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对上他生冷的眸子,“我不想要如何,只想离开。”
朱邪子御闻言,眼底冷戾再起,“不要试图激怒我!”
“我从未想过要激怒你,我只是想要我想要的东西!如今我想不到其他的,只想要离开!”胭脂无视他的怒气,淡淡道。
“如果我不允呢?!”他的答案昭然若揭,是肯定的。
“王爷费了那么九牛二虎的力气为贵妃娘娘找解药,如今是想要功亏一篑吗?”她也冷情道。
“可是事到如今你别无选择,解药蛊已经逐渐成熟了,你的抵抗已经伤害不了它了,除非你玉石俱焚。但是,我知道你不会的。”说的肯定,但是心底总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
胭脂闻言一顿,“原来事事都在王爷的算计之内!只是王爷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不会为了离开而玉石俱焚?王爷知道吗?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即便是被焚毁,也是一种自由,彻底的自由!”原来他那么肯定自己无奈,这才弄走了映桥,然后将她软禁起来吗?
朱邪子御不禁松手,“你真的那么恨我吗?”
“说恨太沉重,或许本就不该开始,王爷何不好聚好散。我要休息了,王爷也请回吧!”胭脂侧开视线,不再看他。只是许久都觉得他没有要离开的样子,不禁再道,“放了我吧,也放了你自己,这样不好吗?”
不好吗?或许如此这般对他真的是件好事!可是他的心却……
此时此刻,朱邪子御看着她,虽然近在眼前,却有种远在天边的飘忽感,甚至比起第一次见面还要疏远……
芥蒂难消,却又无法轻松放手,心想着她以后会去哪里,会做些什么事情,思及曾经她倚门卖笑的那种轻浮,心底犹如万蚁啃噬一般,心情一下子阴郁沉闷了起来,他只想将她绑缚在身边,让她哪儿也不能去,哪儿也不许去!
胭脂本想随他,于是便自己上床休息了,没想到脚还未到床前,身子已经轻盈而起,下一刻已经被他粗鲁地按在了床上,狂吻落下,只能蹙眉看着忽而疯狂的他。
她想反抗的,却又决定觉得淡漠以对,眸光无神地看着床顶雕花,很是迷惘。欲望对她而言,有心则起,无心无澜。
朱邪子御啃吻她的身体,却发现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好似整个人都置身于事外一般,心底不禁怒起,一拳落在床沿上,起身坐于床沿,不断地喘息以来平复体内翻腾的欲望。
胭脂也只是拢了拢衣襟,依然默默无语。
一时间空气沉闷无比,朱邪子御微微侧目,看不到她的人,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彼此的疏离,比最初刚认识的时候更是多了一道沟壑,无法翻越……
就在这沉闷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声音,“禀王爷,大皇子来九王府了……”
010
闻言,朱邪子御一愣,不禁沉了脸,起身整了整衣衫,随即推门而出。
胭脂也有些惊讶,大皇子贪玩私自出宫还是宫里发生了大事?就在她猜测着可能的时候,只听得外面的对话:
“他如何出宫了,是否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问出了她的疑惑。
“大皇子是贴身太监陪着出宫的,其他的属下什么都不知道!大皇子坚持要见王爷,什么都没说。”
“本王知道了,走吧!”
渐渐地,声音远去,胭脂不禁下了床,房内一下静默了下来,平时还有映桥陪着,如今沉静的可怕。
摇摇头,甩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房门还是虚掩的,门外并没有人,她推门而出,这里的高度可以看到流云楼外守护的侍卫,与往常并没有很大的区别。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莫名的慌乱,满心满脑地想着那个大皇子,那个与她孩子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孩子,宫中本不允许人随意出入的,更何况还未成年的皇子,除非他私自跑出来,难道他是受了什么委屈吗?
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些自责起来,若要说有人给这个孩子委屈,那么她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皇后……
如今她杀了王家唯一的子嗣,虽然王家人不确定事情始末究竟为何,但是早已视她为眼中钉,那日王太师的态度说明了立场。她是九王妃,九王爷倾向地宠爱大皇子,各种原因错综复杂,王家丧子之痛过来,只怕对立太子一事会更加上心!
那么皇后会怎么对待这个唯一庇佑的娘亲还在昏迷之中的孩子?而且这也是他们最好的一个时机吧?只怕不会就此放弃!那么,宫中就是真的出事了?!
如此想着,胭脂有些惶惶不安,可是却又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想要出去只怕也是有点困难。
转念一想,这根本与她没有太大的关系,为何会如此惶惶不安呢?想要静心不去那些事情,可是一躺下脑子里出现的还是那个孩子的样子,还有他的一举一动,更觉得心底烦躁不已。
辗转反侧了许久,她这才真的决定要出去看看,至少,想要一份安心。
忽而,渐渐地有些明白了这究竟是为何了。或许正因为自己孩子的不幸,希望这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孩子不要和他孩子一样的命运,他虽然身份珍贵,可也是在狼窝虎穴中长大,若是朝中有异动,只怕他会第一个成为变动的祭品。
胭脂握了握拳头,只觉得自己在这样诡谲波动的朝政中太过渺茫,她有什么能力帮助他呢?她甚至自顾不暇……
可是既然上天让她和他相遇,是否这一切都是天意?冥冥之中的安排,让她对那个孩子竟然也有一种慈祥爱惜的感觉,或许她的心是多余的,可是她就是抑制不住心底的悸动……
对着镜子整理仪容一番,胭脂便推门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