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这个拍摄过程中......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

  就比如今天的这场山洞戏, 镜头就会忽然闪过一条蟒蛇的影子,虽然很短暂,也就只有一秒钟的闪现时间,但还是能够看到的。

  大花很想入镜, 但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入镜, 当导演喊出action, 它就四处找机会, 已经自己能够神不知鬼不觉。

  但其实是它自己的自欺欺人而已。

  乡村戏份在本剧里面,占比是很重的,几乎百分之六十的戏份,都主要集中在乡村。

  而导演接到了金主爸爸的指令, 要让他在一个月里完成所有的乡村戏份。

  时间很赶啊,而且要想在这段时间完成百分之六十戏份的拍摄, 几乎就是放弃了质量。

  导演接到这个通知的时候, 大概也悟了,这部剧本身就是拍着玩儿的性质,没人指望能能有多高的质量和深度, 唯一认真的大约也就只有他自己和女主角了。

  在场的所有人大概是听到了一些风声,知道自己不管在怎么努力认真都没用, 因为这部剧很可能不会播出,最后的结局是放在收藏架上吃灰,或许哪一天金主高兴了无聊了,说不定还会拿出来看看。

  在这种沉闷的气氛下, 就有人不好好演戏了, 心里觉得还不多糊弄过去就可以了。

  但是......这也太糊弄了吧, 糊弄得导演都看不过去。

  比如说一些小角色和龙套吧, 手表都露出来了还不摘, 还有戏服也不好好穿的,直接套在外面,里衣里的英文LOGO都不挡一下,还有什么演技浮夸敷衍的,连村里的老奶奶老大爷演得都比他们好。

  导演本想既然这部剧已经被放弃了,他也没必要吹毛求疵,一个劲儿的要拍到最好做到极致,但起码......至少要看得去吧。

  这种演技和态度是在侮辱他还是在侮辱观众呢?

  他现在很生气,在这大清早的时候,他把所有人集中起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大骂,虽然这部戏已经被放弃了,但万一呢?万一有又播出的可能性呢?

  一个演员最基本都素养是什么,那就是认真对待每一部戏,用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哪怕知道这是一部烂剧,也没播的可能,但态度,素养不能丢。

  在导演一顿再教育后,果然......演员们立马就不一样了,不再懒散,也不再敷衍,而是认认真真地对待每一个镜头。

  牧嘉星和张子洋也深受感触,它们也很认真地做这自己的龙套,也努力地找机会给自己多增加镜头。

  当演死人堆的时候,牧嘉星跑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和扮演死人的龙套们倒在一块。

  死人堆的龙套们很多都是当地村民,他们没有经历过导演的口头再教育,毕竟......又不露脸,也不是重要角色。

  所以在导演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还偷偷地在一起讲小话。

  牧嘉星虽然闭着眼睛,吐出舌头,一副自己已经挂掉的模样,但其实龙套们讲的小话,它都竖着耳朵在听呢。

  “你做龙套第几天了?”在众多尸体的掩护下,两个龙套此时偷偷摸摸地讲着小话。

  “我刚做龙套第三天。”讲小话的都是两个大爷,大概是退休生活太无聊,又或许是想挣点钱补贴家用,便出来跑龙套。

  “你一天多少钱?”大爷问。

  “八十块一天,一天两顿盒饭,你呢?”互相打听工资是职场打工人都爱干的事情,哪怕是龙套也不例外。

  “凭什么,我为什么是七十块一天?”听到自己少十块,大爷瞬间就炸毛了。

  “啊,不都是一样的吗?”

  “不行,我要问问清楚,干的都是一样活儿,为啥我就少十块!”

  “哎呀,十块钱而已,算了吧。”现在正在拍摄中呢,要是爬起来质问,导演只会骂人吧。

  “要不等会儿,等拍完了再去问?”

  就在两大爷说话的时候,一个“尸体”插入了它们之间的对话,“七十块的好像有盒饭吃。”

  龙套嘛,也有赶早和赶晚的,有的因为拍摄太晚,就会多一顿盒饭。

  哦,原来有盒饭啊,那就没事了。

  刚刚还要去对峙自己为什么少十块钱的大爷,立马就释怀了。

  不过……

  大爷此时把目光移向了死人堆的金丝猴,“这里会什么会有一只猴儿?”还是说设定就是这样,这是导演刻意安排的?

  两大爷都看着装尸体非常敬业的金丝猴,说道,“大约是为了体现反派的残忍无情吧,连只猴儿都不放过。”

  牧嘉星全都停在耳中,但它没有说话,毕竟作为演员,它有自己的职业素养。

  只是拍戏就拍戏,你们讲小话就讲小话,为什么要捏我的尾巴。

  一只大手握住了牧嘉星的尾巴,还到处捏来捏去。

  尾巴是一个很重要的部位,对于牧嘉星来说就是痒痒肉的存在,那只不知道是谁的手像是摸上瘾了,好半天都没有放开。

  牧嘉星忍得很辛苦,它的眉头眼睫毛都在颤抖,嘴巴也紧抿成一条直线,因为只有这样,它才会克制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可以了吗,哥们。

  几分钟过去后,尾巴上的那只手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还多了一只。

  牧嘉星已经很生气了,你摸两下也就算了,怎么?是打算把爪子焊在它的尾巴上吗。

  为了保证不影响拍摄,牧嘉星把力量击中在了尾巴上,试图把自己的尾巴从“咸猪手”的手上抽出来。

  咸猪手明显是想挽留的,他能感觉到柔软蓬松的尾巴在自己的手上慢慢地抽出,可是尾巴硬是要走,想留,也留不住。

  顺利抽出来后,牧嘉星松了一口气,这下,它终于能专心致志地扮演它的角色了。

  只是还没轻松多长时间,牧嘉星感觉有一只手摸上了它的耳朵,紧跟随后,肚子和jio也贴上了两手,从肤质的粗糙程度分辨,还是属于不同人的。

  “???”

  它只是想安安静静拍个戏啊。

  撒手!

  通通给我撒手!

  牧嘉星嘴里发出低沉的嗡声,有点像狗子在攻击前发出的声音。

  只是效果......好像并不明显,牧嘉星又改变策略,做出猫咪生气时的哈气。

  它想尽办法展现自己很生气,再惹我就咬你的的意思,可是捏它的肚子,爪子和耳朵的手并没有被吓退,反而还更猖狂了。

  嘤~

  好讨厌~

  这么多上下其手的“咸猪手”,这让牧嘉星有种感觉,好像自己失去了自己珍贵的节操。

  卡!

  “很好!下一场!”

  随着打板声响,牧嘉星立马松了一口气,它此时直接一个鲤鱼打挺从尸体堆了蹦起来,毫不客气地甩掉身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