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登瘪了瘪嘴，倔强的像个较劲的孩子不服气的用筷子夹菜。艾德里安用余光瞧见他铆足了劲儿在那夹菜，甚至中间还有几次菜掉到了桌上，一顿饭他自己都快吃完了身边的人还没有吃几口，
“诶你笑了。”布兰登似乎发现了什么大秘密，“艾德里安你笑了，我发现了！”
布兰登认识艾德里安以来，虽然没有多久，但是接触下来艾德里安似乎是个除了绘画以外对什么都置若罔闻，是个近乎冷漠的男人，但是在看到艾德里安嘴角勾起的弧度时，他发现原来他笑起来竟然像是另外一个人，眼角眉梢的冷硬都被软化了。
“没有。”艾德里安收敛了笑，不去看他，低头扒拉完自己碗里的饭就起身进了厨房。
“……”布兰登还没来得及喊，人就走了。他见那人进了厨房就迅速放下了筷子，拿起勺子吃起来，饿死了，就不该逞这个强！
这菜是绝对不合布兰登口味的，可是奈何实在是饿，一顿猛塞也尝不出什么滋味儿。
布兰登吃完从餐厅出来，瞧见艾德里安在整理画具，艾德里安看了布兰登一眼问道：“你……准备一下，待会儿做模特。”
“啊？哦好。”布兰登起初还没反应过来，而后又想起确实是答应了今天来做模特，但他一时又有些茫然，该怎么做？
艾德里安仿佛是看穿了他在想什么，他指了指一扇门：”去里面把衣服换了，里面衣架上挂着浴袍，穿着出来。”
布兰登点头走进艾德里安指着的门，进了门才知道是间卧室，房间不大，一张床就占了大部分面积，摆饰简单，一个柜子一个书桌，卧室有扇窗，阳光正好能透过窗户照在床上，给冰冷的房间平添了几分温度。
艾德里安将画布固定好，将颜料在调色板上归置好，就听到门打开了，里面的人走出来，走到了他身边。
“我要怎么做？”艾德里安的浴袍穿在布兰登身上有些大了，刚好露出纤细的脚踝。
“把浴袍脱了，躺在沙发上，找个你舒服的姿势躺。”艾德里安的喉咙有些紧绷。
“好。”布兰登走到铺着暗红色金边毛毯的沙发前，扯开了腰带将浴袍褪下，放置在一遍的摆桌上，他按照艾德里安的话，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沙发上侧躺着。
艾德里安的眼神赤裸裸的在布兰登的身上打转，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神究竟是艺术家在打量完美的身躯，还是饥饿的野兽在逡巡自己的猎物。
当然另一头的布兰登也一样看着他，这样赤身裸体的展现在另外一个人面前，他是个男人，他是艾德里安。不同于小时候穿上连体袜时候的羞耻感，这种感觉使他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嚣张甚至兴奋，那电光火石间，他仿佛明白了，艾德里安的眼神是毒品，第一眼瞧见，他就上了瘾。
“可以开始了吧。”布兰登说。
“等等。”艾德里安转身走到一个柜子前，拿出了一团白色的东西，又转身走到了布兰登身边说道：“起来。”
艾德里安走进布兰登身旁，他才认出来，那团白色的东西其实是蕾丝纱布，将那蕾丝白纱铺在布兰登的身下，布兰登像个乖巧的洋娃娃任由他摆弄，艾德里安将白纱虚虚的盖在布兰登的跨上。那一刻他的指尖划过布兰登的肌肤，他像是静电便将手抽了回来。
布兰登一双碧蓝色的大眼睛从始至终都盯着他，在他抽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布兰登叫住了他：“你等等”
艾德里安站住脚回过头看他。
“你过来一下，弯一下腰。”
艾德里安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嘛但是还是走进他，弯下腰，照做了。
他没想到的时布兰登居然坐了起来，他瞧见眼前这张不断放大的脸还没反应过来时，布兰登已经伸出手，撩起了他耳畔的头发，将头发挂在耳后，微凉的手指划过艾德里安的耳廓，像吐着信的蛇，他随着那手攀附上胸膛，在那心口亮出淬了毒的獠牙一口咬下。
他听到他说：“画家先生，你的耳朵红了……”
猝不及防间，艾德里安猛然抓住布兰登的手腕，手上的力道让布兰登不禁皱眉，他的目光不再同往日那样漠然，那一刻布兰登无法看懂他的眼神，漂亮的墨色瞳孔中带着凶狠，像一头被激怒的狼。
“疼。”布兰登无意识的抖了一下。
“……”艾德里安松开了布兰登的手腕，眼中的神色骤然消失，无影无踪，又重新换上了他的冷漠高傲，“模特是不能乱动的。”
“嘶——”布兰登轻轻的吸了口气，摸了摸自己被捏红的手腕，说了声“知道了。”
艾德里安坐到花架前，像是松了口气似的闭了闭眼，耳后他拿起画笔起稿。
布兰登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见艾德里安时不时探出来的半张脸，那双眼睛精明毒辣，他像是把锋利的匕首将他的身体沿着肌理剖开，又缝合，他甚至觉得自己不仅仅是肉体一丝不挂，那双眼睛甚至能剖开他的胸膛，刺入他跳动的心脏，瞧见他内心汹涌澎湃无法抑制的欲望。
布兰登在那一瞬间恍然大悟，直到这一刻才明白，他的欲望是一个男人！他的欲望是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捏着画笔的手敏捷迅速的在画布上勾勒，沙发上的身躯毫无疑问是他见过最美的，那是他从没遇到过的人，从没画过的身体。他五官精致，碧蓝色的眼眸在金色的碎发下煞是勾人，暗红色毛毯承托的他的肌肤一尘不染，如果这些都出现在一个女人身上，那该是一个极品尤物，可偏偏那是个少年，他的胸膛平坦，小腹上覆着薄薄的肌肉，四肢纤细修长却不病弱，他的身体介乎少年和男人之间，带着旺盛的生命力，那是青春少艾的美好。
画布上很快就有了东西，一笔一画来回间，艾德里安就用单色打好了草稿，布兰登的身体跃然纸上，那一瞬间他的笔停滞了，强烈的视觉冲击避无可避的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看着画中即便只是一幅草稿的布兰登，心中克制着的某根弦似乎绷得发紧。
“艾德里安。”原本安静的房间里，布兰登突然开口。
艾德里安捏着笔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他放下笔问：“什么事？”
“你陪我聊聊，太无聊了，我都要睡着了。”布兰登百无聊赖，甚至他现在身体因为许久未动已经僵了。
“……”艾德里安不理会他，自顾自调颜料，准备铺大色块。
“艾德里安？艾德里安……”
“不聊，安静。”艾德里安的脸甚至没有从花架的另一头探出来。
“……”
铺大色块时艾德里安并不需要仔细去盯着布兰登看，时不时会看一眼的时候，艾德里安会有意识的去避开布兰登的眼睛，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是他要把心静下来，只要不去看那双眼睛。
房间里安静的只有他画笔划过画布的声音。
布兰登闭着眼睛，睡着了。
一声清脆的声响，艾德里安放下画笔。起身走向布兰登，艾德里安心中不禁想道：这人醒着就是个胡作非为的小恶魔，睡着了却像个纯洁无瑕的天使，上帝都忍不住垂怜。他伸出手将搭在沙发靠背上的毛毯拿下来轻轻盖在布兰登身上。
在艾德里安毫无察觉的那一瞬间，小恶魔睁开了眼睛，他亮起锋利的獠牙，“画家先生，你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