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的常客像往常一样, 来到秋白温泉旅馆保养。
排队的时候，他们忍不住闲聊了起来。
“我原本定的是前几天前的票，但被退了。说是有人买通服务员往池子里扔东西, 老板担心她还有同伙，关店几天，等查完同伙，上上下下搞了一波大扫除才终于开业。”
女人忍不住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真是太可怕了, 还好我没遭殃！”
“你没关注公众号吧？新通知出来了, 对方扔的是牛奶块，让池子变成白色，来伪装成药包已经放进去的假象。他们是为了把一手药包偷偷运送出去。养颜泉那么火热，我估计不少商家都眼热，可不得偷药包嘛。”朋友说道。
一旁排队的人还插嘴了：“被抓的是王妈, 住我家楼上的……”
“不止啊, 后面还逮……”
像王妈这种普通市民，并没有受到专业的训练, 在警察的审问下，没两下就把事情全给吐出来了。
他们一个个招供得特别积极, 生怕自己说慢了。他们非常担心自己会因为刻意隐瞒而重判, 其他人反而通过供出他们的来立功。
这就是囚徒困境。瞒天过海的前提是, 前期做好大量的扫尾工作，并协商好口供, 一致对犯罪事实保持沉默。
但你不知道你的同伙会做什么，一旦你守口如瓶而他们却分外老实, 你就要倒大霉了！
白色块状物的分析也出来了, 确实是速溶的奶制品，无害。
听到这消息, 不管是苏秋白还是王妈等人，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苏秋白会让清洁工每次都清扫池子，下个带客人进来的服务员也顺手检查。一旦出问题，就是清洁工跟服务员一起担责。
可以说，措施是比较到位的。
但是，如果白色块状物是什么有害物质，那也不排除会不会跟池壁发生什么化学反应，引起其他问题。
服务员和吴英明的小弟们，自然是因为量刑而高兴。毕竟他们药包是给了钱的，互相串通换出来而已。
要是他们变成了合伙投毒，那可就要牢底坐穿了！
小弟们还参与到了“毒护肤品”的制造当中，还需要进一步量刑。倒是，服务员们没犯什么大事，赔钱给苏秋白和解之后，很快就被放走了。
苏秋白停业两天，目标之一是好好大扫除一次，给客人一种我们很重视客人安全的体验，提升口碑。
而目标之二嘛，就是想给这群祸害定损！
我逮到的只有王妈，谁知道你们还有没有做什么呢？我肯定要停业大扫除，查监控找问题的……
因为停业我给客人退的款、没赚到的客人饭钱……这些都是给我造成的损失，赔钱！！！
服务员们工资低，犯事也小，其实赔不了几个钱的。不过几千块钱，也够他们这些人肉疼了！
苏秋白也不介意肉少，统统笑纳了。
一人几千块，只是小钱，抵不过他休业几天的损失。订单取消了，不用消耗药包，这部分倒不会损失。
可偏偏有些外地人是在温泉旅馆住宿的，苏秋白只能给对方免掉这2天的租金，但水电依旧供应，全是损失。而且，停业期间，没被抓的那些员工，工资也是要照付的！
其实，苏秋白不停业也不行，服务员阵亡了将近一半，急需补充。
要是强行坚持开业，只会造成很多客人得不到招待，影响服务质量和口碑。
虽然被抓的服务员们是给不了他多少钱，但到时候吴英明那边的主谋罪责更大，也要给他赔偿金，也能有进账的。
就是以周光辉的德性，说不定会赖账，他得想想办法。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苏秋白还得先处理二手药包管控的问题。
他是彻底不想再有任何一个二手药包，从温泉旅馆流出去了。
从收银台走进来，便是温泉旅馆的主干道。
苏秋白在这里立了一个通知立牌，他本人也站在这儿。如果客人有什么异议，他也能帮忙解答。
我知道你们这群人感到不满，肯定会闹着要找老板。不用找了，老子就在这儿等着你，给你讲道理！
果然，客人在看到牌子后，脸色都变了。
“老板，你这也太霸道了吧。我们花钱泡养颜泉，就是花钱买了药包。我们要带走药包，是天经地义的。”
苏秋白微微一笑：“上面有我们的公众号，建议关注一下。之前的二手药包，被不法商贩制成面膜、精华水这类护肤品，流入了市场，祸害了不少人。”
“我深感愧疚，如果不是我没有狠下心来管控，这一切或许就不会发生。”
“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给这些不法商贩有获得任何原料的机会！”
众人听后，脸色都讪讪的。
店老板只是默许他们带走药包，没有管控。
而他们是故意把药包卖给了不法商贩，赚那个黑心钱。
之前还没看到美容院骗局的新闻，他们还能安慰安慰自己：收购商都说了，这些二手药包是拿去做肥料的……
可如今，事实摆在面前，谁也无法再逃避下去了。
大部分人其实还是有良知的，在血淋淋的现实面前，选择了退却。
一方面，是他们仅存的那点儿良知隐隐作痛，开始反思当初自己的所作所为。另一方面，也是他们心有余悸，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毕竟，能卖二手药包的全是养颜泉的顾客，对自己的那张脸别提多看重了。
没来温泉旅馆泡养颜泉的日子，他们也是天天做日常护理的。面膜、精华水更是他们的常用品，这下子可不是头皮发麻吗？！
哪怕他们在公众号上看到被曝光的人开了一家高档美容院，也看到那些天价护肤品，知道他们没有中招。
可是……电视上那个商家说，二手药包收购商太多了，他们抢不到足够的二手药包，才开始买通服务员下手去搞一手的药包。
一手药包成本高，制成品自然也只能供应高档场所。
他们这些泡养颜泉都要拼单的确实是躲过一劫，可是……那些没有搞一手药包，将二手药包包揽了的商家们？
顾客们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卖药包的时候，他们想着只要以后不泡其他温泉旅馆的养颜类温泉就好了，可谁知道……
哪怕是为了以后自己能买到安全的护肤品，他们也不会再去交易药包了。
当然，也有极少部分人，贪图小利，不知悔改！
反正养颜泉这么棒，他们以后啥护肤品都不用了，只泡养颜泉好了。
卖出去的药包被制成护肤品关他们屁事，反正受害的是别人。要是不卖二手药包，自己才是实打实的损失！
“这二手药包，我一定要带走。我花了钱的，凭什么不能带走用过的东西。你们这是霸王条款，我要投诉你们!”
其实，之前苏秋白一直没管控二手药包，就是愁这事。
但现在有新闻作为底气，他能站在制高点上，指点江山，自然无所畏惧。
只要大部分客人都站在他这边，不会引起集体暴动，他就能稳坐钓鱼台。投诉？又能罚几个钱。
说句难听的，华国的很多商家瞎几把搞，不就是因为罚的少，赚的多，就当买点儿赎罪券吗？
苏秋白微微一笑，声音无比温和。
但他的话语，却是非常的坚决，不留半点余地。
“如果您不接受，可以直接退款的，我不会强买强卖。”
“但是，如果有人明知故犯，在泡完养颜泉后拿药包。那我们还是会给的，只是……以后会被列入二手收购商供货人名单，不能在任何平台上再购买到什么的票了。”
不给药包，被举报后说不定要罚钱，还是给吧。
苏秋白，就是这么抠，连那点儿罚款都要省！
后面的话语，完全就是威胁了。突出的就是一个爱泡泡，不泡滚！
他知道，这种唯利是图的客人，最会权衡利弊了。
苏秋白笃定对方找不到替代品，一定会屈服。
美容效果显著的产品很多，比如各大医美的项目。
但功效跟养颜泉差不多，价格也相仿的商品……抱歉，亲亲，这类产品还没出生呢。建议您投胎到星际时代，说不定就能一脚将我跟养颜泉一起踢开，投入其他商家的怀抱了~
“你、你……”对方生怕丢了面子，放了狠话，“大不了我泡完这次，我以后就不来了，谁怕谁！”
“就是，谁怕谁，少了客人是你们自己的损失。”
因为有人带头，这伙人都纷纷发出了抗议声。他们的声量不小，叉腰竖眉，声势浩大。
那指责的阵仗，仿佛要将苏秋白给淹没！
然而，苏秋白不为所动，心中甚至都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不管心里在想什么，苏秋白面上依旧温柔以待：“我们尊重客户的决定。”
这，就是专业的服务态度！
哪怕你觉得这群人是垃圾，是傻逼，也要给出一副顾客是上帝的友好姿态来。
苏秋白也不觉得委屈，反正……钱他是一分没少赚。
倒是系统，急得团团转。
【不好了！他们眼看着是联合起来了。这些人虽然经济实力不是很强，但人数众多。如果他们都离开了，那对温泉旅馆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尤其是发声的这些人，全是附近县城的。
也正因为他们离得近，才能非常高频次地出入温泉旅馆。苏秋白禁止二手药包流出的规定，对他们造成的损失才会足够大，大到他们想跟温泉旅馆抗衡……
众目睽睽之下，苏秋白也不好回答系统的话。
他只能装作没听见，继续待客。
苏秋白跟反抗的客人说话态度很温柔，但立场不变，寸步不让，始终保持了禁止二手药包外流的底线。
温泉旅馆里有几台电视，放在智能按摩室、食堂、各栋建筑一楼大堂等地方。客人们等候服务或者闲坐休息的时候，就会非常清晰地感受到这个在逼逼叨的东西的存在。
平时，这个电视机，都是苏秋白用来放广告的。
百分百的广告，没有一点娱乐节目！
但今天，电视机一直在轮播他新做的视频。开头是介绍依兰诗美容院“毒护肤品”事件，后面就是苏秋白表示要捍卫护肤品市场安全，严厉打击二手药包流出……
毕竟苏秋白只是一个普通人，哪怕是在站主干道上的路牌旁，也会有客人扫一眼就走了。
他总不可能追上去，跟对方讲一讲。
苏秋白站在那里，其实主要功能还是解答，让那些不满的客人能来找自己，他也好一一化解。
至于通知，那就靠立牌、电视机和服务员了。
当客人去到柜台，要求泡澡的时候，服务员会先告知对方不能带走二手药包的事情。对方确认同意后，才会给客人验票拿药包。
短短一天时间，二手药包禁止流通的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似的，飞进了千家万户。
秋白温泉旅馆的客人，大部分都知道了。
有些人是收到了公众号的推送通知，有些人是看了直播，还有些人，是听到了朋友的哭诉。
“呜呜呜，以后不能卖二手药包回血了。我的奶茶，没了！”
“诶，今天有人跟老板杠，说他们就要带走药包，以后不来就不来。你说这样的客人多了，以后老板有没有可能放松管制？”
“拉倒吧！那伙人我也看到了，他们泡完温泉，压根就没拿走药包。毕竟他们是对着老板放的狠话，守在2号楼的服务员根本不知道谁装过逼，他们可不就能帅完就毫无负担地怂吗？”
那头，苏秋白也在查验今天的成果。
根据服务员们的反馈，今天二手药包的流出量。
——是零！
系统着急了一天，结果发现自己是瞎着急了。
【你们人类，真是太会骗人了！】
“说骗人也不准确，他们这叫……”苏秋白微微勾唇，“全身上下嘴最硬，但也只有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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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妈赔了苏秋白几千块，但跟她这段时间的获益相比，其实还是小赚了一笔的。
但是……
相较于金钱上的代价，现实的打击往往是更加沉重的。
她在温泉旅馆被警方带走，当时很多的客人都看到了。
云城的很多本地人都是温泉旅馆的顾客，平日里一有时间就会去保养保养。她工作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能遇到熟人。
她被抓的时候，被街坊邻居看到了。她还没出派出所门呢，关于她犯罪的消息就已经变了好几个版本，在四处传开了。
有说她投毒的，有说她偷钱的，甚至连她杀人的传言都出来了，就离谱！！！
王妈的家人只能将苏秋白公众号的文章和警方的通告发到朋友圈去，将王妈做过的事情公告天下。
王妈倒是想藏着掖着，不想这么丢人现眼。
可是……相较于被当成杀人犯，还是澄清澄清比较好。
毕竟社死的代价，不管她澄清与否，都避免不了了。
看到王妈这么快被放出来，一些人才终于相信没有发生命案……就离谱！
王妈是本地人，亲人朋友都在这里。这一波社死，让她很是难受。
她甚至都不愿意出门买菜了，不然迎接她的就是众人那异样的目光，以及不怀好意的询问。
家里人有些觉得她不厚道，给二手药包贩子帮忙，坑害了那些护肤品试用者。
有些亲戚更缺德，认为她虽然没了良心，可赚了大钱。他们上门安慰的时候，王妈还以为是人间有真情。
没想到对方绕了一会儿圈子，就提到了借钱！还开口就是借几万块！
借什么钱？她是做错了事，又不是去贩了毒，哪有那么高的暴利！
王妈被气得心肝疼，在床上躺了几天。
也正因为她没有赚到大钱，她还是需要去打工养家的。
只是，认识她的人，都不愿意雇佣她。老板们生怕贪财的她，会做出什么违背商店利益的事情。
其他被解雇的人，也面临着同样的处境。
他们只能压低自己的薪资，才能找到活计。
当然，他们也能等风头过去，人们淡忘得差不多再来找工作。但服务员们大多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哪能歇那么久？
有部分人不能接受太低的薪资，只能选择背井离乡，到别处去打工。
虽然他们没有王妈赚的多，但毕竟参与到了一手药包的销售中，也捞了一笔小钱。说白了，都是咎由自取。
完全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他们看到原本的同事还在家乡住着，挨完三到六个月的惩罚后，又能继续享受包吃+五险一金的员工福利，也只能羡慕嫉妒恨。
谁让他们一步踏错，又一错再错……
那种后悔的感觉，也就只有他们本人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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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苏秋白提供信息举报后，官方其实已经暗中调查了一段时间。有了确切的证据，才会光明正大上门逮人。
毕竟执法人员是不可能听完举报人的一面之词就动手的，否则万一是陷害，那他们就玩完了。
这也意味着，他们上门抓人的时候，调查其实已经结束了。上门，其实只是收尾。
周光辉的小弟成了法律上的“主谋”，坐了牢。
周光辉作为“不知情”的高管，倒是被放了出来。
但大家都知道，他才是真正的幕后真凶！
官方的罚款，周光辉立马就安排人交了，一分不欠。
至于依兰诗美容院客户们的预付款……笑话，他砸了那么多钱进去，要是全吐出来，岂不是要赔个底朝天？
为了更好地提供服务，周光辉这边是让员工们做了客户统计表的。
客人们的身份，都写得明明白白。
周光辉挑选一番，将那些得罪不起的人的预付款给退了，其他的统统不退。
贪污的小官家眷？不退，有种告我。你的钱见得光吗？
老子没上门找你要封口费，算不错了。
现在反贪行动轰轰烈烈，我拖上一段时间，不用去举报，客户就自己先进去了。
普通商人，也不退。
小三专业户，不退……
不仅如此，就连这个月的员工工资，他也拖欠了。
依兰诗账面上的资金很少，周光辉早就做好了卷款跑路的准备。往往每隔几天，就会被周光辉以各种各样的名义花出去，实际上都回到了他自己的手里。
当依兰诗被查封时，公司账户上其实只有三天的营业额。发工资+退预付款+赔偿，肯定是不够的！
苏秋白跟依兰诗的矛盾，属于商业纠纷。
服务员跟依兰诗的工资，属于劳资纠纷。
客户跟依兰诗的预付款退还，又属于消费者……
苏秋白掐指一算，脸色并不好看。
毕竟服务员能找劳动局，客户能打315，而是……只能自己跟依兰诗打官司！
想想周光辉这小贼给自己造成了那么大的损失，苏秋白心里就非常不忿。
怎么能让这个家伙，全身而退呢？
如果周光辉知道“全身而退”这个评价，估计要被气吐血。他投入太高，赚钱的时间也不够长，哪怕吞了客户的钱，那只能是小赔一笔，完全谈不上是赚的。
倒是苏秋白的那些一手药包，苏秋白每个都收到了500元！
都是他辛苦倒腾来的血汗钱！
这一次的事件，哪怕有个小弟承担了主要的罪责，但吴英明在收购中扮演了核心角色，罪名同样也不小。
为了安抚吴家，周光辉也出了一大笔钱，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仔细算算，他损失是很大的。
但凡苏秋白先一步抓了温泉旅馆里的内鬼，而不是先冲依兰诗下手，周光辉都能有所准备。
当然，苏秋白这是故意的。宁可坐视一手药包外流、有钱客户奔赴依兰诗，多损失一段时间的收入，也要麻痹周光辉，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苏秋白其实是有周光辉电话的，毕竟对方当初刁难他，没少临时给他下令。
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只是这一次，是风水轮流转了。
“苏秋白，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周光辉都忘了，原来他还没把这人给拉黑！
“我，我是来催债的。依兰诗需要支付赔偿金，我来找你要。”
周光辉冷笑一声：“我只是股东，依兰诗账上就那点钱，你来抢吧。你去打个官司啊，回头劳动局管一波，掏出来给员工工资；315管一波，掏出来退预付款……等轮到你，等着喝西北风吧！”
现在公司账面上的钱，周光辉是不打算再去挪动了，免得留下什么把柄，被抓进去。
反正，谁来要钱，谁够硬气，就慢慢挤出来。
挤完了，没就没了。
“你啊，就跟房东一样，慢慢去告依兰诗呗。”周光辉感觉自己扳回了一局。
苏秋白的语气，依旧平稳。
“周光辉，你的那些客人，还不知道你就是火花营销公司老板的儿子吧？”
周光辉之前混进俱乐部去勾搭有钱人，用的是假身份。说是什么海外华侨，他出手不低，熟知上流社会规则，倒也没被人识破。
毕竟他除了老爹的身份不对，其他都是真的。有钱有豪车有小弟，俱乐部那些人被他糊弄过去很正常。
要是现在苏秋白给他来这么一下子，周光辉还挺愁的。
其实，他已经努力隐藏自己的身份了。
但如果对他怀疑恶意，专门去查的话，也是有可能会查出他真实身份的。
这笔封口费，就算给了苏秋白也没什么用。
“曝光就曝光，反正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的。”周光辉的态度非常强硬。
“行吧，那我就打官司讨要。”苏秋白也没跟他废话了。
油盐不进的东西……
法制社会，苏秋白也不能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还钱。
但是，苏秋白这人还很损的。
他跟周光辉说的，跟他爆的东西，有亿点点距离。
周光辉原本以为，苏秋白会到处传播他是火花营销公司的太子爷，把他教子无方的老爸也拖下水。
没想到，后面在S市流传的版本竟然是，他老爹作为营销公司的老总，老谋深算、心思毒辣，亲手策划了一切！
有钱人们，你们是被周光辉坑了吗？
不，这波是父子局！
周光辉知道的时候，差点忍不住骂街了。
偏偏，他还澄清不了。毕竟他当初创业，老爹给了不少支持。
钱，是爹给的；人，不少人也是从爹那里要的……
无端端成了主谋的周父是懵逼的，他儿子不是在外边创业吗？
这是又惹什么事了？
周光辉完全是贪心不足，退费都搞差异化，把不少人得罪得更彻底了。
有些人咋一看身份平平无奇，但朋友圈也有他招惹不了的人物。
就算是拿回预付款的人，也不满意，索要赔偿。
周父本来就是干营销公司的，水军这玩意本来就不太上得了台面。这么多人想要抓他的痛脚，公司自然是在劫难逃。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公司那是麻烦不断。
查水军、查消防、查税……应有尽有！
因为之前的事情，公司的股东对他们父子颇为不满，这下子，更是捅了马蜂窝了！
周父的总裁职位被撸了下来，只能退休回家养老了。
新人上阵，努力跟周父撇清关系，开始经营公司。但能不能救回来，真的是玄学。
虽然他手里有股票，但公司股票都跌成那副鬼样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撑多久呢，股票又能值几个钱？
周光辉又被老爹暴揍了一顿，创业什么的也不再可能了。
养出这么个坑爹玩意，还不如养出个纨绔来呢……
在周光辉拒绝还钱的那伙人之中，有些人的身份也是隐没在水面下的。周光辉出门借酒消愁，被人直接在酒吧后巷打断了腿，躺进了医院。
一查，就是地痞流氓喝醉闹事。
所谓黑吃黑，不外如是。不过这老虎千日干坏事，大祸临头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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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依兰诗的纠纷，苏秋白直接找了律师，让对方去处理了。
周光辉嘴上说到时候没钱赔给他，但美容院的护肤品、美容仪也是一种资产。到时候，强行变卖执行，他多少还是能拿一点的。
“暴富是指望不了，不过他帮我解决了二手药包的问题，也算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回馈了。”
而且，苏秋白已经通过做空前东家的股票，已经把对方要赔自己的钱，给拿到手了。
所谓做空，就是花点钱，去跟持有火花营销公司股票的人签协议，借走别人手里的股票一段时间。接到手之后，苏秋白就把股票给卖掉，当时是每股50多块钱。
毕竟苏秋白亲手爆的料，自然能保证它家的股票会跌下来。股票跌了，他就在每股二十来块的时候，花钱把股票买回来，还给别人。
一借一还，就赚了一大笔。
苏秋白微微勾唇，非常满意。
周光辉的事件，其实也在二手药包的问题上帮了他大忙。
毕竟二手药包的效果也很好，流落在外，对他生意多少是有些影响的。
现在光明正大给他们给禁了，以后就能全心全意地捞金还债了。
而且，这么多有钱人受害，群情激奋，其他收购二手药包的商贩也被调查了。接下来，他们也能难再兴起什么风浪了。
【我的妈，最近温泉旅馆的预约暴增啊！】
苏秋白挤眉弄眼：“是啊，依兰诗不是上新闻了吗？看新闻的观众都知道，我们秋白温泉旅馆的养颜泉，好到被别人偷去当原料了。”
“那质量杠杠的，连有钱人都赞不绝口呢。”
“而且，有钱人花几千上万来体验的产品，你花个几十上百就能体验到了，这你能不心动吗？”
【声望暴涨了许多，目前已经4500多万声望了，距离下一个等级的就差一点了。】
苏秋白微微颔首：“还差一点，看来我等想办法推一推。”
“老板，不好了，有记者扛着摄像机来了！”服务员的电话，直接打的苏秋白头脑发昏。
这下子，他也不用去想什么办法了。
眼下的麻烦，才是要赶紧处理的事情！
“真是的，一天天就没个消停。”苏秋白忍不住抱怨，快步朝外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