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情感>痞子>第120章

  吃完早饭,顾平川打电话过来了。我疯了似地接通了电话,回到自己房间将门反锁了。

  这次,咆哮的是我:“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死了吗?”

  顾平川并没有生气,只是叹了一声,慢慢道:“顾闫失踪了,我找不到他。”

  “我问你现在在哪里!”

  顾平川说:“我已经买好机票了,我准备去深圳找找,我估摸着,他去了那里。我昨天去了医院,很多家,没有找到他的信息,根本没有蛛丝马迹。”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边停顿了一下,我也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停顿几秒后,他才说:“不知道,你要等我,你也不必担心。”

  又一次分别,但我知道不会长久。我甚至觉得,要是顾闫不那么要强,现在我们四个人的关系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我不管了,我有阿涛,顾平川还没放开我,这就已经足够,我照样可以拥有亲情,拥有爱情,安安逸逸地念书,体验那难以争取得到的美好。

  我打开房门,阿涛却在门口等候。他当然知道是顾平川打来的,他也知道是关于顾闫的消息。

  “顾平川去深圳找他去了,爸,若是找不到,就算了吧,我说实话,机会很渺茫。”

  阿涛双手捂着脸,靠着墙,沉默几秒,最后看着天花板,用力地眨了眨眼。

  之后他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我知道,我好好工作,争取尽快找到一个男朋友。”

  我知道那笑容很苦涩,就好像未加糖的咖啡,但我还是微笑拍拍他的肩,鼓励道:“你这样我才放心。”

  这天是阿涛送我去学校的,一路上我们根本就没有说话,不过我时不时都看看他的脸色。阿涛很坚强,真的,至少比我坚强。要是我失去了爱人,或者被背叛了,我会抑郁整整一两个月。我记得林森去世后,阿涛几天之后就缓过来了。虽然他心里一直都不好受,表面一直都掩饰着内心的痛苦,但他至少会压制住内心的不快,而我,只能表现在脸上。就凭这点,我不如他。

  可是他这个样子,真的很令人心疼。

  要是林森在就好了,我们的生活肯定会不一样。可是逝者如斯夫,这是不可想象的东西。

  阿涛把我送回宿舍,我千叮咛万嘱咐阿涛,叫他振作起来,他反而觉得我有点烦腻了。不过,看他这个样子,估计他自己能扛过去,他只是需要自我沉淀的时间。

  整整一个星期,顾平川都没有回来。但我时常跟他通着话,就算打电话没接,我也会给他微信发几条消息,虽然他回复很晚,但至少他回了,让我知道他很平安,这样就足够了。

  他去了深圳之后,还去了广州,现在还在配合警察调查,还说这样下去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再找一个星期就不找了。

  这样也好,他故意躲着藏着,是不可能找到的,毕竟我们一点头绪都没有。

  当然我也在尽我所能,在网络上发布一些寻人启事,并且叫上身边的人转发。虽然希望很渺茫,但我还是要这么做。

  十一月的风,很冷,就好像刀割的一般,让我脸面生疼。

  十一月的天,又下雪了,霰雪下得很急促,一晚上就停了。但这好像就是老天在给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一个警告:寒冬将会前来肆虐。

  这种天最适合待在图书馆里,看看书,做做作业,或者听听音乐也好。下个学期要准备专业四级考试,很多人现在就开始准备了,毕竟这是以后找工作的凭证。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紧张不起来。

  十一月的中旬,天上又飘起了雪花。我手里接到的就好像是这座城市的第一片雪,我珍惜着,然而艳雪不长留,很快被我体温融化。但这场雪一下就是三天,我在等待着他的归来。

  我不记得是哪天晚上,大概离他去深圳已经有二十天了,他给我来电话说过几天回去。他食言了,他让我等一个星期,现在两个星期都过去了。当然,我没有怪他,我知道顾闫对他来说多么地重要。

  厚厚的雪,足以埋没人的足履。我一步一脚印,走得艰难。黄色的路灯屹立着,沉静在偌大的校园里。它们就好像威武的士兵,坚守着岗位。这么冷的天,外边很少看见人,想来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待在暖暖的宿舍里,或者缩在暖和的被窝里,去寻找那夜间甜美的梦乡。

  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外边,好在离宿舍不太远了。风越来越大,雪花胡乱地飞舞。我收拢了围巾。见那雨伞已经被狂风吹坏,我干脆扔了。

  好累,我好想他。

  我双手扶膝,站起身来,继续走着。经过校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后边急促的脚步声。我回头望了望,见三五个人穿着臃肿,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脸,正在朝我这边跑来。

  不知道为什么跑这么快……

  我自顾自地走着,后边有人忽然说道:“终于找到他了!”

  听声音,这人应该三十上下左右,一口带着东北色彩的口音,语气中带着扔弃不耐烦后的喜悦。

  “交差!”

  听这声音,好像是冲着我来的?我豁然回首,那几个人只离我不到五米远。

  我尖叫一声,拼了命地跑。然而在雪地里奔跑的人根本没有冲击力,我跑了不到二十米,就摔倒了。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他们很快追了上来,手里还拿着绳子和麻袋,很快就把我擒住。我在雪地里死拼,蹭得雪地里的雪花四起,然而我怎能敌得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