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时时间尚早, 他们不急着写作业,于是决定先看一看沈南晏特意回到镇上拿来的东西。

 

如江逾白所料,其中之一是他送给沈南晏的九朵玫瑰。

缎带材质不易损坏, 保存时间相比于纸质更加长久, 但是沈南晏也不敢随意放置或是把玩,他找了一个和玫瑰高度相似的玻璃罩子, 将玫瑰罩在里面,以便让他远离外界的影响。

 

江逾白见了笑道:“沈南晏,你这是把他当温室里的花在养啊,照你这种保护程度,少说也能存活大几十年吧。”

 

沈南晏也笑:“温室就温室吧,你这么张狂,风吹雨打都折不断你,你不愿意在我面前表现得太过娇气,那你的花娇气一点总行了吧,反正我愿意宠着。”

 

沈南晏很少说这么直白的情话,事实上他也不太清楚,这到底算不算传统意义上的情话。

他只是这么想,然后就这么说了。

 

在他面前,江逾白可以卸去一切伪装,收起所有利刺。

就像玻璃罩中的玫瑰一样,只需要享受他毫无保留的爱意。

 

江逾白从小就生活在一个极度缺乏关爱的环境中,所以他习惯让自己拥有锋芒,他在学校不愿意收起自我保护的利爪,总是喜欢“惹是生非”,久而久之便成了老师同学眼中的不良少年。

 

他打架,斗殴,逃课,进网吧,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酷拽、嚣张。

从来没有人把他和娇气沾上边。

 

只有沈南晏。

 

他凝视玫瑰许久,关于玫瑰的各种从他眼前掠过——娇艳的、柔软的、瑰丽的,被人小心翼翼呵护的。

 

他从未料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有温室花朵的待遇。

看够了,他抬起头:“偶尔做一次温室花朵,好像也还不错。”

 

沈南晏说:“不是偶尔,在我这里,你可以经常。”

 

江逾白点头:“好啊。”

 

沈南晏把玫瑰罩好:“还有一件东西,你想起来了吗?”

 

这十个月发生了太多事情,江逾白哪能桩桩件件都记得那样清楚,他商量道:“给点提示?”

 

沈南晏当真给道:“新年。”

 

江逾白眉头微蹙,神色依然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