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情感>不及格恋爱>第90章 倒霉蛋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陶秩露在被子外的手臂上,陶秩细长的手指无知觉地动了动,紧接着手腕慢慢抬了起来,捂在他的额头上,遮挡一下过亮的光线。

  一颗蓬乱的小脑袋从床上抬起来,陶秩手顺着额头往后抚,把细碎过长的额发全顺到后面,一双眼睛还被过亮的光线刺着睁不太开,他一边揉酸痛的眼睛,一边低头,发现自己浑身光溜溜的,单薄的胸膛在阳光下白生生地发光。

  陶秩愣了一下,手猛地往下一摸,摸到一片滑溜的皮肉,他连裤子都没穿!

  “……”陶秩脑子迟钝地运转了几秒,艰难地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想要确保自己没有干什么奇怪的事情,但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他的手往旁边一摊,手背就碰到了一片温热的躯体。

  陶秩吃惊地转过头,发现自己身边的被子里还埋着一个脑袋,被子把他的脸全遮住了,只露出一片散乱的黑发。

  陶秩不敢喊,心里却在狂叫,他手忙脚乱地想从床上爬起来,小屁股一扭,身子还没起来,旁边就伸出一只有力的臂膀,一把揽住了他的腰身,强硬地把他拖回怀里。

  “去哪?”严述轻轻叹了口气,声调低沉性感,带着未睡醒的慵懒,他从被子里爬出来,把怀里乱动的陶秩抱紧了些,陶秩双手环着掩住自己的胸膛,在严述的怀里乱扭,艰难地翻过身,惊喜地睁大双眼,欣喜地叫了一声:“哥哥!”

  温暖的被窝里,男人身上的气息让陶秩有点脸热,成熟馥郁的白山茶花香源源不断地从对方身上渗出,润物无声地浸透整个被窝,陶秩觉得自己身上也沾染了这种花香,他缩了缩脖子,呼吸放得轻而又轻,听严述眯着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感觉好点没有?还有没有小企鹅在我头上?”严述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掌心贴在陶秩的脊背上,陶秩脑子烧成一团,想小声提醒一下严述,他还没有穿衣服,但是严述温厚的掌心开始一下一下从上到下慢慢捋他的后背,脊骨像泡在温水里一样舒服,他哼哼了几声,慢腾腾地一个字一个字说:“没有了,没有小企鹅了。”

  严述昨天放心不下他,哄睡他干脆就躺在旁边睡下了,陶秩浑身暖融融的,抱在怀里软和,舒适得想让人喟叹一声,严述勉强睁开了双眼,陶秩不敢看他的眼睛,脚丫踩在严述的脚背上,不安地蜷缩起脚趾,红着脸说:“严述哥哥,我没,我没穿衣服。”

  严述没有松手,反而低低笑了一声,手掌贴在陶秩的后颈,轻轻捏了捏,漫不经心地说:“小时候都帮你洗过几次澡了,现在还会不好意思?”

  陶秩心里直嘀咕,小时候是小时候,长大了是长大了,长大了怎么还能这样不害臊呢?

  他脸颊往严述怀里一埋,碰到了自己的手指,感到了一点微凉,他愣怔了一下,复又抬起头来,直直地注视着自己右手无名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的戒指。

  绿色的宝石蕴含无限生机,在白皙的指尖熠熠闪光,转一个角度,就散发漂亮耀眼的火彩。

  陶秩呆住了,怔怔地看了很久,他的眼睛弧线圆润,睁大的时候容易显得无神,这让他长久地盯着一个东西的时候,看上去像个在一边只敢眼巴巴看着不敢上前的小孩,有几分可怜,严述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低沉着声音地说:“喜欢吗?”

  “这个,这个,这不是我的。”陶秩跟吓到一样,下意识要伸手把自己手上的戒指摘下来,他表情张皇失措,就好像自己犯了什么大错一样,急得眼里含着一湾湿漉漉的水汽,严述包住他的手腕,不让他把戒指摘下来,“昨天那么喜欢,今天就不要了吗?”

  严述的眼神有几分幽怨,他恨不得把陶秩的心叼出来,含在嘴里吞下去,陶秩颤着眼瞳看看严述,又看看自己被握住的手腕,声音细小,“这不是我那个戒指。”

  虽然陶秩仿版的“初恋”和原版很像,但是终究无法做到完美复刻,陶秩认出来这枚戒指是不对外公开出售的“初恋”。

  “嗯。”严述松了松手指,陶秩的皮肤白,白嫩的皮肉不禁人折腾,一下就浮起了淡红的红痕,他慢慢揉着那道红痕,手指缓慢插/进陶秩的指间,他的手指关节大,卡得陶秩指侧皮肤微微发麻,十指相扣之下,陶秩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轻微的脉动,严述贴着他的耳侧,用一种他没听过的威胁语气说:“不管你之前怀着什么心思抛弃我……这枚戒指本来就是你的,你给我戴着。”

  温热滚烫的吐息让陶秩有种严述亲吻他的错觉,但他没有,严述似乎在心里憋着一股气,之前他生气也是这样,表面风平浪静,但足够让陶秩小腹酸痛发软,陶秩惶恐不安地看了严述一眼,严述下睨着眼睛,有种居高临下的睥睨感。

  陶秩嘴唇颤抖,说出的话也哆哆嗦嗦的,“我没有……哪里轮得到我抛弃你呀?”

  他快哭了,眼里的水汽越蓄越多,他想到自己国外那最黑暗的噩梦,身上就止不住地打哆嗦,而严述昨天和他说的话他都听不懂,什么国外,什么王思宇,他揉了揉眼睛,吸着鼻子说:“都是你不要我,你还老是,老是说我和王思宇,你明明知道我的心,你还老是怀疑我。”

  陶秩咬了咬下唇,严述拿手指关节轻轻蹭了蹭陶秩发热的眼尾,有一点湿润,在失忆后和陶秩接触后的点点滴滴,让他逐渐感觉到了陶秩小心翼翼的爱意,他也怀疑过去发生的事情。

  严述习惯沉默,记忆恢复后自己默默消化了一切,他不想再让灰暗的过去阻拦他和陶秩,他想和陶秩有光明长久的未来,如果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看见王思宇围在陶秩的身边,他也不会爆发。

  “你表白时候叫了他的名字,没有叫我。”严述佯装冷酷地说,陶秩可受不了他这样讲话,气得小胸膛一起一伏,急道:“我叫了那么多声哥哥,哥哥,你当没听见!”

  “我那时候喝醉了,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呀。”陶秩委屈地说,“你还推开我了,我可伤心了,我路上一直哭,你也不理我,你好狠心。”

  严述顿了一下,还是接着说:“在国外时候呢?和我谈恋爱谈得好好的,你就连人带铺盖跑了,讨厌我了?”

  陶秩迷迷糊糊的,他疑心自己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眼前的严述并不是真的严述,他伸出手摸了又摸,丧气地发现自己无法判断幻觉和现实,他缩着肩膀,表情迷惑又彷徨,“不知道呀?你来找过我吗?”

  严述表情一下沉了下来,陶秩安静了片刻,身子又忍不住开始打摆子,原本积蓄起来的温暖很快就消散了,冷意从脊背顺着全身游走,不过几息,陶秩就出了满额头的冷汗,他疑神疑鬼地想,难道自己又犯病了吗?

  现在发生的究竟是现实,还是他给自己编织的幻觉?为什么一切都如此混乱没有头绪?

  “陶陶,看着我。”严述板着脸,语气严肃了不少,陶秩惴惴地抬眼看他,虽然陶秩在害怕,但他依旧没有撒开抱着严述的手,他急需从对方身上汲取一些依靠,严述理了理头绪,从头开始问他,“我的记忆里,在你出国后,我去找过你,我和你告白,所以我们在一起了,但是很快你就单方面和我分了手。”

  “告诉我,你的记忆是怎么样的?”

  陶秩手心也开始发汗,他想到那些药丸,那些镇静剂,还有束缚带,他面色发白,喉间颤动了几下,欲呕的感觉难以忽视,他怔怔地看了看严述脸颊中央那一颗小痣,觉得自己的眼前开始发花。

  他的表情无辜又迷茫,陶秩震惊于严述的话,回溯过去的记忆,他早已接受自己一厢情愿的结局,却在多年后告诉他,曾经发生的事情是另一番样子?

  如果严述说的是真的,那他究竟对严述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啊。

  “我,我生病了。”陶秩用一种微小到听不见的声音说,他神思恍惚,被惊惧攒紧了心脏,只是下意识动着嘴唇,“我一直在生病,吃药,治疗……”

  “他们告诉我,你是假的,我的手机也摔坏了,我联系不到你,我天天哭,他们不让我来找你。”陶秩眼尾更红了,他痛苦地蹙了一下眉头,眼角挤出一滴咸涩的泪水,“你也是假的吗?”

  “那我应该怎么办?我一直在生病,我好不了了……”

  陶秩癔住了一眼不停喃喃自语,严述从他混乱的话语里找出一点线索,他疼惜地擦去陶秩脸颊的泪水,温柔地亲了亲陶秩,安抚他,“你生什么病了?都不要哥哥了。”

  “我以为那些是假的,医生也告诉我是假的呀……”陶秩的语气像一个无措的孩童,他捂着自己的眼睛,无名指上的戒指冰凉地靠着他的眼皮,“你喜欢我是幻觉,告白是幻觉,恋爱也是幻觉……”

  陶秩哽咽了一下,他说不清哪种状况更加悲哀了,他确确实实生病了,却偏偏这么久了才知道,那些被人误解的幻觉里,严述曾零星地真实存在过。

  “我是真的,你能感受到吗?”严述握住陶秩的手,让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触感真实,陶秩怔怔地说:“我不知道,你一直都是那么真实的,我分不出来。”

  “我好害怕,哥哥,我好害怕。”陶秩惊疑不定,使劲往严述的怀里钻,急切去寻找严述的嘴唇,惶急地含住严述的嘴唇亲吻,借此让自己平息下来,严述捏着他的肩膀,很用力,抓得陶秩有点疼了,但这样的疼痛却让陶秩安心,他想这应该是真的,这绝对不可能是假的!

  两人正是稀里糊涂吻得难舍难分之时,一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严述灵敏地注意到了,他想推开陶秩,但陶秩死死攀在他身上,严述一推,他就呜呜直叫,像小兽受伤的声音,严述舍不得推了,转而紧紧托住陶秩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余彦伦风风火火地推开门,刚一打开就惨叫了一声,舟车劳顿让他眼睛还残留着血红的红血丝,和着他那声凄厉的惨叫,终于叫陶秩哆嗦着嘴唇放开严述,苍白着脸和自己亲哥对上了视线,嘴唇还被蹂躏得鲜红。

  “严述,你想死!”余彦伦绝望地扑上去,一把掀开被子,看见陶秩一片白花花,未着寸缕的身体,他闭着眼睛又是一声惨叫,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倒在他俩床前。

  作者有话说:

  BGM:真相是真

  余哥哥:我要把这家伙给(`-′)?╰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