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啊,才十二三岁的孩子,怎么就能这么恶毒,同龄人都磕到暖气片上了怎么还笑得出来,一点没有悔过的感觉。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耳边是熟悉的女声,十分殷切,崔景没像之前一样好脾气地回她,十分冷淡地开口:“行政楼校长室,你应该知道吧。”
崔景说完就挂了电话,郑可可推人后没有丝毫愧疚的一笑让他觉得寒心和厌恶。
初中了,也不是幼儿园不懂事的孩子,明知故犯比无心之过让人恶心得多。
崔景进了校长室,看了一眼校长,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尉殊,少年身影颀长,斜靠在椅子上,有种同年人少有的凉薄,眉目隽秀,很温和喜人的长相却因为垂着眼尾和唇角,显得极为寡淡冷漠。
还有几分烦躁,似乎快没了耐心。
崔景对尉殊鞠了一躬,“对不起。”这事和他没多少关系,郑可可是他班上的人,来之前他又信了的郑可可的话,真的以为是无心之过。
现在一想居然被一个小女孩骗了,挺可笑的。
不一会儿郑可可的妈妈来了,女人踩着细长的高跟鞋,声音由远及近,郑可可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煞白。
“我们家可可怎么了?”女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尖利的声音响起,脸涂的很白,画了夸张的眼影,长相不差,只是妆画的俗气。
校长在,崔景没敢开口,盯着女人嫌恶地撇开了眼。
长郡校长开口了,“郑可可同学将她的同班同学尉愈故意推下了楼梯。”他将故意二字咬的极重,“致使尉愈同学滚落楼梯,脑袋磕到了暖气片上,右手骨折,并且——”校长看向呆站在一旁的郑可可,语气严厉,“郑可可在推人下楼梯致人滚落出血后居然还对着监控笑了,性质和态度都极其恶劣。”
校长越说越气愤,特别是想到最后那个笑,血压都要窜上天,他在长郡当了六年校长,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恶劣的事情。
郑可可真的慌了,难怪班主任看了监控就没再理她,留她一个人站在这里彷徨。
女人看向了郑可可,问她,“是这样吗?”
郑可可对女人抖了两下,学校里稳重的样子全没了,摇了摇头,咬着唇否定:“不是!我只是想叫住她和她一起下去?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你只是想叫住她?那为什么星星……”尉殊停了一下,“尉愈摔下楼梯后你没有立马上去看看她好不好?没有看她那里受伤了带她去医务室?反而是在看到她撞在暖气片上痛苦的样子笑了,嗯?笑完的你直接过了走廊,没有任何愧疚。”
尉殊咬着牙,眼神像狼,只说话就像是要将她撕裂。
“我……我想去找人的。”郑可可一个瑟缩,急的差点哭,声音颤抖,这种恐惧不是源自尉殊,而是她妈妈。
“你去找人就是心安理得地下楼继续上体育课,再接着上课?”尉殊一个字一个字地逼问。
“我……”
“闭嘴。”开口的不是尉殊,是踩着细长高跟鞋的女人,“不用说了,我知道了。”她说完,将右手上的手机换到左手。
郑可可的猛然退了几步,脸色又白了几分。
啪——
很清脆的一声,女人的手掌落在了郑可可的背上,力气很大,初一的女孩直接被一巴掌拍的趔趄了好几步。
尉殊轻哼了一声,笑了。
虽然他不提倡家暴,可郑可可动了他妹妹,就是活该。
星星从出生到现在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现在不止破了额头,还骨折了,他清楚正骨有多疼,一家人捧在手心怕摔了的小姑娘,现在还待在医务室。
这还是星星命好,推人下楼梯,一不小心可是会死人的。
一巴掌还不够,女人又拍了几巴掌,嘴上骂道:“你为什么推人?不好好学习整天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考试不好好考,这事让别人知道了,你让我以后的面子往哪儿搁……”
女人第一眼带给人的一点勉强的好印象也碎了,像个骂街的泼妇。
郑可可哭嚎着躲避,落在背上的手打的她生疼。
“这位家长,这里是学校!”长郡校长拍着桌板,厉声呵斥。
“哥。”尉愈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声音不大,洋洋盈耳。
“过来。”尉殊招了招手,女孩额头上缠了一圈纱布,只露出巴掌大的脸,因为哭过双眼红肿。
尉愈走了过来,尉殊起身给她让出位置,“坐,手疼吗?”
“不是很疼了。”尉愈开口,说着不疼,右手的校服却已经挽了上去,右手手背到小臂红肿凸起。
尉殊低声安慰:“解决完了再带你去医院。”
女人被校长的呵斥吓了一跳,收了手,视线在尉愈身上扫了扫,瞪了郑可可好几眼,转而看向尉殊和尉愈,有些趾高气扬地开口,“你们想怎么解决?”
一旁的郑可可看着尉愈止了哭,她讨厌尉愈,讨厌的恨不得她死。她死了,第一就又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