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

  不理。

  “小丫头……”

  还是不理。

  “小丫头……”

  就是不理,这人很烦!

  君皓羽无趣地再看看好友那一边,不禁一声叹息,山中放一日,世上已千年,真是物是人非,他是不是错过太多事情了?

  这时,映桥想了想,问道,“你们以前是不是经常狎妓泛舟?”

  君皓羽不否认,“人生在世,今夜有酒今宵醉!如何负得了人间旖旎良辰。”

  “……”那就是了。心底不爽。

  君皓羽忽然觉得背后有两道视线射来,回头才看到朱邪子御有些沉冷的眸光,不禁无辜地眨眨眼,他好像说错话了。不过,“谁曾年少不轻狂呢!小嫂子不会在乎了!”

  朱邪子御像这样和煦的日子很多人都会成群结伴邀个青楼花魁出游,一曰风流山水,二曰诗词歌赋,其实也不过只是风花雪月而已。虽然以前并未醉心这些,但是或许他真的有一点点心虚,毕竟想当初,他也曾经在青楼度过,更为此带了女人回王府,并产下一女。

  下意识地回头去看胭脂,但见她面色和缓波澜不惊,想来这些事情都是司空见怪的。也无怪,她的本就曾经浪迹风尘……

  有时候他也会问自己,萧落雁分明也是青楼女子,为何对她他心情淡然,丝毫不介意她的过往,甚至就连那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他都懒得去过问,可是对胭脂不行,一点一滴心底都是那么的介怀。

  那份芥蒂折磨了他很久,无意之中也折磨着她,她的疏远或许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的介怀,而他因为心底芥蒂难消,而时常对她有所偏差。如此来往,两人之间的距离便是越来越远……

  或许,他该检讨的是自己的心,那些事实永远都是事实,抹之不去,也无法自欺欺人,想要真的毫无嫌隙,就必须学会不去介意,但也必须她心底不能怀着别个男人!

  胭脂好似没听到君皓羽所说的话一般,只是转而出了船舱,天气正好,隐约可见岸边的柳绿花红,还有来来往往的人烟。偌大的江面上,也偶尔会闻得几声悦耳丝竹,想来大家都很惬意。

  站在船头,看着下面攒动的碧水翻涌,再看天空碧蓝,徜徉山水,释放一切尘俗负担尽享这份安谧确实是莫大的享受。

  蓦地,只觉得腰间一紧,一手臂膀已经环住了她,双手交叉覆在她的小腹上,让她不禁僵了僵。

  朱邪子御下颚抵着她纤柔的肩膀,“别动。”他知道她是想推开他的。

  或许是站在这船头居高微微有些晕眩,胭脂便不再挣扎,也逐渐习惯了如此,即便是两人相依,依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搁在彼此之间,无法捅破。

  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不想再想那么多了,今日出来,不就是为了散散心中的郁结吗?如今良辰美景,暂时搁下那份理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独享这一方安谧,至少没有任何缺失,也没有那份荒凉。

  朱邪子御却十分享受这份感觉,亲昵无间,好似世界只剩下彼此,好似不用去顾及那些纷纷扰扰的一切。

  此时无声胜有声,不说话,或许更好。

  画舫缓缓向前,只希望时刻顿在这一时,永远继续下去……

  ——映桥早已识趣地退到了船尾,她可不像那个男人那么无耻,时不时还要翘耳朵去偷听人家喁喁情话。

  不过,也没什么事情可干,因为不想干那些弹琴唱歌写字画画的事情,她可没那么好的情调,幸好船上备有鱼竿那些,甚至连鱼饵都齐全。上好鱼饵,吊钩一抛,便将鱼竿放在一旁,自己则坐了下来。

  坐着坐着,便躺下了。

  看着天空流动的浮云,悠闲而惬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混混沌沌地睡了过去,一个瞌睡醒来,才发现上头有张脸正看着自己……

  下意识地起身,幸亏他的脑袋躲得快,不然肯定与他撞个头破血流,映桥警戒地看着他,“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看是你在钓鱼,还是鱼在钓你。”君皓羽在她身边坐下,“你这样不仅钓不到鱼,若是一翻身可能还真的掉入湖中喂鱼去了。”

  “要你管!”她冷冷一哼,俯身偷看船头,看到他们竟然还抱在一起,不禁摇摇头……

  君皓羽明白她的意思,不仅叹息道,“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真是没想到九王爷也会有如此一面。”

  映桥不理他的唏嘘。

  君皓羽有些自讨没趣,“起这船是移动的,如此钓鱼鱼饵咬钩上钓的机会不大……”可是话还没说完,事情便有了意外,只见浮标跃动的厉害。

  两人同时伸手去拉钓竿,双手触碰在一起,映桥马上缩回,君皓羽也顿了顿,不知道那是什么鱼好大的劲道,那鱼竿就这么被拉下了水,然后慢慢地沉了下去。

  映桥腮帮子鼓鼓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说他吗?好像这里只剩下他了。

  就在他想着是否改为自己辩驳一下的时候,眸光一侧,看到湖那一边有一艘大型朱红色画舫正往这边靠过来。

  两人心底同时不禁起了疑惑,难不成那船上有熟人所以这才靠过来了?尤其君皓羽,还在担忧着若是家人追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