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有些担心,倾身往前,却听得那男人在她耳边低低道,“她不会有事的。”下意识地知晓他的身份,讶然之后神色有些欣喜,“你怎么会在这里?!”

  “跟我走!”挽风拉过她,走了不远,原来那里有一艘小船在等候。

  她不禁有些犹豫,“不行,我不能离开这里……”

  他面纱后的眉头蹙起,“你知道我不会强求你的,我只是有些话想问你,也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你若不信,看看那小舟也是知道它走不了很远的,我只是想不会有人打扰的清静地方……”

  胭脂点点头,“好。”

  挽风顺眼看去,看到远远跟着的侍卫有了异动,便带着她马上上了船。

  船儿摇摇晃晃在水面之上,行了一会儿,便看到那里有一艘中型的船舫,胭脂不禁一顿,“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也不会骗你,只是我想他们一定很快就会赶上了,这小船速度太慢,我只想需要多一些的时间。”挽风道。

  她心念辗转,看着他淡然如斯的眼神,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

017

  上了大船,船内布置十分雅致,虽然简单,但是细节之处贵气凸显,胭脂看了看船上的人,看到其中一人,胭脂认得,那是羌国的使者,再想起那晚,原来站在使者之后的两人其一是他,难怪她有种说不出感觉,再想到挽风今时今日的身份,便又多了一丝敬畏之感。

  看着她微带了一丝严肃的眸光,他只觉得疏离,“我还是我,一点都没变。”在她心中,始终不能与自己真正的水**融……

  胭脂道,“只是想起当初,感觉有些飘渺,我当然知道你还是你,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挽风苦笑,“你是否这样相信着任何一个男人?!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他变心吗?毕竟很多事情天意难测,不是个人便能控制的。”

  胭脂仰首看着他的眼睛,“我当然明白天意难测,我想没人比我更知道什么叫天意难测,我也曾经不满,我也曾经担忧,可是我明了自己的心,既然没有绝望,就不能放弃,或许这只是人生最后的一搏,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不许!”他闻言,心底有种莫名的悸动,夹着惶惶的忧心,“为什么你要这么偏执地认为他一定是你人生最后的一搏呢?或许退一步,就有臂弯等着你入怀。”

  胭脂眸光颤了颤,此刻他眼底有着绵绵的情意,让她几乎有些站不住脚跟,虽然一度明白他的心意,但是心底还是有一点受宠若惊,“……我配不上你。”或许从一开始,她便是这么想的,那时候的自己不若此刻这般,男女之情总是很微妙,她的抗拒,他的包容等待,因为另外一个他的闯入,她的心彻底沦陷,如今她又怎么可能心怀着另外的男人而跟他走呢?尤其还是之后关系建立在爱情之上……

  “那么在你便能够配得上他了吗?”看她因为自己的话而面色转而僵白,挽风不禁有些懊恼,“与其说你配不上我,还不如说你只是想将我推倒天边,不许介入你们之间。你是如此,他亦然。”

  胭脂一时默然无语。

  他心情有些凌乱,“我原想到了这个时候你该绝望了,只是那一晚在宴上你们恩爱如昔,似乎丝毫没有因为身份的剥夺和另外一个女人的介入而感怀,我便也是明白了你的心从未改变过。那么我所想所做也不过徒然而已……”

  “挽风……”她有些歉然地看着他,“你永远是我的朋友,如果你愿意承认我这个朋友的话……”

  他摇摇头,“既然这是你们之间的默契,我便没有立场去干涉你什么,从来没有……也不来不想……”

  “我知道。”胭脂点点头,“我欠你的太多了……”

  “那就把它们都埋在你心底吧!”他低低道,声音回旋在空中。

  胭脂避开他的眸光,低着头,“他们肯定很快就会追过来了,我想我该回去了……”

  闻言,挽风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鲜明的痛苦,但是很快地,他便收敛了心绪,“我知道。我之所以带你出来,除了想见你一面之外,还想跟你说些话……”

  胭脂看他逐渐变得严肃的神色,不禁凝眉,“怎么了……”

  ……

  与他一番说谈,胭脂便下了小船,而挽风便乘着大船回去羌国了。或许,这也是他临别前奋力的一搏,想来朱邪子御也防他深深,才靠着今日临别之时松懈了他的戒心,然后乘机来此,这船其实本就是他归国准备的船只。

  远目看着大船离去,胭脂转身,看到追来的一艘战船,那份急匆匆气势汹汹的感觉感觉让她不禁莞尔。

  自然是被拉上了船,朱邪子御看着远去的大船磨牙,胭脂道,“不要追了,他原是也是要走的,只是想临别于我说一声,想来是你不许他见我,他才想了如此办法!”

  “瓜田李下,他该懂得避讳,即使他要了走了,我代劳告诉一声也就是了。”他淡淡道。

  “可是你从未告诉过我,他也来这里了……”他肯定是一早就知道的,而且挽风在这里停留那么多天,他和他之间有什么事情商谈也不一定。

  “他跟你说了什么?”看她有些恍惚,他再问道。

  胭脂摇摇头,笑而不答,“你是担心他会带我离开?”

  “难道不是吗?”他心底有着深深的芥蒂,毕竟一个男人肯为女人牺牲越多便代表着爱的越深,即便他不担心她,也不得不防那个男人。

  “他是君子,不会强人所难。”胭脂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