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玲讲完袁晓晗的故事,我们都陷入了沉思。

  我当时心里有一个感觉,就是我很庆幸我遇到了老班。如果遇到一个如袁晓晗的班主任,估计我和楼玲不知道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你说我们现在到底是在为哪个上学哦?”楼玲一边摇着手里的小团扇,一边看着远方问我。

  我看了看楼玲,从她若有所思的脸上,我看出她心里的那份迷茫。是啊,我们到底是在为谁学习呢?

  父母每天都在我们耳边说,要好好学习,要考个好学校,不然以后不得饭吃。但是,落实到具体问题时,他们却又总是那么武断,甚至容不得我们一句辩驳,任何事情,只要他们感觉有一点点的与他们的期望相悖,他们就会大动干戈地进行干涉,完全不顾我们自己的感受。

  楼玲不提这个到还罢了,一提到这个,我还真真有种为父母念书的感觉。

  “最起码有一半,是为了父母。”我说。

  楼玲转过头来看着我微微笑了笑,用扇子轻轻扇了我一下,说:“哼,就你聪明!”

  我笑了一下,说:“我哪有你聪明喃!”

  楼玲听了我这话,轻轻咬着嘴唇,偏着脑袋看着我,眼睛里满是疑问,仿佛我这话说错了,抑或是这话将她伤了一般。我被楼玲看得心里发毛,赶紧说:“我……我没其他意思……我……”

  “哈哈……”楼玲一下笑了起来,她用手轻轻地捂着嘴,一边笑一边拿眯缝着的眼睛瞟我,我一下明白过来,她是在逗我,这让我心里一下子释然了,连同先前因为那沉重的问题而带来的不快都消散掉了。

  楼玲很会调剂氛围,这在我和她的交往中,几乎时时都能感觉到,她能在感觉到我心里不是很爽朗的时候,用一个很不经意的方法,让我一下子变得一身轻松。

  我这一轻松,耍心便也出来了,见楼玲笑成那样,便想讨个便宜,作势要报复她,伸手去拉她拿扇子的那只手,结果楼玲见我,去拉她,手一闪躲开了,但身体却没能躲开,我一失手,一把抓在了楼玲的大腿上。

  “哎呀!”楼玲轻轻叫了一声,显然也没预料到这样的变故。

  我给你们说,在当时的那一瞬间,我没有一丝想法,只有反应。

  这反应让我血脉偾张、局部膨胀,我心慌意乱中,虽不舍得将手抽离楼玲肌肤,却又不得不强按如野马般狂野的内心,崭露出一个与她玩笑的面孔,其实我都几乎恨不得一把将她抱住,但却只敢用手去继续追逐那躲闪中的她的双手。

  我不想把手抽开呀!

  我慌里慌张地和楼玲玩闹着,楼玲一边“咯咯”地笑着,一边扭动着身体躲闪我佯装要抓她的手,就在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抓住她的手,以弥补先前失去的与她腿部接触的机会时,背后传来一声吆喝:

  “彬哥,这边!”

  吆喝的人是“三莽子”,我一听就晓得。

  楼玲在听到那一声吆喝时,立刻回复了平常的表情,坐直了身体在那里一边眺望远方,一边轻轻的摇着她手里的团扇。

  我回头看了一眼“三莽子”出声的地方,只见罗彬伟正从榆树林的另一侧走进来,“三莽子”在前面,他们找了个平坦的地方,估计不是准备在那里商量事情,就是准备在那里打牌。

  我这时突然想起早先楼玲不理我,就是因为这帮子人,他们这个时候出现,那不是拆我的台吗!我这好不容易才和楼玲“融洽”了,她要是因为看见这帮子人,又想起那笔“旧账”,我才真是成冤大头了!

  “楼玲……”我转过头来,看了一下楼玲,有点结巴地说:“他们……我不晓得……”

  “呵~,”楼玲微微偏过头来对我轻轻笑了一下,说:“没事,你只要以后不要和他们去打架就是了。”

  “哦,”我有点不知所措,但还是赶紧答应:“不得,我绝对不得。”

  “嗯!”楼玲对我笑了一下,然后说:“要不我们走嘛,他们在这儿不安逸得。”

  “安!”我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已经在不远处围坐在一起的罗彬伟他们,转过头来看着楼玲说:“哦,好嘛。”

  我和楼玲起身往榆树林外走去,身后的罗彬伟他们居然对着我和楼玲吼唱了起来: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哇

  往前走

  莫回呀头

  ……”