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 秘密这种东西，总是很难守住的。
每个人都有亲人、关系亲密的朋友……林朵告诉了七八个朋友，她的父母也告诉了朋友亲戚, 一传十，十传百。
很快，秋白温泉旅馆的名声就在学校和父母的公司流传起来了。
相较于手机上看到的广告，亲朋好友的亲身经历往往更加让人信任。
他们离G省并不近, 但距离完全阻挡不了他们对养颜泉的向往！
新年过后, 很多商家的生意都回落了。不少商家现在可谓是门庭寥落，人流量少得可怜。
秋白温泉旅馆的生意虽然也变淡了，但新年期间吸引来的大量外省游客都对它赞不绝口。受到这帮子自来水的影响，周末的时候，温泉旅馆总是格外的热闹。
秋白温泉旅馆内有停车场, 不少人都把车子停进去。但到了周末的时候, 旅馆内的停车场跟新年的时候一样，都挤满了。
他们只能把车子停靠进温泉旅馆附近的停车场, 步行到秋白温泉旅馆去泡温泉。
停车场的老板其实也不是没想过要涨价，但秋白温泉旅馆的客人粘性很大。被你黑过一次, 下回别人很有可能就早些上路, 留出时间来寻找别的停车场了。
老板还想长长久久地做生意, 自然不会作死。
跟秋白温泉旅馆形成鲜明对比的，无疑是他的同行们。
现在1月份, 天气还是比较冷的。哪怕过了年，温泉也有市场。
但相较于怡心温泉偌大的场地来说, 那点儿游客就跟塞牙缝似的。虽说每个月都在盈利, 但收益并不是很高。
之前爆出的锅炉温泉事件，还是伤了不少本地普通人的心。这群人少来玩, 怡心温泉旅馆的日常收益自然不会高。
“怎么样，研究出什么东西来了吗？”老板忍不住催促。
新年的时候，他忙着赚钱，也就没怎么关注同行的事情。现在清闲下来了，他派人去看看几个竞争力大的同行，那可把他给酸的啊……
秋白温泉旅馆工作日的客人比他还多，要知道对方只是在一个小县城里，而他们温泉旅馆坐落在城市里。明明他们面对更多有钱、有时间的客户，地理位置优势更大！
老板是越看越眼馋，忍不住催促起养颜泉的研究进度。
他是没有建立研究院的资金，只能给研究院投资，让对方做自己这个项目。
接到催促电话后，研究院的项目负责人很是无语。
但对方是金主爸爸，怎么都得给三分脸面。
哪怕对方是猪，那也是一头金猪！
“老板，你给我们药包没不久，就碰上年假了。虽然研究员号称忙到头秃，但也是要休假的。你放心，现在过完年了，我们正密锣紧鼓地安排起来，一定抓紧时间给你研究……”
研究员在电话里给他画饼，百般哄，总算把人给安抚好了。
老板虽然无奈，但也只能暂时等待。
毕竟他也不是搞研究的，最多也就催催。除了等，也做不了什么。
省内的温泉旅馆，除了秋白温泉旅馆，其他的都不成气候。
火花温泉旅馆之前是个网红温泉旅馆，看着似乎有迎头赶上的架势，但现在……已经对他构不成威胁了。
被惦记的周光辉，现在看着寂寥的温泉旅馆，不禁唉声叹气。
“这还是冬天呢，泡温泉的好时节，怎么客人都不来了呢？”
服务员从他身边经过，听了一耳朵，表情不免有些微妙。
这可是出了名的毒温泉，附近几个县城的人哪敢来？
如今光顾温泉旅馆的三两只小猫，那都是在小蓝书等网络平台上看了广告，也没怎么深入调查，就屁颠屁颠过来的。
虽然人数不多，但就周光辉这丧心病狂的薅羊毛的架势，倒也能实现每日盈利。
但相对地网络上的差评也越来越多了，多到周光辉都犹豫要不要继续控评了。
毕竟，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啊！
尤其是那群追星族，在微博上脱粉回踩，把偶像和他家旅馆一起搁在地上踩！
如果对方是在自家温泉旅馆的宣传账号，或是那些收了钱的网红账号上发言，那想删差评还是挺简单的。而粉丝这种自己创造tag的抱团式吐槽虽然也能删，但成本会高很多……
那些个追星族，爱的时候是真金白银地付出，恨的时候也是歇斯底里地报复！
什么哥哥？不存在的。
脱粉回踩，用的就是黑称。苏梅粉的明星，因为一唱高音就跑调，一直被对家成为“跑调仙人”。
“想体验童话中小美人鱼被针扎的快感吗？那就来跑调仙人推荐的火花温泉旅馆吧~”
“噶韭菜啦，噶韭菜啦！停车费贵，拍照贵，吃饭贵，啥都贵！跑调仙人代言的火花温泉旅馆，突出的就是一个人傻钱多速来。”
“真的好失望，我是那么的相信哥哥。结果，他却坑了我一把，我们家就在这破温泉旅馆，花掉了上千块……”
“欢迎来某明星热推的火花温泉旅馆，房间超香的。你就掏了一份住宿钱，他们除了给你一个房间，还赠送了满满的杀虫剂香气。他真的，我哭死！”
恶毒的漫骂因为用词，向平台举报很快就能删掉。但那些阴阳怪气的句子，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苏秋白这个老板，一直在偷偷关注同行。
他很清楚周光辉是什么德行，哪怕对方的温泉旅馆重新开放营业，他也不认为游客能在火花温泉旅馆里有什么愉快的体验。
周光辉找明星代言，苏秋白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
但现阶段的苏秋白，并没有找明星宣传的想法。毕竟这群人是真的贵。他现在的体量除非是像周光辉一样疯狂噶韭菜，做一次性的生意，不然是回不了本的。
“这割的，也太狠了吧！”
苏秋白在网上刷着信息，看那些人去火花温泉旅馆的经历，只觉得人间险恶。
【我还以为这小富二代没什么本事，没想到他还挺会赚钱的。】
噶韭菜的一把好手啊！
“但也只能赚快钱，没有回头客的。”苏秋白一眼就看穿了问题的所在。
捞钱的能耐周光辉是有的，但他没有长期经营一家公司的能力。
不过，周光辉干得这么明目张胆，显然也没打算做什么长期生意，估计租期也是签约的短租。
很多地方，商铺都是要求租一年起的。当然，很多人开店几个月就完犊子，给房东再赔了一笔提前退租的违约金。
周光辉去的是小地方，接盘的是一个荒废很久的温泉。地方上正愁没人接盘呢，难得来了一个冤大头，自然是愿意谈的。短租就短租，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
能出得起地租和翻修温泉旅馆费用的商人太少，碰上一个就不能错过了。毕竟这又不是旺铺，已经几年无人问津了！
苏秋白虽然不知道周光辉的租金和租期，但也能估摸出对方是赚了的。
“还是娱乐圈的韭菜比较好割，没了良心，立马赚钱。”苏秋白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成功举报了周光辉的毒温泉，真是干得漂亮！”
周光辉停业整顿的时候，温泉美人鱼正红火，若是开业他肯定能赚到更多钱。要是没有毒温泉的新闻，周边几个县城的居民可能会因为不知情，来到他那里消费，又给他贡献一笔。
【唉，你倒是勤勤恳恳经营了。但经营这么久，利润估计都还没有他高。】
养颜泉非常火爆，但还是穷人居多。多的是跟其他9人拼单，只花50块钱的客户。
不像火花温泉旅馆，每个人都能赚上几百块钱的纯利润！
苏秋白却是笑笑：“我这不是来给他添点堵吗？”
“周光辉虽然是打算做网红温泉，最多红火个一两个月。但冬季本来就是温泉旺季，我估计他的租约至少是到3月份的。”
“我们现在搞事情，坏他好事。接下来的二三月份，就叫他亏起来！”
啊，看敌人赚钱，比看自己亏钱还难受！
哪怕知道周光辉这个温泉旅馆夏季的时候多半直接关门大吉了，对他家温泉造不成什么威胁。
但苏秋白还记着彼此的个人恩怨，就没打算让对方好过。
“现在网络上舆论已经在发酵了，我只要再推上一把就够了。”
苏秋白说着，打开了x站，寻找名气比较大的up主。
影视区有不少up主会吐槽饭圈的各种离谱行为，他们粉丝多流量大，正是苏秋白选中的目标。
【影视区up主还挺多恰饭机会的，身价不会很低。你为了搞周光辉，还挺舍得下血本的。明明他现在对你的生意，也没什么影响。搞掉他，你也没法多赚几个钱。】
同样都是百万粉的up主，但不同的分区，受众不一样，能恰到饭的机会也不一样。他们的身价，差距也很大。
苏秋白以前也找过up主、营销号来宣传，但那些并没有这么贵。
“唉，我怎么舍得？我恨不得白嫖！”苏秋白摩挲着下巴，很快心生一计。
花大钱找up主是舍不得的，但……花点小钱他能接受！
打定好主意的苏秋白，很快开始了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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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年代，大数据是相当发达的。
苏秋白之前将招聘信息挂到了招聘网站上，经过网络传播，也进入了有需要的人的视线。
像公众号运营、直播运营这类工作，从事的人员还是不少的。他们看看有什么工作的时候，还会点进公司，看福利待遇……
“主播招聘要求是侏儒症患者……”
刘洁仪是个侏儒症患者，家里穷，她也没经过什么治疗。她家里人只是领着救济，干干农活，有口饭吃，随便将孩子给养大了。
因为身体的问题，刘洁仪能选的工作很有限。
现在马戏团本就少，很多都是从小的练习的，她半路出家也赶不上趟。后来，她便去了小县城打厂工。
刘洁仪在上班的时候，认识了跟她一样身患侏儒症的老公，两人便结婚过起了日子。
虽然夫妻俩的日子也不富裕，但他们俩互相扶持，日子过得很是甜蜜。日子长了，她便渐渐地滋生出了一个念头：她想要个孩子。
只是，她跟丈夫查了一下侏儒症患者生孩子的事情，不禁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的身体矮小，对孕育子嗣非常不利。
有一位侏儒症妈妈更是因为怀孕，导致脊柱断裂！
刘洁仪家庭状况很一般，要是生一场大病，家庭很容易就会被打垮。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放弃了。
只是，这成了她一个心病。
日子久了，她总是忍不住去想，自己应该没有那么幸运，也没有那么不幸。
正是因为案例少，才能上新闻。她要是有这手气，买彩票都中奖了！
如果是她，应该没事的。冒冒险而已，她应该会像普通人一样顺利生子的……
人总是更加愿意接受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刘洁仪就是其中一员。
这是人性，谁也抵挡不了。
就在她万分动摇的时候，朋友发来了一条消息。
“有老板在招聘侏儒症主播，我感觉你们两口子可以去试试。”
朋友跟她是同村，从小就品学兼优，如今在附近的城市里工作。对方读书多，加上在外边工作见识广，平时没少帮助他们。
之前直播风头正盛，朋友就教他们用手机直播。可惜，他们入场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侏儒症患者在做了，他们不容易出头。
他们也没能赚多少打赏钱，比不过打厂工。慢慢的，也就放弃了。
现在看到这个工作机会，刘洁仪不免蠢蠢欲动。
“可是，我们工厂很久才放一次假。请假很难请，我担心我放假的那天，老板已经招到合适的人了。”
朋友笑笑：“你可以先问问老板，现在很多企业都接受视频面试的。”
刘洁仪与云城相隔几个县，专门跑一趟面试其实挺麻烦的。
要是能视频面试，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刘洁仪忐忑不安地应下，在朋友的指导下，安装了招聘软件，给苏秋白发去消息。
她的内心，始终是不自信的。
她之前搞直播，也没搞出什么名堂。
就她这点能耐，真能通过面试，得到这份有五险一金的好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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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秋白像以前那样，又在制作新产品的立牌。
到时候，他就把增高泉的广告牌放在门口、食堂等人流量大的位置附近。这样，客人路过的时候，说不定就能看到。
这些都是被养颜泉、健体泉吸引来的客流。至于能转化多少个，苏秋白内心也没个数。
不过，云城坐落在南方地区。他这一辈跟上一辈人个子其实都不是很高，潜力还是比较大的。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招到合适的主播。”
苏秋白刚忙完海报，就打开各大软件，看看有没有好消息。
温泉旅馆现在还挺缺人的，除了主播，他还在招聘公众号运营、直播运营等人才。这些人，都需要他来面试。
【你自己找个HR，就能省很多功夫。】
“现在有林晓倩到处在温泉旅馆巡视，视察工作。我每天巡视的一次就差不多了，等熬过这段时间，我之后可清闲了。”
装修验收、员工招聘、宣传物料制作……几项工作都挤在一起了，才让苏秋白忙得脚不沾地。
目前温泉旅馆的公众号和x站号都暂停了更新，等苏秋白找到合适的人之后才会继续运营。
毕竟他家是温泉旅游的号，又不是什么影视剧、美人舞蹈的号，就算少更也没啥。关键，还是要能整活，比如大火的温泉美人鱼；或者能整优惠活动，这样才能让人看完想来旅游。
“老板，我能视频面试吗？”刘洁仪非常忐忑地问道。
“可以。”
好不容易看到主播人选，苏秋白简直不要太高兴！
因为对方是在打厂工，合适的面试时间已经很晚了。苏秋白要是答应，就只能加班。
不过，苏秋白最近除了睡觉和泡温泉，都是在工作，也不在乎这个了。
苏秋白一口应下。
双方根据约定时间，进行了面试。
刘洁仪也没有面试经历，因为紧张，说话也是磕磕巴巴的。
她性格也比较憨厚，直言自己有直播的经验，但是没能搞起来。
因为担心自己不一定能过，刘洁仪还给苏秋白推荐了自己的丈夫。
苏秋白也让对方进行面试，对方的表现其实跟刘洁仪也差不多。
看得出来，都是那些比较憨厚老实的性子……
大部分主播，都是需要能说会道的。
不过，苏秋白也没嫌弃，当即决定录用两人。
夫妻档，一起直播。
两人以前的直播录屏，他也去看了一下。当时两人还在农村里种地，拍的都是一些流水账。
镜头不够清晰、光线不好、画面晃来晃去……各种问题！
对于不懂剪辑的新手来说，只能拍成什么样，就发什么样，真的艰难。
虽说现在有很多简单易上手的剪辑软件，但这两夫妻连普通的手机软件都没怎么玩明白，就别提更复杂的剪辑APP了。
苏秋白也不在乎他们的能力不足，只需要他们当个主播，跟观众唠两句就差不多了。
直播内容和流程，他都会跟运营一起规划，也不需要刘洁仪夫妻操心。
苏秋白是故意把用人标准放得很低，只要视频面试后，确认对方是侏儒症患者，他就会答应。
毕竟增高泉是真的管用，工作一段时间后，他们就能拥有全新的生活。
到时候，苏秋白就需要再找新的主播来了。
其实，他完全可以只请这一队夫妻，等他们长高了，名气也打出去了。
但是，增高泉定价真的太高了。很多贫穷的侏儒症患者根本负担不起，他决定还是一直搞这个直播，就当是做公益了。
“我们增高泉是真的管用。等你们直播一段时间后，就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但大概率会失去补贴救济……”
苏秋白事先将这件事的好处和坏处，都跟对方说清楚。
刘洁仪点点头：“如果真管用，我还得谢谢你呢。我们夫妻俩都是打厂工生活的，养得活自己，你放心好了……”
如果真的能有一具正常的身体，那她就可以像普通女孩子一样，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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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白温泉旅馆经营到现在，整个公司的组织关系都是非常扁平的。
除了苏秋白这个老板，其他全是平级！
而如今，林晓倩被提拔，第一位管理人员就出现了。
看到自己朝夕相处的普通同事，成为了管理人员。这种复杂的心情，就别提了。
同事们纷纷祝贺，内心里止不住的羡慕。
原先四位保安也只是光羡慕，自己也照常干活，压根没多想什么。
谁知道，没过多久，温泉旅馆就又增加了一名保安。不是普通保安，这位可是空降的保安队长！
郑龙彪肌肉健硕，身材高大。光往那里一杵，就给人很大的压迫感。
但苏秋白请的保安自然也不会是瘦麻杆，个个也是身材高大，很能唬人。
不过，他们身上没有那种气势，跟郑龙彪的区别还是挺大的。
虽然气势不如人，但几位保安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
保安这种事情，又不是光靠打斗就能胜任的。他们平时的工作就是看摄像头，眼睛锐利，能发现问题，第一时间汇报给老板也非常重要！
之前有人在夜间偷偷摸摸翻垃圾桶，他就第一时间找到了老板。
虽然老板没把那客人怎么样，但也给了他奖金。当时，他是挺满意的。
可现在……相较于奖金，他更想要保安队长的位置。
凭什么一个新人可以当队长，他一个立过功的却受不到提拔？这不公平！
郑龙彪那个大个子看着很能打，但不见得有他们心细……
几个老保安，心中颇有不忿。
他们也想为自己谋一份前程，便主动去了苏秋白的办公室，希望对方可以回心转意。
“老板，我们办事也是很可靠的。那个郑龙彪刚来，他自己都还没熟悉温泉旅馆的保安工作，更别提指导别人了。”
“对啊。而且他武力值看起来很高，威慑力是很强。要是真遇到了小偷歹人，他一拳下去把人打进医院，说不定温泉旅馆还要倒贴医药费……”
这不光是对新来的安保队长不服气，也是对苏秋白不直接提拔他们，转而选择外聘员工的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