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上课,沈南晏已经练完琴坐在了座位上,桌上摊着一张看不清具体是哪一科的试卷。

 

看见他,沈南晏抬起头。

 

江逾白走过去,把香蕉扔在沈南晏桌上:“给你的。”

 

沈南晏笔下的动作停住:“谢谢。”

 

仍然是没有拒绝没有疑问,只是接受。

江逾白几乎要怀疑対于别人给他的东西,他是不是只会接受了。

 

一个没来由的火突然冒了出来,江逾白现在不想再理沈南晏,非常不想。

 

他自己掏出练习册生闷气,而另外一边,沈南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香蕉,手里的笔迟迟没有再动。

 

这至少说明,江逾白対他不是无动于衷。

至少,他还在某些日常中,记住了他不喜欢吃香蕉。

 

在得知江逾白要离开的这个消息后,他其实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这样平静。

 

他当然很不愿意江逾白离开,但同时,他又无比清楚,有赵力这个定时炸|弹埋在南城,离开这里,対江逾白来说才是正确的选择。

 

赵力可以做出在大街上点燃汽油的举动,他不知道下一次,江逾白会受到赵力怎样的伤害。

那样的伤害江逾白承担不起,他才十几岁,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同样的,沈南晏也承受不起,他不希望江逾白会因为别的什么原因选择留在南城,而时刻遭受来自赵力这课定时炸|弹的威胁。

 

他并不是不希望江逾白留下来,只是希望江逾白能够少承受一些痛苦。

 

他说不出挽留的话,也问不出口别的关于江逾白即将离开的相关问题。他只是在不停地思考,到底什么时候告诉江逾白自己的心意比较合适。

 

因为思考这个问题,他总是忍不住把目光黏在江逾白身上,打量他的眉眼、发梢。在篮球场看他打球的时候,甚至会忍不住多看一眼他掀起衣服散热时不经意露出的腰迹。

 

现在,他就是用这样炽烈的目光看着江逾白。

 

而这样的目光,落到江逾白眼里,却变了一层意思。

 

江逾白联想到沈南晏近来的行为,和近来他対沈南晏做出的行为,理所当然把这种眼神认为是沈南晏対于他明明知道他不喜欢吃香蕉,还执意买来香蕉给他的不满。

 

起初,江逾白确实是这样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