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简直就乱到了一定程度, 到处都有人尖叫狂奔,有一颗炮弹集中了船舱部分,里头的人四散逃逸, 背景是浓浓的焰火。

  意识到空降者必定是来营救谢虞川等人, 追逐者们果决的锁定了他,朝他扑去。

  他们三人被团团围住, 相互之间背靠着背,看着离自己愈发近的敌人。

  而在更远一些的地方, 直升机上的人也瞄准了这边,或扛枪、或捏紧对讲机, 全神贯注。

  如果有一个远镜头拉开, 这一定是极度紧绷也极度扣人心弦的一个场面。

  随着扳机的扣响,这画面被打破, 由静转为动。

  团团包围的人如狼群一般扑了上来,与谢虞川几人交起手, 远方的狙击手在那头协助,枪法极其精准,往往一枪一个。

  如此过了一小会儿, 三人身边竟空出了一小块地方, 无人敢再靠近。

  这期间,有更多的救援人员从直升机落到甲板上, 那是训练有素的国际雇佣兵队伍, 他们所使用的装备以及周围数艘承载十足火力的船只, 也都是最最先进和精良的。

  相较于有组织的治安力量而言, 他们更像是一把纯粹的武器, 会为使用者执行各种命令,斩向目标, 不见血光不回鞘。

  荷枪实弹的雇佣兵落地,一部分进行追击,还有一部分去到雇主身边,形成一道牢不可破的防御墙。

  张九厘以不标准的姿势落地,狗刨一般连滚带爬朝谢虞川和林溪奔来。

  等到近前,摸到两个大活人,他激动的简直要拿小手帕抹眼泪了:“你们安全就好安全就好,你们都不知道这几天我是怎么过来的,我是吃不下也睡不着,二十四小时就在这海面飘啊飘找啊找连眼睛都不敢闭一下……”

  才终于接到了港口那边站点留守伙伴的电话,说塔台拦截了海上的信号,他们立刻要来精准经纬度,狂飞了过来。

  张九厘逼逼叨叨好一会儿,居然还没被谢虞川叫停,心里立马咯噔一下,发觉了不对。

  再细看,见谢虞川苍白的面色、挺直但仍然微微颤抖的脊背,霎时间吓了一跳:“这、这……”

  谢虞川抬手示意,让他停了下来,先去看道:“先把这里料理好。我们多少人?”

  他后一句用了英文,问的是雇佣兵。

  雇佣兵向他说眼下的情况,他们有一处留守分队遭到武力阻拦,不能赶到,不过介于雇主钱多没地方花请了数倍于对方的武力,所以眼下船上的人也完全够用。

  谢虞川跟着他的描述,朝船上看去,将情况收进眼底。

  忽而皱了皱眉:“有人往船里去了?”

  打斗和枪战过程中,一方往地形更为复杂、障碍物更多的舱内去,是很正常的事情,而雇佣兵也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并不惧怕于这种环境。

  “都叫出来,”谢虞川果决道。

  对方虽然想不明白,但雇主说了他就照办,单手拿起对讲机,让在里面的队员都撤出来。

  耳麦里传来抱怨声,大意是讨厌这种外行瞎指挥的行为,但在他的重复命令下,还是都往外撤。

  就在这时,“滋啦”电流声响起,随即是□□和呼痛。

  雇佣兵立即大声道:“什么情况,收到回答!”

  耳麦里仍然乱糟糟,没有回应,他面色铁青,知道进去的队员是被埋伏了。

  这时谢虞川扭过头,看了看他们带来的装备:“直接轰。”

  雇佣兵一愣,很快明白过来,他大步朝后,领着人架起了火力,直接朝门一轰——

  暴力突破。

  其他人有样学样,用硬核武器轰炸船只那单薄的铁皮防御。

  船舱在剧烈摇晃,不断有人双手抱头从狭窄的窗户中爬出,大声说着投降。

  不断前进的爆破中,这原本偌大的游轮似乎沦为了海面上一片飘零落叶,被炮火轰炸的不成形状。

  终于,在滚滚浓烟之中,谢珉带着人走了出来。

  很难形容那一刻,父子二人隔着一段并不远的距离对望,彼此间的眼神毫无亲情可言,唯有冰冷的仇恨。

  “好啊,”谢珉面容如腊月寒冬,“好啊谢虞川,我真是没看错你,你干的真漂亮。”

  谢虞川面无表情回视:“谬赞。”

  “你别高兴的太早,”谢珉道,“别忘了我给你吃了什么。”

  吃了什么?张九厘警觉起来,扒拉谢虞川的袖子,“老王八蛋怎么你了,又给你喂什么了?会不会伤身体?”

  “不知道,”谢虞川眼眸藏在烟雾之后,他淡淡的说,“等抓起来,吊着慢慢问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