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小的木盒被摔开, 里头两枚小小的戒指滚落到沈听肆的面前,静静地躺在地上。
那不是一对精致的戒指,相反,更是粗糙, 边缘打磨光滑, 但可以看出打磨边缘的人是如何的小心翼翼, 两枚戒指的款式明显都是男款, 设计简单, 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 只是在上方镶嵌了一颗细碎,泛着光芒的小钻石。
沈听肆的目光凝固了一瞬。
霎那间,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很多的情景和不可思议的想法,但在拿起那个戒指的一瞬间, 一切都戛然而止了。
时间仿佛是静止了一般, 只能听见他自己逐渐急促紊乱的呼吸和胸膛砰砰跳的心跳声,他都没有意识到,他的手下在下意识的颤抖。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对钻戒, 衣柜被上了锁, 放在如此隐蔽的角落的, 只可能是宋卿余自己。
突然, 他起了身, 才意识到自己屁股后面有个硬.邦.邦的东西在顶着他,让他很不舒服。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两枚戒指放在自己的手中, 另外一只手透过背后的床单, 去拿硬.物。
是一个八音盒。
沈听肆静静坐在衣柜里面, 衣柜里面很黑, 只有柜门的缝隙透过一丝丝的亮光来, 他的面容隐藏在黑暗之下,看不真切。
沈听肆在那小盒子里面摸了摸,找出了一张小票。
小票上的字已经有点模糊,依稀能看清价钱和日期。
沈听肆微微推开柜门,这才看清了上面的具体内容。
这是一张收据条,这枚戒指是宋卿余亲手自己diy的戒指,而拿到时间的日期——是沈听肆的生日那天。
他原本是想把自己亲手制作的对戒送给沈听肆,当作生日礼物。
可在生日的当晚,他做了什么?
在寒风萧瑟的夜晚,他把宋卿余关在门外,他的朋友以为宋卿余是来收拾房间的保姆,还有那在客厅里的幽幽叹息。
沈听肆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在过去的半年,他没有给宋卿余庆生,一次也没有,反而都是做尽些伤害他的事情。
他打着为宋卿余好的名号,进行着自己的计划。
他在消耗宋卿余对自己的爱意。
宋卿余不擅长手工活,他做那些很细致的活总是不行,有一回他非得要给沈听肆补已经破了的裤子和被沈一一玩.坏的玩具熊。
就在沈听肆一不注意的时候,宋卿余的手被狠狠扎出了血。
自从和沈听肆结婚以后,他时时刻刻被捧在手心上,沈听肆哪舍得让他做这些粗活呢?
沈听肆身子剧烈的颤抖,手中的戒指仿佛千斤沉重一般,要将他压垮,他仔仔细细捧着手中的戒指,他们结婚,有订婚的戒指,有结婚的戒指,里面也有沈听肆自己亲手设计的胸针,他呆呆低头看着自己手上那已经被摘下的戒指。
因为要接近韩知怀,他早就摘下了他们的婚戒,他的左手无名指上还有一圈浅浅的印记。
沈听肆用双手抚摸着那边缘粗糙却打磨光滑的戒指,心头似是被堵住了,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垂下眼睛,拿起戒指看了看,他的指尖轻微地僵了一瞬,把戒指举到了眼前。
两枚戒指的内圈,被歪歪扭扭地刻上了字体,沈听肆一眼就能知道,这是宋卿余的字。
是一个“S”和一个“Y”。
他的喉咙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对着灯光,重新把两枚戒指拿了起来,瞳孔紧缩。
那里头的“S”的中间拐弯的地方被狠狠划痕了一下。
宋卿余曾经对他说:“听肆,你看这个S,如果有一天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我想离开你,那我肯定在这中间划一个,所以,你可不能辜负我,不然我走了你可再也找不回我了。”
那时候的沈听肆紧紧抱着宋卿余,装作威胁似的凶他:“我才不会有机会让你划呢,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让你跑呢!”
“我是说如果啦如果。”
“没有如果,不许分手,没有分手一说,如果咱们领了结婚证,那结婚证我肯定给你藏得好好的。”
他的目光紧紧凝视着上面刻下的一道轻微的划痕,心似是被泡在酸梅汁里面蹂.躏,苦涩的他没有任何言语。
那时候宋卿余就已经决定要离开他了吗,那时候是不是就萌生了这个想法,那时候为什么不把戒指送给他……
他不管不顾,拿起了刻“Y”字的那枚戒指,小心翼翼地戴在了无名指上,宋卿余知道他的圈数,戒指刚刚好戴在他的手上,他又把另外一枚戒指捏在手掌心里。
他仔仔细细摊开那张小票,忽然注意到背面有墨水洇透的痕迹,似乎有人在背后写了字。
嗓子眼跳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把小票翻了过来,背后写了两句话,是宋卿余娟秀却有力的字体。
【他会不会喜欢这个啊?想了好久还是决定送这个给他,嘿嘿,好期待他的反应。】
似是自问自答,很显然两句话不是一天写的,宋卿余划掉了上面的字体,但又犹豫了,只划掉了前面的字,后面没有动。
【他不会喜欢的,奇怪的是想到他不喜欢,我却一点也不难过,这是为什么呢。】
“沈听肆,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我现在在回想我们的以前,看着我们曾经幸福的美好,但在那刻,我内心毫无波澜,我忽然明白了,我不爱你了,沈听肆。”
这句话重新浮现在沈听肆的耳边,徘徊着,冲击着他即将崩裂的神经。
他坐在衣柜里,身上盖着宋卿余的床单,怔怔拿着小票,像是被人给了当头一棒。
他垂眸,看着身后的八音盒,那是他送给宋卿余的十八岁成年礼物,他们十七岁相恋,宋卿余二十九,他们的婚姻十年,相爱两年,这是他送给宋卿余的第一件礼物。
这种八音盒早就已经停产了,他没想到宋卿余居然还保养的这么好,除了一些划痕以外,里头的和全新一样,沈听肆翻到了下面,轻轻拧开螺旋,他没记错的话,里头会放出好听的音乐。
但在下一秒,他瞳孔猛然收缩。
里头放出来的不是沈听肆以为的音乐,而是他在梦中萦绕千百遍的——宋卿余的声音。
“十六岁,我喜欢上了一个男生,那天放学,他穿着白衬衫,双手撑在围栏上,和朋友有说有笑,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他笑得张扬,真好看,他是我见过笑得最好看的男孩子了。”
“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模糊了,我眼前只能看见他笑着的模样,我偷偷地躲在角落里面,看着他和朋友们走远去,后来我知道了,他叫沈听肆。”
“那天救我的人是他,我一直想要报恩,但却不知道怎么迈出那一步,也是那一天,我开始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暗恋。”
“十七岁的生日那天,我从来不过生日,但为了他,我攒了好久的瓶子,换了一身我最好看的衣服,买了个小蛋糕,鼓起勇气递给他,问他能不能送给我一个祝福,他盯着我看了好久,我以为他会拒绝呢,还好,他答应我了。”
沈听肆模糊的记忆中,浮现出了穿着廉价的短袖和打着补丁裤子的宋卿余,拿着一块一看就知道是街边三块的廉价奶油制作成的小蛋糕,宋卿余脸上带着腼腆的笑,把小蛋糕递给他,上面有一颗红红的,很大的草莓,有些羞涩的问他,今天是他的生日,能不能给他一个生日祝福。
后来他才知道,那颗草莓是花了宋卿余三天的饭钱买来的草莓,还有那块小蛋糕,难怪他说那段时间怎么每天看宋卿余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吃着馒头拌着酸臭的黄瓜吃了整整一个月。
“十七岁,我和他告白了,他居然同意和我在一起了,啊,我真的好高兴哦,可是这样的我,真的能和他长长久久地走下去吗?”
怪不得在他们在一起之后的日子,宋卿余每晚都要来问他:“你真的不会反悔吗?你真的喜欢我吗?我们真的能长久的走下去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给宋卿余很大的安全感,但索性的是,他每次都很耐心的回答了他的问题,“不会反悔,我真的喜欢你,我们真的能长久的走下去。”
“十八岁,他送给了我一个八音盒,是胡生的《xxx》,因为他送给我的,我现在最喜欢这首歌了。”
沈听肆想到了宋卿余出道后,每次见到胡生都很紧张,他说胡生是他的偶像,沈听肆还好奇的问为什么,他们有什么缘由么,宋卿余只是盯了他很久很久,才笑着摇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宋卿余那时候是不是对他很失望,失望他忘记了这个八音盒。
“十九岁,我们考上了同一所大学,但我们的感情被他家里人发现了,他家里人断掉了他的生活费,我不能让他的未来就这么葬送在这里,我可以葬送没关系,他不可以,他应该比我更应该拥有光明的未来,我拿打工的钱给他交了学费,他一直兴奋地和我说我们的大学生活应该是怎样,我心里好酸哦,不喜欢他和其他人在一起。”
“哎呀呀,被发现了,他很生气的质问我,为什么不去报道,嗨呀——我该怎么说呢……”
沈听肆记得自己那天不分青红皂白的去质问宋卿余,问他为什么不去报道,为什么要抛弃他,但宋卿余只是软软地拉着他的手,让他别生气。
“二十岁,这个小傻瓜,自己去当模特,让我复读,哎呀,其实我这种人不值得啦……可是他说想要和我结婚,想要和我有一个自己的小家庭,唔,好吧,努力呀宋卿余!”
“二十一岁,考上了他的大学了,报道那天他亲自来接我,看见他好受欢迎,有点吃醋,好多人围在他的身边,难受,唔,明明是我的阿肆,真不喜欢看见别人接近他。”
在听见宋卿余喊着“阿肆”的声音之后,沈听肆的心狠狠颤.栗了一下,他捂着胸口。
怎么这么痛,沈听肆涣散着眼神,喃喃自语。
“在二十周岁这天,他拉着我去领了证,说这样才有保证,怕我和其他人走了,傻瓜,其实我更怕你和其他人走了,你这么好的人,我怎么舍得放手呢。”
可是你现在不就要放弃我了吗?沈听肆失神低头看着手中的八音盒。
沈听肆记得在宋卿余除出成绩那一刻,他急忙拿着家里的户口本,他在上了大学之后就把自己的户口迁了出去。
他拉着刚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当天的宋卿余就去领了证,看着大红色的‘结婚证’,他才放下心来,紧紧把大红本贴在胸口,他的户口本上终于有了宋卿余的名字。
尤其到了大学开学当天,宋卿余长得漂亮,脾气好,声音还软软的,一下子就被迎新的人团团围住,他可吃醋了,还好他在暑假就拉了宋卿余领证了。
宋卿余是他户口本上的人,谁也抢不走。
如此想着,他才在大学新生报到的那天放下心来,没想到当天宋卿余很生气,到了宿舍更是直接不和他讲话,冷战了三天,才在他的低声哀求下软了心。
原来是看到自己和其他人讲话了。
这个小吃醋精,沈听肆心里一颤,眼眶酸涩,紧紧地闭上双眼,不想让泪水流出来。
他们没有办婚礼,只是很简单的去吃了顿好的,那段时间他们的经济都不好,沈听肆忙着模特挣钱,宋卿余有空去摆摊卖章鱼小丸子,他们在大二那年,搬了出去。
“二十二岁,他穿着初见时候的白衬衫,给我补办了一个求婚仪式,谁能想到我们是先领证然后才求婚呢,他说他很紧张,求婚的时候觉得自己不好看,头发乱糟糟的,他哪知道我偷拍了好多他的照片,脸红扑扑的,读着手里的稿子,可爱死了。”
“后来,我们有了个可爱的孩子,是个男孩儿,我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看着他手忙脚乱抱着宝宝,露出初为人父的喜悦,和我说老婆辛苦了,我忽然觉得这辈子,值了。”
“那一刻,我觉得,我在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了家。”
在最后,八音盒缓缓流出了胡生的音乐,歌曲结束后,还有几秒的杂音,沈听肆听了很久,大概有十几遍吧,他终于在最后的杂音听清楚了,是宋卿余的声音。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仿佛一片羽毛一样。
他说:“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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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舟,舟舟。”
“老婆,老婆…”
宋卿余蹙着眉头,有声音如同蚊虫嗡嗡叫在他耳边回响着,他有些烦躁,微微睁开了眸子,眼前放大的脸让他一度以为自己还在噩梦中。
他多久没有梦到沈听肆了?
过去的两年仿佛只是个转瞬即逝的美梦,在过去的两年,江知野和陆忱音怕刺激到他,从未不提那个名字,他久而久之随着时间的流逝,记忆的退却,他只隐隐约约的记得有个人叫沈听肆,记得这个人为了和别人结婚要和他离婚,他不愿意,后面的事情他却记得不大清楚了。
“嗯……”
沈听肆如同一个巨型的大狗狗,不断的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他昨夜被惊醒,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两年怎么过来的,他梦见宋卿余的身体逐渐在他怀里变得冰冷,有人指控他是他杀了宋卿余,说他是个杀人犯。
他惊醒过来,全身都出了冷汗,一醒来就赶紧寻找宋卿余的存在,直到那怀中娇软的身躯和均匀绵长的呼吸告诉他,宋卿余回来了,宋卿余还活着。
那宣告他死亡的通知书是假的,那梦里逐渐变冷的身体也是假的。
爱他的舟舟回来了,满心眼里都只有他的宋卿余回来了,他不会在深夜一个人惊醒了。
他见宋卿余缓慢地睁开了眼,在他的第一眼浑身僵硬了般,不可置信的情绪在他的眼底蔓延,但很快一闪而过,宋卿余垂下眼,再次睁眼里面全是倒映着他的身影和对他的满腔爱意。
“你睡了好久。”沈听肆抱着他,“我真的好想你啊。”
“妈妈骗我,还好你还活着,一一也还在,真好,我没有失去你们……”
宋卿余只是乖巧的被他抱在怀里,一点沉默的回应也没有。
宋卿余忽然一动,他发现自己的手上被带上了一枚戒指。
沈听肆看见他也注意到了,笑着抬起他左手的无名指和自己的无名指上的戒指对在一起,“我找到了你还没有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你看到了下面的字母了吗?”宋卿余静静看着他们交。缠在一起的手,他左手的无名指上被戴上了他自己亲手制作的戒指,原本是打算送给沈听肆当作他的生日礼物,宋卿余还记得他为了这枚戒指,花费了很大的心血,每晚都在设计戒指,看视频怎么去磨练。
“看到了,一个S一个Y是不是。”沈听肆打开了灯,外头已经蒙蒙亮,暖黄的小夜灯光照在他们交。缠的双手上,上面的小钻石反射着光芒,熠熠生辉。
但宋卿余只觉得很丑,他现在看这些,毫无波澜,和沈听肆脸上的喜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是他能装,欣喜他最能装了。
他微微歪头,暖黄的灯光打在他的眼里,他整个人几乎柔和得不可思议。
沈听肆心里微微一动,想要吻上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下一秒却僵在原地。
“那你没看到S上那道划痕吗?”宋卿余声音极其极其轻声的说,整个房间只能听到空调吹风的声音,和他们喷洒在彼此肌肤上温热鼻息的触感,末了,宋卿余尾音上翘,“嗯?”
他昨天被折腾的太狠了,他现在一直被关在床上,沈听肆根本没有让他有出门的意思。
“你在说什么呢,舟舟。”沈听肆面色如常,身子的僵硬仿佛只是一瞬,他左手紧紧扣着宋卿余的左手,十指连心,丝毫没有让宋卿余有挣脱的可能性,他俯身把自己的头埋在宋卿余的肩膀,昨天他趁着宋卿余昏迷的时候给他洗了澡,现在身上都是他那股熟悉的味道,像是标记了自己领地的小狼,这才安心下来,对着他的所有物欢快地摇着尾巴。
“哪有什么划痕,只有S,那划痕肯定是你不小心划上去的,你哪舍得这么做呀。”沈听肆声音传来,因为埋首他的肩窝,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仔细听还能有一丝丝的委屈。
宋卿余垂下眼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为什么不摸我?”沈听肆委屈的抬起头来,抓着宋卿余的手,链子顿时发出‘叮啷’的声音,他将宋卿余的手抬起,放在他的乌发上,“每次我这样,你都会摸我的。”
他记得宋卿余最喜欢他嘭起来的头发,有一回因为要拍谍战片,他迫不得已剃成了寸头,那段时间宋卿余都不愿意和他亲近,他一想抱,宋卿余就躲身闪过,自那以后他再也不剃寸头了,老婆只能看不能抱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
宋卿余呼吸一窒,他的手腕有些僵硬,半响还是妥协似的,揉了揉他的头发,“嗯。”
沈听肆这才满意的重新靠了回去,微微眯起眼睛,面上一片餍足之色。
宋卿余回抱着他,亲昵地贴了贴他的鬓角,带着柔声的语气商量道:“把我放开好不好?我这么久没回来了,想在家里到处转转,嗯?”
沈听肆很好的被安抚到了,他沉思半响,还是摇摇头:“不要,你会逃跑的,我好不容易把你找回来,怎么又能让你跑呢?”
宋卿余紧抿着嘴唇,原先还带着一点笑意上翘的唇瓣倏的耷拉了下来,他到底还要陪沈听肆玩这种无聊的游戏玩多久?但是他又不能激怒沈听肆,只怕这人又发疯。
“我是不是让你很没安全感?”宋卿余问。
沈听肆点了点头,何止是没有安全感呢,半夜都会惊醒的程度。
宋卿余想还是要顺着沈听肆的意思,先安抚好他,至少得先解开链子,下了床离开这个房间才行。
“对不起……”宋卿余低声道歉道,让沈听肆微微一愣,“是我的错,既然那么让你没有安全感,那你就把我关到你有安全感,确定我不会跑的时候好吗?”
沈听肆没想过宋卿余会这么回答,他总觉得,宋卿余变得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具体在哪里,他说不上来,每次他面上宋卿余,心里总是慌张的,可又看见宋卿余的满腔爱意,他又打消了这些疑惑。
“我希望你能信任我。”宋卿余很能抓住沈听肆的软肋,他微微抬眸,如同一只天鹅般脆弱,向面前的人示好,露出最脆弱的部位,“好吗?”
沈听肆按下心中一点疑惑,亲了亲宋卿余的面部,“好,让我想一想。”
他的小茉莉为什么还是这么的不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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