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情感>小妖怪>第二章,真香jpg

小旅馆最大的好处就是,只要有一个人的身份证就可以登记开房,前台兼任保安收银客房服务员等职位,工作压力大而且困顿,就算是看到这么奇怪的组合,也只是哈欠连天,十分不耐烦的把房卡扔在人造大理石的台子上:“上楼左手第一间,中午十二点后退房多收一百。”

身份证当然是沈秋的身份证,他习惯随身带着证件和一些备用金,这不就用上了。

不过他还没反应过来,看到明韶伸手去拿房卡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被掏了裤兜。

他对这种神展开的接受能力不是很强,于是又被明韶带着上了楼,推进了狭小的浴室:“好好洗洗。”

洗什么?

沈秋自己都感觉自己的毛瞬间炸了起来。他就是再迟钝,再觉得这不真实,也不能不明白明韶是什么意思了。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明韶懵逼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里外如出一辙的纠结复杂。

要说没明白的时候,沈秋可以很确定的说,他不是那种禽兽之人,见到人家第一面就想这个,但现在明白过来了,他反而觉得很难说出口他不想了。

不是因为他见色起意,而是他越来越觉得这根本就是超现实展开。

沈秋用力揉揉脸,浑浑噩噩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湿着,就看到明韶已经摘了假发,懒洋洋靠在床头玩手机,听到动静才抬起头,上下扫了沈秋一遍,点点头站起身:“等着。”

他的头发和瞳色一样,是很深的黑,不像黑色素还没褪掉的婴儿,而是一种远超容貌和年龄能有的极深的黑,幽幽有光,沈秋觉得这矫情一点就是一种悲伤的颜色。

他怔怔坐在床上,没边没际的想了半天,才醍醐灌顶,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可能是被误会了,他也误会了明韶。

什么人会在公园看到一个可能对自己有意思的男人,就直接带到小旅馆开房?

答案很显然就是,二次元援交从业者。

……心情真的很复杂,沈秋不知道现在去捶浴室门说我不是我不是我没有还来不来得及。他也实在觉得非常可惜,美好事物堕入泥潭不管怎么说都确实是悲剧,而作为一个对此知识不够丰富的普通人,沈秋觉得明韶好可怜啊,他为什么要干这行?

长得美还是女装大佬,就算是挥金如土也不至于用这种方法弥补亏空吧?沈秋和明韶不熟,但总觉得他是个很骄傲的人,不像是被逼,也不应该是会自愿干这行的,他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卖屁股?

沈秋知道自己这种暗中揣测多半是有些讨人厌而且很何不食肉糜的,但是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错过了最佳夺门而逃的时间,明韶洗完澡出来了。

他卸了妆,随随便便裹着浴巾站在沈秋面前。

可能是因为卸妆手法粗暴,他锁骨那里白得发亮,自然光线盛在浅浅的凹陷处,脸上却微微发红,还不悦的皱着眉。

沈秋这才发现他看起来还有点少年气,正在完成从少年到青年的蜕变,人是很瘦的,脸却有种触感一定很软的感觉。遮瑕洗掉之后,他的美貌也不减分毫,甚至失去缓冲,还要更加锋利。

沈秋正想说我们之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不知道你是干这行的,我没有职业歧视但是我对自己有点高要求,要不我们就算了,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带着水汽的漂亮年轻人一把扑倒在床上了。

“我有话说!”沈秋急忙大叫。

趴在他身上的明韶停下来看了他一眼,非常程序化的回答:“不玩角色扮演。”

沈秋:“……”

随后他就感觉自己的浴巾被扯开了。

这发展有些快,而沈秋很快理解了为什么有些人宁肯用十倍百倍的价钱找二次元小姐姐。

明韶故意喘的动心惊魂,沈秋颤巍巍在内心反复忏悔,却情不自禁抬起一条大腿蹭他,一手抓着枕头,另一手勾着明韶的后背,从脊骨摸到腰窝,整个人都发软,手却粘在明韶身上拿不下来,好像之前的人生白活了,恋爱也白谈了。

他洗完澡之后又把眼镜戴起来了,轻微近视其实不怎么影响视线,但是眼里一片水雾,都快不争气的发出哭音的时候,有眼镜也一样看不清。明韶欺负他欺负的很开心,由此而生出更多逗弄的兴趣,随手摘了眼镜,从他喉咙摸到下巴,抬起来抚摸他微张的嘴唇,甚至还颇有安抚的意思。

真的太好欺负了,不欺负够就不是他。

明韶无声的笑笑,抓住沈秋出汗之后滑腻的大腿根,终于出声哄哄他:“乖乖的……”

沈秋嗷的一声,意识到明韶应该不是个卖屁股的,他……他卖的是前面啊!

可能从他们自己行内的从业标准来说,明韶绝对是一个很有职业素养的人,沈秋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带的套,也不知道他到底“服务”了几次,只知道他的屁股很痛,非常痛。

结束之后,明韶也有些慵懒,靠在床头不穿衣服,先叼根烟打火。

沈秋捂着屁股蜷成一团在床上做自我检讨,格式参照祥林嫂: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有援交,却不知道鸡儿也是主流商品……

他不怎么抵抗做受,但是交代在这种情况下,就很难过得去心里那个坎。明韶可能只是职业思维问题,他就是色令智昏和延误军机啊!

沈秋忍着肉体上的痛感和内心对自己的唾弃,用这个一团的姿势去看明韶,情不自禁又感叹了一下他真的太好看了,事后的样子真的好看,这才找到正题:“那个……”

昏暗光影里,明韶的侧影纸一样薄而锋利,喉咙下巴嘴唇连成一线,听到沈秋的说话声才扭过头来,破坏了这条曲线:“怎么了?”

略微有些沙哑,沈秋不能不想到他自己的声音应该是更哑,欲盖弥彰的清了清嗓子:“虽然说这个可能不太适合,但是……你还是最好不要做这个了吧?很危险的,也不安全,来钱快的话还可以直播啊,或者接一些商业活动,你们肯定是有门路的对吧,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应该也会开心一点……”

沈秋越说越觉得自己冒昧而愚蠢,十分不好意思,自觉的闭嘴了。

明韶的动作顿了顿,指间的红点荧荧,慢慢燃烧,随后才十分清楚的冷笑一声:“睡完了就劝鸡从良?你们男的是不是都这样?”

沈秋听出他的讽刺,不过心思不全在这意料之中的反应上,而是千头万绪,又是觉得自己确实伪善,又是本能分析出“你们男人”证明他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客人了,又是有些心酸。

他没说话,明韶也没有继续实行语言上的打击,沈秋不知怎么回事就是看出来他不是那种爱说话的人,言语讽刺也是喜欢一击毙命,或者根本就用美貌碾压。

抽完这支烟,明韶翻身坐起,去扒完事之后第一时间穿好衣服自我催眠他什么过分的事情都没干的沈秋裤子。

沈秋吓了一跳,浑身僵直,眼睁睁的瞅着明韶把他的钱包掏出来:“结账。”

这过程好像哪里不太对,但是沈秋反应不过来,而明韶拿了钱就走,真,拔×无情。连个能留存于记忆之中的回眸都没有,穿好他的女装,戴上他的假发,绝尘而去。

沈秋过了半晌才想起来看看自己的钱包还能不能抢救,结果只摸到一个空皮囊,钱包的灵魂比他的灵魂还快的跟着明韶消失了。

……他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约了个完美的炮就要破财。

沈秋心如死灰,屁股被气的更痛,抱着被子倒在床上,感觉仅仅一个下午他就又成熟了许多,再也不会感到伤心了。

他有些懊悔自己今天怎么就绕了路,怎么就正好碰上他,又怎么会约也约了睡也睡了,钱都给了还是没有拿到联系方式,甚至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如果记忆力不错的话明韶很有可能连他身份证号都背下来了,但沈秋觉得明韶不会费这个心。

他就是想找人都没法找。

啊,生活,就是一个更比一个高的浪头,把他埋在下面。

抱着难为情,忧伤,初次体验的复杂感情,沈秋在小旅馆的床上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醒来感觉还是不太舒服,庆幸着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也就不至于被人看出来和他还没睡过头不用抵押手表回家取钱去,艰难跋涉到一楼,辨认出方向回家去了。

他自认是个稳重的成年人,也能接受意外和分别,不算是巨婴更不能说是承受能力不强,但还是没忍住又到公园逛了一圈,毫无意外的一无所获,随后才到家,瘫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兴许他就真的从此之后再也见不到明韶,以后还会忘了他的样子,忘了这件事,忘了那一时心动,和绝不是爱情的悸动,又有别的际遇呢?

他是个成年人了,他能接受。

他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