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只要你们好,为父就是高兴的!”王太师心情很是不错。

  于是太后倒了一杯,“爹爹,这杯酒女儿敬你福寿康安,这些日子女儿都不能在你身边服侍你了……”

  “好孩子,你们只是去养病,又不会一去不回,何必如此不舍的模样,为父可是心疼了。”王太师笑着饮下杯中的酒。

  太后又为他倒了一杯,“女儿不在的日子里,爹爹可要好好照顾自己,莫要为朝政大事累坏了身体才好。”

  太师又饮下一杯,“为父知道。”

  第三杯酒,王太师还是心无顾忌地喝下了,然后觉得脑袋有些昏昏,自己一直有头晕的毛病,他倒也没有太在意,太后便让宫人将王太师带回了太师府。

  那之后,太后便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寝宫之中,只觉得时间过得度日如年,额头细细密密的汗水渗出,眼中有种说不出的恐慌,就连握拳的掌心也早已是汗湿淋漓了。

  爹爹,对不起,她不得不这么做……

  晌午已过,这时外面有了动静,太后被吓了一大跳,却原来是去碧泉摆驾好了,只等皇上太后上轿。太后只说头晕,再想休憩一下,便将人打发下去了。

  不一会儿,外面又有消息传来,这一次,十万火急。

  太师晌午在府里小憩的时候忽然吐血,便沉沉昏睡不起,请了御医也看不出理所当然,直到太师已经有了性命之危!

  太后闻言,身子一个踉跄,宫女赶忙上前扶着,她低低命令道,“快、快摆驾太师府!”

  凤辇中,太后闭上了眼睛,眼泪潸然。

  对不起,父亲……

  但是她不后悔……

  自己下的毒自己明白轻重,他的命一定保不住了……

  而她这一次去便是安抚王家的人,王家的人也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的,即使有疑虑也不会念想揭穿,因为他们还要依靠皇帝和她……

  现实,便是这样无情,这样残忍。

  …………

  ……

  天意永远都是难料,这是琅琊国的大事,先是皇帝驾崩,紧接着太师殡天,朝中又开始人心惶惶,幸而太后还算干练,一切按部就班,重新拔擢的一些人作为自己的心腹,又是一个新的权力中心的开始,但是王家跋扈朝野的局势依然没有改变,甚至更加肆无忌惮。

  又是一日处理朝政下来,太后觉得困乏非常,却还是想着去皇帝的宫中转转,看着自己的儿子,那是她动力的源泉,总是能够支撑着她一肩挑起这份辛苦。

  只是没想到退下了宫女,进了内殿,却看到一人挟制了她的儿子,那人一身黑衣,而自己的儿子呜咽着不敢出声,以楚楚可怜的眸光向她求救。

  太后刚想呼唤侍卫,却听得男人说道,“不要喊人,不然我立刻掐断你儿子的脖子!”

  “你究竟是何人?意欲何为?你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挟持皇帝是诛九族的大罪!”太后焦急且怒。

  “是吗?那么太后呢?弑父的罪名也足够太后下辈子沦为畜生道了吧?”耀日笑着道,“都说世事变幻无常,真是一场好戏呀,我想王太师到最后都没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吧?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那么狠心,不过最后或许明白了,你猜他心底是如何想你的?”

  太后听得脸色转白,“大胆贼人,满嘴胡言乱语!还不快快放了哀家的皇儿,不然定然将你五马分尸,诛灭九族!”

  “呵。”他笑,笑得恶质,“太后可不要吓我,我这人不经吓,一旦不小心滑了手抹了皇上细嫩的脖子就不好了!”

  太后怔了怔,隐忍道,“好,你究竟想要什么?哀家全部满足你便是了,千万不要伤害皇儿!”

  “我想要……”耀日缓缓地上前了几步,话说也是十分缓慢,但是转而变了颜色,迅速地点了太后的穴道,“我要你们的身份和地位。”

  太后大惊,就要呼喊,“来——”话还没说完,就连哑穴也被封了,很快地,她竟然看到眼前出现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但听耀日继续说道,“太后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至于这个小皇帝,呵,真是笨笨蠢蠢的,这样也好,想必加以安抚便好了,也减少了被人疑虑的机会,太后你说对不对?”

  太后眼睛瞪着大大的,眼中满是恐惧,只是如今的处境已经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

  ……

  朝野本就人心不稳,却不想太后今日早朝垂帘的时候提出攻打羌国,大臣们纷纷议论,谁都知道这个是不妥当的,而且驻扎在沿海的兵权印信本属于朱邪子御,如今随着他消失也下落不明。

  于是便有很多人站出来反对,不过也有一些虚浮的人因为关系而攀爬上来的官员,想要春风得意,便大肆鼓动战争。

  至于印信的事情,寻了许久未获,太后便执意以玉玺之威来废除印信之约,提出另造印信,并且由皇帝亲自掌管,自然名义上是皇帝的,实际上还是为太后直接调度。

  最终还是执拗不过太后的坚持和王家势力的庞大,只是整个朝廷已然蒙上了阴霾。不仅因为蠢蠢欲来的战争,更是因为太后专政之后突然改变的态度。这段关键时刻,怎么都不该是攻占他国,让民心不稳,让无辜横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