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情感>小可怜离开以后>第58章 白攸决定去找靳赫铭想白攸想得要发疯

  白攸的事还在持续发酵。短短三天,白攸曾经站上酒店的圆桌,脱得精光,教大把钞票撒得一身的视频也被人顺藤摸瓜地扒了出来。

  原本是历经磨难的可怜Omega,现在愈演愈烈,成了见钱眼开臭不要脸的荡货。

  事实使所有人大跌眼镜。

  尽管这些事,白攸早就向别人诉说过了,诉说他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但在景澄的那段采访中,他也是深知其中道理地让白攸避重就轻,将矛头指向靳赫铭对他的伤害,而对那些他身后的污糟避而不谈。

  而这样的考虑,无疑是害了白攸。

  现在这些东西,简直是送给靳赫铭来戳的漏洞。

  连白攸也没想过靳赫铭会这样做,会这样颠倒黑白地污蔑他。可转过来一想,他本来就不应该再对那个疯子心存幻想,他以为至少他们之间还会有体面,但事实是,什么也没有。

  迄今为止,回想所有的事,他并未做错什么,也并未因靳赫铭区区一个恶心人的“爱”字而做错什么。

  那他到底要解释什么呢?

  白攸吸着豆浆,将吸管盘在嘴里翻来覆去地咬,看李粟拿着电话在她面前转来转去。

  从几天前开始,马汶就一直在逼问李粟应该怎么办。因为她支持白攸,为白攸发声,现在反而使她的民调下降,认为她在帮一个骗子圆谎!

  “……你得给我一点时间!我们当然不可能拖你的后腿!我……”

  李粟还有一些其他的话没有说完,马汶就匆匆挂掉了电话。她倒在沙发上,不死心地联系余兰君,这几天她都在这样做,可惜又是一个无人接听。

  没有证据的驳辩是一纸空谈,更何况他们又是原告。

  他们得证明它是,而被告需要证明它不是。原本应该是这样的。可靳赫铭让这件事复杂了,有点儿反客为主的意思了。

  靳赫铭不仅在证明它不是还证明了它是,那么相应地,就抛给了李粟和白攸一个难题,他们除了证明它是,还得拿出证据说它不是。

  “姐姐,吃早餐,贝贝好不容易买了送过来的呢。”

  白攸咬了一口白菜肉包,包得鼓起腮帮,看上去对这件事一点儿都不担心。

  李粟捏了捏眉头,叹了一口气坐到白攸身边。她揉白攸的头,“是不是觉得姐姐很没用?明明答应了你,最后却还要依仗别人?我还是太依赖老师了。我的能力还是太小了。”

  李粟自我检讨,白攸看她的嘴一张一合地,趁机塞了一个包子到她嘴里,低头吸了一口豆浆。

  “姐姐,自怨自艾还早呢,他话里话外不就是想和我谈判吗?那就谈吧。”

  白攸说得轻松,但想也知道一旦他主动约靳赫铭见面,他会面临什么了。

  可目前为止,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证据?是,他们是没有证据,但只要他去见靳赫铭,就会有了,会有很多。

  靳赫铭虐打他是事实,他曾经“放浪”这也是事实。但A是A,B是B,这是两码事,能因为他是一个如何“放浪”的娼J就能否认掉他被虐待伤害的事实吗?

  显然不能。

  这就是白攸安心泰然的原因。他们是告靳赫铭虐待毒打Omega,又不是站在道德层面上舆论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就算他真的是个见钱眼开贪慕虚荣的拜金Omega又怎么样?法律的事又不能用道德谴责来解决。

  李粟不同意。

  她当然不同意。

  “小攸,你疯了!你好不容易逃出来,现在想要回去?况且,就算你是为了拿到证据,先不说那些证据是不是真的有效,万一他不对你动手,反而对外宣称你被他拆穿所以回去讨饶了呢?”

  “我们会功亏一篑的。”

  李粟没有心情吃早餐,白攸推到她面前的豆浆,她碰都没有碰,垂着眼,脸上满是歉意。

  马汶很着急,给她的压力不小,现在来看,白攸的事,他们说到底也没有拿出十拿九稳的方案。景澄是个激进派,他利用记者的身份造势舆论是把双刃剑,如今便遭到了反噬。

  政治、法律、舆论……混为一谈的后果,现在他们谁都看到了。

  “可现在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白攸抽出纸巾擦嘴,起身坐到沙发上,望着窗外。

  打开的窗户传来了城市的车水马龙声,在他的耳际跳跃,同李粟说的那些劝告,慢慢地融合在了一起。

  “我们是合作关系,不是,我们是互相利用的关系。马女士会觉得我没用,恨不得抛掉我的,到时候我的损失更大。那还不如孤注一掷。”

  “我想要的是靳赫铭倒台,送他进监狱,让他从这个社会消失,使他得到应有的惩罚!最次,我也要和他解除伴侣关系,消掉我身上他的标记,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

  白攸回头,淡淡地笑着,浑身上下都充满着神性的坦然,就像一面不透风的墙。

  他的心死了。

  他说他究竟要被打成什么样子,曝露在这个社会的面前,他们才终于能踩着他的血说上一句“打你的人真该死。”

  “是不是只有我被打死了,成为永远无法开口的尸体,他们才会终于觉得我是受害者,而不是想着:肮脏的受害者就不是受害者了。”

  他们就是喜欢将受害者想象成过失,诸如“他为什么打你,肯定是你有问题!”“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怎么偏偏是你啊?”“看吧,他果然不是个好货色。”

  这是很有意思的事。

  当受害者是公认值得同情的弱势群体时,不知道是谁总在想着污名化受害者,唇枪舌剑,一刀一刀地刺进他们的心。等雨过天晴,真相大白,受害者也得不到口水暴力人的任何道歉。

  看客在等下一场戏,或者已经投入了下一场戏。

  鲜血淋漓,令人胆寒。

  “瞧他那浪货的模样,他就该被打!”

  “打得好!这样的Omega不好好教训教训,真是浪费感情!”

  “天哪,怎么会有这种Omega啊,我一个Omega都替他觉得羞耻。他还和别人打官司呢,要点儿脸吧。”

  ……

  生活在垃圾场、厕所,感到不如意的苍蝇臭虫和蛆,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耀武扬威高高在上的后勤救援兵,脑干被腐蚀干净的二极管报社男女,自命不凡、掌握着互联网生存的金规铁律,无非就是反转辱骂、家族羞辱、同类排挤、性别歧视。

  他做了一件错事,其他的便都是错的。愿意站出来的受害者接受千万审判的目光要求他纯净无暇,而加害者却替人找尽理由百般论证诉说他的不易,他的辛酸,他的孩提时候遭受的巨大磨难是如何造就他偏激的性格的。

  崇恶是病态。

  过分宣扬真也是病态。

  因过分宣扬真而使人逆反崇恶,同样是病态。

  李粟坐在白攸身上,劝他三思,劝他不要做令自己痛苦的事,但白攸的态度却依然坚决。

  “我记得姐姐说过的,从我们见第一面的时候就说,法律是我们所有人玩在一起的游戏规则。抛开被政治控制的法律不谈,我想除却一切,我们也只能相信法律了。”

  “那是我们最后的依仗,我的倚仗,所以我得赢。”

  ……

  柏老爹打不通靳赫铭的电话,在裴礼的怂恿下,直接让人去那间公寓楼将人请到了自己的小岛。

  靳赫铭喝得烂醉如泥,扔在柏老爹的面前时衣衫不整,头发乱糟糟的,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

  裴礼站在一旁笑话靳赫铭,弯腰嘲讽,“你的官司逆风翻盘,怎么了?怎么还是这副样子。”

  靳赫铭听到声音,嘟囔了几声说不全一句话。

  柏老爹手里的拐杖毫不留情地抽在了靳赫铭的胸口,解开透风的三粒纽扣拉着,被拐杖抽到,很快就能看到里面泛起了红。

  “为什么没有按照我说的做!”柏老爹兴师问罪,对靳赫铭的所作所为心知肚明,“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连黑不联政的道理都不懂?你忘记你的靳叔叔是怎么像条落水狗一样逃出来的吗!”

  柏老爹又在靳赫铭的耳边说靳岸了。

  靳赫铭眼神一厉,酒醒了大半。他撑起手肘,死死地盯着柏老爹,“靳叔叔他是怎样带我逃出来的,我当然记得。但我更记得,他是怎么死的?你保下了那个人,让他安然无恙,那一直都是我心里的刺。”

  “我知道,你是怕我不听话才那样做的。所以我体谅你,这么多年,那个人的死讯,我一直瞒着你。柏松,我实在不想看到你还没有到退休的年纪就要和他去作伴啊。”

  匍匐在地上的男人说话毫不客气,低头蔑笑了一声。

  周先虞不算是个好东西,他知道,不然好好一场选举,他会那么爽快地答应他的条件?但因为余兰君一个电话又害怕的柏老爹,同样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要他放弃白攸?做梦!不可能!

  在他眼里,周先虞、柏老爹,都是两个垃圾而已,他不关心什么选举,什么天凤继承人……如今的他,只关心他能不能得到白攸!

  他想白攸想得快要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