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情感>秘恋2告别孤单>第十章

他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只要让他陪在我身边就好,即使我不曾正面给予答履,他还是能自得其乐,每天牵着我的手散步就一脸满足。

他说,他这次真的会很乖、很听话,不会再做让我伤心的事,我可以慢慢考虑,等确定了再告诉他。

「那你去向季楚到期那。」

「我为什么要?」他立刻反弹。「那家伙这样对你——」

是谁说会很乖?才第一句就不听了。

「去不去,一句话。」

「……去。」他答得满脸不情愿,可是答应我了就一定会去做。

他只要没有工作就会往我这里跑,一赖就是大半夜。

「好啦,靓,亲爱的咏靓、我最可爱的靓靓……让我睡这里好不好?我保证我会很安分绝不乱来……我只是想抱着你睡,你都不知道我失眠多久了……」

「少来。」睡不好我相信,但他的保证我个人持保留态度。

他一定会说他习惯裸睡,然后抱一抱、蹭一蹭,就算原本真的不打算做什么,最后还是会出事。

「干么把我想得那么禽兽……你现在是孕妇耶。」他枕在我腿上,摸摸我的肚子皱眉。「才两个多月就这样?老实说你到底是怀孕还是发胖?」

「……」好想打他!

在这里混了快一个月,我没再刻意回避他的碰触,想说久了让他自然而然察觉也好,没想到他全然不疑有他。

也是啦,这经验他也是头一遭,哪会有概念怀孕几个月的肚子该多大。

「你这双小毛袜要多久才会打完?」他把玩毛线球,状似问得很不经意。

「嗯,再半个月吧。」慢工出细活,给宝宝的当然要做到最好,把满满的母爱一针一线勾进去。

「喔。」语气还是很不经意。「那打完你就有空了对不对?」

问这干么?

察觉话中有异,那副愈是不经意的态度,感觉起来就更刻意。「怎么了?」

「拨一点点——」他拇指和食指挤出一咪咪距离。「一点点的时间就好,再帮我打一条围巾。」

「……你在记恨啊?」故意用这种方式勾起我的愧疚?

「不是……那是你学会打毛线的第一项成品,对我来讲意义不一样,结果你丢得好干脆,一点都不像我那么珍惜……」

「我不晓得……」他从来没表现出来,我不知道他是这样在看待的,我人生中的第一项成品是为他而织,他由那感受在我心中独一无二的地位。

当他知道,我将围巾毫不犹豫扔弃的时候,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在我心中被狠狠移除了?

「好啦,我赔你一条。」

「我不要买的喔。」很小心眼地强调。

「保证汪氏自创品牌,一针一线纯手工。」

「嗯。」他满意了,打了一个小呵欠,垂下眼皮。

等我收完最后一针,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看着枕在腿上的睡容,沙发上空间有限他也能睡得那么熟,平稳的呼吸显示正深眠中。

我指腹轻轻拨开他垂落的黑发,眼下有浅浅的暗影,看来他平日睡眠真的不太好,都有黑眼圈了。看他这样,怎么还忍心再赶他回去?

我伸手轻轻摇醒他。「齐隽,去房里睡。」

他困倦地撑起眼皮,迷迷糊糊起身走了几步,回身确认。「主卧室还是容房?」

我叹气「……随便你。」

唉,碰上他,我真的是一点原则都没有。

但是看他一手环住我,安稳地枕靠在我肩侧,终于可以睡个好觉的样子,又觉得这种一败涂地的感觉也没那么糟。

「啊,对了,下个周末你不要过来,我们家的小公主生日,我要回家。」刚刚突然想到。

他掀掀眼皮。「让我跟?」

「不好吧?我爸……嗯,可能会对你不太客气。」

「我知道,早晚要面对的。」

他这样说也对啦!如果我真的要跟他复合的话,也不可能一辈子避着爸爸。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说要见我的家人,参与我的家宴。

「你确定要自己去找骂挨」

「要骂多久都让他骂。」他的头埋进我颈侧低哝。「不要拆散我们就好。」

我侧首看他,想安抚几句,他凑上来啄吻我的唇,一下,又一下。「就算他想拆散,你也不可以受影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想办法让他认同我,不让你为难,好不好?」

我侧过身与他相视,掌心平贴在他颊侧,认真回应。「好。」

这是我以前最常做的动作,那是一种——表达怜惜的方式。

他靠过来,吻住我,模糊的音律揉进交缠的唇齿间,我不确定,他是不是说了——

我爱你?

结果,最后他还是没能跟我一起来。

那天有工作,要去南部几间育幼院义演,是早早就说好的行程,只是没想到刚好是那一天。

公益活动是提升正面形象最直接的方式,但是对齐隽来讲,他也曾经在育幼院生活过一段时间,他希望能带一些希望与梦想给育幼院的孩子,让他们知道不放弃人生,就能走出自己的路

,如果能启发他们对音乐的热情,那更好。

就因为明白这对他是如此深具意义的事,所以我没有怪他,笑笑地要他去忙。

「那我忙完,就立刻搭飞机回去?」

「嗯。赶得及就回来,赶不及也没关系,下次还有机会。」

因此这天,我还是一个人回去了。

由于事前已经先告知父亲,会带齐隽过来,千拜托万拜托请他别让齐隽太难堪,好不容易让父亲哼了一声勉强同意替他留点颜面,结果到头来又食言,这下齐隽在父亲心目中的形象,恐怕是从负分直接打到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了。

唉——

那天就一路听父亲在碎碎念。「哼,说好的事也能推翻,到底把你当什么?根本一点都不重视。」

「爸,你别这样讲啦,那是工作啊,他也没办法。」

「是啊,赚钱重要嘛。」

「是公益活动,他没赚一毛钱,这么有意义的事,我支持他。」

「沽名钓誉。」

我口都快说干了,父亲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小亲亲,来,去香把拔一下。」没辙,只好讨救兵了。

目前父亲最大的克星就是今天的寿星,汪咏亲小公主,她甜甜一笑,爸完全拿她没办法。

「把拔,你不要气姊姊啦!」小公主插腰训人了。

「对呀,爸,你板着脸会叮到小亲亲。」

虽然,在这个家我还是有些格格不入,但自小妹出生之后,情况算是好多了。

孩子是世间最纯净的生物,不染杂质,哪管大人之问恩怨情仇呢?谁真心疼她、待她好,她就给谁甜甜的笑靥,在所有兄姊里,她反而最黏我。

有了小妹居中润滑,这几年,我也逐渐可以抛开别扭,偶尔跟爸爸撒个娇了。

大约晚餐过后,蛋糕都吃一半,开始拆礼物了,我才接到齐隽的电话,说他已经在路上了。

「这么晚就别赶来了,太累了。」

「不行,一定要来,不然你爸会生气。」

其实已经很生气,没差了。

他说再十分钟就到,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先步出主屋,穿过庭院,到大门口等他。

要是没我护航,他恐怕连大门都踏不进来。

没多久,我看见他下了计程车,快步走来。

看得出他真的很赶,一下飞机就直奔过来,连他心爱的小提琴都还带在身上。

「你爸有没有很火大?」他一面往主屋走,一面低头在我耳旁探问军机。

「呃……一点点。」对不起,我谎报军情。

一同进入大厅,我将他当面介绍给家人,其余的人态度很冷淡,完全不关他们事的样子,但无所谓,我和他都不在意,唯一需要取得认同的那个人,是爸爸。

我望向坐在主位的一家之主,他不发声,我们也没人敢动。

「爸——」我乞求地喊了一声。至少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好吗?我真的很爱很爱这个男人。

或许是接收到我无言的恳求,他动了动,终于出声。「跟我过来。」

他、他想干么?

我表情微慌,齐隽反而笑了笑,拍拍我的手,用唇语说了句「别、担、心」,便从容地尾随父亲往书房里去。

他们一进去,就没动静了,我完全坐不住,几度起身探看。

我现在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如坐针毡、度日如年。

「姊姊,你想尿尿吗?」

我只能说,我好羡慕孩子的纯真无忧。

实在忍不住,我起身悄悄上楼,至少有我在,爸还不至于太刁难齐隽。

靠近书房门口,隐约的谈话声透了出来,我止住步伐。

「……多年前,您曾经说过我配不上咏靓,那时什么都不是的我,只是觉得被您看轻,自尊受辱,不瞒您说,有一度我真的赌气地想过要离开她。」

原来爸私下找过齐隽?他自尊心那么强的人,受得了吗?在我面前他居然完全不象痕迹。

「但现在,我再回头想想,忽然有些能理解您的感受。我是配不上她,不在于家世、条件以及任何外在因素,而是因为我不爱她,无法像她对我那样,义无反顾地付出,不配得到那么好的她。」

我心脏一痛,很多事情,知道是一回事,真正听到还是会难受。

「但是有些事,我还是必须澄清,您那时说我只是利用她,但如果我说,假使我有心要藉由这种方式得到什么,咏靓不会是我唯一的选择,您信吗?在那时,我只是纯粹依恋和她在一起的感觉,不舍得离开而已。」

「我只是没有及时厘清自己的心意,不代表感情不存在,它潜藏在心里极深的地方,有一度连我都忽略了。让咏靓受了很多委屈,我承认,也在这里诚心向您致歉,对不起,我没有好好呵护您的掌上明珠,可是能不能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让她哭。」

「你拿什么保证?好听的话谁都会说,这些年她忍受多少心酸你知道吗?你又给过她什么?凭什么要我给你机会?」

「我是没资格,但——容我无礼,您一辈子都没有犯过错吗?您也曾经深深伤害了女儿对您的爱和信任,不是吗?但是她原谅您了。咏靓就是这样的人,心软、善良、宽容,所以她原谅您,也原谅了我。那么,您为什么不能也给我这个机会?」

「我曾经失去过,才深刻体认到,她是我人生的重心,没有她,我连努力的方向都没有。身为一名父亲,想听的不就是这个吗?我现在可以很坚定地告诉您了,我很爱咏靓,我会用尽我的一切,让她幸福。我不要求您马上认同,但至少给我时间证明这一点,直到有一天,您愿意亲口说——我配得上她。」

「……」

父亲哼了一声,但我听得出来,他态度已经有软化的迹象。

我悄悄移动步伐,静静蹲在楼梯转角,将脸埋在臂弯里,深呼吸沉淀情绪。否则这个样子下楼一定会闹笑话。

「姊姊、姊姊,谁欺负你?」小妹摇了摇我手臂,我抬起脸,微笑。

「没有,没人欺负我。」

「那你为什么哭?」

我哭了吗?

抬手摸到满掌的湿意,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我深呼吸,饱满的情绪涨满肺叶,我才知道,幸福的极致也会哭。

齐隽,你不用证明什么,单单是为了我,那么慎重、那么诚恳地向我的亲人请求认同,我就觉得很幸福、很快乐了,你知道吗?

「你怪怪的喔。」

瞄他瞄得太明显,被抓包了。

「干么一直偷看我?做错事心虚?自己招认,我原谅你。」

「哪有!」只是想到他说那句「我很爱咏靓」、「她是我生命的重心」时的语气,就忍不住想瞧他一眼。

他现在偶尔有空,都会陪我一起回家,想让爸放心,他有好好对待我。

他跟小亲也处得不错,小亲感兴趣,他就教她拉小提琴,亲自挑选适合她使用的小提琴当补送的七岁生日礼物,拐到一声姊夫。

昨天离开前,爸撇撇嘴,漫不经心地说:「现在有一点点配得上了。」

我没戳破,假装听不懂地问他:「配什么?」

他笑笑地不说话,牵着我的手回家。

「确定没有?难得我今天心情好,大赦天下喔!」他又问了一次。

你当然心情好,昨天被我爸认同了咩。

「我哪像你,亏心事一萝筐——」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对喔,我好像真的还有一件事没向他招供,要不要趁这个机会顺势说了?

他流畅地倒车,将车稳稳停入医院的停车格内,刚好接收到我犹豫的眼神。

「明明就一脸作贼心虚,还没有?」

「嗯……」我解开安全带下车,一面思考,就算现在不说,等等进去产检,他还是会知道,到时在一堆人面前喷火暴走,我更丢脸。

这样一想,好像还是先招了比较好。

我赶紧又绕回去,探进车内置物箱,翻找到上回的产检报告,一股脑儿地塞给他。

他防备地瞄我一眼。「我可以看?不会又说那种让人吐血的话?」

「不会。」因力不用我说什么,他就会自己抓狂到吐血了。

他打开纸袋,抽了一半,确认我一句话都没说,再抽另一半。

一片静默。

他仰头看了看天空,手指数了数。「是我算数出问题吗?十二周……就是三个月。上次是十二周,那再加上后来的……不就四个多月了?!」

「对。」我脚下慢慢往后退。

「难怪……原来真的不是发胖,我错怪你了……」他一顿,突然狠瞪过来。

「等等,四个月前我们还在一起!除非你爬墙,否则——」

「我才没有爬墙。」少诬蔑我的人格。

「孩子是我的?!」他吼了出来。

「所以我就叫你去跟季楚道歉了啊!我们之间比浊水溪还清白。」先声夺人,以壮声势,混淆视听。

「你的比喻我开心不起来!浊水溪顾名思义不是应该浊得很,比赢它有什么——不对!这根本不是重点,汪咏靓,你居然骗我,这么重要的事你也敢骗,活得不时烦了——」

完蛋,混不过去!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溜再说。

「站住,不许跑!」

「你不追我就不会跑!」

「咏靓,停下来,拜托——」他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惊慌,我停步,回身看他。

「你肚子里有宝宝,不要跑跑跳跳的,我保证不生气,乖乖等我过去可以吗?」

咦?明明是我理亏,他还好声好气安抚我耶!原来这颗肚子是免死金牌?

我摸摸微凸的肚腹,他三两步冲过来,用力地一把抱住我,微颤语调透出一丝压抑的激昂。「混蛋!干么不早说,你害我好难过!」

「你不是说不介意?」原来都是场面话。

「接受是一回事,会不会心痛是另一回事。你不知道我心里骂了自己多少次活该!如果我少猪头一点,杨季楚连你一根手指头都碰不到。」

「手指……碰得到啦!」

「这是夸饰法!」

「喔。」

他抹抹脸,气虚道:「你要一打我都跟你生,拜托不要再这样吓我了。」

谁要生一打,又不是母猪!

不过看他好像真的吓得不轻,我没预料到一次的分手,会让他产生这么大的阴影,直到现在,发现他有时会夜里惊醒,傻傻地看着我发呆,摸摸我的脸像是要确认什么。

我有些心疼,安抚地抱抱他。「我在这里,不会再离开你了。」

「嗯。」他闷闷低哼了声,脸埋进我发间,好半晌才补上一句。「……我会再去道歉一次。」

听得出来,这次有比较甘愿了,不然我真的好怕被季楚从好友名单里除名。

「老话一句,你要有心理准备,他也是会修理你的狠角色。」

「……见识过了。」

我好同情地瞄他。「不然……我先去巴结盈袖,让她替你说情。」

他哼了哼。「不稀罕,我各人造业各人担。」

「你确定?」希望他不会后悔今天的英雄气概。

「……他曾经好意提醒过我,是我自己没放在心上,活该被他整。」

咦?原来你也有被整的自觉?

「但是你这次不准再站他那边,我宁愿让他回揍几拳,都不许他对你乱摸乱抱!」

我故作无事地悠悠然眺看天空白云。

「装什么沉默?快说!」

「嗯……预约产检时间差不多,该进去了。」

「汪咏靓,你还逃避,到底我重要还是他重要?」

我就知道!男人不管几岁,心里永远住着一个未成年小男孩。

谁教我要没事比人家多吃五年的白米饭,要包容他偶然的小幼稚也只能认了,重要的是,这一次,我真的感受到他目光凝视时的全心全意了,这种只在我面前展现的依赖、撒娇、小男孩稚气,何尝不是爱情里独特的小甜蜜?

「季楚是朋友,而我爱你。」我回头,轻轻说了句。

原本还一脸计较、缠着追讨答案的男人,瞬问安静下来。

一根棒棒糖赏去,心里的小男孩舔得心满意足,乖巧地牵着我的手产检去。

—全书完—

番外之「分手之后」

一把火在胸腔里烧,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愤怒的感觉了。

分手——

她居然说要分手!

好啊,要分就分,谁稀罕,她就不要后悔!

我很抓狂,极度地抓狂,用了最快的速度搬出她的住处,还是消不掉满腔狂燃的火气。

居然说没有我她会更快乐!

都让人嫌得一文不值了,我还留下来干么?等晚上睡觉没人可以抱、冷到醒来时,我看你多快乐!

发狠告诉小纪,以后我的行程不用向她报备,我跟这个人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然后,去了一趟新加坡回来,一个礼拜、两个礼拜过去了,手机静悄悄。

这支手机是我和她的专属机,响起的时候,另一头只会是那个人。

这两个礼拜,它一次都没有响过。

检查过很多次,电力是充足的,讯号也很好,连睡觉都没有关机。

我不爽地跑去问小纪。「你有没有偷偷告诉她我的事?」

「没有啊,你不是说不用讲?现在要吗?」

「……不用!」

也就是说,我人间蒸发半个月,完全没有我的消息,她一点都无所谓就是了!

一把闷火在心头烧,抓起手机拨出去,居然是空号。

混帐!她居然把我专属的门号停掉了!

对,这就叫分手,斩断所有的亲密共享,再也没有关联的意思。

大概是太不爽,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快睡着了,又被另一半没有人温暖的冷床冷被给冻醒。

妈的,天气真的太冷了。爬下床翻找,发现随身带着的那条围巾居然遗漏了。哼,明天要去跟她讨回来。

结果在外面喂蚊子等半天,她居然开开心心和杨季楚出去吃饭,还说那种又是分手又是过去式、还强调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话,是怕你的初恋对象不晓得吗?那么急着向全世界宣告分手喜讯。

我觉得自己像个笨蛋一样,自己在那里气得半死,人家可开心快活了,连那么有意义的围巾都丢得毫不犹豫,浴室里房间里所有我用的东西都清得干干净净,潇洒抹去与我相关的一切。

去他的围巾!送的人都不心疼了,我何必要不舍?走出她的住处时,我在心里向自己发誓,要是再来找她,我就是天字第一号大猪头!

再一次看到她,是在医院里。晓莙突然腹痛如绞,打电话向我求救,我送她去医院,看见正领完药要离开的「前女友」。

我不动声色,等着她过来,但她明明看见我了,居然视若无赌。

我气不过,替晓莙挂完号,追上去堵她。

怎么搞的,才一阵子不见,她好像瘦了一点?不是和杨季楚混得如鱼得水,快活得很吗?

心底饶有余怒,嘴残激激她,表达一下不爽,倒也不是真心怀疑她和谁暧昧,如果这时她态度愿意软一点,让我有台阶可以下,我一定会——

「……不要逼得我往后想起你的名宇,只剩下厌恶与悔不当初。」

她、她在说什么?这一切完全脱离我能思考的范围,她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么重的话,无论我做了什么,她永远是笑笑地包容……

不习惯,我真的不习惯眼神那么冰冷疏离的她,仿佛……真的在看一个完全没有关系的陌生人。

我们是陌生人吗?不,不是!我不是真的想让她恨我,我一点也不想跟她成为陌生人。

前所未有的恐惧绞紧心房,我真的怕了,怕她真的恨我,一丁点情绪都不愿意浪费在我身上……

心慌地想补救些什么,她却那么决绝地挣离,一秒都不愿意在我身边停留。看着她冒雨拦了车,将脸埋在臂弯里,我知道,她在哭。这么多年以来,她从来不曾在我面前落泪过。这一回,我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伤她太深。

烦躁。情绪莫名地烦躁,连我都说不出来自己究竞在阴沉什么,就是觉得做什么事都不对劲、看什么事都不顺眼。

「谁惹我们家少爷不开心了?」以前这个时候,一定会有一双软软的手臂抱过来,搂着我的腰,对着我笑。我什么都不必说。她就是懂,让我一回身,能够靠在她肩窝,吻吻她,依偎拥抱。

嗅不到那阵熟悉的馨香,回头扑了个空,寻不着熟悉的身影,心房莫名地酸,突然之间对一切都茫然了起来。

晓莙拨电话来,说她肚子怪怪的,有点不舒服,头一回让我觉得厌烦了。

她不是我的责任啊,我又不欠她什么。

「你还有好长的人生要过,总要学着自己面对处理,我只能救急,无法帮你一辈子。」说完以后,我挂掉电话,躺在床上放空自己。

突然之间,好想念咏靓,想念她的笑,好想抱抱她。

我到底是为什么,会把自己的人生搞成这样?已经在身边的,从不以为重要,已经过去的,却沉溺在虚幻的情怀里。

我知道只要回过身,晓莙就套没有疑问地投入我怀抱,但这是我要的吗?

不,我从来都不想。

我看着她,割舍不掉的是那些初恋的酸甜滋味,由她身上感受年少时那种纯净的情怀,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拥抱如今真实世界里的人。

那我到底是为什么,要为了她和咏靓闹得这么僵?

我原以为,我们之间她是爱得比较多的那一个,若要深论,是她不能没有我。

因此,我从来不曾深入思考,她对我而言的定义,她总是在,我从来不必做什么就拥有了一切,理所当然。

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是我不能没有她,我依赖着她存在而存在,依恋她的好、她的笑、她目光的凝视,才能安然面对人生的每一个关卡。

有她在,心才不会慌。

但是我却让一个那么爱我的女人,那么地恨我……

想起她那一记冷然无绪的眼神,心房一阵揪沉。

情绪太糟糕,我将手机关机,趁这段行事历上的空档回南投。

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整理思绪,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先去了一趟墓园祭拜父毋。

他们的坟也该重新整修了,这是我一直以来就想做的事,而现在有能力了,就算往生者已经感受不到,做了求的也只是生者的心安。

我在公墓来回找了几趟,怎么也找不到父母的坟,只好求助于门口的管理员。

管理员眯眼思索了许久,像是想起什么,翻查记事本。「齐隽对不对?你这个不肖子孙,这么久都没来给父母上坟,你老婆托我告诉你,如果你来了,到这个地方去,她前年请人作了法事,重新捡骨移坟了。那天喔,天气很不好,雨一直下不停,可是看好的日子又不能改,她很不安,掷茭问是不是你没来,他们不高兴?她上香告诉他们,你在国外读书抽不开身,先让她帮你安置好可不可以?连掷出十几个圣茭才安心,自己淋得一身湿都没关系,替你跪、替你拜、替你捧骨灰坛,请他们保佑你平安顺利、平步青云,我说你啊,真的是娶到好老婆了,你父母很满意这个媳妇哩。」

「她什么都没有说……」不说为我做了什么,只是默默代我做我想要做的每一件事。

由管理员那里取得新地址,找到父母新的长眠之处。

她真的很用心,地点选得很好,坟上植入人工草皮,有专人管理,难怪爸妈这么喜欢她,愿意听从她的安排,这么贴心的女孩子,谁不喜欢?

「爸、妈,如果这辈子我没娶到她,是不是夜里你们都会入梦来骂我?」我抚着碑上的刻痕,眼角湿润。

祭拜过父母,我去了一趟育幼院,和院长聊了一下,询问目前育幼院的运作情况,往后能力许可时,我会不定期汇款过来。

院长却笑笑地说,咏靓已经每年以我的名义,捐一笔钱给育幼院。

育幼院位于山区,地处偏僻,本来就少有社会人士捐赠,我一直挂心着,想回报点什么,她懂我的心思,代我关照这个我曾经度过一段成长岁月的地方……

汪咏靓,你到底还做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胸口塞满了太多情绪,几手要撑爆肺腑,我匆匆离开了育幼院,重复每一个上回与她一同走过的路线,站在教室的讲台下,想起她笑着说:「给你一颖红苹果」的神情,再也隐忍不住,任情绪爆发,泪水冲出眼眶,止也止不住。

这个表里不一的骗子!条条列列了一长串清单,一副精明冷静、就事论事的样子,这些怎么都没有列进去?

还有她的贴心、她的温柔、她的善解人意……这些要怎么等价计算?

一个愿意年复一年地等待、舍弃舒适房车不坐,陪我搭公车一路颠簸、一份大肠包小肠就满足、事事为我考量的女人……这辈子我能遇到几个?

我好蠢!怎么会让一个这样对我的女人离开我?明明已经得到了,那么真实地拥抱幸福,又轻率地任它流逝。

冲动地抓起电话,想向她道歉认错、想说我好想她……

但是……不可能了,对吧?她再也不会像那一年,因为我一句话,就不远千里,不顾一切地飞奔而来。

她——不要我了。

后记 楼雨晴

这是一个两本各自独立的小套书,两个故事、两对男女主角,可拆开各自独立,也可随自身喜好更换顺序来看。

好,书的性质说完了,接下来聊聊本书二三事。

首先,故事虽然有两个,但后记只有一篇,如果您是先翻这一本,那么另一本就可以不用找了,千万别怀疑您的书有缺页「事实上缺页的是晴姑娘的脑袋……」

基本上,我要谈的内容两本都会牵到,所以想了想,还是决定合并在同一篇里讨论「当然最重要的是可以省下一篇后记……那个谁!不要再喂我吃诚实豆沙包了!」

上一次做这种事,是数年前的「情人劫」系列,要同时在脑中进行两个故事,其实是有一点压力的,但是那种飙字数的感觉,完成后也特别痛快就是了。

这两个故事最初浮现脑海时,形象最鲜明的是杨季楚和汪咏靓,尤其是杨季楚,一路写到最后,帅度整个破表,晴姑娘心头小鹿已经撞到快休克。

不是我花痴,想想看,本人笔下创造出的男主角少说也破百了,真的很少这样对着男主角尖叫到失态的。上一回发生这种事,已经是遥远到快变阿公级的程予默了,要产生这种让我迷恋到无以复加、恨不得取女主角而代之的感觉,真的是很难得的事。

其实从很多地方,都看得出晴姑娘对他的偏爱—外貌,帅!家世,赞!脑袋,没得挑一气质,绝佳!性情,傲娇了点,但还算优——外加专情痴心,一整个看下来,难怪晴姑娘要写得脸红心跳啊!

因此,你们就可以想像了,谁和他摆在一起都吃亏,以至于「告别孤单」从开场写下来,齐隽整个被比下去,一路压着打,毫无翻身之地。

这样的男人,现实生活中若真的出现,我想多数女子都会芳心怦然的,不难想像汪咏靓为何会暗恋多年。

有一段话,书中没有明确注解,但我个人是这么想的。

在「告别孤单」里,他对汪咏靓说,他们太像,他可以想像他们当一辈子的知己,情侣却不见得能长久。

在家世上,他们的成长环境相差不大。

在个性上,他们都是属于比较成熟、理性的那一方。

在感情上,他们的态度也是非常相像的。

杨季楚的情,如千年古井,深沉而温润,不若盈袖那般汹涌澎湃、义无反顾。

汪咏靓的情,如江海无垠,从容纳百川,包容齐隽的种种。

一静,一动。

他们都是适合沉静的一方,守护着不使另一半在爱情里横冲直撞而受伤。

因此,我会认为这两个属性太相像的人,难以激出太绚丽的火花,至少我没有办法想像杨季楚与汪咏靓在一起的样子。

呃,对了,还有一点,「告别孤单」是一本女大男小的故事类型,五岁是我日前写过的书里年龄差距最大的,会做这样的设定,主要是想写一本女主角很母性的小说。

这一类的情侣配对,我能想到最极致的典范,大概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姊弟恋「或母子恋?!」明宪宗与万贵妃吧!

这一对足足相差了十九岁,年龄差距不是问题、是男是女也无所谓、辈分伦理更没在怕的,儿媳、弟媳都照抢不误「君不见伦理观薄弱的大唐啊!」,但这类多半都是男大女小,大爷我位处极权,你从不从都得点头!偏偏咱们朱见深硬是要与别人不一样,都已经是一国之君了,还能从一而终地独宠大他十九岁的万贞儿,怎不教人惊叹万分!

想想看,朱见深三十岁时,正是男人最英姿飒爽的黄金时期,那时的万贞儿都年近五十了,又三宫六院绝色如云,还能不改其心,真的是很难得,还为她废后,甚至在万贞儿死后的同年,也随之抑郁而终,年仅四十。

一场土木堡之变,父亲被捕,叔叔夺权,年仅两岁的皇太子朱见深被逐出皇宫,由天堂跌入地狱,看透世情冷暖,而身边始终不离不弃、随身保护照料的,只有宫女万贞儿。

同桌而食,同室而眠,本人大胆猜测,万贞儿应该也是朱见深的第一个女人「这个人脑袋都在想些什么啊……」,这样相濡以沫的患难情感,无论是恩义、雏鸟情结还是其他,总是很难否决他们之问确实存在着深刻情爱。

「告别孤单」就是有一点点这种味道的故事。

在尝尽世情冷缓后,人生最绝望的谷底,一路陪着自己走来的那个人,会格外刻骨铭心,如果硬要区分那是恩情还是爱情,我想是有一点困难的。重要的是,那种相互依恃,心灵依恋甚深,不知不觉让对方成为生命的重心,再也无法分割的感觉。

当然,我不敢真的让他们相差十九岁啦,就算我肯,编编也不肯,就算编编肯,你们也会摔书啊……

最后,来分享一下关于男女主角名宇的部分。

不晓得各位发现了没有,冉盈袖平时在喊男主角都是喊名字,只有在撒娇或诉情的时候,会软软地喊一声「杨季楚」,不知道为什么,年纪愈大,反而觉得再亲昵的称呼,都不如连名带姓的一声甜唤还要有萌点。

至于汪咏靓从头到尾都连名带姓喊人,这个就与萌点什么的无关了,而是……对啦,男主角是单名,单喊一个字好像也理所当然,但……嗯,说实在的,作者有心理障碍,脑中会本能浮现某广告:隽不要走!

然后,我就喷笑了。「唉,最近写稿时,脑内小剧场特别发达。」

尤其写到赚人热泪的分手戏,就觉得好适合套用来当女主角的内心呐喊「快停止,小剧场!」然后还要忍哭又忍笑实在太累了,于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晴姑娘怎么忍心让你们承受和我一样的痛苦呢。

我们还是让女主角酷酷地连名带姓喊人好了,自己喷笑也就算了,总不好让你们也跟着喷饭喷茶吧?或者还有一个选择,请出版社在书前印上标语:「敬告读者,观看本书请勿饮食!」

最后一个,女主角汪咏「靓」,此音同「净」,虽然它有另一个读音,但请原谅作者的私心,比较偏爱这一个,符合女主角的气质,另一个读音就口语化一点了,我对它没什么爱,所以请各位接受我的洗脑,净净净净净……嗯……本书内幕好像不小心爆料爆太多了,暂且收笔,咱们下回见!(不要问我下回是什么时候拉,我、我、我……我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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