩?”
按往常,这话就跟“来都来了,留家里吃顿饭”一样客套,但苏檀思考片刻,没有再往外走,这让陈弘文很是惊讶。
他们跟着引路人往前走的时候,陈弘文笑着说:“虽然不知道你的目的,但是你这么识趣,还是头一回。”
苏檀没有搭话。
陈弘文又戏谑地问:“你来这不会是,为了我来的吧?”
他哪能不知道这一去是深入虎穴,听着耳旁的陈弘文跟苍蝇似的嗡嗡嗡,他就觉得烦。于是他怼了一句:“为了找你不痛快。”
不料,陈弘文哈哈大笑:“那你可得好好找。”
话停到地,喧闹的音乐声响起,整个舞池挤满了人,男男女女穿着暴露,一个挨着一个,随着节奏摇摆着腰肢。
仙苑的另一边,夏壹和叶琪琪推开个铁皮门。
“朗子?”叶琪琪小声地喊。
夏壹攥着叶琪琪的袖口,两人垫着脚猫着腰走路,边走边问:“靠不靠谱啊,咱们从人儿后台进,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他两还在摸黑,就听不远处有人走动,吓得他们一把贴住墙,大气都不敢喘。
那人靠近他们,低声一句:“当然靠谱啊!”
来的人是欧朗,他把走道的灯打开,瞬间明亮不少。
叶琪琪打了他一下,怒道:“吓死我了!”
“放心放心,跟我来先把衣服换了。”欧朗摆出八颗牙齿笑,显得憨厚可爱,只见他已经换好了那种制服——就是端着盘子上面托瓶酒的服务生西装,人模人样的。
进了换衣间,黄嘉奇和一个看上去很凶,胸牌上写着领班的人等在那。
欧朗解释说:“我认识个朋友,才知道今晚有个舞会,但是要带我们那么多人进去不太现实,所以让我们装成工作人员。这是领班大哥。”
大哥点点头,然后将衣服递过来。
黄嘉奇边换边问:“万一露馅怎么办?我们这几个,谁也没当过这种……”他看向一旁大哥的脸色,换了措辞,“高级别的服务员啊。”
欧朗向那个大哥道谢,然后才说:“别担心,我朋友说像这种舞会,服务生和来的那些人年纪都差不多,最后都会玩在一块,没人在意我们是谁的。”
夏壹边听,边抖开衣服,大惊失色:“他们的工作人员怎么穿这种衣服?!”
他手里的是一件闪闪发光的吊带,还是露背装。
大哥面露不悦,沉声道:“今天来的人多,备用衣服都穿走了,就剩几件都在这。”
夏壹听着,人家的意思大概是,爱穿不穿。
“……夏壹你别急,我给你再找找。”黄嘉奇又一股脑翻了翻,翻出一件开衩的旗袍,“我觉得还不如你手里这件。”
“不行不行!”夏壹一把甩开,“我打死也不女装!”
“那我来吧,你穿我这件。”黄嘉奇说完,仿佛有赴死的决心。
夏壹皱了皱眉,打量着换衣间,忽然看到角落里有个东西。他抬手拦住黄嘉奇要脱衣服的动作,朝角落努了努下巴,说:“我穿这个。”
舞池里聚集了所有失眠的男女,他们跳累了,换个姿势,又滚到了一旁的沙发上,服务生上了酒,有的留下陪着一起玩。灯光五彩斑斓,红的黄的绿的,闪过每一张纵/欲的脸。
这时,人群里传来笑声。
一只熊本熊玩偶托着酒盘,摇摇晃晃地走在他们中间。
“好可爱啊!”
“让姐姐来拍个照!”
“没想到这个舞会还搞这种玩法哈哈哈哈哈……”
夏壹被五花八门的声音包围着,顿时有点后悔穿这玩意来。主要还是他没穿两分钟,就捂了一脑门子汗。但转念想想让他穿吊带裙裸/奔,他还是选择遭这个罪。
熊本熊的脸上是揶揄的笑,怎么动作都像个行走的表情包,走到哪都有人要来玩一玩。但好在大家的兴致来得快去得快,很快就没人把他当回事了。
不知过去过久,夏壹觉着自己呼出来的气都有五十度了,身旁有人戳了戳他的手臂。
原来是欧朗走到他身边,装模作样地放了瓶酒在他的托盘里,然后低声跟夏壹说:“毕骁在你两点钟方位,一直往那边走,穿过舞池。”
音乐声动次打次个没完。
“啥!?”夏壹隔着老厚的头套大喊,“你说——啥——”
不得不说,这舞会的音乐太劲儿了,拿低音狂轰乱炸,谁听了不跟着摇两下?更何况他们平时玩音乐就习惯了随节奏摆动——旁人看去,一个服务生和一只玩偶熊,边摇摆,边比着手语交流,在花红酒绿的舞池边上,像看一出默剧。
经过几分钟的无效沟通,夏壹终于看懂欧朗指的方位,他拿笨拙的手比了个OK,抓着酒瓶就往那边挤了过去。
边挤还边跟路人蹦迪,活脱脱像一只滑稽的熊。
舞池那边是一截一截的卡座,熊头套的眼睛有点小,夏壹贴着缝观察,等他终于找到毕骁时,却发现毕骁身旁除了超七,还坐着个男人——一手搂着毕骁的肩膀,姿势亲密。
夏壹顿时起了身鸡皮疙瘩,没等他更靠近一些,他猛地顿住脚步。因为他看见,毕骁和那个男人,当众亲吻起来。
灯光一闪一闪,溜过他们相贴的脸庞,好像电影的慢动作,一帧一帧。夏壹想挪开双眼,却完全被他们的动作震惊——唇齿开合间,男人像是要汲取对方所有,而于两人间不知是什么东西在滚动。毕骁眯着双眼,眼角似有泪花。好似折磨却又享受。
夏壹的脑袋一时间里全空了,震惊、害羞、诧异、还是惊奇,七情六欲都被勾了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超七的五人有喝着酒的,有吹口哨叫好的,还有盯着毕骁不动弹的——那是沈子墨,眼眶里有团火,不知在压抑什么。
夏壹看着亲到忘我的两人,才隐隐约约想起那个男人是谁。他曾经搜索过男人的百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就是弘音的老板,陈弘文。
他顿时一激灵,毕骁和陈弘文果然有关系!!
没想到还是这种关系!
“哎那只熊!”坐在毕骁对面的陈元纬喊着。
然而夏壹惊讶到失神,眼睁睁看着毕骁与陈弘文亲热完,分开时两人嘴角都闪着晶莹的液体,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又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恶心,又让人面红燥热的难抑。
“你发什么愣呢!”陈元纬又喊了一声,“我们要的酒呢?”
音乐声短暂的停了一会,紧接着切入下一首,夏壹在这空隙里才听见陈元纬的声音。他赶忙走过去,不料走得太急,穿着玩偶服又难走,结果自个儿绊自个儿,扑通一下往前栽了过去。
好巧不巧,这一跟头栽进坐在最外边的沈子墨身上,熊脑壳砸在对方的双腿之间,因为脑袋是软的,还好没砸疼。
但一旁的几个人看热闹似得起哄。
“哎哟,这熊是什么玩意儿?”
“看上子墨了吧!”
“没想到还有人兽玩法嘿嘿。”
“这么着急找男人?快摘下他的头套看看!”
夏壹害怕地想赶紧起身,却发现头顶上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压制着,那是沈子墨的手。他就这么被卡着,姿态暧昧间,他感觉整个脑袋都晃动了几下。
什么鬼?
身旁的超七猛地爆发出一阵哄笑,那里边掺杂着戏谑、看好戏和怂恿的成分,听得夏壹浑身不畅快。
夏壹心里打着拨浪鼓,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忽然,他手里的酒因为动作幅度大,砸在了地上,一股酒味四溢,所有人都呆滞了半秒。
他终于趁此机会脱身,没料想,接下来沈子墨居然瞬间拔下他的熊脑壳,那粗糙的料子刮着他的耳朵,一下就出了血。
“是你?!”沈子墨惊呼。
夏壹疼得皱眉,举起手捂着耳朵,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下。
他尴尬地说:“好巧好巧,你们也来玩啊。”说着他抬脚一个后撤步就想走,去被沈子墨硬生生拽了回去。
沈子墨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偏过头去,看了看他耳朵的伤口,才把他推进卡座里边的沙发上。
“啧啧。”陈元纬接着压住他的肩膀,嘲弄地说,“你打了我们的酒,就这么走不合适吧?”
“就是啊,这酒可是骁哥最爱喝的。”
夏壹问:“那怎么办?”
“要么赔钱,要么赔酒。”陈元纬歪着嘴笑,“当然,陪酒也是可以的,哪个陪都可以。”
“我呸!”夏壹啐了一口,“陪你大爷你要不要?”
陈元纬不怒,好似早就预料到夏壹会这么说。
这时,陈弘文点了根烟,吸了一口说:“这个人你们认识?”
“认识,还熟得很。”陈元纬的气焰一下小了不少,可能是迫于陈弘文的威力,“陈老板就别管了,我们就是朋友之间玩玩,不会搞出事来的。”
毕骁搂着陈弘文,抬眼打量夏壹,劝了劝道:“要不还是说元纬懂事呢,想必是有分寸的,文哥咱俩继续玩咱俩的嘛。”
鸡皮疙瘩又掉了。
夏壹简直没眼看。
不知为何,陈弘文好像不愿意闹出事端来,冷着脸谁的话也没回。僵持了好一会,陈元纬先扛不住,妥协说:“既然是朋友,那就不必赔了,你把这杯酒喝掉,就算两清。”
说着,陈元纬倒了满满一杯酒,放在夏壹面前的桌上。
事已至此,夏壹不好再拂面,不就一杯酒吗?他果敢地干完,将空杯倒了倒,一滴不剩。
这酒非常烈,刚入喉就烧得夏壹心慌,但他已经被发现了,只求能全身而退,所以硬着头皮还是喝了下去。
哪成想,这一杯喝完,他瞬间就走不动道了。
时间过的很快,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少了一些,可能是跳着跳着就搂到了一起,着急去开房,还有的已经歇在一旁玩别的去了。
叶琪琪往毕骁那看了眼,只见一团人背着身,不知围着个什么。她往前凑,直到看见地上的熊头套,才发觉不对。
“朗子!出事了!”叶琪琪大喊。
喊声很快淹没在喧闹里,她着急火燎,一手抓上个酒瓶,往边上的桌子一砸,半个瓶身碎成碎片,酒哗啦啦洒了一地。把周围正放情纵欢的人们吓了一大跳。
可是,还没等她跑过去,不知哪来的一只脚,猛地踹开了最边上的人。人群里露出条缝隙,被围着的果然是夏壹——可能是碍于玩偶服很难脱,纵使凌乱,也还不至于见不了人。
那个高大的身影剥开层层人群,一拳砸在沈子墨的脸上。
“苏老师!!”叶琪琪大喊,然后疯了似的往前冲过去,“我来帮你!!!”
最后是谁打的谁,谁也说不清,超七和简单生活几人脸上五彩缤纷,苏檀倒是整整齐齐,除了嘴角带着点血,完全不像打过架的人。当然最舒服的还得是夏壹。
夏壹那杯酒喝下去,整个人醉生梦死,身旁的七八个人在打架,他抱着自己的玩偶鞋在傻笑。
一场闹剧终结在警察局里。
录完笔录,调解完,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夏壹被苏檀扶着,欧朗本想去帮忙,可是他一伸手,就被苏檀近乎敌视的目光给劝退。
苏檀打开副驾车门,将不安分的夏壹暴力地塞进去。
叶琪琪担忧道:“苏老师,您别怨夏壹,都是我出的馊主意……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她的哭声引得苏檀偏头看了一眼,然后以最无情的语气说:“这件事我回头再找你们算账!”
说完,车窗一拉,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了没半分钟,车又停了下来。苏檀发现他暴力地将人带上车,还没给人系安全带。
麻烦。
苏檀靠了过去,拉下安全带,夏壹忽然动了动,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奇怪地问:“你是谁?”
“我是你哥。”苏檀没好气地说。
“你胡说,我没有哥哥。”他一张口,呼吸带着酒气喷出,扫在苏檀的脖颈上,“我不仅没有哥哥,连弟弟也没有,全家就我一个独苗苗,哈哈哈哈哈……”
苏檀轻攥起拳,然后骂了声:“闭嘴。知道独苗苗什么意思吗,就敢这么用?”
“……不知道啊。”夏壹依旧笑,两只眼睛眯着看他。
服了,他跟一个酒疯子计较什么。
拉好安全带,又和夏壹扯了半天,终于把手从脖子上扯下去,他才坐回主驾,然后顺手打开了电台。
“嗯!谁在说话?”夏壹忽然凑前去,却被安全带勒着,有些不开心,“你捆住我做什么,讨厌鬼!”
“……”
“哎?这里头的人在唱戏?”夏壹听着声儿,一下又乐起来,跟着和:“哪里有虎!”
电台里播的是一段《武松打虎》,正上了景阳冈,醉得上头。
“这景阳冈上……哪有什么猛虎?”夏壹边唱还要边作势,两手不安分地悬着比动作,然后又把自己比烦了,不开心地说:“不唱这个!我不唱这个!”
苏檀的耳朵都被夏壹吵聋了,他火速关掉音响,打开窗,让窗外的凉风吹进来些许。
“您倒真成醉鬼武松了,我上哪给你找虎去啊。”苏檀蹙着眉,瞪了夏壹一眼,“不能喝酒,还喝那么多,等你醒了非得教训你一顿不可。”
夏壹完全不搭理他,自顾自唱起了《锁麟囊》。
车开了多久,夏壹就唱了多久,到了停车场他更来劲儿——因为他发现他一开嗓就有回声,好像得了什么欢快似的。
“你也要为妻命么?你、你、你!”夏壹忽然唱到了白蛇传,许仙听了法海的话,给白蛇喝雄黄酒那段。声一起,哪哪都是那声“你”,把苏檀吓了一跳。
他还要唱:“你忍心将我伤,端阳佳节劝雄黄……”
苏檀压了压火气,然后一把捂住他的嘴,怒道:“能不能歇停会!我哪儿给你喝什么雄黄酒!你看清楚点,我是法海,再唱我拿碗给你收了!”
夏壹眼泪汪汪地看他,支支吾吾地说:“不行啊,你不让我唱戏,爷爷会生气的。”这音儿全都闷在苏檀的手里,热热的,燥出一掌心汗。
“我生气了!”
“……”夏壹顿时没了声。
苏檀见他总算听话,才松开手。下了车给他拉开门,却不见夏壹动弹,只撇着嘴,好似埋怨地看他。
他无奈地问:“能不能走?不走你搁这过夜?”
他一凶,夏壹就哭,哭得委屈,呜咽呜咽的。然后嘟囔不清地说:“要抱——”
这又是哪儿学的套路!!
苏檀两眼一黑。
然后不情愿的苏檀将夏壹背在背上,夏壹才算高兴,搂住他的脖子亲。这个动作把苏檀激得一抖,险些没站稳。
“谢谢师哥。”夏壹在他耳边说。
苏檀问:“清醒了?”
紧接着夏壹又说:“我好不容易偷到你的星星,你又拿回去,你是个坏人……”
得,还醉着。
一路背到家门口,苏檀的身体倒是不累,就是心累。
他抖了抖夏壹的腿,吩咐道:“按密码,开门。”
夏壹嗯了声,然后抬手戳了戳他的脸,“这么按吗?好软啊,你家的门怎么那么软,不行啊,小偷一来就给踹没了。”
说着,苏檀的脸又被夏壹的指尖戳了戳。
他到底在指望谁?
苏檀叹了口气,将人放下,打开门,又是暴力地塞进去,生怕再多停留一会,夏壹能闹到对门出来投诉。
屋里黑摸摸的没开灯,夏壹忽然缠了上来,将他抱得紧紧的。
“对不起师哥……”夏壹忽然就哭了,“我真的好喜欢你,好喜欢你……”
“……”苏檀带着人,伸手摸到开关,打开了灯。
他强行将人从身前扒了下来,还没开口说话,夏壹忽然难受地弓着身,吐了一地。
苏檀的裤腿都被弄脏了,他忍着难闻的气息,将夏壹带到洗手间的马桶边上,让他抱着吐。然后干脆地脱掉裤子,先放在洗手池里冲掉污浊。
冲完之后,他转头发现,夏壹已经不吐了,正盯着他看——目光和自己的腰齐平,喉结微微颤动,好似是吞了吞口水。
他匆忙将夏壹的头偏开,怒道:“你看什么呢!”
“看你。”夏壹简直不要脸。
“……”苏檀感觉自己很热,可能是被气的。
夏壹身上的玩偶服被扒开了个领子,露出白皙的锁骨,两只脚上的鞋已经不在了,光着脚丫走了一路,此刻脚底板都是灰灰的。
苏檀再次压住怒火,揪着玩偶服的衣领,将人拉了起来,然后放在浴缸边上坐着,同时警告道:“不许动!不许看!”
“……”夏壹双眼冒着委屈。
他将花洒打开,调好水温,冲洗干净了夏壹的脚,拿毛巾擦了。随后将人转过身去,拉开玩偶服的拉链。
夏壹猛地一激灵,大喊:“不行!”
“不行什么不行?”苏檀没明白,还在继续给他脱衣服。
夏壹害羞地说:“你要是脱了我的衣服,就要对我负责。”
“……”苏檀顿时停住手,“那你就这么睡吧。”
苏檀站起身,本想佯装离去吓唬吓唬夏壹,没想到他背过去许久,身后都没有动静。
转身一看,夏壹还真就这么靠着墙睡着了!
他哭笑不得,最后还是笑了。好不容易给夏壹脱掉玩偶服,没想到这动静一大,又给人闹醒了。
“你到底是醉了还是醒着?!”苏檀整个晚上都在问夏壹这个问题,但他想想,大概还是醉的,不然也太能闹腾了。
第二天,夏壹睁开双眼,头疼欲裂。眼前是熟悉的吊扇,轻轻晃晃地扇着风。他试着动了动身体,忽然,腰间有一股力量将他拉进一个胸膛。
他瞪大双眼看过去,那微微睁开眼看他的人,是苏檀。
苏檀含糊不清地问:“不闹了?”
“……啊?”怎么回事啊?
“那再睡会。”苏檀一把将人搂进怀里,死死地搂着,险些把夏壹搂得窒息。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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