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桥嚷嚷了一会儿,看他兄弟老神在在的不理人,撇撇嘴勾起毛巾洗漱去了。
五分钟后,洗漱完的陈桥推开阳台门,偶然发现了阳台上晾晒的三条蜡笔小新的卡通内裤,脑中灵光一闪。
喔!原来他兄弟没去找鸭,而是梦遗了啊!
还是三次呢!!!
揣着这项堪比重大发现,陈桥喜滋滋地关上阳台门,走到他兄弟跟前,朗声道:“咳咳咳!”
阮北川满脸莫名地瞟他一眼。
“兄弟,我已经知道了。”陈桥清清嗓子,“看不出来你还挺猛,三次啊!”
陈桥说着,冲阮北川竖起三根手指,神神秘秘地晃了晃。
闻言,阮北川愣了下,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
虽说他和陈桥从小一起长大,高中那会儿性向觉醒后还一起看过片,但梦遗这种事儿......
陈桥怎么这么八卦?
阮北川皱了皱眉,冷笑道:“你有意见?你爹骁勇善战你不高兴?”
“怎么会呢!”陈桥拼命摇头,“儿子我这是为爸爸您高兴!您这么威猛,以后跟我峋哥那什么的时候,不得把他干得死去活来?”
阮北川:“......”
也、也行吧。
见阮北川不反驳,陈桥笑了声,贱兮兮地说:“爸爸,你这反应是不是有点太频繁啦?一早上三次哎!据我所知,正常生理反应最多才有一次,你......是不是做Chun梦啦?”
“咳!”阮北川被口水猛地呛了下,脸腾地烧起来。
妈的,陈桥一个大老爷们到底为什么这么八卦!!!
瞥见他兄弟的反应,陈桥喜上眉梢,眼里的八卦之火压都压不住,“我操!不是吧?你真做chun梦了?”
“快!跟儿子唠唠!梦见谁了?”
阮北川阴着脸,很想把肩膀上的毛巾塞进陈桥嘴里,再掏出他哥夫买的蒙古弯刀送陈桥这个狗贼一击毙命。
他磨了磨牙,寒声道:“老子梦见你被狗追了一路,最后命丧江大,你爹我高兴,一高兴就in了三次,满意没?”
陈桥:“......”
“满意。”陈桥后背一片凉,“儿子非常满意,爸爸您继续。”
说完,他就逃也似的抓起换洗衣服冲进卫生间洗澡。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阮北川坐在椅子上盯着纪峋的桌子发了半天呆,脑中倏地闪过一道白光。
他一骨碌跳起来,拿起搁在桌上的手机,打开浏览器输入“猛1论坛”的网址,发帖求助。
[提问:最近经常梦见和舍友酱酱酿酿,早上起床in了三次,这是正常的吗?]
这论坛虽然小众,但日活量很大,阮北川的求助贴标题又很吸睛,不到五分钟就有十多条回复。
[妥妥的不正常啊!老弟你扪心自问一下,你难道会对一个不喜欢的人起生理反应吗?反正我不会。]
[正常个屁,in一次就算了,你一早上in了三次哇!老子对着我的梦中情0都没你这么生猛,你喜欢你舍友吧?]
[不正常,我和我男朋友当年也是舍友,那会儿我还是个直男,被他撩久了,有天晚上做梦梦见和他酱酱酿酿,就弯了orz现在在一起五年了,兄弟上啊!哥们等你好消息!]
[?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一早上in三次,内什么成精也不带这样的啊!你喜欢人家吧?]
[不正常,你馋//他身子。]
[不正常,我觉得你喜欢你舍友。]
......
看着满屏的“不正常”和“喜欢舍友”,阮北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拧眉沉思片刻,秉持严肃的态度打字回复。
[天下第一猛1]: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馋//他身子?
回帖发送成功,一刷新就多了一串跟帖。
[不可能的兄弟,骗我们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
[有可能,但这种可能性的概率不超过百分之十。冒昧问一句,兄弟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啊?]
[别说气话!你对人家没有意思,为什么“经常”梦见和他酱酱酿酿呢?]
[啊对对对,你经常梦见他,为他in,但你只是馋//他身子的清清白白好舍友一枚呀。]
[这ID怎么有点子眼熟呢?兄弟,你之前是不是发过一个帮你朋友找牛郎的帖子啊?]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反正你对你舍友心思绝对不单纯。]
阮北川沉默下去,表情隐隐流露出几分崩溃。
因为他发现。
他好像,真的,对纪峋,心思不纯。
这时候,他哥给他打来了电话。
阮北川接通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他哥阮南参的声音,而且他哥夫方丛夏的。
方丛夏说话一向损得厉害,一上来就开损:“咱家小舅子这是看上谁了?大中午的给你哥发黄色短信,你可别带坏我们家乖小孩啊。”
阮北川:“......”
陈桥已经洗完澡坐在椅子上捣鼓手机,担心陈桥偷听他打电话,阮北川拿着手机站起身,走向宿舍的阳台。
这两天纪峋和陈桥都没洗衣服,空空荡荡的晾衣杆上,只有他那三条“不争气”的内裤在迎风飘荡。
他不忍直视地别开眼睛,盯着宿舍楼底下的棕榈树净化眼睛,对电话那头的“笋人”怒道:“我哥呢?你偷看我和我哥的聊天记录!方丛夏你个小人!”
“小人”方丛夏不以为意,发出了来自成熟猛1的嘲笑,“三次啊,川,我对你哥都没敢一早上in三次。”
in三次不是他们猛1的基本休养吗!
为什么方丛夏和陈桥反应这么大?!
阮北川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冒犯,气得掰了根陈桥栽在阳台上的仙人掌的小刺,烦躁地说:“你烦不烦?这他妈证明老子肾功能好!”
“是是是。”方丛夏笑得不行,“咱家小舅子肾好活//好,是天下第一猛1。”
阮北川偏了偏脑袋,小声道:“反正比你强。”
“行了。”调侃完,方丛夏正经道:“跟你小夏哥唠唠呗,什么情况啊?”
听见这话,阮北川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论坛网友的评论,皱着脸闷声道:“他是我舍友,那什么,别人说我这样,应该是对他......心思不单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方丛夏笑了声,闲散道:“心思不单纯?小朋友,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啊?”
阮北川没出声,怔怔地盯着仙人掌,半晌才道:“我......不知道。”
顿了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小声说:“我又没谈过恋爱,哪儿知道喜欢是什么。”
闻言,方丛夏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哎呀,我都忘了,咱家小朋友刚成年,纯情着呢。”
阮北川:“......”
说谁纯情!
“这样,”方丛夏笑了半天,正儿八经地给他小舅子分析道:“那什么专家说过,爱情这玩意是具有排他性的。你想象一下,假如你那舍友某天突然跟另外一个人谈恋爱了,你能接受么?”
阮北川拧起眉,设想了下方丛夏的假设。
纪峋和别人谈恋爱的话,是不是还得跟那人牵手?亲嘴?滚床单?!
操!
他猛地揪下一根仙人掌刺,眉毛打成死结。
纪峋凭什么跟别人谈恋爱?
老子不允许!
“怎么样?”方丛夏说,“什么感觉?能接受么?”
阮北川咬牙:“不能!他要是敢和别人鬼混,老子炒/死他!”
“我操。”方丛夏快笑死了,“你小子占有欲很强嘛,就这还说不知道呢。小朋友,你坠入爱河啦。”
这次阮北川没否认,闷闷地“哦”了一声。
原来这就是喜欢呐。
他喜欢纪峋。
见他开窍,方丛夏难得收敛笑意,正色道:“你舍友是弯的还是直的?用不用你哥夫帮你支支招?”
方丛夏帮他支招?
阮北川轻嗤一声,嫌弃道:“就你那追人水平,要不是我哥傻,能原谅你?老子自己来!”
“行。”被小舅子嘲讽,方丛夏也不生气,“你小子出息,我和你哥等你喜讯。”
“挂了,你哥快下班了,我去接他。”
阮北川:“知道了,去吧妻管严。”
挂断电话,阮北川握着手机,怔怔地看着对面的宿舍楼走神。
可是纪峋喜欢他吗?
纪峋撩他都是为了玩游戏,如果纪峋不喜欢他,他该怎么办?
阮北川盯着几乎快被他薅秃的仙人掌幽幽叹了口气,刚转过身准备进去,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姿态闲散地杵在阳台门口的纪峋。
阮北川眼皮一跳,条件反射地把手机藏在身后。
我操,这人什么时候在这儿的?听没听见他打电话的内容啊?
“那什么,”阮北川心虚地摸摸鼻子,试图旁敲侧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纪峋道:“刚刚。”
“哦。”阮北川别开眼睛。
刚回来......应该没听见吧?
纪峋瞥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撩起眼皮看了下头顶上方迎风飘荡的内裤,揣在裤袋里的手捏了下手机屏幕,淡淡道:“听说你做chun梦了?”
“操,你怎么知道!”阮北川震惊地脱口而出。
下一秒,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行为,他悔恨地咬了咬舌尖,羞赧地低下了头。
怎么就说出来了呢!
纪峋将他的反应收入眼中,眼底划过一丝玩味,很轻地笑了声,说:“逗你玩呢,我猜的。”
阮北川没敢吱声,不管这人是不是猜的,他梦里YY人家的证据都在头顶的晾衣杆上光明正大地飘着呢。
“怎么?”纪峋微微勾唇,眸色深了几分,“真做了?”
阮北川立刻否认:“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嗯。”纪峋懒洋洋地笑了下,“我信你。”
阮北川“哦”了一声,眼睛仍然看着别处。
见小学弟别别扭扭不自在,纪峋也没想为难他,于是后退一步,转移话题:“我爸妈最近在江城看展,想请你吃饭,你想去么?”
闻言,阮北川愣了几秒,下意识挺直了腰板。
这还没确定关系呢!
现在就见家长,是不是太快了啊?
思及此,他神色古怪地看了纪峋一眼,小声道:“这不好吧。”
纪峋没听清,支起耳朵问:“嗯?你说什么?”
小学弟却不说话了,只是表情复杂地瞥了他一眼,红着耳朵闷声道:“没什么。”
说完,小学弟就同手同脚地挤开他走了进去。
纪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