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望着灯光,“那又有何用?”
郭沐瑶笑,“但痛快!”
郭沐瑶是铁了心要教训钱茗悦了,就算我撕破脸皮,尽力劝说,还是没有用的。
我打量着钱茗悦。这个人,我可怜不起来。可怜人自有可怜之处,可是我在她身上看不到可怜之处。当时她如何说我,当时她如何迫害郭沐瑶,我现在记得清清楚楚。一个人没有悟性,不知悔改,那是莫大的悲哀。一个人行恶不悔,无心无魄,那是对自我的抛弃。若是钱茗悦能正常点,我还真的会为她拼命,叫郭沐瑶放了她。
但是,为了顾平川,我不能。
可是我该怎么办?为了让郭沐瑶惩一时之快,就让她违背法律?
“你打算怎么办?”我冷冷地对郭沐瑶说。
“我找你来,就是为了要黑子的电话。黑子长得那么恶心,行事也非常恶心,对这女人垂涎不止。把这女人送到狼窝子里面去,千人跨万人骑,岂不解恨?”郭沐瑶笑得毒恶,挑起钱茗悦的下巴,冷冷道:“你会开心的吧?□□。”
钱茗悦:“唔……唔……唔……”
要想恶人永远不缠身,那就是忽略他。
被恶人专注是危险的,恶人被忽略是悲哀的。
——这是阿涛教我的。
其实不用他教,我也知道。在小时候我经常受欺负,起初我是反抗的,后来我没力气反抗了,心累,体乏,他们欺负惯了,腻了,就再也没来找我。
因为我始终是弱者,我没有武器反抗,若是反抗不能胜利,得到的是更猛烈的痛击。
在暴力面前,我始终没有胜算的可能。我唯独等待他人烦腻、厌恶,才是我的新生。
我不能让郭沐瑶这样下去。
被报复情绪充满头脑的郭沐瑶露出非常满意的笑容,“把黑子电话给我,明天换人。”
“我没有。”
“对哦,你怎么会有……”郭沐瑶叹出白花花的雾气,继而看向钱茗悦,“好像你有唉,不然,你上次怎么联系到黑子把我弄到手的?”
她取出棉布,钱茗悦口一松,便开始骂:“郭沐瑶你个臭□□!等老娘出去,一定把你千刀万剐!”
“啪!啪!”
郭沐瑶反手顺手连抽了钱茗悦两个大耳光!
“你最好给老娘安静点儿,不然老娘抽死你!”言罢,她搜了搜仍在床上的外套,拿出了钱茗悦的手机,问:“说,密码多少?”
钱茗悦偏过头去,目光决然。
“来人!把她衣服脱了,拍照,发贴吧里去!这叫以牙还牙,不过分!”
三五个大汉推门而入,他们就好像是郭沐瑶的下手一般,对她勤勤恳恳恭恭敬敬忠诚至极说一不二,就要对钱茗悦下手。
钱茗悦叫出了猪叫声,立马求饶:“我说!我说!920715。”
九二年七月十五,他的生日。
原来如此。
我看不下去了,立马出了门。不一会儿郭沐瑶找到了黑子的号码,拨通了,递给我。
果然,那边很快就接通了,传来黑子猥琐恶心的口吻:“茗悦,怎么了?今天怎有心情给我打电话来了?想哥哥了?”
“黑子,你真恶心!”我骂道,“劝你最好听我的,钱茗悦在我手里,若是你不想看到她的尸体被扔大街上被狗吃,明天上午十一点,安新区城北郊观音山脚下清水桥上换人质。若是不来,我把她从桥上扔下去,不许报警,不然你会后悔的。”
我都不知道我从哪学来的威胁人的方式,若是来日回想起来,恐怕我都不信吧。
黑子那边慌张了,口吻也开始变化:“你……你叫什么名字?”
“华为。”
“华为?你别伤着她!”
“那可说不定。”
“对了。”黑子顿了顿,“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转身对郭沐瑶道:“把棉布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