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那人一怔,听得有些懵懂,瞬间回味过来,脸色不禁大变,“你……你说你是……不可能的……”没有不可能的事情!他忽然想起来,王爷,那个九王爷的妻子便是青楼歌伎出身,难不成……“你……你是九王爷……?”那么他知道吗?若是他本来就知道岂不是刻意设局害他致死吗?!

  朱邪子御不屑与他辩驳,只是再问道,“船上还有谁?”

  “南宫……南宫大少爷……”他仓仓皇皇地招供……

  这时,南宫尔誉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神色依然悠然自得的,那船上的人还纷纷给他让道。

  胭脂看到他,不禁扯唇一笑,早该知道是他的,除了他还会有谁呢?那么他的目的是为了羞辱她?还是想借别的人口去告诉九王爷关于她过去的一切?可惜,那些过往,他早已了然心中。只是,这也是他们之间横亘的不能化解的芥蒂之一……

  对峙。

  朱邪子御记得他,更是知道他和胭脂以前是未婚夫妻关系,如今他这样的做法,污辱了她,也在污辱自己!

  然而南宫尔誉的表情好似很得意,却也有些遗憾,得意的是至少达成了某种目的,遗憾的是他没想到对方早已知晓了一切。“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自己的王妃千人枕万人尝,早就知道自己的王妃之前与男人私通甚至珠胎暗结,真是没想到王爷还愿意留这样一个女子在身边,尤其还是九王正妃。”他的声音响亮,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似乎昭告着天下这样的奇耻大辱。

  船上的人唏嘘一片,却也不敢大肆张扬,人前人后,总是不一样的。

  胭脂一步上前,冷笑道,“这就是你的目的吗?南宫尔誉,这样做你觉得快乐吗?那么我也告诉,我根本就不在乎,不论你做什么,我一点都不在乎!”

  “是吗?”南宫尔誉淡淡道,“那么现在的激动又是为何?”

  胭脂摇摇头,“我只是替姐姐不值,往事已矣,你该珍惜眼前人才是。”而不是花时间在这样不必要的事情上。

  “她?你见过她了?”南宫尔誉皱眉,如此说来,难不成是她将一切告诉的?她却隐瞒了这件事情,事实上,他好像很久没看到她了。随即冷哼道,“你以为我还在乎所以这才对你耿耿于怀吗?”他扯唇笑了笑,“我不过只是想借此机会让九王爷看清楚,他娶的究竟是怎么样一个女子!”

  “这个大可不必你费心!天下人如何看待本王不在乎了!”朱邪子御一手搂住胭脂,“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本王拾到这枚心香,即便是残香,也是人间的绝香,只此一瓣,绝世无双,愿此生此世珍之惜之,如此而已。”

  听着他好似宣告全天下的话儿,胭脂不禁顿了顿,这些话是对她说的吗?如今他坦然以对,否真的已经不在乎世俗的看法了?

  无法不心动,仰首看着他坚毅的侧脸,如此笃定,莫名心安,却又惶恐不知他什么时候又会将他推开……

  眸光颤抖着收回,看到对面各异的眸光,心底五味陈杂。

  那一处古筝旁,一直静静看着犹如局外人的红莲,唇边淡淡地露出一抹微笑,从来不知道,原来作为观众,有时候也会成为一种幸福。

  胭脂只觉得自己腰上的手臂在用力,却也不至于让她难受,只是好像乘此机会在告诉她,他的誓言字字情真,天地可鉴。

  胭脂心底动容,却也想早些摆脱这样的境地,始终不愿意再做万众瞩目的焦点,不论是艳羡的还是批判的眸光,心底只有一句劝,“往事已矣,珍惜爱你的人,希望你好好对待姐姐,她该是为你倾心爱慕了……”

  映桥忽然觉得心情出奇的好,可是看到船上那两只还是觉得很碍眼,于是走上前去,一脚踹掉一个进湖中,“滚,不许污秽了我们的船!”

  君皓羽不禁莞尔,再看好友,唇边弧度映着眉头微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或许,他该替他欣喜吧。只是一个女人真的能够改变一个人那么多吗?若说当初他的兴趣只是悬而未得的男人劣性,那么此刻娶她为妻,宣告天下不介怀俗世眼光,总是需要一份勇气和真正的释然。

  这时,映桥斜睨了他一眼,冷冷道,“你这副诡谲奸诈的模样,又是在想什么?”

  君皓羽不禁一顿,看着这丫鬟眼底的不屑,“诡谲奸诈?我不过有些事情想不通而已,何以在你眼中就变成了这四个字?”

  “因为你脑门上就写了这四个字!谁知道你想做什么啦!原先就遛遛地偷听,现在看他们夫妻恩爱你又如此似乎不怎么好高兴的表情,谁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啦!啊,你不会是第四只禽兽吧?”

  “……”怎么又将他自动归类与那些人一流了?难道他真的有那么不堪吗?心底作弄意味蒙起,面目轻狂不羁了起来,“这幕天席地风花雪月都没人打扰的地方,总是会让男人化身成为禽兽的!”他干脆借用她的话,眸光咄咄地看着她……

  “哼!禽兽!”映桥懒得理他,干脆远远地跑开,只是就这么大的地方,又能跑到哪儿去?

  当画舫再徐徐向前,将那些世俗的眸光净数抛弃在身后。

  …………

  ……

034 恨不相逢未嫁时

  日子过得有些不切实际,胭脂时常看着天空发呆,映桥说腹中的孩子很好,她一边继续帮她张罗那些安胎补胎药,一边总是让她保持好心情,或许真的是心宽体胖,渐感胎儿逐日安稳,某种情愫也在心底扎根得越来越深。

  仰望苍穹,天地如此浩瀚,只是让她的孩子生存下来不过是那么微渺的一件事情,千千万人之中再多一个,她只是希望这个孩子能够顺顺利利地生下来,健健康康地成长,多么平凡的愿望。

  只是低头再看这琼楼玉宇,却又提醒着这个孩子的处境,若要堂堂正正地长大,又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这时,映桥又捧来了每日必备的药,胭脂乖顺地捧起来喝完,其实这也算不得是真正的药,不过调理的花草露茶,如此一来,也减轻了不少心理的负担。

  映桥拿回了空碗道,“王妃,你刚才一个人又在想什么?可别想太多……”

  胭脂淡淡而笑,“没想什么伤神的,现在……挺好的……”有丈夫无微不至的体贴,有个去期待爱惜的孩子,身边有个说话的人,真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