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情感>颠覆关系>第32章 

  江寒远趴在书房的沙发上,挺不好意思地把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

  他光着的上半身被顾泊舟仔细欣赏着。

  他的肩胛骨正中间有朵栩栩如生的红色玫瑰纹身,出自卜醉之手,因为不在他的视野范围内,所以他很少能欣赏到。

  每次江寒远扭动肩膀时,红色玫瑰好像每片叶子都在被风带动,栩栩如生。

  “变·态。”江寒远暗骂一声,“盯着别人的背看。”

  好像是为了印证江寒远的骂名,顾泊舟附身,稀稀落落的吻落在他的背部。

  江寒远浑身绷紧,反而对顾泊舟一个个的吻感触更深了,顾泊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吻得更加专注。

  从背部到脖颈,温热的气体吐落,江寒远忍不住转头说:“顾泊舟,你玩火呢?”

  顾泊舟低声说:“需要经过你同意?”

  “好像不需要。”江寒远顺势吻住顾泊舟还有话要说的嘴,把他想说的话,变成一个沾染欲·望的吻。

  都是成年人,煽风点火谁不会?

  顾泊舟的吻很重却略显生涩,江寒远更没有吻谁的经验,两人的触碰更多的是随心而动,没有技巧可言。

  江寒远的手在乱动,顾泊舟抓住他的手腕。

  江寒远瞬间清醒,想要把手腕抽离,顾泊舟却用更大的力气把他紧扣住。

  “顾泊舟,放开我。”江寒远不受控制地颤抖。

  “怕我知道什么?”顾泊舟死扣住他的双臂手腕,压在他耳边,“你因为被退学想要割腕自杀吗?!江寒远,我以前怎么看不出你就这点出息!”

  对于江寒远而言想要极力隐藏的秘密,对顾泊舟而言好像一个笑话,江寒远眼睛瞬间就红了。

  “对,我没出息,”江寒远说,“你他妈最有出息,因为我一句话消失得无影无踪,也不告诉我该上哪里去找你!”

  顾泊舟愣了愣,慢慢松开他的手腕。

  江寒远压制住鼻酸带来的泪意,没有哭,只是越想越难受。

  “我知道我错了,但我同样也怨你,在我……在我最喜欢你的时候,突然消失。”说出这些话对于江寒远来说无疑是艰难的。

  顾泊舟把衣服丢给他,“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那你把我因为退学割腕的事说出来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为了羞辱我?”江寒远知道自己有点过激,但难得有可以发泄的机会,他不想错过。

  空乏如一汪死水的心理世界,不论是多大的石块丢进去都没有波澜,偏偏只是一阵陈旧的风,掀起了难以平复的巨浪。

  顾泊舟在沙发上坐好,“如果我真的要羞辱你,方式有很多种。”

  “我现在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江寒远破罐子破摔道,“来吧,我看看你想怎么羞辱我。”

  良久,顾泊舟问:“你现在最缺什么?”

  “钱。”江寒远不假思索道。

  顾泊舟走到书桌边,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黑色的卡。

  “密码我生日,你应该记得,”顾泊舟把卡给他,“卡里的钱随便用,不用告诉我。”

  江寒远发懵地接过卡,不明白顾泊舟的意思。

  顾泊舟说:“出去,我要工作了。”

  *

  江寒远在餐厅绘声绘色地向卜醉描述顾泊舟这人有多奇怪。

  “最后,他给了我一张黑卡,让我随便花。”江寒远把卡拿出来给卜醉看。

  卜醉看着这张仿佛镶金一般亮闪闪的黑卡,眼睛都直了,“我靠,真的是个大款,我们去看看这张卡额度多少,全取出来逃到海外去!”

  江寒远摇头,“醉哥,我是来找你谈心的,不是来找你跑路的。”

  “如果你真的觉得待在他身边不舒服,都不用我劝你,自己就跑了吧?”卜醉把卡拿在手里把玩,“你心里是想待在他身边的。”

  “他那天问我,对现在的他是什么感觉,我没答上来。”江寒远说。

  卜醉停下手中的动作,“你要想清楚,你念念不忘的是谁。”

  “顾泊舟。”

  “是你以为的顾泊舟,还是顾泊舟本人。”

  江寒远挤眉看着他,“你在打什么哑谜。”

  “有没有这种可能,”卜醉的手在桌上打圈圈,“你念念不忘的顾泊舟,是你这些年在难捱岁月里,自我幻化的虚影,你美化之后的顾泊舟,而不是真正的顾泊舟本人。”

  江寒远半知半解道:“你的意思是,顾泊舟本人其实和我想的完全不同?”

  “对,聪明,”卜醉打了个响指,“是不是我还有机会啊?”

  “你是直男,没机会的。”江寒远说,“不,我虽然懂你的意思,但我不是这样的,我从来没有去美化顾泊舟。”

  卜醉:“?”

  “顾泊舟一身的毛病,”江寒远眼神不聚焦,好像在透过时光窥探其人,“穷酸,怯懦,说话慢吞吞的,谁都能欺负。”

  “刚开始,我甚至都没把他放在眼里,时间久了,我发现他的一身毛病淹没了几个不该被忽视的闪光点……”

  他说到这里便不说话了,搞得卜醉好奇得不行,“继续说啊,闪光点是什么?”

  “不好意思,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江寒远神秘地说。

  “说不出来就是没有。”

  江寒远傻乐地笑了两声。

  卜醉说:“你现在更像个活人了。”

  “说得像我之前是丧尸似的。”

  “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找到你的时候,那画面,”卜醉无法回忆,“看你越来越好,我就高兴。”

  当年,江寒远怕给卜醉添麻烦,只是说不住了,也不在致远高中读书了,然后什么都不带,从卜醉家离开。

  幸好卜醉越想越不对劲,悄悄跟着江寒远。

  如果他晚到一步,他都不可能见到现在还会笑的江寒远。

  想想都后怕。

  所以这些年,卜醉养成了习惯,与随时可能独自消失的江寒远保持联系。

  江寒远自嘲道:“我当时太年轻了,不懂事。”

  “不提这个了,”卜醉说,“最近我算你休假,你该回来工作了,你不在,咱们酒吧营业额都少了一半。”

  “我答应了顾泊舟,不工作了。”

  “他经常在家里?”

  “没有。”江寒远数了数,“我没见过他几次面,他每次回来前,都会提前告诉阿锋。”

  “那怕什么,”卜醉说,“你要实在顾虑他,一周来上两天班吧,抽他不在的时候来。”

  江寒远心里很挣扎,卜醉的要求不算过分,而且他欠卜醉实在太多太多了,如果这点要求他都无法满足,他良心真的过不去。

  “好吧。”江寒远应下来。

  回到别墅,江寒远找阿锋商量这件事,希望阿锋能通融通融。

  阿锋第一反应很强烈,“不行,顾先生说过,您没事不能外出。”

  “是尽量,不是不能。”江寒远把阿锋手里的东西接过,用讨好的语气说,“我一周就出去两天,顾泊舟一周都不一定能回来两天,没问题的。”

  “不行。”阿锋的态度不留余地,“江先生,我只按顾先生的指示办事。”

  “顾泊舟指示你照顾好我,但我在家里待久了会憋出病。”江寒远眼睛一转,“我以前有抑郁症,要是憋久了,很容易复发,病发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这招很管用,面善心软的阿锋果然动摇了,顾泊舟每次回来之前,阿锋都会收到消息,所以只要和阿锋串通一气,这事就没问题。

  经过几天软磨硬泡,江寒远如愿在顾泊舟不在家的日子回到酒吧。

  有很多人听到消失许久的江寒远要重新回到舞台上,都很给面子的来捧场。

  当晚买醉酒吧的人多到一座难求。

  江寒远一个人连唱了五首歌才下场去休息会儿,他平时在酒吧都是独来独往,不会说去别人的局里玩玩。

  他下场到吧台点了杯鸡尾酒润润喉,偶尔  会有几个眼熟的客人过来和他打个招呼。

  “江……寒远是吗?我应该没认错人。”

  江寒远看了眼嘴角快咧到耳根的人,想起来他是是常到买醉来玩的杨乐。

  “最近舟哥在忙什么呢?好难排上他的档期。”杨乐坐在他旁边的位置,让调酒师做杯和江寒远一样的酒。

  “我也不知道。”

  杨乐这人爱玩是爱玩,但本性不坏,所以江寒远对他印象不错。

  “他是同性恋,那你岂不是也……”

  江寒远收回刚才心里想的,喝了口酒,用沉默来回答。

  “靠,真的是,原来你真的是舟哥的初恋!太神奇了!”杨乐说,“舟哥是我见过最勇的富二代,几乎整个圈子都知道他是同性恋。”

  “同性恋有什么问题吗?”江寒远敛眸道。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很多人恐同啊,像我这种无感的人都很少,更别说多少人能接受了。”杨乐搓了搓头发,紧张道,“要我是同性恋,我家里人能把我丢海里喂鱼,我挺佩服舟哥。”

  江寒远又喝了一口带有橘子香气的酒,“顾泊舟家里人,也就是老顾总,应该对顾泊舟还不错吧?”

  “我听说的不多,接触不到他们那个层面的人,”杨乐接过酒时说了声谢谢,“但有件事情我知道,在老顾总两个亲儿子死之前,老顾总对舟哥一点儿也不重视。”

  “顾泊舟也是他的亲儿子。”

  “私生子不算亲儿子,没名没分的。”杨乐脱口而出,转头看江寒远脸色变了,赶紧捂住嘴。

  江寒远盯着波光粼粼的酒杯,“你没说错,在那种人眼里,名利最重要,儿子也只是商品,如果与他们的名利起冲突,再贵重的商品也毫无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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