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宠不得,萧落雁便是一个例子,她恃宠而骄,他甚至有些不懂她究竟依仗谁的支撑如此骄纵,五年了,王府里丫鬟侍从几乎焕然一新,她培养的势力几步渗透王府每个角落。他很排斥那种处处被人监视的感觉,所以驱赶了下人,身边只留当初一起去沿海带在身边的侍从。

  如今这王府里也只有两块清净地了,思及此,又不禁想起了那个女子,心情莫名的沉淀,忽而又泛起莫名的情愫,久久不能平息。

  这时,胭脂端着一个银盘,上面放着一些酒菜,微微一叹,脚步继续往前,准备早已做好,就不该怯场。

  只是,事情总会有意外,最不想遇到的人总是会狭路相逢,胭脂微微有些尴尬,因为两人都端着托盘,想来目的都是为了他……

  两人相隔了十步停下,对峙。

  胭脂浸在她充满敌意的目光下,思及两人微妙的对持关系,虽然自己的身份高人一等,但是心底还是有点虚,始终不能相逢一笑泯恩仇了,再想到上次蛇和青蛙的事情……

  低低一叹,还是缓步上前,昂首挺胸,不亢不卑,胭脂在她面前站立,她不需要说话,因为不论如何,该开口的人都不是她。

  那夜之后,萧落雁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她这个正妃以身份压人寻麻烦,却不想她一直避而不见,反而自己满腔心事急着找她摸清她的想法,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今她突然出现在面前,瞧着她不徐不疾的模样,分明是差不多的个子,却莫名觉得倍增压力,就算追究彼此的身份,两人也同出青楼楚馆……

  前事莫提,提了便是两人皆是颜面无光,萧落雁也明白,于是咬牙低声行礼,“王妃。”

  胭脂点点头,眸光侧了一眼她身后丫鬟托盘上完好无损的满碗羹汤,便知道她是无功而返。

  萧落雁敏感地察觉她的视线,不禁觉得丢脸,不过气场还是要撑起的,“王爷在办公,所以无暇见我,只怕姐姐去也是无功而返,倒不如省了来去的功夫……”

  胭脂淡淡而笑,“既然已经来了,便是要去敲敲门才行,不然怎么知道没有机会呢!”

  萧落雁不屑地撇了撇嘴,语气有些嘲讽,“我记得王爷从来都是白天才去流云楼,那么王妃今晚是来?”

  “白天和晚上有何区别?王爷愿意并且执念每天白天来一次流云楼,自有他的坚持和兴趣,毕竟有些事情并非晚上才能做,不是吗?”看她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胭脂依然淡笑,“至于我来此的目的,你心中不是早就已经有答案了吗?”跟她说实话她不会信,不如不说。可是口中的话说出口,又不禁有些后悔,分明想划清边界,敌我不犯,但是骨子的倔强总是不肯屈服……

  萧落雁心中更是认定了,抬起下巴,睥睨道,“既然王妃那么不死心,那就尽管去尝试一下,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胭脂微微一笑,缓步掠过她的身边。

  萧落雁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到了门口,远远地,看她和侍卫说了几句,然后侍卫推门而入,本做好了准备看她吃瘪的模样,却不想出来的侍卫恭敬有礼地迎了她进去,进去之前,她还不忘回眸一笑……

  萧落雁不禁咬牙,一手挥了丫鬟手中的托盘,双手握拳,不禁跺脚!

021

  胭脂进门而去,只见朱邪子御已经放下了公事,正往后靠着檀木椅挑眉看着自己,此刻的他一身宽松的亵衣裤,卸下白日里的冷肃,慵懒得犹如一头黑豹,只是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不明的意味,隐约泛动着微微的迷惘……

  猜测着她的来意,朱邪子御眸光扫过她手中托盘上的小菜酒壶,再回到她的脸上,不禁扬了扬唇瓣,“王妃真是与本王心有灵犀,知道本王饿了,便送了酒菜来,看来今晚是要陪本王不醉不休了……”

  他的语气虽然恬淡,可是胭脂听得出来其中嘲弄的意思,笑容不由自主地扩散,眸中的笑意却是僵硬,“王爷若真的是饿了,就不会夜夜拒绝你的侧妃与门外了。”

  朱邪子御起身,几步走到她跟前,笑容瞬间变得有些邪佞,“那王妃觉得荣幸吗?”

  胭脂报之一笑,避重就轻地淡化了他刻意的调戏,然后缓步越过他的身边,将酒菜布置在碎玉桌上,自己坐下。

  朱邪子御微微皱眉,鼻尖还隐约萦绕着她刚才步过的香气,撩惑着男人的感官,眸光有些危险的不悦,转身走到她身后,一手抚上她的肩头,只觉得她身躯微微一僵,只是刹那,又松缓了下来……“你想要什么?又打算为此付出什么?”心底闷气横生,每次皆是如此,那一刻的僵硬总能告诉着他,她心底本是抗拒,柔顺的另一面是隐忍。

  “王爷多心了,我未曾想要得到什么,也不打算为什么付出代价。王爷如此小心翼翼,是不是一直在害怕我?时刻担心着一不小心就踏入了我布下的什么陷阱,然后或许一辈子无法脱身?”胭脂戏谑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是清楚地知道得不到,但是看到他眼中的情绪波动,或许自己在享受着那一份怒气,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为他斟了一杯酒,“王爷不是说肚子饿了吗?酒菜已经布妥了,入座就餐吧。”

  他在她身边坐下,“那王妃的意思是说今晚来这里纯属是为了增进我们夫妻感情的吗?既然如此,开怀畅饮自是少不了……”一手抚上她的脸颊,“今晚打算留下来?”

  胭脂一手拂开他的手,倾身上前,两人的脸靠得好近,如花的唇瓣若有似无地就要贴上他的脸,如兰的气息轻拂,他的眸光越来越深沉,可是她却又好似故意不让他的渴望如愿……

  就在朱邪子御伸手揽上她的腰身,只听得她在他耳边低低呢喃道,“王爷难道就那么迫不及待了吗?”声音是嘲谑,是挑衅,低低回绕在他耳边……

  朱邪子御手上狠狠用力,一把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一条手臂禁锢在她的腰身,一手已经捏上了她的下巴,“欲擒故纵虽然可以钓得大鱼,但是人财两空的机会更大!”究竟是谁迫不及待?!

  胭脂心中一慌,但镇定的很快,面不改色,心底早有准备的缘故,撩虎须也必须有承担后果的能力。再次对上他愠恼的黑眸,她干脆双手顺势抱上他的脖子,“王爷,你恼羞成怒了。”

022

  “你到底想要什么?若是什么都不要,那就待在你的流云楼里别乱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朱邪子御沉着脸道。

  “我不是你的囚徒,我该有我的自由,更何况,就名分而论,王爷公事繁忙,身为妻子的我自然应当伺候一旁。”胭脂依着他的怀抱笑靥如花。

  朱邪子御冷冷哼了一声,干脆以逸待劳,她若真有企图他总会知道的,放缓了心情,拿起面前一杯酒饮尽,“原来王妃今夜来是想与本王培养感情。”按照他心中所想,她也不会一个月都没有丝毫动静,如今总算是决定出手了吗?毕竟若等到骆殊妍解毒之后,她还有什么筹码来保住这个身份呢!

  “王爷这么说也未尝不可,妾身若是不把握好机会,只怕以后后悔莫及……”胭脂知道他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