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际酒店精致奢华的宴会厅里,电影《轻舟万重山》的招待酒会已经渐近尾声。

  谢凝拙坐在冷餐台边休息区的沙发上,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虽然职业驱使的表情管理依然无懈可击,但刚出圈,隐约有能起飞趋势,今晚他被认识不认识的人来敬酒的次数太多,此刻只觉自己的意志力扛不了多久了。

  “哥,累了吧?”助理陈秋风过来,递给他一张房卡,“明天的发布会也在洲际酒店,我给你开了个套房凑合一晚,明天出席发布会的衣服我明早给你带来。”

  抬手接过房卡,谢凝拙点点头:“你也累了,今天就别熬到最后了。”

  “我还真的,浑身都要散架了。咱们从前哪有这么万众瞩目的时候啊?”陈秋风说着疲累,眼里却依然闪着兴奋的光。

  “但哥你红了!你要飞了!我再累也甘愿!”

  “表演欲收一收,我是演员还是你是演员?”谢凝拙揉了揉太阳穴,乏力地一笑,“回去休息,明天见。”

  和谢凝拙确认过房间号以及明早要给他带来的东西,陈秋风便离开了宴会厅。

  走进电梯时,正正走出电梯与之错身的人让陈秋风不由得多看了眼。

  作为圈内人,他见过的形形色色的男人实在太多,但这身形挺拔、长腿蜂腰又帅气的男人,依然算得上不可多得。

  他甚至还有种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人的错觉。

  电梯机械地合上,走出电梯的叶峙渊款步走进了贴着《轻舟万重山》大幅海报的宴会厅。

  现场帅气的男生不少,但叶峙渊依然吸引了不少目光,成了一时间的焦点。

  而吸引叶峙渊焦点的,却另有其人。

  深沉的眸子全场一扫,他便在冷餐台上装饰着的鲜花后看到了谢凝拙。

  谢凝拙只露出了侧脸,还是那样清冷却又自有风情。唇角有些自然的微微上扬并没有给他多增添一丝暖色,只在精致度上又加了分。

  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右边口袋中的那张照片,叶峙渊径直向谢凝拙走去。

  转过冷餐台,映入叶峙渊眼中的却是一出好戏:谢凝拙并非一个人在那里。

  他的对面是一个挺有成熟魅力的男人,此际,谢凝拙修长白皙的手指正轻轻抚过男人的眉眼,缓缓游走向男人的唇峰。

  即使那手指不是落在自己皮肤上,仅仅只是冷眼看着,叶峙渊也能够感受到那种被抚摸、被诱惑而引起的皮肤的颤栗电流。

  更别提谢凝拙眼里意味明显的魅惑了。

  “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吗?”

  叶峙渊听见谢凝拙的声音响起。

  跟他平日淡然清冷的声线相比,此际竟擦出了些许低沉沙哑,摩擦着耳膜带着电流落下,意外地勾人心颤。

  男人显然顶不住这诱惑,已经微微俯身,顷刻便将吻上谢凝拙的唇。

  叶峙渊见状拧眉,刻意的一声咳嗽煞了这番暧昧风景。

  男人一惊,后退了一步,谢凝拙也松了手,转过了身。

  当看到靠着冷餐台潇洒斜倚着似乎在看好戏的叶峙渊,谢凝拙唇角泛出一丝苦笑,眼里的不欢迎明显直接,一点也没有掩饰的意图。

  男人皱了皱眉,问谢凝拙:“这谁啊?”

  谢凝拙的声音已经消去那因为情.欲而染的哑,恢复成平日的淡然冷清:“弟弟。”

  弟弟?

  这两个字,让叶峙渊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下。

  谢凝拙又对那男人歉意一笑:“我和他有些事要聊,我们稍后再……继续。”

  “继续”二字,把叶峙渊的不悦从不明显推到了明确。

  他也不管那男人还在看着他们这边,干脆长腿一迈,几步走到谢凝拙身边,伸手拿过他桌上放着的那张房卡,在手里扬了扬。

  “你还开了房?”

  谢凝拙神色淡淡地从他手上拈回房卡,答非所问:“你来这里,有事吗?”

  叶峙渊想也没想地锁住他的手腕,眸色又深了几分:“带我去。”

  谢凝拙:“什么?”

  “你不是开了房?”叶峙渊漂亮的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语气更是没有丝毫可商量的余地,“带我去——除非你想跟我一起上热搜。”

  谢凝拙没有再争辩,站起了身。

  从宴会厅离开,直至进入酒店二十四楼的走廊,这期间,叶峙渊始终紧紧锁着谢凝拙的手腕。

  手腕皮肤处传来的灼人热意,让谢凝拙终于忍不住想要挣脱开来。他沉声道:“放开。”

  叶峙渊略微挑了下眉,唇畔笑意肆意而尖锐:“放开了,你好再去找下一个人开房?”

  谢凝拙放弃了演员良好的表情管理,冷冷看叶峙渊:“就算是,你凭什么质问我?”

  叶峙渊舌尖顶了下口腔内壁,脱口而出的话是恶意满满的挑衅:“当然是凭——你是我嫂子呀。”

  不想在公共场所闹得难看,谢凝拙走到1124房间前,把房卡放在了门锁感应区。

  门锁开启的声音响动时,叶峙渊屈起左手,敲了敲门牌号。

  “这牌坊,你立给谁看?”

  谢凝拙根本不想说话,只扫了眼房间号,便推开了门。

  “啧,1124。你开着我哥生日的房间号,却约着别人来上床。”

  叶峙渊站在门口,视线从门牌号扫到谢凝拙脸上,似乎试图从他冰封的表情里分解出一点不同的情绪。

  “你这么做,会不会太薄情了点?”叶峙渊再度玩味淡嘲地唤了声,“嫂子?”

  走廊尽头有人经过,视线不可避免地扫过他们这边。

  心焦疲倦地叹口气,谢凝拙指了指敞开的房门:“进不进去?不进去就放开我。”

  走进房间,叶峙渊终于松开了扣住谢凝拙手腕的手,态度却更紧绷了些。

  “你这样……你和我哥到底是什么关系?”

  谢凝拙揉了揉泛疼的眉心,淡漠出声:“我和你哥是什么关系都好,我的私生活不需要你来置评。你今天过来到底想干什么?”

  “我有事情问你。”叶峙渊看着谢凝拙,抿了抿唇,似乎在想怎么开口。

  “是续约的事?”

  谢凝拙说着,拿出手机看了眼后又漫不经心地扔到一旁。

  那轻慢的、完全不重视的态度让叶峙渊心里的不悦又加深了一个频次。

  他嗤笑出声:“你还记得自己目前依然是我们医院的形象代言人?你的职业修养有没有告诉你,作为代言人的你,更加需要洁身自好。”

  “行了。”谢凝拙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声线带着一抹倦哑,“你到底要说什么,快点说吧。”

  刚刚在酒会上喝了不少酒,情绪一激动,微醺的劲头就上来了,他的身体此时有些难耐。

  叶峙渊一步不退地看着谢凝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他,问道:“这是什么?”

  谢凝拙接过那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对款式简洁的对戒,镶着精致但不炫耀的钻。

  他将照片递回给叶峙渊,不明所以地反问:“这是什么?”

  “你不知道?”

  叶峙渊挑眉,带着打量和探询走近两步,和谢凝拙近到呼吸相闻的程度,仿佛想从他眼睛里找到一个很重要的答案。

  谢凝拙挑了下眉,强撑着反声质问:“我应该知道?”

  两人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谢凝拙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呼吸间的酒意撞到叶峙渊唇边,又发散着混杂了对方清爽呼吸后,淡淡地被自己吸入肺里。

  他迫切地想要后退一步,然而身后却是沙发,他根本无路可退。

  叶峙渊却持续逼近,俯下身,一瞬不瞬地锁紧他的眼睛,判断着每一点细微的变化。

  过了几秒后,叶峙渊直起身,一字一句带着胸有成竹的笃定意味:“嗯。你、不、知、道。”

  谢凝拙不知道叶峙渊想要干什么,只知道那笑容令他心里发虚。

  他干脆直接下了逐客令:“你问过了,我也回答了,你可以走了。”

  担心叶峙渊还要纠缠,他又补了句:“待会还有客房服务要来,你在这里不方便,我就不送了。”

  “客房服务?”

  叶峙渊舌尖滚过这几个字,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当他透明,已经脱下西装外套的谢凝拙。

  谢凝拙将外套扔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正随意地扯开领带,喉结和延伸的颈部线条露出来,脸上的疲倦竟然显出一种特别的性感。

  叶峙渊的喉结动了动,扯了下唇角:“该不会是我以为的那种服务吧。”

  谢凝拙再次揉了揉泛疼的太阳穴,试图压下开始不断翻涌的醉意,随口道:“你想怎么以为,就怎么以为吧。”

  反正不管叶峙渊把他想成什么样的人,也不可能比被认为是他的“嫂子”更可笑了。

  可笑到谢凝拙都不想多做分辩的程度。

  醉意带起了汗意,谢凝拙抬手解开衬衫最上端两颗扣子,醉眼朦胧地看向依旧站在他跟前的叶峙渊:“弟弟,成年人有成年人的世界,不适合你,你快走吧。”

  “我成年了。”叶峙渊一步不退地看谢凝拙,眉目灼灼,“如果你需要‘服务’,完全可以考虑我。”

  谢凝拙显然没想到叶峙渊会说出这话,愣怔一瞬后,他努力拔回理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已经醉了,你最好快点走,否则,我不敢保证会对你做出什么。”

  谢凝拙知道自己此刻眼神迷离,醉意薰薰,游走在失控的边缘,他希望叶峙渊能被自己露骨的话给吓退。

  然而叶峙渊非但没走,甚至再度逼近了他:“你不是很不喜欢我?对着不喜欢的人,你也能有冲动?”

  嗓音低且沉,异常漂亮的眸中带着若有似无的撩人气息,诱人沉沦。

  不待回答,叶峙渊唇角扬起,抬手搭住谢凝拙的后颈,施力将他强势拉近。

  “我理解,你是个成年人,有正常的欲.望需要发.泄。”

  叶峙渊的呼吸在耳边起伏,谢凝拙感觉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温柔抚过自己的唇峰。

  那被抚摸、诱惑而引起的皮肤的颤栗,如同电流般滑过他的脊椎,激起阵阵酥麻颤意。

  谢凝拙喉结滚动,想要开口,嘴唇却被叶峙渊拇指的指腹施力按压。

  而后低哑的声线再度在他耳畔响起,带着令人心悸的霸道与强势:“刚巧,我也是。”

  暧.昧的话语落在耳中,撩拨起更深刻的颤栗。

  谢凝拙在这颤栗中僵硬了身体,却推不开将他压制在沙发靠背上的叶峙渊。

  在这场不知因何而起的较量中,他显然已经落了下风。

  察觉到谢凝拙的僵硬,叶峙渊唇边的笑更浓烈了:“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是我最喜欢的那种型。”

  “喜欢?”谢凝拙僵硬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意。

  酒气被蒸腾,带着清甜的小钩子,随着叶峙渊的呼吸起伏,一下一下地蛰着他的唇峰。

  他的眸子瞬间深了几分颜色,抬手用力推向像在挑战、又像在挑衅的叶峙渊,启唇道:“你懂什么是喜欢……”

  “我当然懂。”他的话音刚落,就被叶峙渊强势揽住了腰,禁锢在了怀里。

  肌肤相触,灼热的呼吸交缠,谢凝拙的理智回笼了几分,生出了一抹怯意,挣扎起来。

  然而叶峙渊的唇却贴上来,鼻尖和鼻尖相抵,声音漫着撩人的暗哑。

  “你有感觉的,你根本藏不住。乖,别挣扎了。你越动,我感觉越强烈。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可不经撩。”

  那暗哑带着轻易可以察觉的压抑隐忍,又缠着轻易可以察觉的渴。

  “是吗?”

  谢凝拙微微闭上眼,不知道自己现在脑里的混乱和将要断裂的理智,是源于醉意最终占了上风,还是源于这样对他的人是叶峙渊。

  他尽最后一点理性,抬起手抵上叶峙渊的胸口:“那就到底为止吧。”

  来不及了。

  极近的距离中,叶峙渊的唇像蝶翼扇动、似有若无地擦过他的唇,炙热呼吸交融着越靠越近,催生出网住不放的诱惑陷阱。

  酥麻从脊背泛起,化作燥热焚烧理智,头晕目眩地拉着他们向欲.望的深渊沉沉坠下去。

  谁也不能分辨,是谁在微微一颤之后绷断了理性,急促而强硬地吻住了对方,迫切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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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和林阅辰分手后,陆云毅依然顺风顺水。

  甚至远望了十年的白月光,也终于放下高傲,臣服于他。

  一切都得偿所愿,唯独少一个林阅辰。

  人人都道他赢了全世界。

  他却恍然发现,没有了林阅辰,他的心,也就彻底空了。

  他和林阅辰没有两不相欠。

  他欠他一个家。他要给他。

  *

  喧嚣酒吧里,陆云毅看着被人搭讪的林阅辰,红了眼。

  林阅辰对那人淡笑点头:“我跟你走。”

  陆云毅抢上去咬着牙拦住人:“跟我走,我们重新开始。我们会有真正的家。我会很爱你。”

  林阅辰温润的眼淡然扫过他,浅笑得礼貌:“陆总,我们分手了。我不爱你了。”

  #我能豁出一切去爱你。

  也能豁出一切放弃你。#

  ○先排雷:不知道力度如何的追妻火葬场。

  ●自傲骄矜攻X体贴温润受。不换攻。1V1,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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