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情感>115号人鱼>第26章 珍珠

  剧情

  银色的车在夜色中无声掉转了方向,最终回到了公馆。腕表上的指针嘀嗒着向前推移,离别的时刻每一秒便更接近一步,S先生只能顾着把心爱的人鱼看个不停,眼神里的深情不再掩饰,仿佛要让115的心软化下来,让他溺毙,陷入S先生私人的海。

  午夜让公馆的客人已经散去,公馆门口的隐蔽处只停着芙罗西的车,S先生之前是从密道离开的,没有走这里,所以他无法去追寻115的踪影,只能在这里不轻易离开,免得115万一回来找不到方向,焦灼地等待115的讯息。

  从115的张望里,S先生知道了这就是等着115的人。车在他的操控下缓缓停了,他没有说太多话,沉默地抱住115,力度大的好像要把115这根走失的肋骨安进胸腔。温热的吻落在115的耳尖,“115,答应我,好吗?一定要再来见我,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

  115抬起头,水濛濛的眼睛里不再有慌乱和畏惧,他轻吻了S先生的侧脸,“我答应您,我和您一定会再见一面。”

  S先生心想,只见一面简直是做梦,我们还会再见到很多面的。他从车里的置物箱里拿出Sailor莳绘钢笔和纸,写了一小段话,折好后放在115身上大衣的口袋里,手没有碰到115的皮肤,好像和之前的急躁不是同一个人。他为115打开车门,把115披着的大衣拢好,用搂着的姿势带115走到芙罗西的车前。S先生没有和115的朋友见面的意思,只是和115分开前,他最后用力地握了一下115的手,“你答应过我了。”

  115坐到芙罗西旁边,一直看着S先生独自离开的高大身影,在夜色和晚风中依旧笔直而清贵,虽然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可现在却有了些寂寥的味道。芙罗西开动了车,S先生并没有跟上,他只是在月色下打开窗户,打火机擦的一闪,火光一瞬照亮他沉默的侧脸,他含了一支烟,回味指尖残存的115肌肤的触感。太柔软馥郁了,微凉的身体娇美莹白,即使两年不见,他依旧是自己心头那个模样,是从皎白的月亮里偷来的一束月光。干渴的旅人找到了沙漠里的井,所以他不必再干涸下去。

  等待的两年里他已经查遍了115离开他前的所有资料,幼时如何被捕捞、在研究所里懵懂长大时身边的好朋友、他喜欢的与所有不喜欢的,他知道的清清楚楚。更何况,很多关于115的东西,本来就是他了解的最深。除了他,没人听过115被抱着入睡时小声的嘤咛嘟囔,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孩子居然会那样勇敢而狠心。虽然没见面,但他几乎可以确定,等待115的“朋友”,是那条被楚家购买后同样逃跑的112号。

  芙罗西驶出了一段距离,他们决定先开到无人的海滨,再到浅海里睡一觉。芙罗西还是开了口,“他还是到这里来了。”

  115低下头,这才发觉S先生居然肯踏出自己的堡垒,“我也是没想到……”

  “他应该是,一直在找你。”

  “可我是人鱼,我们属于不同的地方,我因为他自己做主让我长出双腿而离开他,现在也不该强迫他为了我沉到洋面以下。”

  芙罗西沉默一瞬,“可或许是我在人类世界待的太久了,我始终觉得,现在的海里,也不是真正属于我的生活——陆地上更不是。因为人类捕捉人鱼的罪恶贪欲,才会有我们这样离群索居的个体。”

  “因为双腿,我在这世间也见到过很多东西,人性是复杂的,我始终无法真正憎恨人类。”

  芙罗西小声说,“现在我也是。”

  车厢再次沉默下来,他们默契地不再开口。

  到了海滨,115和芙罗西脱去外衣,在无人的礁石边走入海水里,鱼尾长出,反射着粼粼波光。芙罗西潜入水中,很快入睡,给115留出自己的空间。115始终无法入眠,他又浮到水面,去车上找到大衣里的纸条,上面是属于那个男人好看有力的字迹:

  聂鲁达的诗里说,

  “我在这里爱你,在黑暗的松林里,

  风解缚了自己。

  月亮像磷光,

  在漂浮的水面上发光,

  白昼,日复一日,彼此追逐。

  雪以舞动的身姿迎风飘扬,

  一只银色的海鸥从西边滑落,

  有时是一艘船,

  高高的群星。

  我在这里爱你,

  而地平线陡然的隐藏你。

  在这些冰冷的事物中,我仍然爱你。

  有时我的吻借这些沉重的船只而行,

  穿越海洋永不停息。”

  我的爱人,我为曾经犯下的错误向你道歉一千次,可你必须找我亲自讨回来,我才能补偿你。

  不要再消失到地平线以后了,至少让我知道你在哪里,即使隔的远,也好让我在夜里睡的安稳。你不回来,园子里的花都不想开。

  你一定见过群星与海洋,不在我身边,你可以自由地远行。可是我想问问你,我有没有这个幸运,陪你去看春日的原野,夏日的山岚,秋天的枫叶与冬日寂静的松林?

  做我的爱人好吗?或者做我的神祇,让我的吻,穿越海洋永不停息。

  一滴眼泪顺着115的脸颊滑落到他赤裸的腿上,变成一颗圆润莹白的珍珠。古老的人鱼魔法早就消亡无几,传说逐渐遗失,只剩晦涩不明的语句,但一定是有意义的眼泪,才有变成珍珠的机会。这个男人,明明放自己离开,却又要写出这么一篇东西来,真是很坏、很坏、坏的透顶。

  先让读者心疼,追妻就成功了一半!现在要让老婆也心疼,嘿嘿嘿S先生:为你沉到海里也不是不行,我多花点钱搞个厉害的潜水艇。好烦哦,我技痒难耐,下一章搞点车震来洗涤一下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