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宾馆床上醒来的时候祁恒只觉得自己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跟以前宿醉的经历很像。但是昨夜自己滴酒未沾,只是到了酒店钻进被窝又在程初霁怀里哭了好久。
原来哭多了也会“宿哭”啊?
祁恒无奈地按着太阳穴苦笑。他身旁躺着依旧熟睡的程初霁。看着他的睡脸祁恒虽然依旧头疼但还是笑了起来。
仔细想想两人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已经不止一次了,但到现在总是出于种种原因没有发生什么。祁恒从小的生长环境和阅历让他对性并没有抵触,甚至觉得是件如同饿了吃饭困了睡觉一样正常普通的事。所以如果程初霁有这个意思他是不会拒绝的。但即使如此两人也没有发生什么,甚至连边缘的类似行为都没有,这对于两个火力正旺的年轻人来说还挺少见的。
祁恒看着程初霁眼下淡淡的黑眼圈有些过意不去,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摸了摸他的脸。
温热的体温。
程初霁的体温总是比他高,不管什么时候碰到都是自己在吸取他的热量。而他从不嫌弃,再冷的冬天也愿意给自己捂手。祁恒调皮把冰凉的爪子伸进他的脖领里程初霁也从不生气,而是无奈地念一句“怎么又这么凉啊”就把他的手抓过来,揣进怀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祁恒的小动作,程初霁拧拧眉头醒了过来。他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醒了?几点了?”
“九点多。”
“再睡会儿呗?过来。”程初霁把祁恒搂进怀里,把自己的脸埋进他的肩窝里,“今天没课吧?昨晚那么晚才睡,今天睡睡懒觉。而且……”
“而且?”
“现在退房也是收那么多钱,还不如多占一会儿。”
“哈哈哈哈~好有道理啊~~”
“被说服了?”
“嗯!完全!”
“那就乖乖睡吧。”
祁恒的手不太老实地捏了捏程初霁的腰:“光睡觉啊?不干点儿别的?”
他明显感觉程初霁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感觉到暖暖的呼吸落在自己锁骨上。
程初霁道:“哥,我好累。怕发挥不好,下次吧。”
“我不累!那……我发挥发挥?”祁恒轻轻摸上了程初霁的屁股。
“不,你累了。”程初霁抓住“咸猪手”。
“我不累~”
“昨天谁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我看着都累~”
“………………你。”
“?”
“为了不被上也是够拼的。戳我痛点的事儿都做啊?”祁恒装得可怜巴巴。
程初霁看出祁恒的伤心是装的,倒也不紧张:“应激反应。”
“以后我真的一点儿机会都没有吗?”祁恒抿着嘴,有些期待地看着程初霁。
他哭了一晚,眼眶有些发红,眼中也有血丝,但是丝毫没有阻挡住他眼神里的灵气。
程初霁纠结一番,清了清喉咙:“看……看你表现。”
“哈哈哈~那我一定好好表现!”
“从现开始就好好的。”程初霁抬手把被子拉了拉,“睡觉。”
“好~~”
两人这一觉一下就睡到了退房的时间,慌慌张张换了衣服紧赶慢赶地跑到前台才免得又多算一天的房钱。
伍凯明十分担心、忐忑。
那天晚上后他没有立刻主动联系,为的是给祁恒一些时间消化这个信息,他觉得如果此时自己还像以前那样恨不得为他做所有事,想为他处理所有难题,那祁恒对自己的依赖总有一天会害了他自己。这是伍凯明说什么也不想看到的。
不过他个人心里有种扭曲的情感,一边希望他不要留恋自己,一边又恨不得祁恒能对自己多些依恋,不要长大, 最好一直像小时候那样事事都问自己。伍凯明这几年一直在压抑自己这种不太健康的心态。尤其是上了大学后,祁恒越来越独立,越来越不愿意所谓的“麻烦”自己,伍凯明十分不适应,感觉像个空巢老人一般。
不过现在看来幸好祁恒自觉地独立了起来,不然伍凯明这个离开的决定必然会更艰难。
这件事他上个月就知道了,家里所有人都劝他接受这个难得的机会。按理说这样一来他也没什么顾虑,大可立即答应,但他唯一的迟疑就来自祁恒的存在。他几次都想跟他说,但是光是想如何开口就浪费了大把的时间。后来祁恒家里又出了事儿他只好先把这件事压一压。不过随着自己离开的日期越来越近他也被逼的没有办法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那天之后的两天伍凯明才鼓起勇气给祁恒发了微信,发现他的语气、态度,甚至表情包的使用都与以前无异,才完全松了口气。
祁恒并不是一点打击和触动都没有,但是他最熟练掌握的其中一项技能就是忍耐。他知道自己在这种时候表现出过多的不舍对伍凯明和自己都不是什么好事。说到底,没有一个人是必须需要另一个人才能生活的。多么娇气的人如果拿走TA所有赖以生活的方便途径,只要给TA足够长的时间也可以变成一个独立自主的人。更何况是已经经历过离别的祁恒。
说白了,人都是被生活变成你现在成为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