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隐约传来一阵骨骼碰撞的声音,男人再一次发出凄厉惨叫,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猛然向后翻转过来,反手抓住江逾白的手臂,从他手中挣脱开来。

 

这人毕竟是个四十好几的成年男人,在里面也没少干体力活,动起手来说不上灵活但也有几分蛮力,再加上他身上那股常人见了都怕的流氓劲,和江逾白対上不至于落太多下风。

 

掌中的手臂被主人飞快抽出,他抬眼看见江逾白满脸嫌弃地甩了甩手,生怕沾上他身上的半点气息。

越是这样,他越是想要让江逾白跟他一起走进污泞。

 

趁着対面几个人还未完全反应过来,他随手操起手边的东西就朝江逾白那边胡乱扔去!

沈南晏离得最近,那东西直直朝他飞来,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饶是沈南晏迅速侧身躲避,也还是被擦着皮肤磨破了一层皮,很快渗出细细密密的血珠。

 

江逾白扭头:“你没事吧!”

 

还未等到回应,“啪!”的一声,脚下溅起无数玻璃碎屑,水流摊开淌了一地,一同躺着的还有一束白色芙蓉。

是男人将门口的花瓶砸在了地上。

 

几个少年抬脚后退几步,慌乱中男人抓着江逾白的手不让他走,嘴里还满口脏话地胡乱骂着:“操|你妈的,老子倒了八辈子霉才生下你这个没孝心的儿子,今天我这爹你就是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我不仅要你认,还要你跪下给老子磕头,三叩九拜认祖归宗!”

 

“我说过我没你这爹,我爹早他妈不知道死哪去了,你要实在想给我当爹先下去见了阎王再说。”

 

江逾白想甩开他的手,却因为地面太滑不能做出大弧度的动作,路右旗见了连忙拉着陈盛上前帮忙,结果刚一迈开步子就被滑得一个趔趄,双双跌倒在地。

 

饶是有衣物阻隔也避免不了碎渣嵌入皮肤,刺痛感很快蔓延开来,他们七手八脚地瞎爬,场面一顿陷入混乱之中,

 

男人还不嫌事大,见状笑了起来:“就你这些狐朋狗友,毛都没长齐就想替人出头。”

 

“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我劝你嘴巴最好放干净一点!”江逾白猛地将手抽了出来,随后拐了个弯照着男人的颧骨不遗余力地揍了上去。



 

男人不可置信地捂住右脸,手指从嘴角擦过,带出一抹猩红。

他用舌头舔了舔嘴里的血腥味:“这股倔劲,跟你妈当年一模一样。”嘴角那抹暗红让他的笑脸显得更加狰狞,“让老子把嘴放干净,你以为你就干净吗,你也不想想自己是怎么来的。”

 

“我怎么来的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男人仔细观察着江逾白,发现他脸上除了厌烦之外没有的别的诸如羞愤、恐慌的表情,霎时觉得这件事情更加荒诞可笑了:“你不知道吗,你真的不知道吗,那个婊子竟然没把你是怎么通过最肮脏的方式生出来的这件事告诉你吗?”

 

江逾白対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爹最后一点耐心也耗尽了,这些狗叫声他一句也不想听了。

 

沈南晏察觉到江逾白眼底的戾气和厌恶,还有他暗自蓄力的动作,当即明白他想要干什么,跟他一起握紧拳头,蓄势待发。

男人还欲再说,江逾白突然拽住他的衣领,手臂一挥,脚下一踹,和沈南晏的力道一起将男人囫囵扔了出去,旋即“砰!”的一声砸上房门。

 

须臾,门外响起男人骂骂咧咧列的叫嚷声和声声震耳的拍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