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梦回来后没几天,便被谭凉哄着劝着搬进了花店二楼。
他们俩算起来在一起十多年了,对方身上哪里有痣,有几个痣他们都一清二楚,也没什么好扭捏。
深夜,纪梦醒了之后,便没了睡意,他微起身,慢慢的把脑后搂着自己的胳膊拿起来塞回了被子里。
又侧过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了一旁谭凉的胸膛上。
就着淡淡的月光,纪梦细细打量着谭凉的眉眼。
岁月似乎将眼前这人打磨的越发有味道,他的头发长了些,发质又硬又黑,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谭凉闭着眼睛的五官立体而深邃,形状优美的薄唇上还有昨晚谭凉咬他咬的狠了,他受不住反咬回去留下的小口子。
视线顺着谭凉挺直的鼻梁往下滑去,他小麦色的脖颈和性感的喉结上还有昨夜留下的痕迹。
蓦地,纪梦眼神顿了顿,伸出修长的手指勾起谭凉脖颈上的银色项链。
链子很细,但上面却坠着两枚戒指。
戒指很朴素,就是简单的银戒,戒指的内环刻着他们俩的名字。
纪梦指尖轻轻搓磨着对戒,视线停留在自己的无名指上,那里却空空如也。
心下顿时感觉有些不是滋味。
纪梦撇了撇嘴,懊恼的低头咬住谭凉锁骨的皮肉,牙齿叼着磨了磨才松开嘴,只留下了一个粉红色的牙印。
谭凉被纪梦的动作吵醒了,眼睛还没有睁开,便伸手下意识的搂住了趴在胸膛上的人。
“宝贝儿,怎么醒了?”谭凉慢慢睁开眼看向纪梦,声音带着浓重的沙哑。
“没有醒。”纪梦指尖松开项链,就着谭凉的手躺到原来的位置,又有些生闷气的背过了身。
“我睡了。”
也不知道是在生自己的气,还是生谭凉的气。
谭凉勾了勾唇,心下了然,脖颈上的对戒还在散发着温热的触感。
谭凉扭头看了看纪梦的背影,在黑夜中的眼睛带着笑意,他翻了个身压到纪梦身上,俯身低头亲了亲纪梦的嘴角。
“晚安。”
……
纪梦是被娘娘给压醒的。
娘娘胖的像一只小猪,平时总爱往纪梦身上窝,纪梦皱着眉怎么也睡不安稳,睁眼一看,原来是娘娘使劲往他怀里钻。
“诶,宝贝。”纪梦揉着惺忪的眼睛,把娘娘抱进了怀里。
身旁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纪梦有些纳闷儿,不是说今天休息,花店不营业吗?
纪梦靠在床头,打开了手机。
入眼便是谭凉发来的消息,纪梦看了下时间,早上6点35分。
这么早?纪梦皱了皱眉。
谭凉说他今天要去看一批新的花种,早餐放在了微波炉里,让他起床记得吃,楼下他早上打了点驱虫剂,让他不要急着下楼。
纪梦伸了个懒腰,把娘娘抱了起来。
“走,宝贝,去吃爸爸做的饭。”
纪梦吃完早饭,把房间简单的打扫了一下。
昨天晚上做完,趁着他去洗澡的功夫,谭凉便把床单那些换了,早上收拾起来很快。
谭凉好像从来就是这么细心,平时这些家务也都被他承包了。
并且美其名曰,他是为家务而生的男人。
以前公司掌权者的身份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每次看到他一本正经的在厨房做饭的贤惠模样,纪梦总是会有一种莫名的出入感。
怎么说呢?
很帅。
这种帅来源于一种禁忌感和反差感,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谭凉。
纪梦收拾好一切,想下楼去花店看看,又突然想起来谭凉嘱咐的话,不得不又停下了脚步。
纪梦看了下时间,快到中午了,便想着给谭凉打个电话问一下,这人却没有接电话。
过了一会,谭凉才发来消息说事情还没有谈完,他可能会晚点回来。
纪梦放下手机,穿上了做饭的围腰。
一轮暖日挂在天上,向世界撒下温热的余光。
纪梦哼着歌专心的切着菜,屋外却突然有人敲门。
这是一栋小洋楼,一楼是花店,二楼是住的地方,要进来必须从花店进来。
这样想来,敲门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纪梦无奈的笑了笑,他倒要看看谭凉要干什么。
纪梦放下刀洗干净手,推开二楼的门,但外面却并没有人影,只见木质走廊边上,静静的放着一张纸条。
纪梦捡起纸条,上面是谭凉龙飞凤舞的字。
“请沿着走廊一直走到尽头。”
纪梦收起纸条,笑了笑,顺从的按着纸条上说的做。
整个房间里很安静,纪梦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在空间中无限被放大。
在尽头,果然又放着一张纸条,还有一个小盒子。
纪梦蹲下身拿起纸条,上面写着让他下楼,谭凉在楼下等他。
底下还有一个盒子,纪梦拿起来慢慢打开,看到里面东西的第一眼就让他眼泪差点落下来。
里面放着厚厚的一垒信封,每个都标着日期,从他们读书的时候,直到现在。
信封的最上面有一张照片,纪梦清楚的记得这是他们俩大学毕业的时候拍的。
当时他们俩上的不是同一所大学,他拍毕业照的那天,谭凉刚熬夜做完实验。
顶着一对黑眼圈,坐了几个小时的环城公交来陪他。
照片的背面标着他毕业那天的时间,后面还写着几个字,我的挚爱。
纪梦咽下喉间泛起的酸涩,抱起盒子站起身,抹了抹有些湿润的眼眶。
他们二楼走廊的尽头是一扇落地窗,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留下了一地的光影斑驳。
转身走向楼梯,纪梦有些吃惊的微微睁大了眼睛。
只见楼梯两边挂了许多照片,一张又一张,写满了他们俩共同的回忆。
从年少到成年,他们一步步走来,两人人生最重要的节点,都遍布了对方的足迹。
他们是对方人生最重要也最亲密的参与者和观众。
纪梦有些颤抖的指尖轻轻抚过每一张照片,眼中热泪盈眶。
他们有过快乐,有过争吵,有过分离,不过幸运的是,现在他们两个人还陪伴在对方身边。
楼下的玫瑰花香像关不住的春色,肆意的在空气中弥漫。
纪梦颤抖着闭上了眼睛,平复胸腔中汹涌的心潮。
一步一步向下走去,纪梦看到一楼屋内的场景时不由的呆住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玫瑰花,他的眼睛被满屋的红玫瑰占满了。
一朵朵那么绚烂,那么明艳。
谭凉一身西装笔挺,站在花团锦簇的中央,笑着等着他。
最庸俗的浪漫,也是最打动人的浪漫。
“喜欢吗?”谭凉眼中的爱那么坦然。
纪梦深呼吸的点了点头,没有人能够不被这样的场景所打动。
“准备了多久?”纪梦眼角染上了一丝绯红。
“还好。”谭凉主动迎上前,双手搂住了纪梦的腰。
“我现在好想做一件事。”纪梦抬起头直直望着谭凉。
“什么事?”
“吻你…”纪梦的话渐渐消失在两人紧贴的唇齿间。
谭凉抬起手按住纪梦的后脑勺,加重了这个吻。
两人唇齿相依,发出令人意乱情迷的声响。
谭凉轻轻舔了舔纪梦的唇瓣,慢慢停下了动作。
纪梦静静站在原地,心中似乎料到了什么,隐隐有些紧张,也有些期待,他垂下的手紧紧攥着衣角。
谭凉从口袋里摸索了一下,在纪梦的注视下,有些紧张的笑了笑,拿出一枚戒指,然后缓缓单膝跪地。
“梦梦,你、你知道的,我嘴巴很笨,我想说的话都写到信上了。”
“原来的戒指你还给我了,我就想着重新买一个,我们重新开始。”
“以前我有很多事没做好,也做的不对,一次次的伤了你的心,我愿意用我的一辈子去弥补这些错误。”谭凉的眼睛闪着光,声音有些哽咽。
“原来这些话说的好像不够…梦梦,我爱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所以,你愿意再嫁给我一次吗?”谭凉眸色颤抖,眼中除了纪梦,再也容不下其他东西。
“为什么不是你嫁给我?”纪梦眼眶红着笑了笑。
“好,我嫁给你,那你愿意再娶我一次吗?”谭凉宠溺的笑了。
“这样的话,我就勉强答应你吧。”纪梦眼角的泪缓缓流了下来。
“好、好。”谭凉把戒指缓缓戴上纪梦的无名指,又让纪梦帮他带上了戒指。
谭凉拉住纪梦的手和他十指紧扣,两人深深对视着,然后在温热气息的靠近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梦梦,我爱你…”
“我知道…”
……
谭凉的玫瑰在其他地方也发挥了作用。
小麦色的皮肤和玫瑰花的艳红其实非常相衬。
让人看起来有种别样的性感。
“梦梦,别,别塞了,已经满了。”
纪梦修长的指尖离开时拉起了一条透明的银丝,几片玫瑰花瓣散落在谭凉大腿内侧。
“谭凉,好浓的玫瑰香啊。”纪梦脸上带着有些纯粹的笑,用白皙的指尖点了点谭凉高挺的鼻尖,然后向下滑去。
摸了摸谭凉有些尖利的虎牙,接着把手指塞进了谭凉的嘴巴里。
“我最喜欢玫瑰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