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情感>半路截胡>第150章 缔结婚姻

  顾箫结婚是一件大事,两家人早早就开始忙活了,顾箫的请帖还是顾笙亲自设计的,比起顾笙来说林宴可以说是轻松极了,家里人都把他当做宝,什么事也不让他做,最开始的时候他还觉得不好意思,后面公司那边的工作忽然忙了起来,林宴就是想帮忙都不行。

  等到有一天晚上顾笙突然告诉他后天就是顾箫的婚礼,明天是花夜,林宴整个人都是懵的。

  “后天箫箫结婚?”

  林宴正在解开领带的手忽然顿住了,他忽然有点回不过神来。

  “嗯。”

  顾笙走过来,帮他把领带取下来,林宴张了张嘴,觉得自己有点慌张,好像有很多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去做,又好像并没有什么。

  “可是……”

  “都忙完了,你到时候只要人到场就行了,紧张什么。”

  顾笙轻言缓语的和林宴说着,然后拉着他走到卫生间去洗手,准备吃饭。

  他从后面抱住林宴,让林宴的背部贴合在他的胸膛上,然后帮林宴洗手,先是挤了洗手液然后将洗手液在林宴的手上撮出泡泡,就像是父母帮自己的小孩儿洗手一样。

  “我自己会洗。”

  林宴小声的说道,因为他正好低着头,顾笙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想帮你洗。”

  林宴的耳朵瞬间红了起来,明明都这么多年了,热恋期早就过了,彼此什么样子都见过了,可是他还是会时不时因为顾笙的话和动作而羞红脸。

  洗过手之后,顾笙牵着林宴坐在餐桌前,“吃饭吧。”

  “嗯。”

  两人吃了晚饭,便早早睡下了,因着明天还有事,所以两人也没有做什么,纯洁的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林宴就被顾笙弄了起来。

  “这么早起来做什么啊?”

  林宴揉了揉自己睡眼惺忪的眼睛,打了个哈欠。

  顾笙解开他的睡衣扣子,然后帮他将衣服穿上,“一会儿去试衣服。”

  “试什么衣服啊?”

  “屁股抬起来一下。”

  顾笙让林宴抬起屁股帮他脱了睡裤又将裤子给他穿好,林宴显然已经习惯了顾笙这种照顾孩子一样的态度,顾笙一句话他就一个动作,配合默契,并且熟练。

  “箫箫结婚我们作为家人自然要穿正式一点,陆洵昭宴请的宾客里有不少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顾笙细细和他解释,林宴点点头,是这个道理,他们肯定要给顾箫把门面撑起。

  林宴虽然已经三十岁了,但是脸上根本看不出真是年龄,虽然顾笙比他小一岁,但是经常会有人以为顾笙是他哥哥,这时候林宴就会偷笑不已。

  说顾笙应该多笑笑,不要总是皱着眉头,万一以后别人以为顾笙是他爸爸可就不得了了。

  顾笙却表示,你不是经常叫我爸爸吗。林宴没有捉弄到顾笙,反而让自己被顾笙洗涮得脸红脖子粗。

  林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黑色的短发被特意打理过,露出顾盼生辉的桃花眼,隽秀的五官,清朗的眉眼,一身量身定制的西装,衬得他英俊非常。

  “哇,宴哥,你好帅啊!”

  顾箫忽然打开门走了进来,看见林宴的模样眼睛都亮了。后面跟着的赫然就是陆洵昭。

  “箫箫!你们过来试婚服吗?”

  “嗯,毕竟明天就要穿了,想再试试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动。”

  顾箫拉着林宴说个不停,“我哥呢?”

  林宴往四周望了望,明明刚刚还在呢。

  “我也不知道,他刚刚还在呢。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林宴拿出手机给顾笙打了个电话,顾笙很快就接了起来。

  “喂,顾笙,你在哪儿呢?”

  “我在婚礼会场这边,箫箫在你那边吗?”

  “就在我旁边,怎么了?”

  “你让她和陆洵昭赶快过来,你也一起过来,司仪说出了点问题,彩排时间提前了。”

  “哦,好的。”

  林宴挂了电话,然后和顾箫还有陆洵昭说明了情况,顾箫长叹了一口气,“诶……我还想再试试婚纱呢。”

  陆洵昭搂着她的腰说道:“明天可以正式穿。”

  顾箫闻言笑了起来,“说得也是。”

  林宴一个人站在旁边硬是被塞了一嘴的狗粮。

  他正打算换掉自己身上的衣服,顾箫就拉着他上了车,“别换了宴哥,我们赶时间呢,更何况你这么帅我才有代入感啊。”

  林宴心想难道我平时不帅吗?而且你只是彩排而已走走流程,要什么代入感啊。

  顾箫的婚礼是在室内的礼堂,他们下车走过去的时候林宴正好看见邬以丞在门口挥手,而且很难得的邬以丞穿的西装笔挺。

  “橙子,你怎么在这儿?”

  林宴惊奇的看着邬以丞,邬以丞笑了笑道:“阿笙拜托我过来接你的。”

  “嗯?”

  林宴以为顾笙怕他找不着路才让邬以丞过来的,可是顾箫和陆洵昭也在啊,就算他不识路,还有这两人啊。

  没想到邬以丞突然转过头对他咧嘴一笑,“准备好了吗?”

  “什么?”

  林宴还未来得及问明白,邬以丞就突然拉开了大门,只见里面坐满了人,全是他熟悉的面孔,两旁是摆放整齐的花篮,地上铺着长长的红毯,而红毯的尽头顾笙正站在那里。

  他穿着和他同款的西装,颀长的身材被修饰得恰到好处,黑色的发全部被弄了上去,露出整张俊朗无俦的脸。

  林宴震惊的无法言喻,整个人呆愣了在了原地。

  “嘭嘭嘭!”

  不知道是谁拉响了礼花,空中的彩带漫天飞舞,落在了林宴的头上,然后他看见顾笙向他走了过来,一步一步,就如同当初那样一步步走进他的心头。

  顾笙站定在他的面前,然后对他伸出手来,不需要言语,林宴却懂得他眼里的深情,他将手放在顾笙的手心,顾笙用力的将他的手握紧。

  “以后的路我也会像这样一直牵着你的手继续走下去。”

  顾笙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林宴的眼眶一热,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们从一位位亲朋好友面前走过,秦柔,赵军,杨珏,钱松,习施,何仪敏,陶晓珊,常欢意,梁鹏飞……从过去到现在,林宴的脑子里一幕幕开始回放。

  从地铁上顾笙的见义勇为开始,然后是意外的公司面试,从最初的看不顺眼到后来的挚交好友,再到后来亲密无间的恋人关系。

  “顾笙先生,你是否愿意与林宴先生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顾笙握着林宴的手,清浅的目光温柔而虔诚的注视着林宴,“我愿意。”

  “林宴先生,你是否愿意与顾笙先生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林宴回望顾笙,与顾笙的眼眸对视上,他扬起了嘴角,笑眼盈盈,“我愿意。”

  邬以丞和秦柔拿着戒指走了上去,林宴惊讶的看着戒指,也不知道是顾笙什么时候买的,他们牵起彼此的手给对方戴上,尺寸刚刚好。

  两人相视一笑,秦柔抹了抹眼泪走下了台。

  “那么两位新人可以亲吻彼此了。”

  林宴看着顾笙,然后垫脚吻了上去。

  台下立马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掌声,还有口哨声。

  “老大果然不愧是老大,垫脚也要掌控主动权。”

  赵军一边鼓掌一边说着,他旁边的钱松则是表示算了今天就心甘情愿吃一次狗粮,也不知道陶晓珊什么时候才肯答应他的求婚。

  邬以丞果然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吹完口哨就在台下大声的喊道:“再亲一个!阿笙,你作为攻的面子还要不要了啊?”

  原本很感动的气氛被邬以丞的一句话就给打破了,大家破涕为笑,纷纷跟着起哄。

  顾笙扬起嘴角,搂住林宴的腰身,低头亲了上去。

  “抱歉,只能借由箫箫的婚礼和你举办一次婚礼。”

  顾笙低头在林宴的耳边说道,林宴摇摇头,“我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我们居然还能举办婚礼,我已经很满足很幸福了。”

  顾笙亲了亲他的鬓角,“傻宝。”

  顾爸爸和顾妈妈看着顾笙和林宴两人紧紧的牵着彼此的手,欣慰的笑了。

  而顾箫却是哭红了眼睛,陆洵昭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哄她。

  “眼睛哭肿了明天就不美了,你不是要当最美的新娘吗?”

  “可是……可是……我忍不住啊……”

  邬以丞抱臂站在一旁笑着看着台上的两人,忽然一枚戒指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邬以丞惊诧的转过头,便看见了叶筵之。

  “怎么?有什么事吗?”邬以丞无视掉那枚戒指,冷淡的问道。

  叶筵之却紧紧盯着他不放,“嗯,有个终身大事想和你谈谈。”

  门外碧空如洗,百花盛开,一群鸟儿飞了过去。

  穿着不怎么合身的西装的周学锋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张请帖,他在门口站了片刻最后还是离开了。

  他果然还是不该来啊,但是他只是想偷偷看林宴一眼,林宴笑得很幸福。

  林宴被顾笙扔到床上,衣领散开……

  顾笙嘴角上扬,俯下身去迎合林宴的吻。

  余生漫长,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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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邬以丞一直觉得自己运气挺背的,亲爹喝了酒之后六亲不认,亲妈一边责骂他不护着她,不想想办法,而当他让她和他的酒鬼老爸离婚的时候,他妈又会尖叫着骂他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哪有这样挑拨自己父母感情的。

  邬以丞总是可怜这个被他爸打得鼻青脸肿的女人,可是后来他也渐渐看明白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种他以为要笼罩他一生的噩梦终于在他十五岁那年结束了,他亲爸喝多了酒,一脚跌进了河里,没了。

  邬以丞的学习成绩很不好,常年吊车尾的那种人,因为他爸妈的缘故,所以他十几岁就开始在外面打工,也经常和人打架,是学校里有名的刺头。

  他就像是沉在阴沟里的一滩烂泥,在这片看不见光亮的池沼里深陷。

  他原本以为自己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可是他遇见了叶筵之。

  高二那年,学校转来了一个转校生,长得很好,当时引得很多女孩儿去看。

  那个人就是叶筵之。

  那时候X省还没有发展起来,在贵公子一样的叶筵之眼里就是个乡村。

  而叶筵之在这些人眼里简直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一样,长相俊美,身材修长,目空一切,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高高在上,骄矜的气质。

  老师给他安排了座位,在前面,叶筵之却拒绝了自顾自的走到了后面的空坐上。

  周围有男生好奇的凑过头来,叶筵之嗅到一股汗水的臭味,直让他皱紧了秀气的眉宇。

  “喂,你叫叶筵之是吧?你身上这是名牌吧,很贵吧。”

  “你家里是不是很有钱啊?不如你请我们吃东西以后我们罩着你?”

  叶筵之蹙了蹙眉头,冷淡的看着他们,平静的开口,“让开,臭死了。”

  那时候的叶筵之,刚被自己父亲「流放」到了这种鬼地方,心情非常不好,再加上年少气盛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因着家里的关系,以前谁见了他都要给他几分面子,他犯不着忍让谁,即便是换了地方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叶筵之。

  “妈的,你找打是不是?”

  叶筵之的衣领猛地被拎了起来,即便面临要被打的时候,叶筵之依旧是冷冷的看着对方,不置一词。

  “你这是什么眼神?”

  说着那人一拳头就要往叶筵之漂亮的脸蛋上砸去,班上不明就里的女生们目睹这一幕,尖叫了起来。

  “啊!”

  “砰!”

  那个提着叶筵之衣领的男孩儿被忽然出现的一条腿一脚踹翻在了地上,撞到了桌椅板凳。

  叶筵之的衣领被放开了,他转过头看见一个穿着肥大校服的男生,头发染成了蓝色,五官非常英气,但是配上他那副不耐烦的表情,显得非常的桀骜不驯。

  “吵到老子睡觉了,找死吗?”

  那个被这个男生一脚踹翻在地的男生非但没有揍回去,反而战战兢兢的道歉,“对不起,丞哥,我……我错了……”

  “啧。”

  那个被叫做丞哥的男生咂了咂舌,眼神阴翳,他瞥了叶筵之一眼,忽然露出一个痞气的笑容,上前捏住了叶筵之的下巴,“哪里来的小美人,长得挺标致的啊。”

  叶筵之实在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会调戏他一个男的,居然敢调戏。

  “挺傲的啊,再这么看我,眼珠子给你挖了信不信?”

  他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虽然是在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叶筵之就是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亡命之徒的模样。

  叶筵之依旧淡淡的看着他,终于他放开了叶筵之的下巴。

  “我叫邬以丞。”

  说完他就走出了教室,留下一教室的寂静。

  叶筵之初见邬以丞的时候,觉得这个人就像是长在深渊里最阴暗的生物,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死气沉沉,并且粗俗不堪,和他完全不一样。

  邬以丞初见叶筵之的时候,觉得这个人一看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少爷,干净极了,干净而耀眼,高高在上,让他第一眼看见他就非常讨厌,这种干净而脆弱的东西让他非常有破坏欲,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叶筵之崩溃的模样,总之这是个和他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叶筵之和自己父亲的谈话再一次破灭,他大半夜从借住的那家人家里跑了出来,十几岁的年龄,叶筵之正是叛逆的时候,他去了酒吧,想要买醉,大概真的是被保护的太好了吧,叶筵之根本没有想到过大晚上那种地方是如何的鱼龙混杂。

  其实刚一进去,叶筵之就想要离开,里面震天的音乐让他非常得不适,一个个扭动的身体贴在一起让他有些作呕,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味道,香精过度的香水,男人的汗臭还有食物的味道。

  “小弟弟,来找乐子?”

  那是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手臂像是水蛇一样缠上了叶筵之的手臂,胸紧紧的贴在叶筵之的身上,艳红的嘴唇不断张合偶尔露出猩红的小舌。

  叶筵之不舒服的皱起了眉头,想要摆脱女人的纠缠,但是显然他不在行。

  邬以丞给客人送完酒,刚好被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抓住手,“你每天这么累,能赚多少钱,不如你跟了姐,姐给你这个数,怎么样?”

  邬以丞笑了笑,道:“刘姐,你又拿我开涮,你这样好的条件找什么样的找不到,何必找我,我在你眼里不是毛都还没长齐吗?”

  邬以丞的一番话引得在场的人哈哈大笑,刘姐找了他好几次了,邬以丞都以这样那样的话委婉拒绝了。

  “那要不姐姐再多等你几年?”

  刘姐是真喜欢邬以丞这幅放荡不羁的模样,长得帅,虽然年纪小了点,但是男人味儿可是真不缺。

  “刘姐,女人的青春值钱着呢,我可不敢让你等。”

  他好不容易摆脱了刘姐的纠缠转头就看见他们班新转来的那个小美人被一个女人拉着往后巷去了。

  邬以丞皱了皱眉,他无意管这种事,他自己的事情都管不过来哪有什么心思去关心别人。

  “橙子,你真不打算答应那个刘姐啊?听说她很大方的。”调酒的小哥凑到邬以丞旁边揶揄的说道。

  邬云衍正在等他调酒,讪讪的摆摆手:“我也想答应刘姐啊,可惜我对女人没感觉。”

  那调酒的小哥一听,耳朵立马就竖了起来,“橙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对女人没感觉?难不成你还喜欢男的不成?”

  邬以丞神秘莫测的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酒我端走了。”

  “喂,橙子你说清楚啊!”

  邬以丞知道自己长得好,又会说话,所以在这个场子里很吃香,他生意好了别人生意自然就差了,刘姐虽然已经三十了,但是保养得好,出手又阔绰,这场子里嫉妒他的多得是,邬以丞想要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他早就被那个刘姐缠得不耐烦了。

  邬以丞就将酒端到指定的酒桌前,这时候一个叼着烟的男人走了过来,“刚刚看到一个学生仔被吴莉莉那个女人带走了,强子他们那群人在那儿呢,啧啧,真可怜。”

  邬以丞皱了皱眉头,强子那群人是个硬茬,要是叶筵之乖乖把钱掏出来估计就受点皮肉伤,不过要是叶筵之不肯,那叶筵之可能就惨了。

  “橙子,你去倒一下垃圾,然后你就可以下班了。”

  邬以丞点点头,拿着垃圾打开后门。

  “怎么?碰了老子的女人还不想给钱?”

  一身臭汗的男人一把将叶筵之推在肮脏的墙壁上,叶筵之很是不舒服的皱紧了眉头。

  他看着围着自己的这群人,还有站在一旁把玩着自己头发的女人,知道自己是被讹上了。

  叶筵之冷冷的看着那个带头的男人,没有说话。

  “你这是什么眼神?啊!给老子揍!”

  带头的男人一声令下,那几个人就围了上来,拎着叶筵之的衣领然后一拳头打了过来,叶筵之自然不会傻愣愣的给人他,他躲了过去然后一脚踹了过去。

  “艹!居然还敢还手。”

  叶筵之到底是双拳难敌四手,脸上被狠狠的打了一拳,嘴角立马就出血了,他吃痛但是没有啃声,那双清明的双眼冷冷的盯着对方,依旧高高在上,就像是上等人在看底层的垃圾一样。

  叶筵之被打得不轻,脑子有些晕,肚子还被重重的打了一拳头,裤兜里的钱包被摸了出来。

  “大少爷居然就这点钱,这是什么?居然藏着一条项链,这是银的?”

  “我看看,是铂金的吧。”

  叶筵之原本脑子昏昏沉沉的,当他听见他们的对话时,他像是一只被激怒的豹子,猛地挣脱了钳制,一拳头打了过去,倏地一下从那人的手里抢过那条项链,眼神凶狠的看着对方,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浑身散发出一股拼死的气势。

  带头的男人眉头一拧,正打算说什么就忽然听见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强子哥,卖我个面子,放过他吧。”

  昏暗的巷子里,慢慢走出一个瘦削而高挑的身形,穿着酒吧里服务员的制服,领口的扣子没有扣上,硬是把服务员的衣服穿出了几分模特的感觉,蓝色的头发在昏暗的光线下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黑发,但是仔细看还是能够看见那偶尔泛出的蓝色光泽。

  “橙子?”

  番外二 恰同学少年

  带头的男人眯了眯眼,他抛了抛自己手里的钢管,“行啊,卖你个面子,但是这总要有个由头也免得说出去我丢了面子不是。”

  邬以丞从左边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叼出一根,然后把那包烟扔给了强子。

  强子接住拿出一根含在嘴里,正打算摸打火机的时候,眼前一亮,邬以丞把打火机伸到了他面前,强子凑过去吸了一口,很快空气中就飘散起了烟雾。

  “强子哥说的是。”

  邬以丞将打火机揣进了衣兜里,嘴里叼着烟,双手揣在兜里,走近叶筵之。

  “强子哥,和你说句实话吧,这小子我看上了,正在追呢,你卖我个面子,让我英雄救美一次?”

  强子震惊的看着邬以丞,“橙子你说真的?不是和刘姐?”

  邬以丞耸耸肩,笑道:“要不是我对女人起不来活儿,怎么也不会拒绝刘姐啊。”

  “你说真的?”

  强子眯了眯眼,“橙子,你知道我这人最不喜欢人骗我。”

  邬以丞痞痞的笑了笑,捏起叶筵之的下巴,然后猛地吻了上去,叶筵之瞪大了眼睛,一股火辣辣的烟味儿钻进了他的嘴里,回过神来的叶筵之正想要发火,邬以丞那双锐利的眼睛便像是利爪一般刺穿了他,让他一时间动弹不得。

  邬以丞放开他,恣意风流的笑道:“下次记得张嘴。”

  强子和他的那帮小弟还有那个叫吴莉莉的女人都傻在了原地,邬以丞居然真的喜欢男人。

  “哈哈哈,橙子看不出来啊你,今天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他一马,以后就是自家兄弟。有什么事找二狗也行。”

  “强子哥今天这事儿我就先谢过了,等我把人哄到手请哥儿几个喝一杯。”

  “哈哈哈,你小子。”

  等到人都走了,邬以丞的笑脸便迅速消失了在了脸上,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才会走过来多管闲事,如果不是看到叶筵之那双困兽一般的眼睛,邬以丞或许真的会一走了之。

  可是那似曾相识的眼睛还是让他走了过来,即便自己已经堕入泥潭,也曾期望过有人能够拉自己一把。

  这个不谙世事的大少爷,虽然他很期待看到他崩溃的模样,可是莫名的当他看到他那仿佛要拼命的眼神时,他竟然对这个人产生了几分兴趣。

  “大少爷……嗯……”

  邬以丞刚转过头去想和对方说话,他就猝不及防的被打了一拳在脸上。

  叶筵之的那张美人脸在月光下惨白惨白,染上血迹的嘴唇红艳得带上几分色?情。

  邬以丞摸了摸自己被揍得脸,咧了咧嘴,然后猛地冲过去一把将叶筵之按在了墙上,他将叶筵之反扣在墙上,抓着他的头发,凑到他耳边说话,“大少爷,敢打老子,这里可不是你这种乖宝宝该来的地方,怎么?想尝尝女人的滋味儿?毛长齐了吗?”

  叶筵之被他按在墙上,脸很痛,对方粗俗不堪的话直往自己的耳朵里灌,叶筵之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他使劲挣扎,根本挣脱不了邬以丞的钳制,“放开我。”

  “放开你?好让你来打我吗?大少爷,我可是帮了你,你拿什么来谢我?”

  “我没有让你帮我。”

  叶筵之的话音刚落,邬以丞的手就伸进了他的裤兜里将那条叶筵之死命护住的项链拿了出来。

  “我看就用这个抵债好了。”

  叶筵之瞪大了眼睛,宛如要发狂一般挣扎起来,然后真的被他挣脱开来,他和邬以丞滚到了地上,谁也不让谁的打了起来。

  邬以丞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少爷打起架来居然这么狠,可是邬以丞是什么人,他摸爬滚打,打架向来是不要命的主儿,他扯住叶筵之的头发把他的头往地上磕,嗜血一般的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的血,“你这漂亮的小脸蛋,我看也别要了吧。”

  邬以丞的头被撞得头晕眼花,他感觉自己的额头上有粘稠的血在往下流,虽然很疼他却奇妙的觉得很畅快,心里的那些不爽也随着飘散了。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他们俩虽然以为这次的打架相识了,可是并没有什么进展,毕竟谁也瞧不上谁。

  可是对外的时候他们俩还是得扮演情侣,强子的那句话就是在告诉邬以丞,学校里有他的人,别想骗他。

  邬以丞已经管了这事儿,如果半路不管了,让强子知道自己骗了他,那么他自己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叶筵之是个好学生,虽然不爱搭理人,总是冷着一张脸,可是学习成绩非常优异甚至还能挑出老师的错误。

  这样一个好学生,学校当然很重视,当他们发现叶筵之总是和邬以丞走在一起,特意找了他过去询问他是不是被邬以丞威胁了。

  叶筵之说没有,他们还不怎么相信。

  每天放学的时候总是会出现校园奇观,全校第一名和全校出了名的混混一起放学,邬以丞搭着叶筵之的肩膀有说有笑,叶筵之拿着一本书边走边看。

  虽然如此,但是叶筵之和邬以丞并不怎么熟,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

  叶筵之继上次和他爸大吵一架跑出去之后再次接到了他爸的电话。

  “你改好了吗?”

  叶筵之冷着脸声音也是冷淡的,“我说了我改不了,你自己是学医的你不知道同性恋不是病吗。”

  “你不是同性恋,你只是青春期不成熟,对自己的认知有误而已。”

  “呵,我真是不知道你这个院长是怎么当上的,我是同性恋,这就是事实。”

  “那你就待在那儿吧。”

  电话那头直接挂断了,叶筵之拧着眉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喜欢的男的,当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太过惊慌,毕竟他们家也是医学世家,在这方面他自然是第一时间去查找了资料,随后也就坦然面对了。

  可是前不久他父亲回家发现了他房间里那一大堆同性恋相关的书籍,后来又看见他和他班上一个男生走得很近,便找他问了话,叶筵之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性取向,他以为他父亲并不会觉得有什么,毕竟他是学医的,自然明白同性恋不是病。

  可是他父亲直接把他发配到了这种地方,让他好好想清楚,改好了再把他接回去。

  叶筵之其实知道,他父亲是怕他和那个男同学有什么发展。

  那个男生的确是喜欢他,可是叶筵之却对对方没有什么感觉,他父亲这样的举动不过是多此一举。

  自从他姐姐去世之后,他和父亲之间的矛盾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现在更是爆发彻底了。

  他就是喜欢男的,那又怎么样!让他改,好啊,那他就去找个男朋友,让他父亲看看就算把他扔到这种穷乡僻壤来也没有用。

  那时候的叶筵之不过是个正值青春期的普通男孩儿,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一举动对他的一生有多大的影响。

  想要在这种地方找个男朋友,叶筵之观察了好几天,看着周围一个个脸上不是长痘就是又矮又胖,身上还散发出一阵阵汗臭。

  就算想要叛逆,想要早恋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直到邬以丞打着哈欠吊儿郎当的走了进来,他把之前从蓝色染成酒红色的头发给剃了,普通的寸头,没了那些又长又鲜艳的头发,邬以丞英气的五官显露了出来,清晨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那肥大的校服飘散出一股淡淡的肥皂香,叶筵之在这一瞬间,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怔忪的说不出话来。

  邬以丞转过头和叶筵之的视线对上了,他挑了挑眉,抬手在叶筵之的耳边打了个响指,“怎么,老子太帅了把你迷倒了?”

  叶筵之的薄唇抿了起来,转过头收回了视线。

  他将手里的笔转了转,他真的要找这种粗俗不堪的人谈恋爱?就为了气他爸?

  可是这种地方,也就邬以丞看得过眼,而且好像邬以丞和他一样。

  叶筵之虽然知道同性恋不是病,但是在这个世上,同性恋终究还是少数,并且这条路并不好走,大多数人最后都要回归到所谓的正常生活中,结婚生子。

  这在叶筵之看来是不齿的,自己的人生要让另一个好人家的女孩儿给你陪葬。

  放学的时候他们照常一起走,巧合的是他们俩碰见了强子说的那个二狗。

  “哟,橙子,听说你居然是个走旱路的,就是这小子?长得是不错,强哥让我来问你追到人了吗?”

  邬以丞将手搭在叶筵之的肩膀上,痞气的笑了笑,“这不是在追吗,成不成还得看他,你说说准备什么时候给我转正啊?”

  叶筵之淡定的任由邬以丞搂着肩膀,看了看二狗和他身后那几个人,又看了看邬以丞,“你今天送我回家,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二狗那群人哪里见过这个,立马吹起了口哨,邬以丞笑着搂着叶筵之的肩膀,对二狗说道:“我的机会来了,我就想走了,改天找哥几个玩。”

  二狗其实是有点怕邬以丞的,毕竟邬以丞打架是出了名的不要命,也就强子敢和邬以丞抗衡了,邬以丞这么说,他当然是乖乖让路。

  走远了,邬以丞放下了搭在叶筵之肩膀上的手,正准备离开,叶筵之忽然叫住了他,“邬以丞。”

  邬以丞顿住脚,看向叶筵之,“干嘛?”

  “你真的喜欢男人?”

  邬以丞拿烟的手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的将烟拿出来,点燃。

  “是又怎么样?”

  叶筵之看着他,“我也是。”

  邬以丞的烟灰落了下来,他的眼睛微微放大,挑眉看着叶筵之。

  番外三 恰同学少年

  叶筵之以为他说了这句话,邬以丞就懂得起他是什么意思了,可是没有,邬以丞只是愣了一下,便没了什么反应。

  叶筵之以为他早已经看透了邬以丞的本质,粗俗,低劣,没节操。

  可是,现实好像不尽是如此。

  周六的时候他原本想去逛逛有没有书店,不过他没有找到书店,倒是意外的遇见了邬以丞,他个儿高在人群中颇有点鹤立鸡群的意思,只是和平时那副流?氓样不同的是,他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傻妞,想吃糖吗?”

  邬以丞指着玻璃柜里的波板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愣是让他那副痞子模样映照出几分温暖。

  那小孩儿把手指放在嘴巴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橱窗里的波板糖,直流口水。

  “想吃吧?可是我没有钱,没得吃,走吧,回去给你冲糊糊凑合凑合。”

  那孩子估计是知道邬以丞不给她买糖,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可是邬以丞依旧不为所动,“哭也没有用,走吧。”

  说着邬以丞真的就抱着那哭得直抽抽的孩子离开了,叶筵之不明白只是一个糖而已,邬以丞干嘛这么吝啬,他走进了那家店买了那个橱窗里比脸还大的波板糖。

  走出那家店,叶筵之看着自己手里的糖,一时不知道买来做什么。

  “大的没有,给你买个奶糖凑合着吃吧。”

  叶筵之听见不远处传来邬以丞的声音,他转过头一看,是邬以丞,他正在给那孩子剥糖,虽然脸上嫌弃着那孩子脏死了,但是他还是用袖子给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把那颗奶糖放进小孩儿的嘴里。

  “爱哭鬼。”

  他蹲在地上明明一脸凶相,却奇妙的看起来很和谐。叶筵之愣愣的站在原地,仿佛有一阵风吹过他的心间。

  “叶筵之,你在这儿做什么?”

  邬以丞一站起来就和不远处的叶筵之对上了视线,叶筵之依旧是一脸冷淡的走过来,然后把那个波板糖塞进了那个孩子怀里,“买书。”

  “你无缘无故给我妹妹糖做什么?书呢?买到了吗?”

  “没有,没找到,不要就扔了吧。”

  小孩儿抱着糖一脸不知所措的望着邬以丞,她抓了抓邬以丞的裤脚似乎很害怕叶筵之这个陌生人。

  邬以丞提着她的衣服将她抱了起来,“傻妞,有傻子给你糖呢,好好拿着。”

  叶筵之闻言眉头一紧,他果然和邬以丞合不来。

  “走吧,你送了我妹妹糖,我带你去书店好了。”

  说着邬以丞就抱着小孩儿走在了前面也不管叶筵之跟没跟上来。

  叶筵之顿了顿,终究还是跟了上去。

  叶筵之打量着邬以丞的侧脸,邬以丞忽然转过头和他四目相对,“看我做什么?难不成看上我了?”

  叶筵之先是不悦的皱了皱眉头,邬以丞看到他意料中的反应,笑了笑,“不说话?难不成真的看上我了?我知道我很帅,看上我也不奇怪。”

  叶筵之忽然把他推进了旁边的小巷子里,那孩子被邬以丞抱着,已经在他的肩头睡着了,口水流了邬以丞一肩膀。

  光线瞬间昏暗了下来,邬以丞淡定闲适的看着叶筵之,“怎……”

  他的话没有说完,嘴唇上就忽然传来一阵温热,所有的话语都被堵了回去。

  他们俩中间还夹着一个孩子,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邬以丞忽然吻住叶筵之的唇。

  叶筵之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邬以丞。

  “大少爷,这么年轻就学人强吻,下次再敢这样,小心我教训你哦。”

  他的语气是轻佻,似乎并没有生气,但是叶筵之却感觉到背脊一阵凉意。

  他眸子深深的盯着邬以丞,慢条斯理的从包里掏出一包纸,抽出一张擦了擦自己嘴上的血。

  邬以丞看着他居然还随身携带小包纸,擦得慢条斯理,顿时觉得有点恶寒。

  “我可没工夫陪你这种大少爷玩,要玩找别人去,老子不奉陪。”

  说完邬以丞便抱着他妹妹离开了。

  如果邬以丞真随口就答应了叶筵之,或许叶筵之闹够了也就和邬以丞散了,可是邬以丞这样的态度成功的激起了少年人的好胜心。

  从这一天开始,叶筵之开始有意无意的追求邬以丞,他并不知道追求人该怎么做,但是他听以前那群公子哥说过,她需要什么你就给她什么,就算她还没有想到你也要比她更先想到,制造惊喜,很快就能够勾?搭上手。

  叶筵之雷打不动的每天去酒吧接邬以丞回家,这导致每次叶筵之过去,就会有很多人揶揄邬以丞,“哟,橙子,你相好又来接你了。”

  甚至还有人跑过来问邬以丞,男人的滋味真的那么好吗?

  而且以前邬以丞没有察觉到居然有不少小零找上他,求419什么的,有一次还有一个一米八几身材颇为壮硕的男人把他堵厕所里。

  吓得邬以丞一脚踢了过去,把那人踢进了医院。

  “喂,你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被我虐上瘾了不成。”

  邬以丞结束了一晚上的工作之后只想赶快回去睡个觉,偏偏叶筵之就跟在他背后让他不厌其烦。

  “送你回家。”

  邬以丞嗤笑一声,吸了一口自己手里的烟,然后走过去将烟雾吐在了叶筵之的脸上,“大少爷,你送我回家?我看是你比较应该注意安全,毕竟你这张脸真挺漂亮的,说不定还真有人荤素不忌。”

  叶筵之被邬以丞的那口烟喷得直咳嗽,他从邬以丞的手里抢过那根烟,“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邬以丞似乎是听得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笑够了,邬以丞才直起腰指着叶筵之说道:“怎么?大少爷,你想干嘛啊?”

  叶筵之拧了拧眉头,“我想和你谈恋爱。”

  邬以丞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舔了舔自己的牙齿,“谈恋爱?果然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我不和人谈恋爱,我比较直接。”

  叶筵之愣在了原地,他看着邬以丞那副浪荡子一般的模样,心中居然有些不舒服。

  邬以丞以为叶筵之会闻言色变,但是叶筵之出乎他意料的冷静,他走上前将他逼近了巷子里,“那就只和我谈恋爱。”

  叶筵之出乎他意料的强势,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一把寒剑。

  邬以丞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美人脸,出了神。

  邬以丞忽然笑了起来。

  后来邬以丞被叶筵之压在身下的时候,简直想问叶筵之你的脸痛不痛?!

  “你以前看着真他妈嫩,现在都成老腊肉了。”

  邬以丞叼着烟,手里拿着叶筵之高中时候的照片,叶筵之刚洗了澡从他背后拿起那张照片放了回去。

  “我好歹嫩过,你的肉一直都挺老的。”

  “艹!叶筵之你他妈是不是想打架!”

  邬以丞一拳头打了过去,叶筵之抓住的手腕把他往边上一带,两人便跌倒在地上。

  “艹!叶筵之你他妈居然搞偷袭。”

  叶筵之探过头将他的嘴吻住,“今晚脏话过量了,该罚。”

  邬以丞一直都想不明白叶筵之看起来斯斯文文,模样漂亮得让女人自愧弗如,为什么能身怀巨炮。

  “真后悔你还嫩着的时候没有机会,明明你当初答应了的。”

  叶筵之从浴室拿来湿毛巾给邬以丞擦了擦身体,对于这点叶筵之其实是有愧的,是他让邬以丞妥协了,他说他害怕,邬以丞就让他了。

  “怪我,谁让我是个胆小鬼呢。”

  叶筵之低着头给邬以丞擦拭身子,邬以丞闻言眨了眨眼睛,有些沉默的望着天花板。

  “嗤,叶筵之你得了,老子胆子都没有你大。”

  叶筵之低头看着邬以丞说道:“我那时候是想和你告别的,结果没控制住。”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牲口呢?”

  叶筵之给邬以丞擦干净身体便躺在了邬以丞的身旁,他们最开始谁也没有想到对于彼此而言对方会变得那么重要,邬以丞比叶筵之勇敢,他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没有任何纠结,但是叶筵之不一样,他其实有点察觉自己喜欢上了邬以丞就开始逃避。

  他不敢相信自己会真的喜欢上邬以丞这个粗俗不堪的人,他们完全是两种人,他原本只是想气一下他父亲,但是他却把自己玩了进去。

  番外四 恰同学少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叶筵之父亲的秘书找到他,告诉他,他的父亲已经知道他和邬以丞谈恋爱的事情,如果不想邬以丞出事,就乖乖出国去。

  叶筵之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他父亲的秘书却告诉他,他是他父亲的亲儿子不要紧,但是那位邬以丞和他可不一样,邬以丞家里很困难,家里全靠邬以丞打工挣钱,而且他父亲轻而易举就可以毁掉邬以丞的前程。

  叶筵之知道他父亲说得出就做得到,毕竟当初他父亲也是这样逼迫他姐姐和他姐夫分开的,只是他姐姐没有遵从他父亲的意愿,和他姐夫私奔了,他父亲根本看不上他姐夫,动用了点关系就逼得他姐姐和姐夫离开了这座城市,只是后来他姐姐和姐夫生活困难,他姐姐的身体原本就不是很好,再加上他姐姐怀孕了,最后生产的时候一尸两命。

  他随身携带的那条项链就是他姐姐留下的,是他姐夫刻意拿过来给他的,之后没有多久,他姐夫自杀了。

  叶筵之深知他父亲有多么的冷血无情,他答应了秘书,说他和邬以丞告别之后就和他走。

  只是叶筵之没有想到这个道别居然演变成了一场欢好,他也真正认清了自己的心思,即便他再不愿意承认,他也是真真切切的喜欢上了邬以丞。

  他将邬以丞背回了家,然后留下了那条项链。

  留下项链的初衷是什么,叶筵之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希望邬以丞不要忘记他,又或许是别的什么……

  八年后重逢,他没有想到还能够和邬以丞再续前缘,而且他发现好像只要是邬以丞,怎样都可以。

  可是碍于他父母的缘故,叶筵之并没有打算和邬以丞有什么具体发展,那只会害了邬以丞,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他没有想到邬以丞会跑到抗灾前线去找他,也没有想到邬以丞会为了救他差点丢了命,那一刻他真的什么也不在乎了,只要这个人能够好好活着,如果他想和自己在一起,那么他就不顾一切的和他在一起。

  “你那个小学弟最近怎么没有联系你了?”

  邬以丞拍拍叶筵之的肚皮发现居然都是腹肌,一个文文弱弱的医生居然有腹肌,他不爽的多摸了几下。

  “范阳吗?他又出国去了。”

  “他怎么走了,我倒是觉得他挺可爱的。”

  叶筵之把邬以丞压在身下吻,“不准想别人,说起来挺巧的,他就是当初我在S省借宿的那家人的儿子,很早就出国去了,他们当年对我挺好的,至少比我爸妈好,所以我每年过年也会去拜访他们。”

  邬以丞愣了下一下才反应过来叶筵之是在和他解释,他抬手捏了捏叶筵之的脸,“解释什么?这有什么?多正常啊。”

  叶筵之没有说话,邬以丞挑了挑眉,“哈哈哈,不会吧,你难不成还为我守身如玉不成?”

  叶筵之捂住他的嘴,眼神幽深的看看他,“你难道有别人?”

  邬以丞拉下他的手,“那当然,知道我们部队里最不缺的就是男人吗?”

  叶筵之的眉头越皱越紧,一口白牙生生要咬碎去。

  邬以丞见叶筵之不说话,拍了拍他的脸,“怎么?生气了?”

  叶筵之摇摇头,“没有。”

  “还说没有,这脸都快拉成马脸了。”

  叶筵之抿了抿唇,“都是我自己作的,我有什么资格生气,怪我太胆小,怪我太懦弱,也怪我太爱面子。”

  “得了吧,你那时候能干什么?难不成你还真打算和我私奔不成?估计还没有跑出省就被逮回来了。”

  叶筵之知道邬以丞是在安慰他,可是他就是这么没有用,就算是长大了,他也没能好好保护邬以丞,甚至连他心安都做不到。

  叶筵之将头抵在邬以丞的肩头,邬以丞抱住他的头,亲了亲他的耳朵,“没有别人,只有你,从头到尾都是你。”

  叶筵之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入眼的便是邬以丞那灿烂的笑容,恣意洒脱,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是那个巷子里那轮明月下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

  “真的?”

  邬以丞看着叶筵之这副傻愣愣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真的,真的,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老子初吻都是给的你,满意了吧?”

  叶筵之的脑子顿时当机了,“可是,你当时不是说你……”

  “说说说,说什么说,记性那么好干什么?吵架的时候好翻旧账吗?”

  叶筵之摇摇头,然后抱住了邬以丞,“真好,从始至终都只有我们彼此。谢谢你还愿意爱我这么一个混蛋。”

  邬以丞翻了个身,紧紧拥抱着他,“不客气,只要我高兴了,还重重有赏。”

  叶筵之看着上方的邬以丞,忽然拿出一枚戒指,那是在顾笙和林宴结婚典礼上被邬以丞拒绝的戒指,“那么可以请爷赏我,一生到老吗?”

  邬以丞微微笑道:“可以,小美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叶筵之抓过邬以丞的手,像是害怕他反悔一样,把那枚戒指戴了进去,他牵着那戴着戒指的手,在戒指上落下一个吻。

  “邬以丞,我们结婚吧。”

  邬以丞看着叶筵之虔诚的目光,低头吻过他的胸膛,“你确定?如果我答应了,而你背叛了我,我可是会杀人的。”

  叶筵之抬手触碰到邬以丞的脖子,那是人类最脆弱的地方,邬以丞这种接受过训练的人只要别人有意图碰上他的脖子,他就会立马反应过来掰断对方的手,但是他对于叶筵之的触碰毫无反应。

  叶筵之目光清冽,眼神深沉,“可以,如果我敢背叛你,你尽可以杀了我,邬以丞,我爱你,你说你这种人上不了天堂,那就带我一起下地狱吧。”

  邬以丞怔忪了片刻,露出了笑容,他没有直接回答叶筵之,而是低头亲吻上了叶筵之的嘴唇。

  邬以丞利用他优秀的体能压制了叶筵之许久,叶筵之虽然平日里有注意运动,但是根本没有办法和邬以丞抗衡,这种情况明显表现在他们俩的床上还有他们俩吵架打起来的时候,叶筵之往往都是吃亏的那个。

  而且邬以丞这人简直就是无情,每次都是自己在旁边抽着烟,让叶筵之在旁边像个废人一样。

  “渣男。”

  叶筵之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脖子,忽然有点怀疑自己这婚是不是求错了。

  叶筵之洗完澡回来往邬以丞旁边一躺,完全不想动弹。

  “你妈刚刚给你打电话,我给你接了。”

  “嗯,她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她说她给你介绍了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女孩儿,让我识趣点赶快离开你,还说要给我十万块。”

  叶筵之闻言皱起了眉头,拉住了邬以丞的手,邬以丞毫不在意的开口道:“不是我说你也太便宜了,十万块就打发我了。”

  叶筵之愣了一下,“我在瑶瑶学校附近买了一个房子,离你上班也近,我们搬过去吧,瑶瑶的学费不便宜,我不想你太累了……”

  叶筵之解释着生怕自己让邬以丞觉得自己是在拿钱伤害他的自尊心了,但是邬以丞却轻松的点头,“好啊。”

  叶筵之一副完全没有回过神的样子,傻愣愣的看着邬以丞,邬以丞笑了笑,“你不是已经和我求婚了吗?以后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我的钱还是我的。有什么不对的吗?”

  叶筵之剧烈的摇着头,“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请把我带回家吧。”

  邬以丞哈哈大笑,拍了拍叶筵之的屁股,道:“准了!”

  叶筵之痛得闷哼一声,心里不禁郁闷的想:果然是渣男。

  做人嘛,就是要有来有往,叶筵之也礼貌的拍了拍邬以丞的屁股,邬以丞龇牙咧嘴的看着他。

  叶筵之云淡风轻的伸手关灯,“晚安。”

  邬以丞看着叶筵之盖上了被子,闭上了眼睛,忽然觉得自己遇见的果然是个人渣!

  番外五 度蜜月

  林宴和顾笙的蜜月旅行去了日本著名的温泉之乡——伊豆。

  “之前我看川端康成的文章里说到伊豆是日本历史的缩影,一直想去看看,特别是温泉。”

  林宴坐在飞机上一直说不个不停,顾笙坐在他旁边听着,时不时附和他一下。

  他们来到正是时候,恰逢樱花盛开,不少前来观赏樱花盛开的游客,林宴和顾笙挤在里面,差点被人群冲散。

  “还是我牵着你走吧,一不注意就不见了。”

  顾笙牵着林宴的手,林宴吐了吐舌头,没办法人流量实在是太大了。

  去往住宿地点的路上两旁的路上正是满开的樱花,风一吹漫天樱花飘落,落在两人的头顶和肩膀上。

  “真漂亮。”

  林宴不禁感叹道,顾笙点点头,林宴立马拉着他拍了不少合照,又拜托路人帮他们俩拍了合照,背景正是满开的樱花,两人站在一起笑靥如花。

  “谢谢,麻烦你了。”

  那被林宴拜托拍照的女孩儿笑了笑用英语说道:“你们俩真般配。”

  林宴愣了一下,笑道:“谢谢。”

  女孩儿没有想到这两人居然真的是一对,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嘴,看着他们俩离开的背影。

  “刚刚那个帮我们拍照的女孩儿说我们俩很般配呢。”

  林宴走在顾笙的身旁,一边翻看刚刚的照片一边和顾笙说话。

  “嗯,天造地设的一对。”

  林宴听见顾笙丝毫不害臊的这么说,抬头对顾笙说:“你可很是很不要脸了。”

  顾笙故作无辜的看着林宴,“难道不是吗?”

  林宴自然是不可能否认的,“对啊,我们俩最般配了。”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达了住宿的地方,他们下榻的是温泉旅馆,自己那个房间的庭院里就有一个露天小温泉,当然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喜欢去泡大浴池。

  老板娘是个五十多岁的女性,穿着素雅的和服,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举手投足间非常有气质,一点都不像是五十多岁。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俩的时候,林宴将行李放下,地板是榻榻米,整个房子的风格十足的和风。

  “这个桌子好矮啊,长期这么吃饭不会觉得累吗?”林宴看着一会儿他们吃饭的桌子摸了摸下巴说道。

  顾笙正在整理行李,闻言解释道:“一般人在家里吃饭还是和我们一样的。”

  林宴点点头,然后走向露天的温泉,上面还冒着蒸腾的热气。

  “哇,泡起来一定很舒服,而且还是露天的,晚上还可以看月亮。”

  顾笙将行李整理完毕,抬头便看见林宴拿着手机到处一通拍。

  “你不累吗?过来休息一下吧。”

  林宴拍得正起劲儿,哪里觉得累,连连摆手对顾笙说:“我不累,这里好漂亮啊,我今晚要在这里泡澡。”

  顾笙笑而不语,打开手机一看,顾妈妈给他发了消息问他们到了没有。

  顾笙给顾妈妈回复了消息,只是一会儿的时间,他的朋友圈就被林宴刷屏了,他发了好多张照片,还有他们俩的合照。

  邬以丞他们纷纷表示这狗粮我不吃。

  “哈哈哈,你看昭君给我回复的,他说他认识的情侣里面就我们俩发狗粮最凶猛。”

  林宴跑过来将手机拿给顾笙看,顾笙看了一眼,道:“我们俩是夫夫,不是情侣。”

  “你说得对,我回复他。”

  林宴便坐在他旁边回复起赵军,顾笙几乎已经预想到了赵军会如何的想要踢翻这盆狗粮。

  六点钟的时候,旅店的工作人员准时的送来了晚餐,晚餐非常精致,纯正的日式料理。

  “等等,我要先拍几张。”

  顾笙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传染给林宴的这个习惯,他怀疑是顾箫也怀疑是秦柔,还怀疑是常欢意。

  “真漂亮,我都舍不得吃了。”

  林宴话音刚落,顾笙的筷子就下去了,丝毫不犹豫的夹了起来然后放进了嘴里,林宴望着顾笙,忽然有一种抛媚眼给瞎子看的感觉。

  纵然这些食物做得再精美,估计在顾笙的眼睛里就是普通的食物而已。

  “还不错,很新鲜你尝尝。”

  顾笙完全没有意识到林宴心里的一番感慨,给林宴夹了食物放在碗里还推荐了一下他觉得味道不错的。

  林宴这顿晚餐吃得很满足,颇有些意犹未尽,他不挑食什么都吃,所以对于这些平日里不怎么吃到的美食越发的喜爱。

  吃过晚餐之后,顾笙和林宴准备出去走走,消消食,顺便观赏一下伊豆的夜景。

  夜晚的樱花树倒映在河面上,暖色的灯光下水波粼粼,十分美丽。

  夜晚的人流量不少,顾笙牵着林宴的手以防止他走丢了,他们俩旁若无人的牵着手,即便偶尔有人侧目而视,他们也当做没有看见,好像天地之大,眼里却只有彼此而已。

  “我以前听说樱花树下埋着尸体,你说是真的吗?”

  林宴转过头对顾笙说道,顾笙牵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回答他,“你一定要这么毁气氛吗?”

  林宴笑了笑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

  林宴拉着顾笙拍了很多照片,顾笙看着他的笑脸,嘴角也不由跟着上扬。

  等到林宴玩累了,两人才慢慢往回走,夜晚的风轻轻吹拂着林宴的脸庞,他闭上眼睛鼻间全是鲜花的馨香。

  他很久没有这么放松的玩过了,之前一直有工作忙个不停,这次好不容易借着和顾笙度蜜月出来玩,虽然两人在亲朋好友面前做了见证,但是说到结婚证,并没有,可林宴一低头就可以看见顾笙牵着他的手上的戒指,顿时眼神柔和了下来。

  这对于他们来说大概就是结婚了,虽然没有那一张纸,可是他们在亲朋好友面前做了证明,而且彼此心里也是真心实意的把对方当做共度一生的人来看待的。

  没有那一张纸也没有关系,他们会紧紧抓着彼此的手,走完余生。

  林宴拿着浴衣打算去泡温泉,本来想问顾笙要不要一起去,结果顾笙正在打电话,便没有叫他。

  林宴的脚一踏进温泉里就感觉到非常的烫,但是也不是那种会烫的你跑出去的热度,他坐了下去靠在温泉的石壁上,仰着头喟叹一声,感觉浑身经脉都被打通了。

  天空像是一块幕布,林宴仰着头,感觉身心舒畅,他倒了一杯清酒在天青色的酒杯里,浅浅的呷一口,实在是惬意。

  顾笙平日里是禁止他喝酒的,但是这酒暖过,喝下去只觉一股热流滑过,从里到外都暖和了起来。

  泡了一会儿顾笙走了过来,他腰上围着白色的浴巾,露出肌理分明的上半身,水雾中林宴看见顾笙漂亮的肌肉线条和他取下眼镜之后那稍显凌厉的五官。

  林宴咽了一口唾沫,也不知是酒的缘故还是泡久了的缘故,他感觉自己浑身滚烫,就连脸都开始发烫。

  顾笙刚下来,他便站了起来,“我去醒醒酒,有些晕。”

  “怎么了?没事吧?”

  顾笙关切的问道,他伸过手扶住林宴,林宴只觉顾笙的手碰到自己的地方都像是带了电流一般酥酥麻麻的。

  “我没事,大概是泡久了。”

  林宴赶忙从温泉里往岸上走,顾笙看着林宴在水雾中若隐若现的身形,清浅的眸子,闪了闪。

  林宴走到房间里面将自己身上的水渍擦干,然后穿上浴衣,他一个和浴衣斗争了老半天就是绑不好角带,直到一双手出现接过了林宴手里的带子。

  顾笙的身上还蒸腾着热气,林宴怕他感冒了连忙催促他去换衣服,自己来就好,顾笙却是非常熟练的帮林宴绑好了角带,再帮他整理了一下浴衣。

  林宴转过身去的时候顾笙正在穿自己那身浴衣,顾笙的浴衣是藏蓝色底,白色花纹,花纹很素雅,像是竹叶之类的。

  顾笙的身形高大颀长,没有戴眼镜的时候五官凌厉,因为刚刚泡了温泉,所以他额前的碎发沾上了水汽,顾笙随手将那些凌乱的头发撩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林宴咽了一口唾沫,紧了紧拳头,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

  顾笙真好看。

  心里想着顾笙真好看的林宴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现在在顾笙的眼里是何等的诱?人,就像是春天里含苞待放的桃花,吐露出馨香的花蕊。

  林宴的浴衣是纯白色的底,上面印着蓝色的花纹,大概是因为刚刚喝了酒,又或者是在温泉里泡久了,他的面色酡红,眼睛里带着水雾,不管是嘴唇还是眸子都带着撩人的水光。

  额前的碎发坠着水渍,当他看过来的时候,顾笙的心头一跳,强忍着往他全身四散开来的热流,一步步走向林宴,他倒了一杯清酒,对林宴说道:“那晚我们俩还没有来得及喝合卺酒,现在补上,不过刚刚你已经喝了不少,不能再多喝,你就和我共饮这一杯吧。”

  林宴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他看见顾笙将那杯酒倒进了嘴里,然后唇上便传来一阵温热,顾笙捏住他的下巴让他被迫张嘴,一股醇香的酒气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顾笙将酒渡了过来,没有来得及咽下的酒顺着他的嘴角滑进了他的衣领里,顾笙按着他的肩头,与他唇舌勾/缠。

  至于这杯合卺酒到底是个什么滋味,林宴尽数不知,他像是醉了,又像是醒着,他只知道自己心里很快乐,他冲顾笙笑着,顾笙便回吻了他。

  番外六 各有归处(上)

  “顾总,‘幻视'那边派人过来了,说是想和您谈谈。”

  秘书紧跟着身材高大,面容冷俊的男人向他汇报,男人忽然停下了脚步,清浅的眼瞳透过薄薄的镜片看起来十分冷冽且富有威仪。

  男人抬手看了一眼手上价格不菲的表,抬手的时候,无名指上的戒指在眼光下闪烁了片刻。

  “他们那边有预约吗?”

  “没有。”

  “那就不用理会。”

  秘书点点头,继续给男人汇报别的工作,正在认真听秘书汇报工作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三十五岁的顾笙。

  几年前,他给林宴创办了一个工作室,制作游戏,他在国外读书的时候,修的不是美术方面的,而是风马牛不相及的经济学,这是他爸的条件,要想去做自己喜欢的,先把正事做了。在他爸看来,还是要有个稳定的工作比较好。

  顾笙没所谓,正好出国一边修经济学的时候一边可以学习国外美术方面的知识。

  前些年炒股,再加上出国那个项目,顾笙攒了一笔钱,一部分拿来买了月安雅筑的房子,剩下的那部分又攒了攒才有了最初他送给林宴的那个工作室。

  这些年两人一起奋斗,倒是做出来不少深受年轻人喜爱的游戏,最开始红起来的是一款手游,后来又做了几款小游戏口碑都不错,才慢慢有钱开始转向大场景的游戏。

  「宴笙」在游戏制作公司里异军突起,算的上是后起之秀,这些年的发展势头非常迅猛。

  「宴笙」就是他们公司的名字,由他和林宴的名字各选一个字合成的,简单粗暴而饱含深意。

  顾笙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秘书汇报完工作之后,他揉了揉眉心,最近一直很忙,没有休息好,林宴又出差去了,他一个人除了工作什么也不想干。

  他闭着眼睛,闭目养神,没想到竟然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隐隐约约之间,他感觉到自己的脸热热的,顾笙睁开眼睛一看,便看到了放大版的林宴的脸。

  林宴亲了亲他的脸,又凑到他的嘴上亲了一口,“宝贝儿,我回来了。”

  顾笙的眼神瞬时间柔和了下来,他伸手摸了摸林宴这些年一直没有怎么改变的脸。

  等到两人回过神来的时候,林宴已经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紧紧地贴着顾笙。

  “刚刚上来的时候看见‘幻视'那边的人了,好像很着急着见你。”

  顾笙搂着他的腰,随口回答了一句:“没预约不见。”

  林宴笑了笑,用鼻尖蹭了蹭顾笙的鼻尖,“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顾笙不置可否,没有回答他。

  他们俩心知肚明,当年的事情,都一直记着呢。

  顾笙一个月没有见到林宴了,哪里还管得了什么「幻视」。

  两人正说着话呢,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林宴一惊,猛地缩到了桌子下面去了,等到缩下去之后,林宴和顾笙同时懵逼了,林宴的耳朵一热,他为什么要藏起来?

  外面有响起了敲门声,顾笙咳嗽了两声,“进来。”

  进来的是市场部的经理,顾笙这才想起秘书说市场部的经理过一会儿要过来汇报工作。

  “顾总。”

  男人和顾笙打了个招呼,顾笙点点头,“开始吧。”

  男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大概是一路赶过来的,但是准备做的挺充分的,一开始卡了一下壳,后面就流畅了起来。

  林宴蹲在办公桌下面,正对着的就是顾笙的膝盖,他这次出差了一个多月,走之前也因为两人都很忙,就抱着顾笙睡了一觉,天微亮他就提着行李赶飞机去了。

  顾笙当然感觉得到林宴想要搞事情的心思,“咳。”

  他假装咳嗽了一声,想要制止林宴,但是林宴没有听,市场部的经理倒是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了,茫然的抬起头看向顾笙,顾笙冷着脸没有任何情绪,“继续。”

  “哦哦,好。”

  市场部的经理又继续汇报,又听见他在咳嗽,于是抬头看了他一眼,“顾总,您身体不舒服吗?”

  顾笙不动如山,冷着脸和声音,“没事,你继续。”

  “哦。”

  随着市场部经理的这一句“哦。”

  这么多年,他们俩什么坏事都做过了,林宴也更加不要脸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市场部经理一听,他就说顾总肯定是生病了,“好,顾总您注意休息。”

  “嗯,你和李秘书说一声,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我想睡一觉。”

  “好的。”

  市场部经理一走,顾笙就立马往后退了退,露出了桌子下面的林宴,林宴眼睛却是充满了笑意,他勾了勾嘴角,“顾总,这么不专业啊。”

  顾笙的呼吸一重,起身走到门边将门锁上,然后将林宴从桌子下面拉出来,开始认真地亲吻他。

  晚上两人出去吃饭,他和顾笙去了一家新开张不久的餐厅,虽然才开张没有多久,但是口碑不错,林宴便和顾笙预定了。

  他们走过走廊的时候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正在训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那男人弓着腰,低着头,被骂得狗血淋头但是并没有吭声。

  林宴总觉得那人有点眼熟,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顾笙发现了他的异常,询问道:“怎么了?”

  “那个人,看着有点眼熟。”

  顾笙顺着林宴的视线看过去,他的眼神暗了暗,随即握住林宴的手,“认错了吧,走吧,你不是一直说想来尝尝这里的菜色吗?”

  林宴被转移了注意力,也就没有再去想刚刚的事情,顾笙扶住他的肩膀,微微侧头刚好与林宴所说的眼熟之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那不是别人,正是周学锋,他被一个中年男人骂的狗血淋头,只是因为他不小心端错菜了。

  周学锋一抬头便看见林宴转过头去,而顾笙却是看了过他,他浑身一震,目光死死的锁定顾笙,顾笙根本不把他当成一回事,反而扶住林宴的肩膀,状似亲密的离开了。

  他们俩看起来光鲜亮丽,而他不过是个落水狗,当初他爸收到了一大堆他和各种男人往来的大尺度照片,一气之下将他赶了出来,并且收回了他所有的钱财,连他买的车都没有放过。

  一夕之间,他从一个富家公子变成身无分文的穷人。

  他以为自己朋友到处都是,可是祸到临头,雪中送炭的一个没有,老大他们知道了他对顾笙做的事情,也不想和他再有来往。

  真的等到他身无分文,他才忽然明白林宴当初说的,要是有一天他父亲和他断绝了关系,他还有什么,他什么都没有,他也养不起林宴。

  他不是没有做过生意,想要挣扎起来,可是他父亲已经在圈子里说了他们俩以后再无关系,这些人自然不会再给他好脸色,他拿着自己卖掉房子的钱,拼拼凑凑,想要靠自己的能力证明给他父亲,还有林宴看,可是现实是残酷的,他血本无归。

  也因此一蹶不振,每天在拥挤,逼仄的出租屋里,做着又脏又累的工作,被人骂成狗,还不能还嘴。

  周学锋觉得自己的人生可能也就这样了吧,或许哪天死在出租屋里也没有人给他收尸。

  “你刚刚去哪儿了?”

  林宴已经点好菜,顾笙说他去上个厕所却去了不少时间。

  “人太多了,我到旁边的商场里去上的。”

  林宴也没有怀疑,菜很快就上来了,他们俩开心的吃起了晚餐。

  顾笙刚刚去打了个电话,这家餐厅的老板他也认识,算是有点生意往来,和老板说了一下让他照顾一下一个员工,前后没有花掉一分钟。

  他纵然讨厌周学锋,但他们曾经是兄弟,他送了周学锋一份大礼也算是报了那个仇,现在不过顺嘴一提,也算是对得起当年周学锋把他当兄弟的那份情,从此之后就真的是陌路人。

  番外七 各有归处(下)

  周学锋的日子并不好过,除了贫穷和生活的窘迫,一直困扰着他的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来自黎梓洋不断的纠缠,在黎梓洋的纠缠下他大概能够明白当初的林宴是有多么的厌烦他,偏偏他还要凑上去故作深情。

  黎梓洋一出监狱就开始到处找他,周学锋猝不及防的被他找到了,从此他的噩梦开始了,黎梓洋的精神并不稳定,所有靠近他的人都会被黎梓洋攻击,他像是条疯狗一样,只要一有人靠近周学锋,黎梓洋就会咬上去。

  周学锋觉得他现在的生活大概真的是报应,如果当年他没有在察觉到自己可能喜欢男人并且那个人是林宴之后贸贸然跑去找林宴告白,在被林宴残酷拒绝之后跑去买醉,然后稀里糊涂的和黎梓洋滚了床单,那么一切可能都不一样。

  黎梓洋是他第一个意外,因为醉酒滚了床单,他们俩当时都是第一次,那天晚上还挺惨烈的,他第二天早上起来被吓得不轻,黎梓洋在他旁边,面色煞白,被单上还见了红。

  最开始的时候,周学锋心里还会觉得有些愧疚,对林宴,也是对黎梓洋,但是大概是天性作祟,渐渐地对于林宴他发现自己不过是解决一下生理需求,他心里喜欢的只有林宴,从未有过别人,所以他并不认为自己背叛了林宴,更何况他和林宴又不是恋爱关系,他没有那个责任为林宴守身如玉。

  而对于黎梓洋,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只不过自己第一次技术不好,所以把他弄惨了点,大不了以后绕着他走就是了,你情我愿419之间更没有什么责任需要说的。

  巧合的是黎梓洋就是他们的邻居,不在一栋楼,隔得不远,黎梓洋又来找了他,他们俩心照不宣,开始了很长一段时间走肾不走心的关系。

  随着年龄的增长,周学锋认识的人多了,身边的花蝴蝶更是多不胜数,而黎梓洋这个老炮友对周学锋而言就像是结婚多年的老婆已经毫无新意了,后来他已经不怎么去找他了,但是黎梓洋却是早就喜欢上了周学锋,一直把周学锋当做了自己的私有物。

  最开始的时候他没有那么疯,但是随着周学锋越来越不理会他,黎梓洋开始慌了,他开始变得阴晴不定,周学锋原本就腻烦了他,这下更是不想再和他联系。

  正是他的这种行为刺激了黎梓洋,倒是黎梓洋好几次打了周学锋身边的那些小零。

  直到后来,他才发现这些人周学锋随时都会换,而真正占据周学锋内心的人是林宴,那个对周学锋的爱不屑一顾的人。

  黎梓洋对林宴出手了,也是因此被周学锋弄进了监狱了,他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周学锋,时间并没有消磨掉他的执念,反而是让这种执念像是烂在泥土里一般扎根。

  周学锋推门回了他那个破旧的出租屋,因为太累了也就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阵凉风吹拂在了周学锋的脸上,将他惊醒,他揉了揉眼睛,只见黑暗中一个人影站在他的床前,直勾勾的盯着他。

  周学锋被吓得坐了起来,他伸手按开了灯,是黎梓洋。

  “你怎么进来的?”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周学锋即便换了锁黎梓洋依旧有办法进他的屋子里。

  “锋哥,你又换锁了,你是不是不想我进来?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贱人!”

  黎梓洋的眼神阴郁,到后面面目狰狞起来,他猛地扑上去,周学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一痛。

  “唔……”

  周学锋不可置信的看着黎梓洋,黎梓洋眼神疯狂的看着他,把刀子抽了出来,然后又重重的捅了进去,“别怕啊锋哥,我马上就去陪你了,你是我的了,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周学锋不知道自己被捅了多少刀,他只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外流,身体也越来越冷,这一瞬间他的脑子里闪过了很多东西,最后定格在林宴的脸上。

  “我叫林宴。”

  那是林宴将他从人工湖里捞出来的那一天,他救了他的命,从此成了他的命。

  周学锋的身体已经动不了了,他的眼睛转动了两下,越过黎梓洋满脸血迹的脸,看到了柜子上那张他和林宴的合照,林宴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他咧着嘴将手臂搭在林宴的肩头,岁月静好。

  他这辈子竟然如此短暂,他庆幸的事就是他爱上了林宴,最后悔的是也是他爱上了林宴。

  黎梓洋将门窗锁死,割了腕,然后点了火,他躺在周学锋的身旁嘴角带着笑容,像是个小宝宝一样,手指与周学锋十指相扣。

  “锋哥,我们永远在一起了。”

  对此,林宴和顾笙毫无所知,他们俩正说着钱松终于得偿所愿,陶晓珊答应了他的求婚,这场爱情长跑终于得以结束,大家都在恭喜钱松,钱松高兴的连发了好几条朋友圈,显然乐成了傻子。

  林宴和顾笙去参加了他们俩的婚礼,杨珏现在就在顾笙的公司里工作,当初顾笙刚创业的时候也一同邀请了杨珏他们几人,结果最后只有杨珏和习施跟着他们俩过来了。

  赵军专业跑去干销售了,估计也是这点工资干不下去了,倒是把首付给攒出来了。何仪敏相亲嫁了人,重心都家里,帮着她老公打理生意。

  钱松跟着陶晓珊去了国外读书,当时不在国内,后来回国后虽然还在从事美术类的行业,但已经告别游戏产业了。

  在陶晓珊和钱松的婚礼上他们一群人再次相聚,大家都感慨于林宴的脸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么嫩。

  林宴被邀请上去讲话,他西装笔挺的站在上面,像是一颗闪闪发亮的启明星。

  顾笙站在台下看着他,眉眼温柔,等到林宴下来之后,大家纷纷表示钱松这个新郎的风头全被他抢走了,竟然还有不少女孩儿悄悄拉着陶晓珊和钱松问林宴有没有女朋友。

  林宴笑了笑,举起手他手上的戒指低调的炫耀着他已婚人士的身份,“不好意思,已经有主了。”

  大家笑作一团,纷纷表示这种日子就不要虐狗了吧,林宴和顾笙相视一笑,顾笙牵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真好啊,一个也不少。”

  林宴看着嬉笑起哄要闹洞房的赵军一行人,眉眼含笑,顾笙看向他点点头,“嗯,真好。”

  过了几天,正好是清明,林宴和顾笙去了A市祭拜林妈妈,林鞅的墓就在这附近,林宴却是没有过去,倒是出来的时候遇上了多年不见的林家乐,林家乐已经是个青年模样了,他看见林宴和顾笙也是惊讶了片刻。

  “哥,嫂子。”

  林宴原本想说谁是你哥,但是一听林家乐叫顾笙嫂子他就乐了。

  “哈哈哈。”

  林家乐有些懵,不知道林宴为什么突然笑得那么开心。

  顾笙依旧面无表情,拍了拍林宴的背,免得他呛到。

  笑够了,林宴正打算拉着顾笙离开,林家乐就叫住了他,“哥,当初谢谢你,要不是你让我买了那些股份,我和我妈现在一定没命了更不会过得这么好。”

  林宴收敛了笑容道:“我只是提了一句,做决定的是你。”

  林家乐摇摇头,“哥,我还是要谢谢你,我现在已经工作了,还交了一个女朋友,过两年可能就要结婚了,到时候……你能来吗?”

  林宴微微挑眉,“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早就和你说了,你们林家的事情,我概不参与。”

  林家乐还想说什么,却被林宴打断了,“行了,别说了我们走了。”

  说着林宴就拉着顾笙的手离开了,林家乐看着顾笙和林宴的背影,有些羡慕,这么多年了,他们俩还是那么好。

  林宴坐在副驾驶上接到了顾妈妈打的电话,“宴宴,箫箫刚刚生了!生了一个丫头!”

  林宴一听立马就乐了,顾箫这已经是第二个了,有一个是个男孩儿,但是他们家男人实在太多了,十分想要个丫头,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给盼来了。

  “真的吗?!太好了,我和顾笙这周就回去,箫箫怎么样了?”

  “箫箫生完就想下地,把医生吓得不轻,那丫头,身体好着呢。”

  “哈哈哈,那就好。”

  和顾妈妈多说了几句,才结束了通话,林宴笑眯眯的和顾笙说:“箫箫生了个丫头,我们这周回去看看吧,我要给丫头包个大红包!再打个金锁好了。”

  顾笙看着林宴这么高兴的模样,趁着红灯捏了捏他的鼻子,“这么喜欢孩子?”

  “当然喜欢啊,多可爱啊。”

  “那我们去领养一个?”

  林宴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不要,你有我一个小朋友就好了。”

  顾笙的嘴角不禁扬了上去,探过头亲了一下他的嘴唇,“好的,我的宝宝。”

  很快前方就绿灯了,霓虹灯上,万家灯火,两人开着车往家里行驶。

  你身之左右,我心之安处,我心安处,便是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